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马在路上奔跑,信鸦在天上飞掠,与同一件事相关的各类信息在神州大地上穿梭。事发七天之后,也就是新年后的第五天,整个大宇都知道了发生在苍州的惊天大案。
对着悲痛万分的轩辕无念,八王爷老泪纵横,摔杯立誓要将凶手碎尸万段。
秀女峰,苏箐刚刚结束入门测试,接到消息后气血翻涌,修为出现剧烈起伏,幸亏被及时察觉,秀策真人亲自出手才挽回。
相府,身体欠安的老相国正在服药,接到消息,一口药汤喷在儿子脸上。
你再说一遍!
御花园,九公主手提戒尺,严厉地教训那个总是捉弄宫女的男孩儿,接到消息,戒尺毫无征兆地贴着男孩儿的耳边飞过,偏上少许就会将他的耳朵削掉。
姐姐?男孩儿脸色煞白,惊恐的眼神看过来。
没你的事!呃别怕别怕,是姐姐不好。
御书房,武帝将公文按到桌子上,灼人的目光望着脸色发苦的老人。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老奴真不知道。
好,好,好!连着说了三个好,武帝难以压制怒气:朕册封新候,竟然成了杀死无忌的凶手。
这件事没道理。胡公公艰难说道。
没道理?全天下的人都认为方笑云是凶手。难不成让朕下旨把他硬拽出来!
老奴明白
你明白,你明白什么?八王已向镇南侯下红贴,赐婚不要了,干脆连招呼也不打!呵朕要的是办法,办法!
不如让好好先生走一趟。
武帝愣了愣。来得及吗?
那要看方笑云能不能撑住。胡公公深深叹息道:他若死了,事情也只能这么着。
剑门关,中英神将接到消息,疑惑的目光投向轩辕。
方笑云,是不是三哥发现的那个?
就是他
轩辕紧紧皱着眉。以往无论遇到多棘手的问题,他的表情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凝重。
巨灵王与这个人在一起?
嗯。
唉!太可惜了。中英神将默默叹口气。
是啊!轩辕附和着,没意识到中英神将感到惋惜不是同一个人。
镇南侯府,虎威将军把公文上的信息仔细重读一遍,仿佛要将那些文字嚼碎。之后,将军微合双目思考片刻,对着等候的部下稳稳说道。
告诉纯美,不要干涉文章做事。另在悬赏中增加一条,击杀凶徒者,入将军府为供奉。
言罢,将军拿起另一张红帖,展开后仔仔细细地看,认认真真地想,嘴里还默念着。
轩辕无念,无念
姑苏老宅,苏老太君对着接到的信息,沉吟良久。
合魂之事竟然是真的?这样有些事情恐怕要变上一变。
西北边疆,身形如铁塔的将军刚杀过人,凶狮般的眼睛里弥漫着残暴的气息。
慌什么慌,孬种!
出大事了!亲自送信过来的官员脸色发白,头上全是汗。
爷爷死了?将军盯着他问。
没官员两腿哆嗦。
皇帝死了?
官员险些魂飞魄散。
除此无大事。
将军扯开公文,看两眼,表情变得幸灾乐祸。
我就知道,他们俩当中必有一个活不长。
报信官员深深低头,恨不得有个地缝藏身。
也是轩辕之后。
将军眼中杀气又起,声似金鼓。
凶手必须死。
以上这些事情,发生时间有先后,人们的反应各种各样,等到消息被证实无误,苍云周围很多地方因此掀起无数风浪。
奔跑的人群,乱糟糟地呼喊,逃跑的人慌不择路进到死胡同里,绝望之中没来得及求饶,身形就被蜂拥而来的追逐者淹没。
别打,我说
打了再让你说。
闹哄哄地场面持续一阵,等到哀嚎的声音变弱才有人喊停,人群两分,为首者走到被打的人面前,蹲下,饶有趣味的目光望着被打的人。
哎呦,这不是号称偷王的阿宽吗?说,为啥见着九爷就跑?
九爷威武不凡,我见您害怕,就就跑两步。阿宽鼻青脸肿,眼神依然灵活。
废话少说,这东西哪来的?
九爷从怀里拿出来一块狮头玛瑙,色泽纯净,一看就是非凡之物。
这个我捡的。
妈的给我再打!
别,别别别!我说我说,九爷您听我说,是这么回事,那天有个外乡人经过,我瞅着像有货,就摸了他要说也怪,包里只有这块东西,
那个外乡人去哪儿了?
这我哪知道?
不知道?好阿宽啊,实话告诉你,这东西牵扯太大,九爷罩不住。懂不?
我懂我懂。阿宽频频点头。
外乡人去哪儿了?
我真不知道。
给我打!
周围人冲了上去,哀嚎再度响起。
昏暗的灯光下烟气缭绕,赌客们瞪着通红的眼睛,屏住呼吸,紧张的神情仿佛等待儿子降生。
骰子摇晃起来,清脆的声音宛如仙乐,赌客的视线随着庄家的手来回晃动,直到落宝的那一刻。
大!
