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故》如故分节阅读58

    云隐自顾着追玉央,并未发现被玉央的身体遮挡了的花宴,心里还乐乐的以为玉央真的停下来等她了,待她追上来看到花宴那好奇的目光,怔了怔,立马又扬起笑脸,跟没事人似得,朝花宴唤了声,“宴妹妹。”

    “隐姐姐这是……合衣沐浴了?”花宴饶有兴致的问道。

    云隐微眯了眼还未应答,却听玉央弱声道:“请小姐容玉央先行回房更衣。”

    花宴回眼看了看玉央,那水流滴答的样子确实不妥,便侧身让了路,道:“去吧。”

    “谢小姐。”玉央说罢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云隐望了望玉央离开的背影,那目光中透露出她急切的想要追上去,花宴却很不识相的挡在了她身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隐姐姐还未答我所问呢?”

    “你那药池房里热得慌,我就顺便在那水中泡了一会儿降降温。”云隐捋了捋下额前的湿发,很正经的敷衍道。

    “哦”花宴故意拉长了尾音,看着云隐十分自信的捋了捋那狼狈的湿发动作脸上顿时堆满了笑意,泡在温泉池中真的能降温吗?

    云隐眯了眯那双狭长的眼,眼珠一转睨了房里一眼,一挑眉道:“宴妹妹的脸为何这般通红,莫非这间屋里子也热得慌?”

    花宴笑容随之一僵,被云隐这一说还真觉得脸上有些热烫了,心下抱怨着自己这脸皮是什么做的,已经出来有一会儿啊,即使先前真的有脸红也早该褪去了吧。

    “哎呀,这下当真红了,呵呵呵呵……”云隐欢乐的笑出了声,同时趁着这空当赶紧越过了花宴,沿着玉央那一路湿湿的足迹寻去,还不忘丢下一句,“宴妹妹何不也去那药池房里降降温。”

    独留花宴杵在那房门前抽动着嘴角。

    花宴在原地呆立了半晌,缓了缓被戏后的郁闷情绪,才回身进屋。

    进屋便见水落炎正慢条斯理的吃着她送来的膳食,心里顿生欢喜,郁闷情绪一扫而空,花宴走至水落炎跟前下意识的问了句,“好吃吗?”

    话一出口,花宴就有些后悔了,这完全是自找没趣嘛,心知水落炎是不会应她的。果不其然水落炎就跟根本没听见似的,继续吃着,眼睛都没眨一下。

    好在此种情况花宴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脸皮已经被水落炎无形中刺激调/教得厚了许多,她立马扯开话题,笑道:“先前是隐姐姐和玉央在屋外,不知怎地,两人全身都湿透彻了,估计又是隐姐姐作弄的,隐姐姐性子爽朗,向来喜欢逗玩……”

    说到此处,水落炎坐直了身子,拿出锦帕擦了擦嘴。

    花宴随着水落炎的动作顿了顿,瞧了瞧那已经被吃掉一些的膳食,又继续道:“对了,落炎和隐姐姐还不相识吧,她是槐林外边那近水楼的楼主,名唤云隐,那年我和玉央出宫之后,走至那翠竹林时恰好碰见她追得那圣医前辈到处逃,当时还以为是圣医遇到了恶人,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圣医偷了她的‘竹清露’。”花宴边说边回忆着那日的情形,不禁自顾笑了起来。

    “隐姐姐的‘竹清露’可是酒中极品,落炎定要尝尝,圣医前辈生前喜欢得紧,经常去缠着隐姐姐讨要,这一来二去的,我们便也与隐姐姐相熟了。”

    水落炎低垂的眸中滑过一丝惊诧,随之又被一惯的淡漠所掩盖。

    花宴搬了张凳子坐到水落炎跟前,自言自语的说着与云隐有关的趣事,水落炎则一直都只静静的坐着,也不知有没有在听花宴言语。

    没过一会儿,长依进屋来收拾了碗筷出去,长依刚走不久,云隐又叫唤着来了。花宴起身迎去,见云隐已经换了一身玉央的衣衫,发髻解开了,披散着一头乌发,虽然未再滴水却仍然露着湿意,配合着那张透着狡黠的笑脸显出另一番风情。

    花宴朝云隐的身后看了看,试图发现玉央的身影,却扑了个空。云隐进屋便与花宴说近水楼还有些琐事需处理,得回去了,随即又向安静的水落炎行了礼告辞。花宴熟知云隐性格,也不再挽留,遂送了云隐出去。

