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故》如故分节阅读87

    云隐抢在玉央之前拿起酒壶给在座的都满了杯,随之举杯向水落炎和花宴示意,道:“今日公主和宴妹妹大喜,云隐有幸到此祝贺着实欢喜得紧,祝愿公主与宴妹妹比翼之情与天长,恩爱同心永相依。”说罢,一仰秀颈,将杯中酒一口饮尽。

    水落炎和花宴也早在云隐举杯向自己示意时便随之端起了身前的酒盏,见云隐如此豪爽,她们便也不扭捏,花宴笑颜如花,道:“多谢隐姐姐吉言。”说罢举杯而饮,水落炎嘴角挂着浅笑,未再言语,只与花宴一同将自己杯中酒一饮而尽。

    花宴和水落炎一杯饮尽还未落盏,金灵儿又紧接着举杯相对了,旁坐的玉央和长依立马拿起酒壶给自己的主子满上。金灵儿笑道:“灵儿恭贺公主和圣女喜结良缘,愿公主和圣女相知相守,爱心永结。”

    “无为恭贺浴和公主,花宴姑娘。”无为亦随之举杯,言语间还显得腼腆,“祝愿公主和姑娘良缘美满,天地同寿。”

    “谢灵儿姐姐和无为的吉言,花宴先干为敬。”言罢,花宴便爽快的举杯饮尽,水落炎亦随同一起举杯向金灵儿和无为浅笑着示意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花宴看着金灵儿和无为皆酒尽落杯后才放下自己手中的酒盏拿起酒壶移步到金灵儿身边,一边给金灵儿的酒盏添酒一边笑道:“灵儿姐姐一直是唤我花宴妹妹的,刚才却唤了圣女,如此见外,定当罚酒一杯。”

    金灵儿闻言略怔,随即笑应道:“今时不同往日,该有的规矩定是要有的,灵儿怎可逾越。”

    “有何不同往日,花宴依旧是花宴,可不曾改变过。”花宴笑道。

    “往日你我同住东苑,早夕相处,自是能以姐妹相称,如今你可是圣皇亲封的尊皇圣女,又与公主成婚,身份已然不同,灵儿若再以姐妹相称,便是坏了礼数,没了规矩。”金灵儿如是道。

    “那我先前唤了宴妹妹,岂不是坏了礼数乱了规矩,这可如何是好?”不待花宴应声,云隐倒先插话言道,一对秀眉微蹙,无不担忧。

    闻言,花宴没好气的嗔了云隐一眼,道:“隐姐姐这么说可是要花宴以后都改口唤你一声楼主?”

    云隐立马冲花宴笑笑,不再做声。一旁的无为听罢这几人之言,心里也开始忐忑起来了,他先前唤的是姑娘,可也是坏了礼数乱了规矩……

    “若依灵儿之言,岂不是从今往后我也得唤她一声圣女。”一直未曾言语的水落炎却突然向金灵儿淡言道,说着又看向花宴,饶有兴致的道:“尊皇圣女,与皇同尊,依此算来,我这个公主可是不及你身份尊贵的。”

    花宴心知水落炎故意调侃,也不起急,只冲水落炎笑笑便端起酒盏递到金灵儿跟前,蹙眉道:“若是尊皇圣女这一个封号让我身边亲近之人皆变得疏离,那我现在就去请圣皇陛下赶紧撤了我头上这个封号,以免日后落得孤苦一人。”

    金灵儿见状随即从花宴手上接过酒盏,聪明如她怎会听不出水落炎和云隐的言中调侃之意,现又听花宴如此言说,便觉确是自己拘礼了,更不能因她如此而扫了大家的兴,遂笑道:“灵儿知错了,认罚。”说罢,便举杯饮尽。

    花宴脸上顿时露出满意笑容,随之移步回到自己的座位。

    见金灵儿饮尽落座,水落炎紧接着端起酒盏,起身道:“这一杯,我敬在座各位,”此言一出,在座的皆立马站起身来,举杯相迎。只听水落炎继续道:“我与花宴能有今日,还须感谢昔日各位对花宴的照顾,深宫孤寂,好在有灵儿日夜相伴,在宫外也幸得云隐和无为处处帮衬着,于花宴而言,你们皆是不可多得的莫逆之交,今日你们能来,亦是我们之福。”

    “公主言重了……”云隐正欲言说,却被花宴打断了。

    “落炎所言亦是我心中所想,花宴能有今日确是少不了灵儿姐姐,隐姐姐和无为的陪伴相助。花宴亦在此谢过。”花宴说罢,看了看水落炎,水落炎会意,遂与之一起先干为敬了。

    云隐欲言又止,看了看一旁的金灵儿和无为,几人意会般都未再言语,只一同将自己杯中酒饮尽。

    见几人空杯,玉央遂又端起酒壶准备添酒,不料却被水落炎从手中拿过酒壶,疑怔中只听水落炎言道:“玉央,你与长依虽是侍女身份,我们却从未把你们当侍女看待,若说谢,最应该感谢的便是你们日以继夜的贴身照顾……”

