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图之素手夺谋》嫡女图之素手夺谋分节阅读3

    百醉散,无色无味,不但能让被下药的人沉睡不醒,还能让伤口加深腐烂。回想起上一世她坠马的细节,想来必是遭人设计,而后面的毁容更是那人的毒心狠计,没想到那人对她是步步阴谋,而自己还对她所做的一切感恩戴德,愚蠢!愚蠢!

    洛可妍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这时一片梁顶一声闷响,虽轻如蚊飞,但自重生以来,洛可妍每一步都谨慎非常,此时房内就独她一人,若有声响必定有异。

    洛可妍猛然惊道,“谁!”

    忽地往发出声响的方向抬头仰望。只见屋顶至窗边一黑影闪过,速度极快,如不是见到那屋梁边飘下来的东西,洛可妍都要觉着见到黑影只是自己眼花:只见那黑影消失时,一片碧绿的叶子从空中飘飘然划落,在地上发出异样的清脆响声。

    屋内竟会有树叶在如此深入的位置飘落,明明屋内除了她便再无他人。

    窗外风吹树叶响……洛可妍捡起地上那片树叶,照着烛光微微一看,不由地诧异一番:这叶子中间的叶肉剔去大半,剩余的叶脉在烛光的透视下,竟隐隐形成一副人的雕像,雕像上的人长发披肩,头有垂髻,分明是个女子,而且,这女子头缠药纱,仿若……仿若就是她自己!

    这样的神情……不就是她方才在回忆时的样子吗!

    洛可妍心里不由地思索,以这叶子现时的新鲜程度,明显是方才有人随手采摘;叶肉与叶脉间隔形成的画像边缘利索,所以工具必定是利器,如若是刀剑之类的东西摆弄而成的,看来做这雕像的人要么是个雕工巨匠,要么是个剑功了得之人,能在她房中悄无声息地来无影去无踪……还留下这么一片叶子,这人……是敌?还是友?

    她可不相信对方在房中潜伏如此之久,只是为了雕一片叶子……

    安州洛府花园内。

    一穿着黄色道袍的道士两眼放光看着洛府的摆设,嘴角不由地露着讪笑。

    “道长法力高深,我洛府近来杂运缠身,还得请道长施施法,为我府与大小姐排恶迎新……”自认为是洛府女主人的柳如叶张罗着说道,而站在她身边的男子却面色铁青。

    ☆、005道士、柳氏

    中年男子身穿银白色长袍,看向道士时愤怒中带着些许内隐忍,细看眉眼间与洛可妍有几分相像。他不是别人,正是洛可妍的父亲、现任安州知州大人洛元盛,现时他正由柳如叶领着,带上府中半数随侍,着跟着道士走遍了整个洛府,希望能从中找到救醒女儿的办法。

    洛元盛见眼前的道士一直盯着祠堂神台中间的水坛的石珠发愣,迟迟不说结果,眉眼顿时不悦地收拢了起来。

    紧紧跟在一旁的柳如叶看出洛元盛此时眼里满是不悦,上前说道:“老爷这是怎么了。”

    “叶儿,你找的这道士可靠吗,我已经将忍下心来妍儿送离了洛府去调养,为何至今将近两月还是未曾醒来,他不是说必然凑效的吗,我怎的觉着他只是对财物感兴趣!”

    别人也许看不出来,但他做为洛府的主人,怎会不晓得,整个洛府的祠堂外园最值钱的,不,应该说是价值连城的便是水坛上的这颗石珠。当年他那江南首富的老岳父专门请人打造的镇宅龙珠,世上独一无二的东西,只不过这龙珠外层包裹着一层石土,外表与普通的石珠无异,所以他们才放心置放在此,现在这道士却对着它两眼放光,该不会是看出什么来了吧……

    柳如叶一听,心里暗道不好,这洛元盛该不会是开始怀疑这道士是她花钱请来的装扮的吧。

    “他的眼睛就从没离开过我洛府的任何一件值钱的东西……”

