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一直是那人收钱吗?”
“是。这条街上都归他管。本来也是个秀才,唉,斯文败类啊。”
“他叫什么?”
“朝闻。”
容煜吃完馄饨,跟着朝闻左转右拐。朝闻猛一转身:“你跟着我干什么?”
容煜瞧着这人白白净净,一缕山羊胡:“你是不是觉得咸菜帮的府邸被烧了,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冒充啊?”
朝闻仔细打量一下容煜,笑了:“我从异方来,可以替舵主知天命。”
这下轮到容煜吃惊:“你真是咸菜帮的?”不,他不是。对于见过的人,容煜大致都有个印象。所以才会青楼一见,就认出陆安平来。“前面有个酒楼,我看你走来走去也累了,我请你喝酒。”
朝闻笑道:“多谢爵爷,只是天色不早了。”
容煜没说话。朝闻走了几步,停住了,后头看看,没人,心里不免觉得惋惜,这如果是个机会不就可惜了嘛,叹口气往前走几步,就看见容煜依着树而战,笑着看他。朝闻也笑了,一摆手:“爵爷。”
二人在酒楼坐下。容煜给朝闻到了一壶酒:“朝公子,怎沦落至此?”
“科举不中,父母早逝,无妻无子。”
容煜笑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你不是咸菜帮的,既然来了,就别说谎话。”
朝闻说:“这京城一块石头砸下来,砸中三人,两个都是权贵。眼睛不放亮点,惹了哪座庙都不知道。”
容煜说:“你愿不愿意替我做事?”
“做什么?当刀子使吗?那我还不如像现在这样悠闲自在。”朝闻笑道,他想知道自己能从容煜这得到什么。
容煜也不再开口,说了些别的。朝闻一看容煜不提,心里有点没谱了,问:“爵爷,你找在下,不是为了聊天吧?”
容煜点头:“你既然对京城大小事了解,就该知道咸菜帮的程舵主是什么人,知道了还敢冒充咸菜帮骗钱,说明你有胆子。每次要钱,多了多给,少了少给,不给也不逼人,说明你有眼色,知分寸。自己既当老大,也当手下,还能让人相信,说明你有些手段。坑蒙的人才啊。”
朝闻笑道:“爵爷,您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容煜说:“我需要人帮忙,告诉我京城内的大小事,帮我寻条财路。”
朝闻说:“那我有什么好处?”
容煜说:“坏处,我倒是可以和你说一堆。我荣你荣,我死你也好不了。”
朝闻看看容煜:“其实财路,眼前就有一条。”
“什么?”
“爵爷,现在不是正监管工程嘛。”
容煜摆摆手:“宫里的银子动不得。”
朝闻笑道:“爵爷,真是忠厚之人。朝廷的银子,不值得动。你管这个工程,这用料、用工,乃至验收都大有门路。”
这法子容煜不是没想过,只是新官上任,弄不好是会惹皇上生气的。容煜看看朝闻:“多少?”
朝闻说:“一千两银子,至少。”
容煜说:“三千两。”
这爵爷还真是不简单。朝闻点头:“好,十天之内,三千两银子送到爵爷府上。”
容煜笑笑,想起个事:“你可知这程逸宁和赵清珏是什么关系?”
朝闻笑道:“严格说来,没什么关系。这程逸宁是丫鬟生的,不过生下来,母亲就过世了,等于是小王爷的母亲养大的。”
容煜又想打听陆安平,可又觉得陆安平的事情,最好还是由他自己告诉我,如果他不说的,我也不必问,信他就是。想起陆安平,容煜又多喝了几杯。
朝闻在京城混迹多年,本来就是想寻个识人的,能给他一条路,他兜兜转转,位高权重的看不上他,看上他的,又都是些没什么出息的。这位从一介乞丐成为伯爵的容煜,倒是让他有了兴趣。并不是所有饿极了的人都有能力进入咸菜帮的。才也好,运也好,有才无运,是废物;有运无才,却可以乘风而上。
朝闻一直寻思如何去会一会这位容爵爷,没想到容煜自己找上来了,干脆利落,三千两银子,剩余的你自己看着办。朝闻喜欢这样的做事风格。
对于容煜来说,一个街市混混自然不是上佳的人选,可他明白,野心家和阴谋家事天然的好友。他凭空而降,需要擅长阴谋,心怀野心的人,除了他一无所靠。只有这样,才能对他忠诚。
容煜心情大好,和朝闻谈谈京城中的八卦,喝得醉醺醺。朝闻要送他回去,容煜摆摆手,自己走了。
路过烧鸡摊,想起某人喜欢吃这个,买了一只,提在手上,远远地瞧见一个人影,布衣长身,墨发长垂,嘿嘿嘿,你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追着了就让你嘿嘿嘿。
