《老祖画风总是不对》老祖画风总是不对分节阅读71

    贺楼燕红看着贺楼承嗣远去的身影,想要大声嘲笑一番,却一张嘴就又无言,这还是我弟弟了,真窝囊。

    在料理完门中诸事重新来到朔方城,解存举看着雄关如铁,城墙高峻,再看看一同前来的张致和虽然一脸凝重,但却剑意勃发的样子,身后还跟着诸位同道,暗暗下定了决心,承嗣,这次我定要将你救出来!

    第114章

    这次,张致和特地跟沈中玉把梼杌也借来了,蹲在地上好声好气地哄他进城去查探一番。梼杌一甩尾巴,打在他的手上,转身就去。

    众人看着它跑得轻捷,客套道:“这灵兽果然是灵性十足。”张致和闻言,笑了道:“这是沈先生的首徒。”

    众人闻言惊悚地抖了抖,没有再说话,九幽老祖的大徒弟好像也是个大魔头,号称梼杌魔尊,这个大魔头看着虽然有点儿可爱。

    过不了一会儿,梼杌就从城墙根下拖了一个人过来,说道:“你们来看看。”

    解存举只是眼角扫了一下,就浑身一僵,扑了过去,将那人从梼杌的嘴里解救出来,抱着哭道:“承嗣!”

    梼杌忽然被人推开了,回头再看了一下那团烂肉,忍不住佩服这都能认得出来?

    却说,贺楼承嗣虽然被贺楼燕红扔了出来,也解了法力禁锢,但毕竟重伤之身,如何走得远,爬了不到百米,就在朔风呼呼中冻昏了过去,转眼就从夜雪覆盖,冻实在冰里头。幸好,他金丹未失,仍然在缓缓转化灵气,修复着他重伤的身体,这样才留下一条命来。

    此刻,解存举紧紧将贺楼承嗣搂进怀里,感觉到他除了心头微温之外,四肢僵冷,无法屈曲,含泪道:“请容我先去为承嗣疗伤。”张致和见此,道:“师兄,小心。”

    “是。”他抱着贺楼承嗣,就往临时搭起的驻地里走。

    剩下众人互相看了看,本来还想商量一下,但是看到张致和已经直接出剑,如星河落下一般斩在朔方城护城大阵之上,忍不住相视一笑,这里有一共五个元婴修士在,还要如何商量?强攻就是了。

    众人各出奇招,或星斗摇落,或火凤翱翔,或一株枝叶青葱的桑树自大阵而生,生长迅速的根系转眼就长满了一个大城。

    其中城中不少魔修冲出,想要突围,但都被围城的五大元婴修士堵了回去,几乎是无处可逃。

    大阵忽然一变,幻化出一朵血莲将众人法力吸纳进去,莲花开放,带着血腥味的清香转眼香飘十里。张致和见此,冲上去前,剑意之坚定无比竟直接将妖莲冻为坚冰,然后散落为碎屑。趁着大阵尚未再起变化之时,沉璧剑再去,争流剑意注入其中,如同弱水一般侵蚀万物,在大阵上侵蚀出了一个大洞。

    众人见此,自然跟上,纷纷朝着大阵薄弱之处施法攻击。大阵颤抖了一下,向内一收缩,然后彻底爆发开来,将围城众人炸开。然后内里如同树倒猢狲散一般,本来在魔劫中聚集而来的魔修纷纷逃离此地,想要趁乱逃走。

    但走不过几里,就被一道锋锐剑意拦着,张致和直接冲入群魔之中,拖住他们逃跑的脚步。被他斩了几个,剩下的魔头也杀出了魔性,像是不要命一般向张致和扑来。

    一身沐血的张致和见到魔修围来,仰天大笑,道:“来得好。”剑意碎冰乍起,风雪呼呼扑了围来的魔修一头一脸,连行动都迟缓了起来,转眼间凄寒更盛,本来柔软的雪花化为坚硬锐利的冰刃,在他们身上划出道道血痕,鲜血渗出同样化为寒冰,甚至连在脉管中涌动的血液也凝滞起来。

    张致和看着这一群动也动不了的呆货,冷冷一笑,剑走八卦,太阴当令,履霜冰至,一瞬间围着他的数十魔修化为寒冰然后爆裂开来,冰屑混着血花扑了自己一脸。

    他却不避不让,反而越加兴奋,一步跨出,就回到朔方城上空之中,一剑斩在莲台寺上,吼道:“庭秀,贺楼,出来受死!”

