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妆记》伪妆记分节阅读383

    她很喜欢这里,第三天的清晨,她就发现,站在府里最高的楼上,就能看到远处的两座青山,云雾缭绕,十分漂亮。

    这里连空气里都带着让人满意的花香芬芳。

    鉴秋趁着事不多溜出了府外一趟,回来更是啧啧惊叹。

    “都是云州是化外之地,我瞧着更像是方外之地呢,街上热闹,却又不乱,稀奇古怪的漂亮东西看得人眼花缭乱,你们看你们看,漂亮吧……”

    她献宝似的拿给松枝和叙夏看。

    “和延州、阶州那里完全不能比啊!”

    鉴秋一路上从黄土漫天飞的西北四州颠过来,平时连一顿合意的饭菜都吃不到,真是受够了。

    松枝看着她手里精美的刺绣也奇道:“这和咱们那边的绣工完全两样啊,真漂亮!不知道是怎么染的这色啊……”

    叙夏比她们稍微有见识些:

    “我听夫人说,这地方和地方,胡人和胡人也都是不一样的,云州这里东胡人多,他们性子和顺,喜欢安居乐业,西北那里都是西胡人,他们就是从前爱打仗的突厥啊匈奴啊的后代,天生喜欢争勇斗狠,民风彪悍,所以才说西北难治理嘛……”

    鉴秋和松枝点点头。

    鉴秋下结论:“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儿这么漂亮,换了我谁愿意在这打仗呀!”

    可惜的是,小姐成亲后不能随意走动了,要不然她还真想驾一辆小驴车四处去望望看看呢。

    几个丫头窸窸窣窣地在屋里说话,言霄进来了,她们吓了一跳,立刻都站好。

    他蹙了蹙眉,“你们都在外头,房里谁伺候?”

    鉴秋戚戚道:“夫人在房里看书,让我们别打扰她。”

    苏容意近来吃什么吐什么,心情十分不好,她静心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旁陪着。

    尽管如此,言霄的眼神在几个丫头脸上还是很不客气地扫了一遍,自己踏进内室去了。

    鉴秋心里有些慌。

    她觉得言霄这几天来变了不少,也不是说性情,就是觉得他……

    不像在金陵时那样,随意洒脱,没有架子,有空时还喜欢和自己斗嘴。

    他突然就严肃起来了。

    就好像……

    终于有了少爷的架子……

    看看看,连笑容都少了,她真是不习惯啊。

    “走吧走吧。”她轻轻拉了拉松枝和叙夏,“让姑爷和夫人好好说说话吧。”

    她发现松枝没动,反而伸着脖子往内室望了望,眼神闪烁。

    鉴秋立刻不喜:“你瞧什么呢?”

    “没有没有。”松枝立刻红了红脸,转身出去了。

    鉴秋嘟囔了一声,“古古怪怪的。”

    叙夏看在眼里,她比鉴秋大几岁,虽然平时为人没有鉴秋机灵,这方面的感觉却比鉴秋敏锐,她把鉴秋拉到一边说:“等夫人晚上有空了,你把松枝这古怪的样子给夫人说一说。”

    “她怎么了吗?”鉴秋不解。

    叙夏也不想随便嚼人舌根,只道:“你就和夫人说一下就行了。”

    鉴秋点点头,她也觉得松枝有点奇怪。

    言霄进了内室,见苏容意拿着书有点瞌睡,便抽开了她手里的书,“累就去歇会儿吧。”

    苏容意扶着腰站起身,她近来显怀了,觉得腰疼异常。

    “你要换件衣裳吗?我叫她们……”

    言霄摆摆手,“不忙。我就是来看看你。”

    他还真就盯着她,仿佛就是特地来看她的。

    苏容意直觉他这两天有事没告诉自己。

    第404章 丫头有心思

    “怎么了?”苏容意握着言霄的手,觉得他的眼神格外幽深。

    “没什么。”他笑了笑,一扫眼中阴霾,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他还乖吗?”

    苏容意瞥了他一眼,“不算乖。大概是因为随了你的性子。”

    言霄换上一脸忧愁的样子:“那怎么办?你说想生女儿,可他这么不乖,多半是个男娃……”

    “男娃也不用这么苦大仇深吧。”她说着:“你们言家总是需要一个儿子的。”

    言霄“嘿嘿”笑了几声,又说:“那不够,可能需要你生好几个孩子。”

    苏容意拧了他一把,一个就这样难熬,几个可怎么办。

    她问他:“你这两天和父亲躲着说什么了?”

    “嗯……在说……就是陆纳致仕的事。”

    苏容意问他:“父亲打算安插人手去延州吗?”

    他们父子与陆纳虽然谈不上多好的关系,却也还不赖,新上任的束松就不同了,毕竟是皇上的人。

    言霄把她搂到自己腿上:“问这么多,女诸葛,你有什么建议?”

    苏容意望了他一眼,“我能有什么建议。当日你都说了,西北管不动了,不打仗就要让皇上放权,我瞧没什么好方法,除非皇上他……”

    言霄掩住她的嘴,“现在倒是胆子大了,什么都敢往外说。”

    苏容意把他手拉下来,无奈道:“我可不敢说那大逆不道的话,我是指,太子如今渐渐能入朝议政了,如果能得到他的支持……”

    以她为数不多和许清昀这个人的接触来说,他并不像皇帝一样独断专横,相反倒像是个性子和顺的。

    当然也只是“像”。

    许清昀是个什么样的人,言霄肯定比她了解。

    言霄说道:“你觉得咱们的皇上是个能听进别人话的人?”

    苏容意蹙了蹙眉,“太子和皇上的父子关系,是不是……其实并不像外人想的那样。”

    言霄感慨:“都说女人怀了孩子就傻了,你是原本就太聪明,傻不起来呢,还是说对旁人那一套对你没有?怎么这么聪明呢?都赶上为夫了。”

    他夸奖她不遗余力,对自夸也一直不遗余力。

    苏容意推推他的肩膀,“确实是傻了,不然也不会猜不出你到底要干什么去。”

    “能干什么,”他笑嘻嘻地说:“你别担心我,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和孩子,知道吗?”

    “嗯。”苏容意点点头。

    她这一胎怀的不好,人瘦了很多,精神也越来越不济,她真怕那时候见入梦见阿素她们,对孩子不好,因此如今最大的心力,她都花在养胎上。

    外头怎么样,她相信言霄,他都能办妥的。

    这夜做梦的时候,苏容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又想起了有关那位祖师奶奶的事,晚上竟然就梦见了一个穿紫衣的女人,只有一个背影,头发拖到地上,始终不转头,阴晦地很。

    她醒来觉得心悸,便叫鉴秋几个想办法烧了些纸,去寺庙里添了些香油钱。

    想想她这辈子,何曾这样提心吊胆过,做什么事对什么人不都是充满勇气,毫无畏惧。但是做了母亲之后,她才有了害怕的原因。

    她就是觉得很不安。

    而下午时分,鉴秋和她说了松枝的事。

    苏容意一听立刻就明白了。

    她托着肚子问鉴秋,“松枝这几日是不是经常花时间拾掇自己?”

    鉴秋和她是睡一个屋的。

    鉴秋点点头,“是呢,一早起来就要抹香粉,弄得满屋子香粉味,我喷嚏都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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