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不冤》无人不冤分节阅读13

    “考虑什么？”

    章敬凌狠捏一把他的臀肉，冷声说，“趴到桌子上去。”程远疼的哆嗦，一边的书桌高度恰好到他的腰部，他将上身趴在冰凉的桌子上，两腿叉开站在地毯上。

    他不敢回头，耳朵里只有章敬凌拉开皮带的声音。毫无温度的皮革轻轻贴着他的臀肉，章敬凌问，“你是谁的？”

    程远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要说“章敬凌的”，可眼下闭紧嘴巴不答，等着皮带重重落下来。

    猛地一只手从后头掐住了他的脖子，程远狼狈的咳嗽两声，然后带着风声的一皮带狠狠抽在他的大腿上，程远忍不住喊痛，又赶紧咽在喉咙里。章敬凌打下去就后悔了，房间里一时只能听见两人轻微的喘息声。

    章敬凌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就走了。他没让程远动，程远也不敢动，站了快一个小时，那人才又来了，“把衣服穿上，滚过来睡觉。”

    两人开始冷战，或者说是章敬凌单方面的冷战。

    成年人的冷战少了幼稚，反而更加决绝，他似乎这回一定要程远想明白。与此同时，程方变了，他开始冷眼看着他哥哥和章敬凌，看他哥哥讨好着章敬凌，每当这时他会故意发出不屑的嗤笑。

    程远满脸通红，章敬凌皱眉看了程方一眼，并不说话。

    “今天会下雨，我把伞放在门口了……”程远小心翼翼的对章敬凌说。

    程方把碗放在桌上，里面的饭菜没动多少，“我吃饱了。”

    “你的伞我放你御宅屋里了，”程远着急了，“你多吃点。”他不知道程方在生气什么。

    “哥，你管好你自己吧。”程方丢下一句话就走。章敬凌看到程远呆呆的站在一边，过了会又坐到程方的位置上，开始吃他的剩饭。他头埋在饭碗里，让章敬凌看不到他的表情。

    （二十四）

    章敬凌心里难受，“别吃了。”

    这几天以来章敬凌第一次主动找他讲话，程远僵硬的放下碗，嘴边还有一个米粒，眼睛通红。“不能浪费粮食的。”

    章敬凌叹口气，坐过去搂住他，“伤心了？你弟弟还小，不懂事。”

    “没有，他都懂的，是我不好。”程远用袖子用力擦了擦眼睛，“没事，还要上班呢……”

    章敬凌又松开他的胳膊胳膊，语气粗暴的打断他，“你怎么不好了？”不等程远回答，又冷淡的走了，留程远一人在餐厅。

    夏日最热的时节已过，眼下是好天气，不会太热太冷，倒是出游的好日子。家里的氛围实在太僵硬，程远不知道怎么办好，每日都烦心的睡不着。

    他与章敬凌现在是背对背睡觉，互相都不能看到对方的脸。早上程远想帮他口，刚钻进去就被拉起来，章敬凌闭着眼睛开口，“瞎胡闹。”

    程远睁着眼睛看他，心脏砰砰地跳，掩饰性的赶紧别开眼睛。“我，我去弄点早饭。”说着落荒而逃。也说不上是为什么，程远觉得脸燥的慌，他有过很多次性，很明白它的快乐。

    章敬凌却拒绝了。他想不通，章敬凌总做出他想不通的事。

    程远打算去厨房，见着在客厅温书的程方。程方小大人似的，头也不抬的看书。程远想了想走过去问，“最近钱够花吗？”

    “够了。”

    “我再给你些零用钱吧，你看看有什么你想买的……”

    “没有，”他就是不抬头看程远，“有这钱你不如给自己买双新袜子。”程远狼狈的缩了缩脚，他的袜子穿久了破了，他又自己缝好了。对待衣物程远是有的穿就行，不会挑什么牌子时尚的，遇见章敬凌后，章敬凌总把他不穿的衣服给自己穿。