    柳如叶一听,才知洛元盛说的只是道士贪财,而不是怀疑到她头上。随即上前拍拍他的肩角安抚道,“老爷多虑了,陈管家查过了,黄袍道长的功力远近闻名,想来他的行为定是有他的道理。”

    洛元盛点点头,想来这区区道士也不敢在他堂堂知府府邸行骗。便开口催问:“道长……”

    黄袍道士盯着水坛上那立着宝珠,心里却翻腾着,压根没听到有人在叫他,“这洛府有钱那是人人皆知,能摆在祠堂门正中的东西肯定更不是不一般,要是能弄走……”

    洛元盛等了半天,道士依旧没有反应,心里更为不满,可想着柳如叶的话,尽力压住心中的怒火。

    柳如叶见势,心里不由地也不悦起来,眼睛直瞪向一旁的洛府管家陈世,陈世被她一瞪,老实地低下了头不敢有所动作。

    见这陈世压根没有想到解决办法,柳如叶心中甚气,本来这事她不想亲自动手的,但看来这陈世这会真是靠不住了。

    “道长,”柳如叶以她独有的尖尖细语唤道,突然地,黄袍道士被吓到,一下回神了。

    接着嘴角勾起一笑,“道长,你一直看着府里这里,可是这水坛有问题,难道这就是我家大小姐出事的症结所在?”

    道士这次才正真反应过来,转身看向柳如叶。

    由于是背向洛元盛,柳如叶此时并不需要太掩饰自己,直接就把脸黑了下来。

    见她此时正暗怒着眼睛看着自己,道士一回神,才急忙调转神态说道:“风水需要专心施法,神游各处方可看清,没有先与尔等说明,实在失礼。”

    洛元盛一听黄袍道士解释,觉得是自己见识浅薄才会有所误会,再与柳如叶待人处事表现出来的知情达理相对比,心中愧疚。如果没有她在,也许现在已经把得道高人给得罪了,那他妍儿的病……想到这,洛元盛越发觉得认为自己太过急燥,高人施法确实催不得,便有点失底气了,只轻声问道:“道长,前阵子我的女儿伤后一直昏睡不醒,连大夫也查不出病因,有天她突然醒来,说她过世的外祖父托梦给她,要她搬过去旧居养病,我想当时道长也是提议要让她搬出调养的,便同意了,现如今都搬去一个来月了,为何还是……”洛元盛越说越急了起来。

    柳如叶顺接过洛元盛的话道:“道长方才神游许久,可是洛府有什么与大小姐的病情不利!”

    “方才这位夫人说对了,你这宅子是出问题了。这坛中的石珠,因年代久远,成精了,对旁人是没什么影响,但对身体虚弱的人就不利了,方才洛老爷说了,亲家老爷托梦给令千金便是这石珠引来阴魂,幸好这是你的先辈,对令千金只是挂念,只要将这龙珠让我带回去施法,方可解难。还有,切记,洛府人丁实在单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洛府门下只有一女是不足以让洛家祖先安心的,府内需要及时添丁,等洛府人丁兴旺时,祖先们的怨气平复,待三年后令千金才可回府,她的病情自然能痊愈。”

    “添丁!”确实,他膝下只有妍儿一女,却实是他多年来心里的痛,自妻子离世后,他也不曾再娶,所以一直膝下无子,就算现在身边跟了个柳如叶,可,他从不曾想过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罢了,这点他能妥协,如果能让妍儿恢复,他就娶一个又何妨。他要宝珠也不是不可以,就给他吧,“其他要求我都能答应,但要妍儿三年不得回府!这是为何。”洛元盛听着黄袍道士提出来的这些怪要求,甚是气愤,不由分说地拒绝道。