    众人看到他这一身沐血披雪,杀意凛然的样子,也忍不住抖了抖,有好事之人更忍不住想到九幽老祖的口味很奇特,难道这样的剑修抱着才手感好?

    莲台寺内的贺楼燕红听到这个,面无表情地看着密室之内盛开的血莲花,她知道一步踏入躲进莲花小世界里,就可能还有一线生机,但她不愿意走了,她苦心孤诣为的就是这一座城池,怎可不战而逃?!

    在旁的庭秀看着她始终不动的样子,一把搂过她紧紧地揉了一把,说道:“不走了?”“不走!”贺楼燕红这般答道,说完之后觉得心神竟是从未有过的明白起来,我死也要死在我祖先打下的地方。

    “那好。”庭秀说着关上了时空道标之门,道:“贫僧也要去度化世人。”两人直接破空而出,一出去就看到五大元婴围着自己,红衣白发的贺楼燕红伸出纤纤十指数了数,昂着头说道:“五个人?一起上吧。”虽是魔修,但此时却显得骄矜而高贵。

    众人一拥而上,与二人战作一团。庭秀凶猛如饿虎,贺楼燕红灵巧如狡狐,这般两人互为攻守,竟拦下众人攻势,一时僵持下来。

    张致和看着空档,一闪身直接窜了进去隔开了贺楼燕红和庭秀两人,破了他们联手之势。其余个人本来还在掐咒念决,但也只能暂时停下了,怕误伤张致和,只能看着他左右挪移,却始终不离方寸,死死地隔开着两人。

    其中也有擅长剑术的人凑上前去将庭秀引开,而张致和继续紧咬着贺楼燕红不放。贺楼燕红本就不擅近战,更何况是与剑修搏命。本命法宝错骨九曲鞭化为一团血云裹住全身,运起步法,连连后退。

    张致和却始终紧追不舍,剑锋如寒芒,如毒蛇,屡屡在她身上割下一片肉来,仿佛凌迟一般。

    剑气化丝通过伤口,刺入体内,一点一点地刺破她体内的经脉血肉,贺楼燕红再也忍受不住,发出了凄厉的哀鸣,索性硬受了他一击也要伸手探爪,狠狠地抓了下去,却不是攻击张致和本身,而是抓向了他的气运锦云,你要我的命,我就散了你的气运。

    气运事关本身,所谓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张致和一时也感到心头剧痛,眼前一黑,脑中一阵眩晕,但是硬着心肠忍了下来,将这一剑斩实了。

    他喘着气,睁开眼看到眼前死的人却不是贺楼燕红,而是两眼圆睁的庭秀,他的整个腹腔都被张致和斩了开来,血流满地。原是刚才,庭秀眼看贺楼燕红身死之时,竟就用出了佛门舍生之法,救了贺楼燕红一命。

    也因为这个,张致和顶上气运只是被抓散了一小部分,虽然可能未来磨难更甚,但是总比气运散尽不知何时就丢掉性命来的好。

    张致和一转身看了看四周,看到贺楼燕红此时也被人制住了,竟是刚安置好贺楼承嗣就上场的解存举。他一上场就看到受了重伤的贺楼燕红在众人之外,仿佛想要逃走,立刻上前将其制住。

    张致和上前看到贺楼燕红还有一口气的样子,就道:“师兄,你不杀了她?”解存举摇了摇头,道:“我想要跟承嗣说一声。”

    但在此时,他手上已经身受重伤、法力被制的贺楼燕红听到“承嗣”二字,却像是发了疯一般,拼命挣扎开来,一落地就向庭秀的尸首扑去。张致和一见她逃跑,唯恐她伤人,立刻一剑刺去,穿心而过,贺楼燕红立仆在地,再无生理。

    解存举看着转眼就空了的双手,苦笑着摇了摇头道:“罢了,看来她是不想去看承嗣了。”张致和抹干净了剑上的血迹,说道:“嗯。”