    水落炎待她们离开后又重新在那软榻上卧下了,一直平静的脸上却有了些异样,她的眉头紧蹙了起来,额上沁出一层密密的细小汗珠。

    ☆、第七四章

    花宴牵了宝贝出来送云隐她们,云隐见了宝贝却是眉头一皱,委屈的控诉花宴不迎她就算了居然还不送送,好薄情。花宴见了云隐那表情,顿时就产生了错觉,仿佛自己真的做了什么不得了的错事负了云隐似的,又想着自己现下也没什么事,而且玉央和无为都在,能顾看水落炎,便亲自去送云隐和长依出槐林了。

    云隐本是一句调笑话,不曾想花宴真的要亲自送她出去,于是芳心大悦,一路上都笑得欢乐,就似那近水楼里又狠赚了一笔。花宴牵着宝贝与长依一同步行,云隐则心安理得的独自坐在宝贝背上享受着,那感觉真是出奇的好。

    花宴向云隐问起先前湿身之事,想着调侃她一下,以报先前被戏之仇,云隐却依旧是一脸欢喜,只说是在药池房时不小心踩到了玉央的裙摆,玉央又恰好站在药池边上,一个没站稳便向药池摔去了,她见状去救,却也晚了一瞬,被玉央一同带进了药池,于是两人便合衣来了个鸯鸯浴……

    云隐那声情并茂的样直说得花宴翻白眼,貌似这是能让她多自豪的事?!想想玉央那神情,这应该算不上是什么好事吧,而且看她追着玉央喊那情形,玉央明显是恼她了嘛。真不知道隐姐姐脑袋里想什么。

    未用多时,花宴便把她们送到了雾气浓罩的槐林外,想到以前和玉央在这槐林里转悠老久都出不去的时候,花宴直觉好笑,还真是傻得可以,随即马不停蹄的往槐林里赶了。不管怎样,心下还是免不了惦着水落炎。

    花宴回到槐林想着水落炎应该歇下了,便朝了玉央的房间去,欲去看看玉央,先前没见她出来,可是因那‘鸯鸯浴’之事不快了。没走出几步便瞧见无为打那边屋子方向走出来,见了她似很高兴,道:“姑娘回来了!”

    “无为。”花宴亦笑着招呼了一声。

    “姑娘可回来了,公主犯了署寒恶疾,现下……”无为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见花宴脸色大变,朝了水落炎那屋匆匆跑去。

    花宴还未进屋便听见玉央那紧张的唤声,心中一紧,加急跨进屋去。只见玉央坐在那软榻之上拥了水落炎在怀里,一脸的紧张,水落炎闭目蹙眉,神情倒不是很痛苦,却还在瑟瑟发抖。

    “小姐!”玉央见了花宴亦松了口气,随即又想到什么似的露出一丝不安,松了松拥着水落炎的手。

    “可有服药?”花宴问道,虽然她见水落炎这模样应是服过药了。

    “已经服了,幸而那药在我这里。”玉央如是道。那日在近水楼外本想把药给小姐的,却因忙着去烜城耽误了,如若不然,公主这次又要多受些苦痛了。

    花宴伸手探了探水落炎的额头,意料之中的冰凉,她的心也随之凉透了。玉央在这时挪了挪身子,道:“我去打些热水来给公主擦擦身子。”

    花宴点了点头,坐过去,替换了玉央,让水落炎靠在自己身上。看着玉央离去的背影花宴紧了紧手臂,嘴里喃喃道:“对不起。”

    她不该离开的。

    无论何时,她都是不该离开的。往昔如此,现下依然。

    水落炎在花宴怀中慢慢平静下来,花宴的心情亦随之平复了不少,思绪平静了,就立马想到了水落炎身上的伤,连忙松了松手臂,轻手轻脚的将水落炎放躺在软榻之上。之前她没能注意到力道,落炎一定被她弄疼了吧。

    花宴矮着身子伸手轻轻抚平水落炎的眉间,却始终抚不去那身心的苦痛。要怎样才能让你不受这恶疾之苦,圣医前辈说只有找到那至净之水才能解你此疾苦,那至净之水到底在哪里?她寻了那么多年日,寻了那么多地方,为何终究是空?!

    玉央端着热水静静的站在门边看着花宴动作,心里亦是涩涩的,公主身子受着苦,小姐心里便跟着苦,甚至还有更多的担忧和煎熬。当初为了能帮助公主医治便出宫到了这槐林习医,要知道在那之前,无论圣医前辈怎样逼迫小姐都是不愿意习医的。小姐已经如此竭力了,上天为何还不给她们丝毫的眷顾……

    “小姐,热水好了。”玉央稳了稳情绪,迈步走近。

    花宴闻声直起身来,动了动嘴唇却没说出一个字。她竟然不敢问问玉央是几时过来照看落炎的,她离开的时候,落炎是独自在屋里的,这恶疾是犯了多久后才得服药缓解的……越想便越心痛越自责。