小!
大!
大!
压大赔大,压小赔小,买定离手!
严冬时节,人们的头上全是汗水,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中,几名黑衣人无声无息地进来,径直走到其中一名赌客身后。
开!
快开呀!
吴老二?
别烦老子哎呀!
噼里啪啦,喝骂与**撞击的闷响,桌椅倒塌,中途还有两片刀光闪过,混乱持续片刻后平息,剩下满地狼藉与躺在地上呻吟的人。
吴老二被押到一名黑衣人眼前,一条精致的玉坠在眼前摇晃。
这东西,你从哪儿得来?
捡的
咔嚓,两根手指被硬生生折断,杀猪般的嚎叫。
这东西,从哪儿得来?
捡,啊!我真是捡的!
在哪里捡的?
放开我的手,啊!吴老二拼命大口吸气,表情仿佛快要干死的鱼。
我说我说,就在这门口,那天有个外乡人
视线回到苍州,这里就像龙卷风的风眼,表面看,只有街上巡逻的军卒比较多,其余各个方面皆以恢复到以往,人们每天都各安其事,到了晚上各回各家,呈现出异乎寻常的平静。
改变的地方在于内心,只需试着与人交谈,就会发现周围的人存在极大戒心,尤其当话题涉及到那晚发生的事,几乎所有人都闭口不言,甚至掉头而去。
这种情形已持续了好几天,整个苍州城被压抑的气息包围,如非必要,人们甚至不愿意上街。各个行业的生意因此受到很大影响,商人也不抱怨,只是默默地等待着。
又是一天清晨,收拾好行装的王老头从租住的屋子里出来,走向早已等在那里的马车。看到他,秦氏兄妹迎了上去。
好了吗?
嗯,好了。
王老头低着头回应,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原地转了个圈。
去年,每天这个时候,小巷内总是很热闹,大人们洗漱,孩子们吵闹,路口的包子铺热气腾腾,对面卖的是油条与豆浆。王老头夜晚辛苦,早晨会去那里买早点,穿过小巷时,不时与周围的居民打招呼。
后来下雪,大人们的生活受到影响,孩子们却开心的不得了,他们整天在雪地里玩耍,不怕冷也不会累,滑倒摔跤挨骂。其中有几个调皮的男孩儿选了一块地方,用撒尿的方式在雪地上画画,女孩们虽然羞耻躲着他们,背地里却偷偷关注着进度,并且和男孩儿们一样保护着画面,避免被人或者野狗踩烂。
王老头很喜欢那画,时常为孩子们出谋划策,甚至有天深夜去帮忙补过一泼尿尿到一半被野狗的叫声惊吓,逃命般回到屋子里。
后来有户人搬家,大伙儿都来帮忙,乱糟糟的局面,那副画最终还是毁了,为了这件事情,不仅孩子们觉得伤心,王老头也曾黯然神伤。做裁缝的老寡妇时常笑话他老来轻狂,喜欢孩子不如找个老伴儿,加把劲儿,没准儿还能生一个出来,别人听到这话便又拿来取笑寡妇,说她背地里钻王老头的窗户。
都过去了
熟悉的小巷空无一人,没有大人洗漱,没有孩子吵闹,包子铺关门歇业,听不到油条下锅的声响。除了一两声野狗哀鸣,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
短短十来天,就成了这幅样子。
都是因为我啊!
心里想着,王老头转身,放开喉咙吆喝起来。
老老板,我走啰!
走了?呃,走了好!走好。房东躲在屋里闷着嗓子回应。
各位街坊邻居,我走啰。
呃!
嗯啊,
走好
零零碎碎的回应中,偶尔能听到孩子们询问,比如那为常给大伙儿发糖的爷爷为什么离开,他要去哪里之类,随即被大人们严厉打断。
看到听到,秦氏兄妹面露不忍,与王老头相熟的车老板愤愤不平,故意大声问起来。
老人家要去哪儿?
迎着车老板的眼睛,王老头咬咬牙:去三边。
车老板被吓一跳。兵荒马乱,去那儿做什么?
帮孩子看家。
孩子?
新封的侯爷,方笑云说出名字后顿了片刻,鼓足勇气。就像咱家孩子。
呃?
去年这句话会被人嘲笑,如今可能招致杀身,总之不该讲。听过后,车老板愣愣地望着老人,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孩子被人冤枉,没法子,只能先逃命。
寒风中,王老头用手拉了拉身上的棉袄,挺起胸膛。
我去帮着看好家,等他回来。
那就走吧。
鞭子扬起,蹄声得得,马车拉走一个面摊和一位老人,秦氏兄妹跟在两旁。
两旁的窗户纷纷打开,弹出一颗颗脑袋,张望着。
走了?
走了。
真走了。
总算
片刻后,沉寂多日的小巷恢复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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