容煜正要迎上去,旁边窜出来一个人,这人和他!陆!哥!说着笑着,走了。容煜停住脚步,拉扯下一根鸡腿,咬牙切齿地咬下一块肉,狠狠地嚼。
回家后,容煜把吃剩的鸡屁股递给家里的小厮,让小厮送到陆安平家里。
☆、第 56 章
第二天一早,宫里来了人,说是李青贵奉太后之命,请容煜进宫一趟。容煜这心里本来就不对劲,大清早还有人要来找事,看来沐方的事情是没办好。
容煜慢慢悠悠进了宫,心里咒骂着李青贵,狼狈为奸,等秦书蕴有朝一日掌权,我看你要怎么活。
“爵爷,早啊。”
随行的人介绍到:“这位就是李公公。”
容煜眼睛一斜,刚想出口说什么刻薄话,待看清李青贵后,话全咽回去了,明白了为何陆安平会叫他先见见李青贵再说话。
怎么可以和神仙哥哥生气呢?容煜迎上去,露出透风的豁豁牙,一把握住李青贵的手:“李公公,久仰大名,一直想去拜访。”
沐方一直提着心,生怕容煜会当场翻脸,这脸是翻了,这股子殷勤劲啊。
李青贵觉得容煜不简单,被容煜这么一握手,也愣住了,没弄懂这小爵爷是什么意思:“爵爷,客气。我今日奉太后之命前来督查工事,还望爵爷不要见怪。”
“李公公,绝代风华,能来督查,那是容某的荣兴。”容煜满面桃花,看着李青贵一个劲笑,心里念叨着,程逸宁老三,李青贵老四,不对,程逸宁只能做个侍寝的,李青贵要做老三。
正想着,听得一声熟悉的咳嗽,容煜放了手,回头一看,他的二夫君,侍寝后备程逸宁,赵清珏都在后面跟着呢。
m的,陆安平人老色衰了,降为老三。容煜狠狠瞪了陆安平一眼。
陆安平感到一阵恶意,笑嘻嘻看着容煜,不知又怎么得罪了这位作爷。不过这容煜也太没出息了,至于嘛,没见过美人,还没见过我吗?
容煜亲密地牵起李青贵的胳膊:“李公公,请。”
李青贵看了赵清珏一眼,赵清珏也是一脸懵,这事情发展太出乎意料了。
容煜此时对于李青贵,充满了浓厚的兴趣,突然意识到这李青贵是个太监,就是真跟了他,也没什么用啊。可惜了可惜了,尝不到我容煜的美味蜜汁了,这娃淫生得多遗憾啊。
心里这股子怜悯劲一上来,那眉也扬了,嘴角也翘了,语气也柔了。其他人不明就里,以为容煜这是服软了。只有陆安平知道,容煜只是一心趴着墙,等着墙一歪,那红杏就出去了。一个死太监,有什么好惦记的,真是丢为夫的人,啧啧。陆安平是一肚子不屑,恨不得拽过容煜,狠狠教训一顿,再亲一口。
到了现场,李青贵一甩袖子,甩开容煜:“这位是京郊凌云观的普惠道长。这几日在宫里为太后炼制丹药,特地来此看看。”
容煜问:“这不是伙计自己摔下来了吗?公公以为是如何呢?这宫中难道有不洁之物?”
李青贵笑而不答,宫中怎会有不洁之物?只有不洁之人。
沐方上前一步:“确实是自己摔下来的,可据摔伤的人说,是因为天色太亮,眼花看错了物。”
容煜对着沐方挑挑眉,你哪一边的。
沐方低头,看了眼赵清珏。容煜明白,八成姓赵的这小子又变着法找事呢。你不和我斗个你死我活,我看你是不舒坦。
容煜再一看,陆安平竟然站到程逸宁旁边,好啊,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火上来了:“那道长你以为如何呢?”
普惠道长绕着工地细细察看一圈,摸摸美髯:“此地有邪魅龙气压制。”
容煜大惊失色:“道长莫要胡说,此地是什么地方?”接着说,还邪魅龙气,这赵清珏想往什么地方扯?证明你是真龙能压邪龙?
赵清珏说:“当年皇上的哥哥昭定太子确是在此突发重病,一病不起。”
容煜装作被吓坏了,直接抱住李青贵,哎呦,这神仙哥哥骨骼清奇:“李公公,真有此事?”
李青贵退后一步,容煜紧跟一步。大庭广众,爵爷如此示好,倒让他不高兴,又不好当众翻脸:“确是如此。”
容煜松了手,问:“那道长可有破解之法?”
陆安平一直注视着,容煜的厚颜再次刷新了他的底线。
普惠道长说道:“万物相克相生,潜龙在渊,必升腾而安天下。”
容煜瞧着这白发老道神神秘秘地不说人话,心想:这下一句不会是说我和这宫宇八字不合吧。
赵清珏问:“那道长以为原因在何处?”
普惠道长细细打量一下容煜,容煜一咧嘴,露出灿烂的微笑,和少了一颗的洁白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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