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画风总是不对》老祖画风总是不对分节阅读121

    第194章

    沈中玉低头看着那个女子,看到她楚楚可怜地露出了一个讨好求饶的笑容,心里更加警惕了,能屈能伸的魔头本色?他在脑中观想清静老君像,然后神识展开,瞬间涌入她的脑中,一下子就进入了一个异样的世界。

    一落地,他就发现自己的意识落入了一只白虎体内,而这只白虎另有主人,他就像是附在白虎上的游魂一样,只能看,只能听,但是什么都不做不了。

    白虎蹲在地上,先是舔了舔两个爪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趁着白虎抬头的瞬间,沈中玉一下子就看到了所处何地,这是个装饰精致华贵的宫殿,云幄锦帐,白玉铺地,黄金为栏,琉璃屏风,一眼下去,诸般器物散发着莹润的宝光,显然是日用之物,并非只是用来收藏的。

    他暗暗一惊,这是哪个大能养的灵兽?不对,这是搜魂王母心魔之所见,这岂不是意味着……

    他还在思索之时,从外就进来了两行侍女,为首的女子尤为貌美端庄,她领着人向白虎盈盈下拜。

    白虎刚唤了一声起来。女子却不曾起来,依旧伏下道:“元君,奴婢忝为元君侍中,有本奏来。”

    白虎叹了口气,道:“你奏吧。”

    女子端正地长跪在地,出口成章,引经据典地说了一篇出来。

    沈中玉听了半日,方才搞清楚她奏的是什么,总共两样,一是西华元君居然贪睡,误了起床的时辰,第二就是西华元君居然睡觉的时候现出了原型,证明她平日练功实在不够刻苦。而作为奉仪的自己竟然没有起到劝谏元君的作用,实在是不该,请求罚俸。

    白虎听得险些又睡了回去,只能木然地点了点头,道了一句:“可。”

    沈中玉多看了那个女子两眼,就自然得知了她是西华元君身边掌礼规的宫人,号奉仪夫人,相当于西华元君的保姆以及启蒙之人。

    这下子,他知道自己是在窥测西华元君往日的记忆,不由得有些不自在,本是只想从心魔化身那里挖出王母心魔该如何对付,有何弱点,再想不到居然会看到这些,莫非这心魔化身是外托畏惧,内藏祸心不成?如果真是如此,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他更是警惕,冷眼旁观地看着白虎一跳下床,化为人形,此时西华元君尚是女童身形,身量娇小,相貌精致,言行娇憨可爱,只是有几分恹恹的,任由侍女给自己装饰妥当了,就领着一长串的人出门。

    刚走到殿外不远,她就看到了东王公正在和自己手下的一个侍女婉华说话。东王公不知道从哪里寻来了一股双凤金钗,正递到婉华手上。

    西华元君见此,刚要说话,却被奉仪夫人掩住了嘴,她扭头一看,奉仪夫人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做声。

    这时候,东王公回头看到妹妹出来了,上前过来从袖中摸出了玲珑剔透的熏球,金银制成,饰以宝石,下坠铃铛,看着十分精致,他拿着这个熏球在西华元君眼前晃了晃,道:“扬回醒来了。”西华元君瞪了奉仪夫人一眼,还是直接跟东王公道:“你刚才在跟婉华干什么?”东王公笑道;“我在找她问你最近过得好不好?”

    西华元君闷闷地说了句:“你可以直接问我。”

    “好,这次是我错了。”东王公笑着将手上的熏球在西华元君面前摇晃着,银铃响起,声音清脆而悦耳,他继续说道:“这是我从东海那里寻来的香料,我亲自合了送来给你的。看在这份上,你饶了我吧。”西华元君接过熏球,在鼻下轻轻一嗅,就闻到一股幽幽的甜香,仿佛有几分脂粉味,动人心魄,不由得讶然地打量了东王公一眼,道:“不羞,不羞,若果让父亲知道了,非打死你不可。”

    东王公不在意地说道:“这又不算什么。妙香娘子确实合得好香,我跟她学了来送给自己妹子,也不成?"

    “这次就算了。”西华元君应道,”我去听课了,兄长也送一送我。”

    “好,这次给你上课的是谁。”

    “是太乙真人。”

    “是他呀。”东王公听到这个,脸上现出了发自内心的笑意,道:“好好听课,他看着脾气暴躁了些,实际上见事分明,为人也有几分可爱之处。”“知道了。”西华元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会为难你的好师弟的!”

