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世歌》113、蛇鼠一窝

    所谓“草木皆兵！”

    面对突然袭击，天视观采取了比较保守的防御方式。不能说有错，但实际上凭林雪墨自己的实力，要打退那些怪物也并没多困难，起码不会牺牲了那么多的弟子。

    不过，这里毕竟也是有原因的。一来人年纪大了，总会不经意间对事更加谨慎，尽可能的最大限度规避风险。二来林雪墨最近一直在本门密洞里监察玉璧显像，实在是被上面的很多景象吓得有点心态崩塌！

    最后就是直到结束，林雪墨对发生的事仍旧一头雾水！自己一开始感觉到的强大魔力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何而来若不是因为感觉到了那么强大诡异的魔力，他也未见得会那么紧张！

    而如今昆山五雄身上的突变，更让所有人措手不及！眼看着五个人好像突然间变得非常痛苦，浑身发抖，脸上表情也越来越扭曲。跟着就发狂一样的咆哮，挣扎，最终崩断了身上的绑缚，近处的天视观弟子好几个都被抓住撕咬得鲜血四溅。

    纯阳虽然一时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当机立断喝令所有人立刻退出去，同时自己举手拍向五人。但他的手还没落下，五人突然浑身僵直，随即从头发开始，连带周身皮肉不停脱落，最终只剩下五具变体尖利倒刺的骷髅骨！

    林雪墨率众弟子总算跑出了天视观主殿，有些来不及跑的即便只是稍微被那些枯骨上的倒刺沾到，都会立刻倒毙，尸体很快也会化成一滩浓水，发出极端恶臭！

    就算是纯阳，也被眼前一幕惊吓住了。只好暂时用结界将整个天视观包围起来，纯阳发出三昧真火，虽然很可惜！但为了避免那五个还谁都不知道是什么的怪物出来害人，只能牺牲整个天视观了！

    不愧是三昧真火，即便是信妙香的弟子，也只有纯阳和莫问学到了，而后者很单纯只是为了炼药。纯阳则是因为曾经看到过莫问使用，觉得有趣，便找师父学的。而此刻那熊熊烈火映红了整片黑夜，同时也映衬出了一张张死灰般的面孔，任谁也料不到会发生这样的局面。

    大家面面相觑，谁也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昆山五雄的突然发狂异变很显然这件事和他们口中的“恩师”绝对脱不了关系！

    忽然，山路上传来个凄然哀痛的声音：“善哉！善哉！道消魔长，无辜罹难，天下危矣……”

    诸人愕然循声看去，只见山路上一个白袍僧人迅速赶到，看年纪大约只三十不到的样子，似乎有点面熟。

    而林雪墨一见当即迎过去：“清澈师父，久违了！”

    一听其称呼，纯阳四人才记起来，此人乃是天下四大名寺之一，孤岛明珠寺的少年神圣，清澈！

    十年前一战清澈也曾经历，并且此后名声大噪。不过释家人素来少与世俗打交道，即便和玄门中人来往也不会频繁。所以虽然其实释家也高手辈出，但真正有名气的满打满算也没几位。

    林雪墨和清澈虽然认识，但也谈不上多熟悉，只是他年纪虽大，但生性好爽豁达，喜好结交朋友。

    十年前相遇，数年前也曾偶遇，相处过几天，彼此倒是颇为投契！但今时今日，此时此刻他会出现在此，倒着实让人大为意外！

    清澈来到近前，看到面前冲天火光，满面的悲切之色，当即盘膝坐地，开始默诵往生咒，超度亡魂！

    林雪墨素知此人生性慈悲至善，但别人看到不免觉得过于迂腐。

    半晌，火也熄灭了。林雪墨只好吩咐门人去收拾残局，面对客人，自己身为主人却根本不知能如何招待

    清澈也缓缓站起来，长叹声，才缓缓将自己的遭遇，来此的目的告诉了他们。

    其实清澈乃当代佛门名僧，论名气和当年的渡悲也不遑多让，所以更加是明珠寺的活招牌。然而他虽然天赋极高，可却对修行功法，以及世俗名利等等一切全都不热衷！

    可以说，清澈就是那种传说中真正一心向佛，心怀至善的人！因此他很早就发下大愿，游走天下，普度众生。

    十年前一场鏖战，乃至清澈自己手刃的妖魔生灵，这十年来都是他心里抹不掉的斑驳印记。纵然知道战场上敌我之间必然的你死我亡，而且斩妖除魔也是为了苍生大计，但终究都是天地间生灵，即便是为善，为理而除之，可心里那道坎却总也过不去。

    苦行十年，清澈手下所救过的人也算数不胜数了。甚至连平日也算做到了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的程度！

    这次行走经过江南，不久前偶然在穿越一片山林的时候见到一群农猎人等行为怪异，神情诡谲，清澈立刻感到古怪！

    暗中跟踪那些人，清澈发现他们明显都是凡人，但却可以使用水火之术。可他们施展法术的时候，却仿佛都处于一种失魂落魄的状态之下。

    暗中观察了整整两天两夜，清澈才发现突然有两个老者出现，所有人见到都口称恩师。但清澈当时却整个人都感觉被吓得动不了了，因为他虽然没看出什么怪异之处，却感觉到了那二老眼神中仿佛无尽的绝望深渊一般。