    程远不敢多说，只得躲进厨房。这种日子过了两个礼拜，程远突然想到是不是弟弟和章敬凌相处的不太好，于是破天荒的，他在餐桌上宣布了一个消息——周六周日去登山玩。

    说出来后他有些忐忑，但又想借这个机会让两人能够相处的好一些。他查了些资料，他们市有一座非常出名的山，旅游旺季人非常多，眼下这时节人却不多，正好可以上去玩玩。

    章敬凌点头，“好。”

    程方狐疑看他一眼，也同意了。

    周六早上程远背着一个大大的登山包，程方隔在他哥哥和章敬凌中间，章敬凌不会跟孩子置气，接过程远的登山包放在后备箱，开着车上山。

    山路崎岖颠簸，程远有些晕车，怕说出来扫大家兴，便强忍着不舒服帮程方剥橘子。

    程方接过橘子，边吃边漫不经心的看着窗外。程远便继续帮章敬凌剥橘子，章敬凌正在开车，腾不出手，他就一瓣一瓣的喂给他吃。章敬凌看他一眼就把车上的窗户包括天窗全部打开。“你晕车？”

    “有一点点。”

    “不舒服要说。”

    “哦。”

    程方听他们两人对话，侧着脸不说话。接下来章敬凌把车速放慢，尽量开平稳，程远不好意思，“其实不要紧的，原来坐公交车也晕，我不会吐的。”他就是有些头晕，肚子难受。

    二十四）（下）

    这样慢慢的上山，直到中午才到了山顶。天气很好，阳光懒洋洋的撒下来，他们找了片干净树荫，程远开始从他那个巨大的登山包里往外掏东西。餐布、零食、饮料、水果、纸巾、午饭等等等等，程方看他像哆啦a梦一样变出好多东西，“哥，我说你的包怎么那么重。”说着便拿过一个果冻吃。

    章敬凌把车停好锁好，见着程远都准备妥当，凑过去下意识就想亲亲他，程远狼狈的往后躲了一下。

    他一抬头就看到程方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

    于是章敬凌伸手掐住程远的下巴，强硬的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程远像被翻过身的乌龟一样徒劳的挣扎了两下，被结结实实的亲了个遍。章敬凌松开他，开始准备吃饭。

    程方被雷电击中一样呆在原地，程远转过身埋头吃饭，脸像新鲜水灵的西红柿一样红。过了会程方十分别扭的过来，也对着程远的脸亲了亲。

    “你是大孩子了，不可以再亲我。”程远无奈的擦脸。

    “那为什么他可以？”

    章敬凌直白的开口，“因为我是你哥的恋人，恋人之间才会做这些事。我不是来抢走你哥哥的，但是你哥哥会有自己的人生。小远一直都说你很聪明，你会懂的。”

    “你凭什么决定？你……你又不是我们家人！你就是个外人！”程方接受不了，气的开始口不择言。

    程远刚想去阻止，章敬凌却摇摇头。“你不要总想瞒着他，越瞒误会越多。”说着扭过脸认认真真的跟程方讲话，似乎他是任何一个值得沟通的成年人一般，丝毫没有敷衍，“凭他喜欢我我喜欢他，我们就会变成家人。你哥哥的生活里一直只有你，连他自己都没有，他好不容易拥有我，你现在这样考虑过他的心情吗？”更何况他对你这么好。

    “你对他不好，你还打他，我都知道，”程方眼眶含着眼泪，就这样了还要坚持争论，“我哥不喜欢你，他只是怕你。”

    章敬凌眼睛半眯，嘴唇勾起笑意，程远知道这是他要发火的预兆。刚想去当和事佬，章敬凌就粗鲁的把程远拉到怀里，撩起他后背的衣服，将他一身伤展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程远似乎被阳光刺痛，难受的直想跑，哀求道，“不要，不要，放下来……”

    他没有去辩解这些伤，这样程方问起来不好解释，“我不会让他再受任何伤。”说着问程远，“你喜欢我还是怕我？”