    朔方城遭难以来,死伤比昆仑以及金墉城惨重得多了,众人看到城中一空、尸骸遍地的景象也是心中戚戚。

    解存举回到积雪观原址,只看到一片白地,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烧了,叹了口气,想起当日与贺楼在此诗酒唱和、同眠共起的情景,心中一痛,又想到,是了,承嗣现在只怕更伤心了吧。

    想到这里,他匆匆赶到城主府前,一进去就看到重伤未愈,扶杖而行的贺楼承嗣。他看着贺楼承嗣虽背对着自己,但是一身素服下病骨伶仃,甚至有有几分佝偻,看上去竟比自己以前更瘦弱了些,本是少年公子,此刻家破人亡,他再看到昔日家门,该是何等心情。

    他上前在后面,将贺楼承嗣抱入怀中,道:“承嗣,承嗣,承嗣,你还有我。”

    贺楼承嗣转头看着解存举,眼神清澈而悲伤,勉强露出一抹微笑道:“好。”“你先前说过的,我们还要一起到元婴,化神,一起看世上无数风景。”

    “我都记着,解兄放心。让我缓一缓就好。”贺楼承嗣说完,仿佛再也忍耐不住,语声渐低渐不闻,唯恐带出哭音来。

    张致和在城中巡了半日,发现已经没有魔修或者魔物肆虐了,就向解存举告辞往下一处去。

    三年之内,张致和逢魔必至,用众多魔修的鲜血铸就了自己冷面煞神的威名,沉璧剑出,群魔授首。正道之人称赞其不失乃师风范,魔道中人大骂这个不要命的疯子,八卦之人道九幽老祖的口味好重。

    但此时,张致和完全对不起他在外界的传说,笑得眉眼弯弯地拿着个小玩意儿来逗着个小婴儿,想不到师兄小时候这么可爱,等以后师兄记事了,我一定要告诉他。

    卢问鹤和向清寒已经投胎三年,可以离开母亲入山修行,向清寒早被接到消息赶来的古苑君接走,而卢问鹤也被接回楚凤歌身边。

    张致和一听到消息,就立刻赶来,正好看到一个圆润肥嫩的小家伙坐在蒲团上咬着楚凤歌的袖子不放,滴滴答答的口水涂了楚凤歌一身都是。

    第115章

    楚凤歌看到小徒弟来了,如蒙大赦一般把大徒弟扔给小徒弟玩,赶紧回去把沾了婴儿口水的衣服换了。

    张致和笑着把师兄抱起来,想到这次该轮到他教师兄习字练剑读书了吧,以前师兄逗我,让我去拔师父养的冰凤的毛,还有让我去打鱼抓兔子什么的,我这下子可以都讨回来了。

    还是小孩子的卢问鹤仿佛丝毫感觉不到自己的悲惨未来,看着似乎十分熟悉的师弟露出了一个傻乎乎的笑容,张致和却忍不住心里一酸,暗道师兄今生定要平平安安才好。

    绿萝已死,楚凤歌也没有再找侍婢,所以无人能照顾卢问鹤。张致和想了想,决定将师兄带回自家洞府养着。回去听闻沈中玉尚未出关,他叹了口气,将卢问鹤放到云床上,想到修行之人一次闭关过百年的在书中也有记载的,先生定然不会有事的。

    而在静室之内,沈中玉返景内视看着丹田内的散发着莹莹清光的法印,神识主动一触就被吞噬入其中,转瞬就化入清光之中。这莹莹清光仿佛是找到了好吃食物的异兽,如水一般蔓延开来,要将沈中玉的神识完全吞噬掉。

    若果神识枯竭,那就与未成化神的修士无异,竟连元婴之时也不如。沈中玉深吸一口气,知道不能着急,先是将神识完全深藏于泥丸之内,不管不理,也不作拦截,任由清光在体内四处游走。

    面对如槁木死灰一般再无反应的**,清光也停下了流窜的脚步,如一滩碧水停留在丹田之内,似是沉静的深潭一般。沈中玉静静地看着碧色如水,仿佛无计可施。最后想到刚才是是我动念探求,这清光才有反应,那如果是不曾动念呢?