    玉央把拧干的湿帕递给花宴,花宴怔怔的接过湿帕,轻轻的拨开水落炎额前的发丝,小心翼翼的擦拭起来。

    替水落炎擦拭完,花宴又拿出九香麟脂趁机替她擦了一次,免得她醒来时擦药又会闹别扭。一切都妥当之后,花宴方替水落炎掩了薄被,向玉央道:“必须抓紧时间炼制下个月的药了,我需离开去采那‘幽昙’,你与无为留在此务必照看好她。”说着花宴的视线又落到水落炎那安静的面容上。

    “小姐,还是我去吧。”玉央连忙道:“小姐留下来照看公主比较好。”她不懂医术,若公主再有什么闪失,她定是素手无策,无能为力的。

    花宴淡笑着摇了摇头,心下无奈,只道:“无碍的,有无为在,他能准备药池,落炎只需按时药浴即可。而且采摘‘幽昙’也不耗时,我尽早回。”花宴尽量说得轻松。

    她何尝不想留下来亲自照看着水落炎,先前还想着定不要再离开她身边的,可转眼又必须离开了。那‘幽昙’一月只开一次,娇贵非常,采摘过程中损伤一点点都是会影响药效的,而且只那一棵,若一个小不心折损了,落炎下月的药便没了。

    再则,由玉央留下来照看,落炎定也自在些。

    “可是……”玉央忧郁着。

    “别可是了,我早去早回。”花宴轻松一笑,又将九香麟脂塞给玉央,“记得药浴后擦药效果更好些。”说罢,也未等玉央再言他,便自顾离去了。

    玉央怔怔的目送着花宴消失在门外,回神看着手中的药瓶,幽幽的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五月圆又一秋

    何人与我共此游

    ↓

    yy-id:79921166,喜欢嚎的一起来啊……(^o^)/

    噢依咦也,我们大家一起来……

    ☆、第七五章

    淅淅沥沥的雨滴争先恐后的从云端降落,落在地上溅起水花朵朵,嗒嗒作响,为这一惯宁静的槐林奏响了另类的乐章。槐林虽然终年被雾气萦绕,天气却是极好的,像这种雨水天气是难得一见,这次的雨从昨晚便开始叫嚣,已经近今日午时了,竟然还不见停。

    水落炎眨了下眼,将那停在窗外雨花中的视线收回,静默了半晌,她垂下眼眸,掀开袖口看着手臂上白皙与嫩红相间的肌肤。伤口上的疤痂已经完全脱落了,变成或浅或深的红印,因着才擦了那九香麟脂而散发着淡淡的药味。

    这些皮外伤已经大好了,药浴可不必再继续,这两天过得甚是单调平静。平静中却透着怪异,自前日犯了那恶疾之后醒来,她身边就一直只有玉央伺候着,偶有看见那唤作无为的男子,却一直不曾见花宴的身影,莫非是去送那云隐还未归来……

    没那话多的人在耳边烦叨,是难得的清静,但,她心中却莫名的觉得有些空落落的。水落炎若有所思的放下袖子,抬起眼眸,起身朝屋外走去。

    在这儿待了有些天了,她还没好好的看过这里,大多时间都是静在这间房里的,除了每次药浴时出去外,便只有云隐来那天去膳堂用膳时出去过了。步出房间,往左是膳堂、药房等地,往右则全是寝房,水落炎顿了顿,左转了身子。

    到处都是静悄悄的,除了雨水的滴答声便再无他响。路过前厅,膳堂,再往前便是药房了,水落炎那灵敏的耳朵听得有细碎的说话声自药房内传出,夹杂在雨声中若隐若现,下意识的再前行几步,那话语声便逐渐的清晰起来。

    “无为,这些药都有何功效?”女子轻柔的声线传入水落炎耳中,不用想也知是玉央的声音,花宴不知所踪,现在这里除了她便只有玉央和无为。

    “这些药都是调理内息的,公主的外伤已无大碍了,现下就内里虚弱些,只需调理气血内息即可,姑娘之前也有交待过的。”水落炎听无为如是答道,他口中的姑娘就是花宴吧,这可是她离开之时交待的?对无为做此交待,是确定要离开很久吗?

    “那做成药膳可好,会不会影响到药效?”玉央问道。

    “可以的,只是食材上有些讲究,待会儿我与你一起去厨房看看添什么食材好。”无为答完玉央所问随即又笑道:“药不好喝,我知道你们都不愿公主喝那苦药,特别是姑娘,连药池里免不了要添加的一些难闻药材都要特别处理一下,生怕公主药浴时闻着难受了。”

    玉央没有答话,只听见窸窸窣窣的一些声音,像是在收拾什么。

    水落炎垂着眼眸静立了一会儿,就要转身离开,却听无为的声音又响起了,“玉央姑娘……”

    欲言又止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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