    “让令千金暂时不回府,一是洛府人丁单薄,二是怕这珠子留下的精气还会对她不利,至于珠子既然是源头,当然要断除,如果大人对本道如此不信任,不愿按本道说的做,那本道也无能为力了,令千金的病另请高明吧!”道士摆出一副请辞的模样,作势离去。

    “老爷,这可是难得一请的道长呀,近外有本事的人可全都找遍了呀,如果把他气走了,那可妍的病可就……”柳如叶随即朝洛元盛说道。

    洛元盛一听他还在病中的女儿,是呀,妍儿病才是最重要的,否则不但妍儿的病好不了,刘家那不知又要为催婚干出多少事来,想到这,这会马上紧张起来,“道长请留步,我……我也不是这意思,容我想想……”

    看着道士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也许真是这龙珠设置得不好引来了岳父的阴魂,岳父生前本就疼爱她这个外孙女,去世后一直挂念而找来也不是不可能。不然好好的一个女儿,如何会得这样的怪病,现在连亲事也出了问题,他必须得尽快解决!

    “道长,真没有别的办法?”

    “没有,按令千金的情况,再不做法驱邪,命不久已……”

    “其他都好办,就是这添丁……洛家夫人早已不在世……”柳如叶故作替洛元盛为难。

    “这……这倒也不是无替代之法……”

    ☆、006伪善被揭

    道士随即一脸思索,作得高深的样子。

    洛元盛确实在为这个问题为难,见道士如此说有解救之法,顿时心中大喜,急忙问道,“道长快快与我等说说有何解法?”

    “添丁之事并无固定生母之分,如若洛家夫人不在世,洛老爷可续弦,但须在洛府以南找得属鼠之女子纳入府中,则可添丁旺运,于洛家小姐的病大有裨益……如若两者不能按本道说的去做,那不出一月,洛家小姐性命堪忧!”道士这时说话不由地提高了音量,让人感觉救洛可妍真是非他不可。

    洛元盛听到道士说女儿的性命堪忧,心口一紧。

    身旁的柳如叶急忙上前扶住了洛元盛,“老爷当心!”

    洛元盛有了柳如叶的搀扶,感觉这会还好有她在身边,否则他也是支撑不住了。

    感激之余,他现在能相信的也只有这个道士了,别说牺牲一颗珠子,就算要拿他的命救回女儿的命他也愿意,“道长,那就按你说的办吧,我这就让人把珠子撬出来交给道长施法……来人!”洛元盛正想叫人,一个声音打断了她。

    “慢!”

    身后人儿移步来到洛元盛身旁。

    洛元盛心中一震,这声音有点熟悉了,可此时她不可能在这儿,疑惑中寻声望去,看是谁出声阻止她,当他转身那一刻,看着前面人儿虚弱苍白的脸庞正微笑地看着她,眼里像是有多到数不清的话想要说,这人儿不是别人,正是他病中的女儿时,惊讶中带着激动颤抖道:“……妍儿!”

    “爹爹……!”洛可妍见到父亲,眼泪再也不止在眶里打转,瞬间夺眶而出。

    上一世她嫁入侯府后便与母家少有联系,隔阂的源头便是她受伤毁容后。

    不知从哪时候起,她与本是亲近的父亲慢慢疏远了,有见面也是为了李香敏母女到父亲面前争取她俩的利益,直到当初受伤后父亲把她一人丢在袁府独居整整一年,其间无人探视,后来他还娶了柳夫人,李香敏也代替了她的位置,除了改姓名洛香敏成为洛家小姐外,还代替她嫁给刘立名,她更是觉得自己就是个毁了容貌又被嫌弃的人,与父亲再无多的交流,再后来嫁到侯府她更少联系母家,直到听父亲被捕入狱,竟然听得那柳夫人竟然提前收到风声不顾父亲卷了私产跑了,她于心不忍想前去探望,却发生了被容脂姻陷害关押的事情。