    想到就做,他安定心神,一念不起,神识散乱如同雪消水流,柳絮随风,却连操控的心思都不曾起,任其自去。最终,一点如鹅毛般的神识落入清光之中,丝毫没有引起清光的反击,而是自然而然地融入其中。

    神识一入其中,沈中玉仿佛去到了个新的世界,洪荒初开,没有时间,也没有空间,没有明暗,没有黑白,在原处混沌之中,上下颠倒,东西不分,一步踏出,仿佛远在天涯,又仿佛近在咫尺。

    再然后是一道幽幽暗暗的斧痕自天边砍出,越过了无边黑暗,仿佛要斩在自己身上,锁定了自己的神魂和身体,要将自己斩成齑粉。沈中玉一窒息,神识一动。清光如水沸腾,将那一点神识吞噬。

    跳了出来之后,沈中玉回想起刚才那一道斧痕是何等玄奥难名,似是破开一切障碍与遮盖。其本质甚至不是一道斧痕,而是切合混沌本质因而发出的一击,是专为破开混沌而设的。只是沈中玉修为不足,只能观其形,看到是一道斧痕,却不能看出其本质是什么。

    他叹了口气,阖目休息了一阵,然后就在脑中一次又一次地模拟起那一道斧痕是如何挥出,仿佛有点儿接近了,就重新进入一次那个场景,这次坚持得久一些了,可以清晰看到斧痕破开黑暗时的轨迹,但就在斧痕及身之时,心湖微动,又跳了出来。

    沈中玉深吸了一口气,也不多想,索性闭目养神了。等他养好神,继续一次又一次地推敲起那道斧痕挥出的情景,一次次的失败,再一次次地重试。

    闭关无岁月,不知过了多久,沈中玉忽然福至心灵一般,睁开双眼,浑身气势凝练,锋芒毕现,一挥手,一道剑法斩出,在用无形寒铁修成的静室墙上斩出深深一道剑痕。他叹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想到阿致应该不会怪我拆了他的房子吧。

    他静了静心,神识重新渗入清光之中。这次顺利地支撑过了斧斩开天的一幕,本来昏暗混沌被斧头完全劈开,第一次有了光暗,黑白。缓缓流动的混沌元气被斧痕搅动,化为与之完全不同的暴烈激荡的太初元气。沈中玉看到太初元气产生、扩展,渐渐充盈整个混沌之时,不知为何竟产生了无言的感动,这便是道生一。这是开天辟地之时。

    心潮起伏之下,他很快又眼前一黑,一睁眼又只能看到静室内的四面墙壁,低头暗笑,就算是神识枯竭,法力耗尽,我也要看清楚这开天辟地,大道运行。

    他阖目静修了很久,方才稍稍平静下来,但也不敢妄动,想到曾看过的《玄关显秘论》里的睡功诀,自然也就”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等睡饱之后,精神完足,这睡功诀颇有修养神识之效,沈中玉暗笑,以后可以慢慢来了。神识再入其中,看着天地初开,鸿蒙未判,阴阳未分,唯有太初元炁在其中剧烈地起伏震荡着,渐渐太初元炁在相互作用中生出了地水火风四象,但仍不曾有时间和空间,因为地水火风都在不停暴烈而疯狂地碰撞着,翻滚着。

    于太初一炁中而有精灵,生而能言,长而颖悟,了悟天道,自号为道人。

    四周是此起彼伏的洪水和熔岩,天上是丝丝苦雨以及雷电落下。沈中玉感觉自己则像是一个虚影,又似是一个旁观者,可以轻轻巧巧地越过不断构成,但又不停碰撞碎裂的空间和时间,清清楚楚地看到在这恶劣幽暗的环境当中的一座金桥。

    金桥之下,地水火风如同湖面无风,波澜不兴,就连苦雨雷电都避开了金桥,落在桥外,一道金桥,一面平湖,如同阳春三月,小桥流水,在这般恶劣环境中显得诡异而和谐。

    桥上站着一个皓发童颜的道士,背着手看着金桥之下。忽然间,一个女子从地水火风构成的湖面中冒了出来,一头黑发半挽着披在脑后,身上连一丝衣服都不穿,身材曼妙有致,此刻正诱人地扒着桥栏上,对那个道士说道:“你是什么?”“我是个道人。”

    “何谓道人?”

    “悟道传道之人。”

    “我要阻人成道以证道,那我是什么?”

    “你是魔。”

    “道人悟的是什么,为何不开悟于我?”

    “那好。我悟道,你阻道。若你成功,这便是你的功果;若我得道,你与我为奴万载,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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