    后来直到两老离开，清澈已经被吓坏了，根本就没听到他们说了什么。再看人们渐渐散去，他才松了口气。但却听到身旁之处一个声音：“唉呀妈呀！可吓死我了……”

    清澈本来才稍微松口气，被又一吓更是六神无主。回头一看，之间山石藤蔓中探出个小脑袋，冲着他嘻嘻一笑！让他别怕，其实那孩子比他到的早，一直在藏着所以才没发觉。

    而清澈所见那孩子也就顶多十二三岁的模样，一双大眼滴溜溜转的非常机灵讨喜。

    一说话，那孩子怎么都不肯透露自己的姓名来历，只说那两个老头可不是一般人，乃是魔王修罗座下七魁星中的两个，化蛇和火鼠。

    所谓：蛇鼠一窝。他俩素来朝夕不离。而自从多年前回到凡尘，便到处游走，专门用奇妙迷幻的五行术引诱别人拜自己为师。可他们传给别人的功法中都有奇特的异术，早晚会侵蚀修习之人的躯体和神智。

    当时那孩子说起二人提到昆山五雄利用价值已尽，正好用他们和天视观同归于尽。

    清澈活了二十八岁，也没有过什么特别亲密要好的朋友，就算同门师兄弟里面，因为他辈分极高，年纪却小，同辈师兄都年长好多倍，小辈中自然不能与他平起平坐。所以唯独和林雪墨一老一少虽然年纪也差的挺悬殊，但曾经偶遇相处过几天。一听是天视观有危险，清澈便立刻加紧脚步赶来想提醒老朋友当心。

    但现在他虽然日夜兼程赶路，但终究还是来晚了。但他带来的消息，却让人们感到大为忧心！

    十年前一战人间的确损失惨重，但其实想想对手也没占到什么便宜，三帅一死一走，五将也死了一个，七魁星亡其四，还废了一个。深渊囚徒死者更是不计其数。但还是那一点，信妙香早就说过，那些敌人之中任何一个来到世上都能搅得天翻地覆！

    而今天人们虽然没忘记他说过的话，可好像也没做过什么，起码现实证明那些怪物仍旧在为所欲为，可江湖仙凡终究是没能有什么可靠的办法应对！

    现如今，回想当年三首魁星，以及鬼草，仅凭一己之力就能祸害万千生灵。如今又出现化蛇和火鼠这样同样擅长操控别人的魔头，并且仍旧在继续到处行骗，愚昧无知。就这么任由他们肆无忌惮的继续下去，也不用害怕什么下一次浩劫了。照目前情形看，就那两个老头随便到处走走已经足以把世人都玩死了！

    可就目前实际情况，往哪去寻找那两个魁星就算找到了，自己打得过吗再有他们做这种事已经有些年头了，和那些淫窟一样，世上已经受害的，或者被当做定时安插在各处的到底有多少人今天这样的事情，以后到底还会发生多少次

    纯阳此时一脸茫然，心里也全都一片空白。什么事该做什么不该做这些从来不是什么深奥的问题可自己又能做到什么这一点却好像从来没几个人能真正认清！

    而这时很多人忍不住在思索清澈见到的那个孩子！别的不提，单凭区区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孩子能说出魔修罗、七魁星这些，就足见绝非一般普通人家的小孩！

    但一个孩子，很明显不可能是其自己想象出来的这些人物，了解到他们的所作所为。那他背后的师长又到底何方神圣

    现在的事情确实显得扑朔迷离，虽然很多事情已经发生，但每件事要么不了了之，要么中途戛然而止，一丁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

    现在只知道七魁星中的化蛇和火鼠出现了，但其实之前毕方不是已经见到了况且那些潜藏在人间的怪物，也仅仅只是人们自己没有见到，就算见到也认不出。但即便开始有意识去注意，明显人家也不会等着自己去抓。

    而且，最关键的问题现在是光自己想象如果遇到对手，恐怕也未必打得过人家。

    思来想去，照情况看十有**凭几个人是应付不来之后可能发生的事情了。最起码，让更多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自己也将要面临什么处境，能多联合一些志同道合自然是最好。起码把事情彻底公开了，一旦闹大，说不定那幕后主使也会有所触动，露出什么破绽来。

    如果可以引蛇出洞，说穿了，对自己而言，即便明知打不过，起码能死个明白！

    江湖上风云渐起，接连发生了一些耸人听闻的事，朝廷中也早开始议论纷纷，不过群臣争议始终难有定论。皇帝退朝感到仍旧心烦意乱，只好习惯性的问计于最信任的太保！

    纯绅思量再三，告诉皇帝，江湖上的事，朝廷插不插手都后果难料。可接连发生那种种孽事，朝廷也必须有个态度。

    但考虑到事情恐怕已经超出凡间的界限，就有必要多做些准备。最好是能派可信的人去联系江湖上的玄门高手，商议合作应对。毕竟如果真是关系到妖魔鬼怪，朝廷军队再多也没用。

    可要联系江湖，真正一劳永逸，避免人多捣瞎乱，首选目标必然是玄心门。但想和玄心门联系上，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于是，纯绅进入朝廷，头一次主动请缨。无论如何，至少名义上信妙香还从未将他逐出师门过。若是亲自回去，想必起码会有人出面和自己商谈。而对他自己，心里也确实很想找个机会回去看看玄心门目前的情况！

    毕竟眼下有已经有不少人出头了，接下来局势会怎么发展这可不都是能随便凭空猜测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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