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世歌》107、倒海填江油淋火

    如果面对一个绝对无法对抗的人，宁愿把自己小人的一面加倍暴露，也千万别装君子——

    此时此刻，天刹和承天两国损失都不算小，可终归还是各怀鬼胎，自己干的事都上不了台面，只能自己吃哑巴亏了！

    而东海国原本是中原实际损失最小的，不过竟然有人自己送到信妙香面前，哭着喊着说他活够了。信妙香一时心软，就送了他个作死的法儿。

    趁此机会，信妙香自己正好去准备最后的部署！

    四大深渊，早已经让玄都城的人分头去准备了。但其他三个地方倒不很担心，可净沉深渊信妙香实在不敢稍微大意！终究是封印囚禁了魔修罗千千万万年的地方。

    对修罗必定不能当做一般看待，就算说又应付的办法，可就算是昊天亲自来也未必有把握对付。只凭一件法宝，信妙香可不敢相信真的能把握十足。

    如今四大深渊的结界都已经设置完成了，接着就是准确辨别异空间的门户，以及流势的准备。为防万一，信妙香决定到时候用净沉深渊的异空间当做主要通道，但并不打算用此深渊分担洪水。

    而在布阵之前，信妙香带着心音进入深渊当年他取得卐逆的地方。

    “修罗！一别二十几年，还记得我信妙香吗”

    少顷，一个冷酷生硬的声音回答：“怎么忘得了想不到，区区凡人竟然破得了本座的法，把你给放跑了！不过信妙香你也不用得意，本座出头之日，便是你丧命之时，不用等很久的！”

    此时，心音将斗篷的大帽掀开，轻轻问：“修罗，还认识我吗……”

    好半天，明显听得出其声音略有些发颤：“你……你是心音”

    “还好！你既然还认识我，那就应该没忘昔日。而这我就不懂了，若你未忘昔日，岂会对天眼玲珑心出手加害”

    好半天的沉寂，终于，修罗凄然叹气：“心音！如今这世界已经和我们那时候不同了，就算再出现个太宇，也不可能重现昔日太平。更何况，你现在看到的信妙香，也非昔日的天眼玲珑心了，只不过是昊天狗贼制造出来为了困住我的傀儡而已！”

    心音悠悠叹气：“修罗！你这偏执性子，过了那么久还是一点没改。”

    “哼！我若能改，当初又岂会为你利用”

    心音听得一阵黯然，哽咽着半晌说不出话。

    信妙香冷笑声：“你们叙完旧了吗修罗，我来只有一件事要问你！”

    “什么事”

    “如何掌控卐逆”

    “哈……！信妙香，我虽然一直被困于此，但外面世界的事还是能预见到一些的。你想凭卐逆抵抗大洪水，改变流势哼！别说根本不可能，就算可以，我会让你如愿吗”

    信妙香淡淡一笑：“修罗！你不会以为我是来求你的吧”

    “哦”

    “你被关傻了！我就不信你能挡得住大洪水。如果我豁出去，把你整个转入异空间，再自己引导流势，你猜会怎样”

    “呵呵！信妙香！如果你还是曾经的天眼玲珑心，说不定我还真害怕你会那么干！可今天，你是信妙香，得了吧……”

    信妙香点点头：“的确！信妙香绝对不会舍己为人。但如果有机会同归于尽，那再多人，再大范围，我都不会嫌多的……”

    修罗沉默了！让信妙香自己用全部修为去引导大洪水进入异界，他才不会那么干呢！可如果最后终究无能为力，他以此引导大洪水上天入地，甚至吞没寰宇，这些所谓的“禁地”又算什么

    对于此时的魔修罗，他似乎已经多少可以预见自己的脱困之日了。如果这时候信妙香真来个鱼死网破，自己可谓是遭了无妄之灾，实在太冤枉了！

    “信妙香！我若帮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信妙香一阵讥笑：“我说你真是白痴！想死想活就你还跟我谈条件……”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可本性到底是什么善、恶、软、硬到底，欺软怕硬！

    修罗的偏执未变，但面对一个更固执，更决绝，更不择手段的信妙香，他可不打算用自己的命去赌这个人是不是还有一丝丝仁善之心！

    修罗居然会妥协！这也真把心音给惊着了！虽说有迹可循，但信妙香此人对他本身以外的一切，到底是福是祸如今看来更难猜测了。

    得到想要的了，信妙香也不愿在这种鬼地方久留。当即又在一定范围内加固了封印，离开了净沉深渊！

    从防患未然的角度上，信妙香还有些隐忧，但现在他暂时顾不上。毕竟有些事，若不发生人永远是无能为力的。

    此时四大深渊各有玄都城十数人守卫，在这红尘俗世来说已经不用有任何的担心了。而最终行动时会怎样现在还是没法去断定的。

    路上，心音偶然提到：“这次见到那位芽儿姑娘，着实把我惊着了！想不到这凡尘俗世，居然会有那么美貌的绝色女子！不过，她对我似乎不太有好感……”