    她这个父亲虽与她并不算亲近,但最终是自己的亲人,对她的心也不坏,经过上一世的苦难,她不愿再放弃任何一个至亲之人。

    这一世醒来,她为了能扭转自己与家人的命运,不得不狠下心来隐瞒自己病愈的事情,这期间她是忍下了千百次想要回家的**!可今天,她是不得不回来了,记得当年父亲因为听信玄学之士之言,不但娶了个下属的遗孀,还整整三年不让嫡女回府,这事不知怎么被传成开,整个安州都说他行事糊涂、苛待嫡女,做为父母官的他威信一落千丈。

    要不是刚刚在外面听到这道士的话,她也像其他人一样误会。原来当初父亲见她受伤却不前来探视,反而娶了这柳夫人,原是受了圈套,哼!这洛府以南属鼠的女子,指的不就是指原是住在南成县的柳如叶她自己吗,如何巧合的事,想让她洛可妍不怀疑这道士与柳如叶有勾结—甚至就是她自己找来的人,很难!

    今世如不是提前醒来看到这一幕,就是这一世再活到死也还在误会父亲当初是故意不要她。

    洛元盛心疼地想去抚摸女儿的头发,但想起之前女儿与自己的疏离,微微举起的手又放下了,语气僵硬道,“妍儿……醒啦,怎么没人通知我,爹爹也好早些去看你。”

    柳如叶看到洛可妍这会竟出现在她与洛元盛面前,硬是愣了大半会没反应过来,不对呀,她不是已经让人……怎么会……!

    听到洛元盛的话如此不冷不热,本来以为他会放这道士进府,是因为对洛可妍心中不舍,此时他俩对话如此生硬,想来这洛可妍在洛元盛心中早已地位不如往日了。这会她要想个办法修理修理这坏事的小蹄子。

    她派过去袁府的那些人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让人跑了回来!

    “妍儿呀,”柳如叶刚伸出的手刚来身前,洛可妍已经不着痕迹的向后挪了一步。

    对柳如叶的这种举动早已看透,以往她就惯会以这种技俩体现她的温柔慈爱,让她在年幼失母的年月里对她言听计从。

    见洛可妍有意避开她的举动,柳如叶心中生起一丝厌恶,她放下身段来与这小蹄子装亲热还被避开!这小蹄子今天怎么啦。

    嫌弃的嘴角抽了抽,但却没有在洛元盛面前表现出来,转身瞬间抽泣起来:“妍儿,你……你是在怪柳姨没在袁府陪你养病吗,这会竟这般不愿与我亲近!”

    “妍儿,你在袁府单独养病是我安排的,这会你也是在怪我吗?”洛元盛觉着洛可妍这种行为太不懂事了,不由地微斥起来。

    柳如叶见洛元盛语气含着怒火,哭泣的声音更甚急促起来。哼,小蹄子,把他惹怒了看你还怎么在洛府呆下去。

    洛可妍面对洛元盛的责骂,不但没有急切辩驳,反而款款拂了个歉礼,从容道:“请父亲勿要误会,女儿怎会有这般想法,方才与柳姨保持一段距离只是妍儿此时为带病之身,虽已初愈但毕竟还带着病气,不愿与柳夫人过于亲近,以免传了病气,如女儿行为有所不妥还请父亲教导。”

    听洛可妍如此说,洛元盛心中刚燃起的怒火压下了不少,她这么说也是有理,但……见女儿此时遇事不急不燥,从容不迫的样子,想起以前的洛可妍怯懦的样子,见了他仿若老鼠见了猫一般躲着,现在……这……难道这眼前真的是她女儿?想了想,还是回了句:“是为父误会你了……”

    柳如叶见洛可妍三两句便让洛元盛的语气软了下来,一时更是气红了脸。

    虽然柳如叶极力转着身子不让她此时情绪表现出来,可这些没有躲过洛可妍的眼睛,“柳姨你怎的脖子脸面都赤红着,是还在生妍儿的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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