    “乖。”东王公说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发丝滑顺真好摸。

    西华元君护着头发,怒道:“别乱摸,不然我的耳朵又冒出来了。”到时候,我又要挨说了。

    东王公看了一下跟在妹妹身后的那一长串宫人,道:“真无意思。这般吧,等你再大一些,你到我那边去住吧。”“好。”她刚应了一句,忽然就落下泪来。眼前景象如同镜面一样碎裂,化为翩飞的花瓣,在风中吹散了。景象变化,从熟悉的庭院变为一池荷花,开得热闹至极,衬得池边赏花的人寂寞至极。

    华衣美服的王母高坐在主席之上,低头看着瑶池中热闹的宴会,不知为何竟觉得有几分无味,喝了半盏残酒,就觉得已经醉了,旁边侍候的奉仪夫人见此,赶紧上前扶着。

    王母回头看了玉帝一眼,开言道:“我倦了。”

    玉帝闻言,起来就道:“那你回去歇一歇吧,这里有我就好。”

    “嗯。”王母扶着奉仪夫人的手回去,心里却道,这里本来只有你就好了。

    奉仪夫人在王母耳边喋喋细语,道:“元君喝了酒,心里不好受,回去好好睡一觉就好了。”王母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为何会不快了。”

    在旁的九天玄女却直接说了句:“娘娘不喜欢设宴?”

    “也不是,热闹些也好。”

    “热闹之后,就不好了。”九天玄女笃定地说道,“娘娘,你在怕什么?”

    王母闻言,惊得心中一跳,转头看着九天玄女,然后画面再次散去,景象再变,这次却是深沉的仿佛不见天日的黑。

    在一团漆黑当中,不辨东西的王母只能站在原地,听到耳边的窃窃私语,越想听,却越听不到,等到不想听了,这些话语却不住地往脑袋里钻。

    沈中玉这时候感觉到一丝寒意自背上起,心觉不对,暗暗警惕,想到这大概是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了。然后,他就感觉到一股充满毁灭意味的暴力冲动自心底而起,化为苍青色的火焰,要将神识和**都烧为灰烬。

    句芒在外看着,沈中玉的**忽地火起,眯着眼,攥紧了拳头,认真地看着他,等着事有不对,就把他的魂魄抢出来,送去重新投胎。

    而此时,沈中玉却到了生死存亡之时,强烈的毁灭意识在不断侵蚀着他的灵魂,要将他改变为一个只知杀戮的怪物,这下子,他还能勉强想到这就是毁灭大道的体现吗?居然能够两次直面大道,我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勾唇一笑,心思却更是坚定。

    王母秉承天之厉及五残而生,天生就是毁灭大道的具化,但是在大毁灭天罗睺的压制下,始终不曾充分掌握毁灭大道。而罗睺对她身上的大道表现也是虎视眈眈,趁着她心神失守的时候,就要诱其入魔,企图将她完全吞噬。

    此刻,沈中玉要面对的就是王母入魔之时,王母内心痛苦绝望至极,又有罗睺掀起的心魔浮动,凄风苦雨,接连而来。他只能咬牙坚守,如同一点残灯在风中可怜地摇曳着,又像是一叶轻舟随水漂流。

    但他往日功夫不曾白费,就是这般危难之时,他存想在脑中的清静老君像始终存在,散发着清静宁和的柔光,驱散了周围的灰暗绝望。盈盈白光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散发开来,如同一灯能破千载暗,一智能明万古愚,四周蠢蠢欲动的心魔如同潮水一般退去,留下一处清微灵秀之地。

    沈中玉的神识在此处具现为本身,一出现就向虚空处一揖,道:“后学末进,见过老君。”散发着清净意味的白光凝聚为一个皓首韶颜的道人,竟是玄门三圣之一的太上老君,他点了点头,开言道:“你做的不错。”语调清淡,如同水流作响。

    “谢老君。”

    太上老君将一个书卷,掷于他手,道:“这是守一经,与你们有些用,拿着吧。”“是。”沈中玉闻言接过,再次行礼致谢。

    “去吧。”老君一摇手中拂尘,沈中玉就像是被巨浪从深海中掀了出来一般,稍一定神,就只能看到阳光从窗外透进来,照得地上金光灿烂,再一抬头,他就看到句芒站在身前。

    句芒看到他无事,点了点头,道:“你很不错。居然能挣脱出来。我已给你修复了肢体上的损伤,至于其他的,就靠你自己了。”沈中玉摸到袖中的书卷,喜不自胜,但还是按下了,神色不变地拱了拱手谢过句芒。句芒也不以为意,转身就出去了。

    第195章

    等到句芒走后,沈中玉才从袖中拿出守一经,翻开一看,这一看他就再也丢不下手。内中说的是“存想真一,守一面壁,以成还虚之法。”既然就是突破还虚的关键,看到这里,沈中玉几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的激动和雀跃,低吼一声。

