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连垂死挣扎都不必了……
接连几日,濯煜都来白灏睿这,就静静的,有时一起吃饭,有时一起睡觉,怕被濯煜发现,白灏睿就一直束腹来着。
他来的越频繁,孩子就越不好,白灏睿的不适也越加严重。
白灏睿不是不奇怪,但他不敢问,更不想问,这样的日子即使是海市蜃楼,他也想在幻境被拆穿前,享受那片刻的美好。
你给我的痛苦我都悉数承受,你给我的好怎敢错过分毫。
届时已经春末,孩子大概快六个月。
那日,濯煜来和白灏睿一起吃饭。濯煜即使人后在厌恶,在白灏睿面前也要装作很美好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白灏睿感觉身体越来越虚弱,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但无论怎样,只要濯煜来,他都笑脸相迎。
吃饭时,两人就坐在桌子的两旁。白灏睿穿着宽大的衣服,也不束腰,偏生给人一种很唯美的感觉,这是连濯煜都不得不承认的,白灏睿,真的让人很舒服,赏心悦目。
“最近,怎么没看到小齐?”
“我让他去药族取点东西。”
“嗯。”
…………
“濯煜,可不可以送我件东西?”
“做什么?”
“怕以后你不要我了,我有个念想。”
…………
濯煜放下碗,在身上摸了摸,在怀里摸到一块雕龙的紫玉。
“给。”
“谢谢。”
“我吃完了,先走了,好好休息。”
只留下白灏睿捧着玉看了好久,笑了,又哭了……
而另一方,濯煜在书房和雷炎,石烈等人议事。
“白家最近有什么动静吗?”濯煜问道。
“和往常一样,不过白婕睿最近在密切关注一个势力。”石烈说道。
“白婕睿是白灏睿的亲姐姐?”濯煜不禁疑惑,他对他一向不上心,从未细究过他的身世。
“是。据说虽然两人从小分开,但感情不错。”
“派去调查的人说那个势力头领好像也是白家人。”
“白家人内斗吗?谁信啊!”濯煜不禁嘲讽。
“那个势力就是最近不断侵袭濯家势力的那个吧!”濯煜又说。
“是。”
“白家人戏演的真好。”
“老大,我觉得白灏睿不一定参与,他没有理由怎么做啊!”石烈不禁想为那个可怜的男人求情。
“是啊!”雷炎附和道。
这时,宁梦月推门进来。
“煜,母亲大人已经答应,宁家会无条件助你,前提是你要明媒正娶我。”
“没问题。”濯煜答应的爽快。
“煜,灏睿不是会害你的人,放过他吧!”他那么爱你,我原来甚至嫉妒你。
“你别管了,我会处理的。”
濯煜,你哪都好,就是对白灏睿太残忍,为此,甚至支开了齐靖翰。宁梦月不禁想到。
犹豫再三,宁梦月还是开口“煜,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孩子是你的,你不会后悔么?”
“是我的,不也是他的吗?如果我没察觉,孩子生下来,他的父亲就成了他的杀父仇人,结果会比现在好吗?”
…………
信任是两人中间最大的问题,白灏睿最可悲的是,濯煜从未信过他。
☆、第二十章
夏天来的总是那么突然——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
清早还算清凉,可白灏睿醒来时就觉得头昏脑涨的,肚子更是疼的难受,正想着缓一缓好起身,白雨就推门进来。
“什么事啊!”白灏睿半躺在淡淡的问道。
“家主,白风来了。”白雨看起来神色很不好,白灏睿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出什么事了?”他急忙问道。
“濯家在昨夜攻打了白家,濯家有宁家相助,白家就快被攻陷了。”后进来的白风说道,话说白风现在衣衫破烂,脸上身上也都有剑伤刀痕,整个人狼狈极了。
“你说什么!”白灏睿惊得坐了起来,肚子又是一阵抽痛,这些天的的好果然都是镜花水月,可是他要攻打濯家,自己能拦他什么呢?他何必?怕是还有别的目的吧!
“你来的时候有人看到你吗?”
“没有,濯家能力强的人,差不多都转战在战场了。”
“那姐姐?”
“姬三少和洛少爷都带兵援救,就是不知道来不来的及。”
白灏睿倒是略微松了口气,只要不被屠族,就还有挽救的余地。
“你先回去吧,别让人看到。”
“那,少爷,大小姐的意思是趁现在濯家空虚,想让您先回去,万一两方僵持不下,怕濯煜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
“你先回去,我会回白家,但绝不是现在,我还有事没做,最后一件事。”
白灏睿此时已近乎绝望,可是他只是想心平气和,或者说在他死前问一件事。
“如果小安赶到了,让他三日后来接我就好。”
“是,属下告退,您保重。”白风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白灏睿,就立刻转头离开了。
白风自白灏睿接替白瀚冬白家家主的位置就跟着他,白雨,白婷都是下一批的人,看着白灏睿从一个柔弱少年变成一方巨擎,濯煜,是他此生唯一的软肋,可以为他生,为他死,不要尊严,用尽谋算,白风能清楚的看到白灏睿的痛苦,挣扎,为什么濯煜就不懂呢?
白风走后,白灏睿的肚子开始绞痛,孩子还不到七个月,难道要生了?怎么会?白灏睿还是叫了白雨白婷进来。
“我可能要……嗯,生了啊……!”白灏睿已经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齐家主不在,要不属下冲出去,请姬三少来!”白雨在一旁看着着急,他们两个只是影卫,哪里会接生呢?
“不……嗯不行。”小安在帮白家打仗,弄不好,白家会被灭族的。就只好又断断续续的说“去……烧热水,别慌。”
“是,我去烧水。”白婷就有些匆忙的冲去伙房。
肚子就像被人捅了一刀又一刀,不是白灏睿不想坚持,实在是太疼了,就那么疼昏过去,在昏迷中,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陪伴了自己将近七个月,自己每日用精血喂养的孩子会离他而去……
原本比较庆幸的是,期间齐靖翰回来了,不知道从哪回来的,只是浑身格外狼狈。白雨以为盼来了救星,没成想,孩子生出来是个死胎,之后就是大出血,折腾了一宿才勉强把人救活,没人知道白灏睿醒来后该怎么和他说。
齐靖翰只觉得愤怒,濯煜为了托住白灏睿,不打草惊蛇,假意示好,背后筹划如何攻陷白家,还把自己支走,就为了给白灏睿下药,那种孩子不会生出来的药,一切都是他算计好了的。
只是白灏睿何辜?孩子何辜?
战火硝烟,不过死伤无数,民不聊生。
姬家的援兵到底赶到了,挽回了颓势,双方僵持不下,不过濯煜知道他已经错过了扳倒白家的最好时机,羽尊不久也会派人来,现在不过就是战争结束前的总结而已。
实力稍强的提出要求,实力弱的割地赔款,很明显,濯煜不仅理亏,而且已经处于弱势了,白家提出的条件也很惊人,只是让白灏睿回来,别无他求。
濯煜这才想起白灏睿,而此时的白灏睿也已经清醒了,那无言的沉默,白灏睿就什么都明白了,怕是不会有比这还绝望的了,而剩下的也只有白灏睿无尽悲恸的哭声,哭的人肝肠寸断,那哭声中包含着无尽的委屈,无奈和痛苦,旁边的三人也越觉悲痛,都不紧潸然泪下。
这究竟有多大的仇怨,会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呢?这不仅是一个孩子,也是白灏睿人生中的最后一点光了,想来,白灏睿的存在在他自己看来,都是个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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