    “公主折煞玉央了,玉央万不当敢。”玉央说着就欲跪地,长依亦是同一动作,边道:“能伺候公主乃是长依的福气,公主如此一言,长依实在惶恐。”

    花宴和水落炎同时将弯膝的两人扶直了,花宴笑道:“今日没有主臣,只有知交。”

    “所言甚是。”水落炎附和道,“若是日后谁敢欺负你们,我与花宴定是不会轻饶的。”说罢还不忘看了旁边的云隐一眼。

    云隐被水落炎看得心中一紧,脸上却笑得更灿烂了,随即道:“有公主和圣女护着,谁还敢欺负她们,讨好都还来不及呢。”

    “但愿如此。”花宴冲云隐嫣然一笑。

    水落炎未再言语,自顾将桌上的空杯斟满了,长依欲接手此事亦被她自然的避开了。金灵儿只觉气氛怪异,却不明其中缘由,自然也不多话。无为则只是笑闻她们言语,属于连怪异气氛也觉察不到的一类。只玉央略显尬尴着,心下还生怕云隐再说些什么调侃之言出来。

    “定是如此的。”云隐笑言,随即端起酒盏,转言道:“今日沾着公主和宴妹妹的喜庆,定要一醉方休。”

    “云楼主大可一醉方休,”金灵儿笑言道:“公主和花宴妹妹可不能醉酒误事。”

    云隐闻言一愣,下意识的看了看花宴和水落炎,继而大笑出声,道:“是是是,亏得灵儿姑娘提醒,否则云隐就成大罪人了。若误了大好良宵,还指不定宴妹妹要怎么责怪呢。”说罢又将视线投向花宴,他人不知花宴对水落炎之情,她却是知晓的一二的,今日,宴妹妹也算是修成正果了。

    听云隐这么一说,在座的除了水落炎外皆把视线投向了花宴,花宴脸上依旧挂着温柔的笑意,似乎丝毫没被云隐直白的调侃言语影响到,只应道:“两位姐姐如此体谅,花宴在此谢过了,两位姐姐可要尽兴喝好,无为,我知你洪量,可得替我陪好两位姐姐。”

    无为平日里从不饮酒,突然听花宴说知自己洪量,心中不免疑怔,却也不好明言反驳,只得端起酒盏道:“那是自然,无为敬两位姑娘。”

    云隐本是想看看花宴娇羞的样子,却不料花宴反给她挖了个坑,一时无语,只得举杯与无为对饮,如此,金灵儿也不再做声,只随了云隐含笑举杯。

    此时花宴笑意更胜,转眼间撞上水落炎的目光,却立即垂眸,不自然的避开了。水落炎勾起嘴角,瞥了一眼正仰头饮酒的云隐,心下乐道:你错过了。一旁的玉央和长依将花宴偶露的羞涩看在眼里,皆禁不住抿嘴一笑。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间时光悄然流逝,待得海量的云隐显出醉意时,天色也渐渐暗了。水落炎拉着花宴悄悄离开,留下被花宴授意服了醒酒丸才勉强支撑到这时的无为应对醉而未倒的云隐,而照顾不胜酒力早已趴下的金灵儿的任务自然就交给少饮的玉央和长依了,而且看云隐那样也是少不了需要照顾的。而落樱阁外的侍婢们怎样欢喜着无人去理会,今日特别,皆由了她们去。

    花宴任水落炎牵引着,只以为是朝内室去,心下还不免有些紧张忐忑着,却不料水落炎径直往了阁楼去,花宴心中顿时又添了一丝疑惑。

    毫无疑问,阁楼上也被布置一新,阁楼四周已经挂上了宫灯,灯光洒在四周的落地帷幔上,给向来静谧的阁楼平添了一些迷幻、朦胧之境。阁楼的入口处候着有两个侍女,见水落炎和花宴前来,两个侍女立马行礼,继而默默退去。

    作者有话要说:

    偶是比那乌龟蜗牛还慢的xxx……

    恨不就死!

    ☆、第一2六章

    水落炎牵引着花宴进了阁楼,让花宴坐在中央的案桌旁歇息,自己径直朝了左边角落走去,那里是平常放器乐的地方。花宴看了看水落炎的背影,思疑一瞬,好奇着水落炎会做什么,随之便开始转着眼球打量起四周来,这阁楼上她只来过一次,那一次的阁楼上没有掌灯,昏暗着,她也没有仔细观察这阁楼的机会,今日的阁楼,灯火璀璨,足以让她看个清楚仔细。

    阁楼四周的帷幔如瀑布倾泻而下,长长的垂至地面,有外围的几条被微风轻轻撩动着,彷如律动的舞者。案桌的斜前方放着一张铺好了华丽罗衾的矮榻,被几条纱帐包围其中,若隐若现,花宴见状,心中一怔,难道落炎是将这里布置成了新房?