    起来就在屋里走来走去,拳头握了又松,他想了想,先将书收好,忍下了想要立刻就要仔细研习的心思。他觉得如果现在就要开始研习此书的话,恐怕不是进阶还虚,而是走火入魔而死。

    在屋内转来转去,终究无用,沈中玉推开门走到外面去,却发现室外竟是一派生机勃勃,姹紫嫣红,看着亮眼又怡情,看着心情都轻快起来了。

    原来楚凤歌将南溟夫人的洞府带回来之后,不甚在意地将它往山上一抛。而这个本来像是盆景一样的洞府早有灵性,自然就与此处地脉合二为一,地脉产生的灵气滋养着洞府的生机,而洞府百草生成的甘霖雨露也在补益着地脉,如此方能生生不息,繁荣昌盛。

    沈中玉在花圃中走了两圈,看到碧桃花开,忍不住想到,我家阿致眼下又在哪里?可想我了不曾?

    此时,正在山上看地图,企图找到方向继续走的张致和心里一动,平生喜悦,看着惠风和畅,也是心生怀念,不知道先生如何了?

    正在他临风思远的时候,一个少年从他身后走来,道:“张道长,附近再没有村子信奉那个神了,我们走吧。”

    相柳乃是大神,同样能够像句芒那样,只要有人一提及这个神灵,他的目光就会自然关注过来,这也是神灵无所不知的原因之一。所以,张致和就只能用那个神来代称相柳了。

    这个少年,名唤钟达生,是他在路上捡来的,聪明伶俐,根骨也好,只可惜出身贫寒,只是散修之子,而且没有灵根,所以在父亲死后,只能在出售灵植的铺子里干些杂活,若没有奇遇,大概他这一辈子就是在炼气期打转,到了晚年大抵能侥幸得到一个筑基丹,然后就以筑基修士终老了。

    而张致和受伤之后,就去附近的仙城歇脚,刚好就看到出来到酒楼送货的钟达生,又看他和人说话进退有节,看着是个好苗子,不由得起了惜才之心,招了招手,让他过来。

    钟达生看到是个道装打扮,气度飘逸的男子,只是脸无血色,仿佛身有重病,上前行礼就道:“这位道长,有礼了。”张致和笑了笑,早前他招手让他过来的时候确实是一时冲动,但是转念也就想好了,道:“小兄弟,我刚来这里,对于这处仙城一知半解,你与我说一说,如何?”他从袖囊里摸出了一块灵石,放在桌上。

    钟达生看了灵石一眼,眼神清亮,不卑不亢地说道:“不敢当,此处就是东海边上的蒲城,相传有人曾在此地挖出了一株九节菖蒲,所以就以此为名了……”

    张致和听他说完,言语清晰,条理分明,在他这个年纪来说,算是十分不错了,更有了几分怜惜,将桌上的灵石向他一推,就道:“这赏你。”钟达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过几句话,其实不值这般重赏。”

    “这很多吗?”张致和笑问道,他从来就没有缺过钱用,对于这些实在不甚清楚。

    钟达生听到这个,看着张致和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张致和看着他圆滚滚的眼睛十分可爱,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还是半大小孩,没有戴冠,只是用头绳扎起来的头发绵软顺滑,摸上去手感很好。

    钟达生脸上一红,挣脱了张致和的手,端正站着,将灵石放回去,道:“很多了。”说着,他慢慢告诉张致和这一小块下品灵石都能买什么。

    张致和听完之后,问道:“既然它这么有用,你为什么不要?”

    钟达生想了想,慢慢整理着说道:“我只是说了几句话,不值得这么多。这样我会很惭愧,怎么好骗人呢?”“好。”张致和道,“拿着吧,你刚好想买灵植,你拿着这个给我挑一个好的,送到这里来。”

    “行!什么时候?”钟达生喜出望外地说道。

    “我要先去闭关。”张致和道,“你估量着吧。”

    “好。”

    张致和在城中寻了处洞府就开始闭关,等到十日后出关了,他再去那个酒楼,才刚到,他就看到钟达生捧着盆千里光在等着。

    钟达生看到张致和来了,也是一喜,上前就道:“道长,你看看这个,可以吗?不行的话,我拿回去换一盆。”张致和对于莳花之艺不甚清楚,但也能看得出这棵千里光养得十分精神,淡黄花瓣上光明闪烁,如同明星白昼显现,点了点头,道:“不错。”

    钟达生听到这句,更是高兴,介绍道:“这千里光放在室内,可以当夜明珠用,连蝇头小楷都能照得清清楚楚……”

    张致和一手支着腮,看着他说完了,又道了一句:“不错。”

    “谢谢道长。”

    “我说你不错,你想要修道吗?”

    “啊?!”钟达生听到这个,大惊过望,忍不住问道:“道长,道长,我没有灵根的。”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