    “你放下来放下来，不要这样……”程远害怕极了，可章敬凌却铁石心肠的根本不理会，程远只得开口，“喜欢。”

    章敬凌笑意更深，“你听到了。”

    “你！”程方捏着小拳头，看到程远摸出胸口的戒指，耳朵通红的解开绳子，戴在自己的手上。“我、我们……是在一起的。他没有那样子、那样对我。”

    “哥！”

    “小方，对不起。”

    空气一下子就凝固了。章敬凌放下他的衣服，饭盒里的菜还是温热的，“吃饭吧。”饭菜都是程远做的，他没有去看他们两任何一人的脸，反而看着远远的蓝天。

    白色的云毫无目的的在天空上到处飘荡，而他却是一个被章敬凌攥在手心的气球。

    可一旦被松开，气球最终也只会面临爆裂的死亡。

    （二十五）

    吃完饭三人的气氛还是很僵，章敬凌说开后便不避着小方，拉着程远的手去小河边玩，程方不情不愿的跟在后面。

    小河不是人工河道，这两年保护的挺好，凑近了可以看到有小鱼在石缝中游动。程远怕水，但是这一点点深的小河倒不怕，好奇的把手伸进小河里。“好凉。”

    章敬凌收拾出一块地方，把车里的折叠椅子也带了过来，他已经过了踩在河水中捞鱼的年纪，只看着程远玩。用一个小网兜去捞鱼，但大多是巴掌大的小鱼，捞上来又放回去，程方在一边捡鹅卵石，找到好看的便拿给程远。

    兄弟二人都不多话，自娱自乐的玩，也不花钱。玩腻了程远又开始用柳条编东西玩，程方突发奇想要烤鱼，没想脚下一滑摔了一身水引的程远哈哈大笑。“哥，你给我抓两条！”

    程远笑着摇头，“鱼这么小，刺又多又难处理，回去给你做鱼吃。”

    “说话算数。”

    程远用力点点头。玩的差不多了，便收拾东西一起去订好的旅馆。章敬凌订了两间房间，轻捏了捏程远的手。“到我房间来。”

    程远僵硬的抽回手，“我们去打牌好么。”他想让章敬凌和小方好好相处。章敬凌看着他的发旋，不冷不热的“恩”了一声。

    三人便去了程方房间斗地主，先教程远规则，章敬凌把他搂在怀里，非要贴着他的耳朵教，程远本来就有些笨，这下更不懂了。开始玩之后，第一局就抽到当地主。

    他看来看去也不知道先出什么，犹豫的拿出一张最小的黑桃三。程方手气好，很快接上去赢了。章敬凌也只是好脾气的笑笑，凑过来看程远的牌，被他自己拆的不成样子。

    “我不怎么会玩。”

    “没事，打两局就会了。”第二盘轮到章敬凌当地主，他出牌前问程远，“黑桃k你接的了吗？”

    程远看了看牌，诚实的点头。

    “不可以这样的，哥哥，他作弊，你不要告诉他。”程方赶紧告诉他。

    章敬凌打出一张黑桃k。

    程方很快发现，章敬凌在给他哥哥放水。果不其然，没一会儿程远就把牌出完赢了。他什么也没察觉到，特别高兴，“小方，我们赢了！”

    接着打牌，打了几回终于轮到程方做地主。章敬凌照例送程远赢，程远又想让程方赢，章敬凌看出来了，慢慢吞吞打到最后，章敬凌出掉了最后一张牌。此时指针也指到十一点，程远打着哈欠收牌，“睡吧，好困。”章敬凌揉揉他的头发，“刚刚谁说再来一局的？”

    “没想到这个真好玩，我都赢了好几次。”程远心满意足，程方又别别扭扭的看着两人，突然开口，“章叔叔，别欺负我哥，要对他好。”

    “小方，你怎么突然说这个……”程远尴尬的拿着纸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