    信妙香不太高兴的瞪了她一眼：“怎么非要所有人对你顶礼膜拜，唯命是从，你才能满意”

    “哟！我哪会那么没自知之明再说了，就算我以前曾经如你所言，可这些日子跟着你也早就改了！”

    “哼！能改就最好。否则自讨苦吃就白费了你聪明的脑袋了……”

    心音压抑着心底的凄凉，看了眼魇：“你说说你们这位门主是不是太冷漠了要真一直跟他待在一个地方久了，你不会觉得很可怕么”

    魇本是风精化身，其类精灵本身的情绪因素远远低于其他生灵。通常来讲声色之事对他，比对信妙香的感染还要低。

    忽然，心音总算明白信妙香为什么突然让金婆婆回去，换了魇随行了。几个月下来，金婆婆虽然一直牢记信妙香嘱托，但和心音的关系恐怕说比对他还要亲也不过分了。

    为此，信妙香让魇代替金婆婆，此时的心音可谓有苦难言了！

    过大江，转河口，再入鄱阳境内。这里有一群龙鱼，已经生活了不知多久。虽然龙鱼族通常法力不高，但在这红尘中单讲控水的能力，比他信妙香也是只高不低。

    本来信妙香不愿意牵连妖族，可为了万全他必须夺回卐逆。因此，他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一族了。昔日金辉曾有恩龙鱼族，想到老友，信妙香也不由感伤……！

    终于，渡悲、陈思瀚、王小王和金山四人到了。一别近两月，渡悲脸色本就没好过。而此时看陈思瀚，显然是已经充分的体会到那俩货的厉害了！

    走向湖边一条游船，信妙香对船夫说：“劳驾！信妙香来访，请代为通报！”

    那船夫愣了下，打量他一阵沉吟问：“本族素来避世隐居，不知信门主此来有何见教”

    信妙香叫来金山，让其拿出凌云剑。

    船夫见到一惊：“金大剑可还安好”

    简单说了当初发生的事，金辉已死，而这金山就是其传人……

    船夫听完眼泪扑簌簌流下，昔日人妖之战时，金辉偶然经过此地正遇到妖域大将来此想强迫龙鱼族参战，正因其仗义援手，这一族才幸免于难，所以直到今天仍旧感恩。如今闻听噩耗，船夫极其悲伤！

    当下，船夫请诸人上船，一直进入鄱阳深处，才见到一座平时隐于雾中的湖中廊道。

    船夫当先引路，进入了深处是一座挺不小的庄院，内外和一般外间所见的豪宅并无大异，但可以感觉到此处的灵气比外面人间世界要纯净太多了。

    一老妪高居堂前，虽然其一族不涉俗世，可身在三界之中，自己为妖，有真仙到了也不敢托大！

    “大仙驾临！小妖一族荣幸之至！”

    信妙香不喜绕弯，当即开门见山：“族长！我今天来是有事相求，还请不吝相助。而此事非关我一人，可谓举世浩劫，纵然是这龙鱼一族，也难独善无误！”

    龙鱼族素来避世，和外界的音讯很微弱。即便如今信妙香和天狼星之战如此激烈，他们也只是知道个大概！

    此时听信妙香说明情况，坦白讲，龙鱼族长并不完全深信不疑。可如果是真的，大洪水乃是灭世浩劫，龙鱼族势必难以幸免！

    “信大仙！非是小妖斗胆敢质疑于你，然而我龙鱼一族实非擅战，不知有何可助之处”

    “我知道龙鱼族不擅战，但翻引水势就算我也自愧不如。而且一条龙鱼可吞一江之水，我正需要最大限度缓解大洪水的流势！”

    老妪听了轻轻点头，一来有凌云剑在，信妙香摆明是代替金辉携恩图报。二来信妙香的话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万一要是真的呢

    说到底，哪个自己一族都着实惹不起。老妪心里纠结，就是这神仙打架，自己倾向哪真是无法决定！

    信妙香略一思索也明白其顾虑，当即开出了一个让其无法拒绝的条件。

    终于族长决定除了老弱之外，尽力集齐一千族人交由信妙香指挥。而其他人，对信妙香给出的条件，更多的还是感到心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