    正当花宴心下思忖之时,一缕悠扬笛声突然在耳边响起,花宴闻声看去,只见水落炎手持竹笛放于嘴边,轻轻吹奏着缓步而来,那双有神的琥珀色眼眸正一瞬不瞬的望着自己,花宴迎着水落炎的目光缓缓站起身来,心下已是又惊又喜。

    婉转悠扬的笛声在阁楼中回荡着,向落樱阁外飘散而去,那些还在嬉笑言闹的侍女们听闻笛声响起,瞬间全都静了来,快速收拾收拾,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去,都懂事的知道此时绝不能扰了公主的清静。阁楼之下,玉央已唤来侍婢伺候无为去歇息了,长依照顾着醉酒的金灵儿也回了东苑,只云隐还紧紧搭在玉央身上,含糊嘤咛着。玉央本是想离这个经常给自己添堵的云隐远远的,让长依照顾着就好了,却不想云隐醉酒缠上她就不撒手,玉央无奈的看了看云隐,叹息一声,只得扶了云隐向自己寝房走去。

    一曲终了,水落炎已经来到花宴面前,抿嘴取开竹笛,对花宴轻声道:“此曲《鸾凤和鸣》。”

    闻言,花宴莞尔一笑,正欲应话,却见水落炎又重新将竹笛放到嘴边,悦耳笛声再次传来,花宴便又继续沉默着,专心听水落炎吹奏此曲。

    此曲不似先前《鸾凤和鸣》那般温稳和谐呼应着,较之情绪更加丰满多变,时而温柔平和,时而热情激动,时而如歌如泣,时而窃窃私语……结尾处又是那般宁静祥和之境。彷如一个人的生活百态,终究归于平静。

    “此曲《长相依》。”水落炎放下竹笛笑言道,忽又收起笑意,继续道:“第三曲,《长相思兮长相忆》,我希望永远不要响起。”

    听到此时,花宴已经十分明白了水落炎之意,动容之色溢于言表,泪水不停的在眼眶里打着转。这三曲,便是水落炎对她们未来日子的期许,鸾凤和鸣,长相厮守,若不幸分离,长相思兮长相忆。

    这三首曲子,皆是水落炎往昔所作,《鸾凤和鸣》和《长相依》皆是她当初在凡界的美好愿想,想着待那人回来重聚之时,便吹奏给她听。可惜久等无果,便有了第三曲《长相思兮长相忆》。在灵界,她一直没有再吹起过这三首曲子,如今为花宴重新奏响,便是将她这一生所愿托付于花宴了。

    花宴虽不知这些曲子的由来,心中却早已是感动不已,水落炎的一曲已经胜过千万句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花宴强忍着不想落泪,心中暖暖的,酸酸的,激动得说不出一句话,望着水落炎认真的模样,花宴一直强忍的泪水终还是禁不住从眼眶滑落了。

    水落炎顺手将手中的竹笛放到桌上,继而双手捧上花宴的脸颊,替她轻轻拭去脸上的泪水,边道:“怎地又落泪?”语气似责怪又满是爱怜,水落炎向来不解自己怎么老是惹得花宴落泪,平日里看花宴可不像是爱哭之人。

    “没。”花宴扬起嘴角轻轻一笑,顺带着摇了摇头。她也不想老是在落炎面前哭,弄得自己像挺弱似的,老让落炎担心。

    水落炎遂收回手,一瞬不瞬的看着花宴,似要看透她的心思。

    “你渴了吧。”花宴逃开水落炎的眼神,转身去拿桌上的杯子倒水,吹了这么久的竹笛肯定渴的,倒好立马递给水落炎,笑道:“喝点水。”

    水落炎看看花宴手上的杯子,又瞥了一眼桌上的酒壶,再看看花宴,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似乎在问:“你确定这是水?”

    花宴见水落炎如此,疑惑着扭头朝桌上看了一眼,脸上顿时一热,今日这桌上只备足了喜酒,可没有茶水。花宴不好意思的收回手,正欲放回桌上,水落炎却突然接过了她手中的酒,抿嘴一笑,上前拿起酒壶将桌上另一个空杯也满上,继而端起酒杯递给花宴。

    “乐音如我心,共赋今朝情,若愿倾耳听,我心自长鸣。”水落炎看着花宴徐徐言道,琥珀色的双眸深邃明亮,尽显温柔。

    花宴惊怔了一瞬,下意识的接过水落炎递来的酒杯,随即脑中恍悟,落炎这算是在表白吗?想到此,花宴心中一阵悸动,这应是落炎第一次如此正面的对她表明心迹,这份情她等了那么久,忍了那么久,今日总算是有所以回应了。

    花宴的双眼一瞬不瞬的望着水落炎,闪烁着泪光,默了半晌才动情道:“即使拿我半生寿命来换你为我吹奏一曲亦是值得。我如今所愿只有一个,便是生生世世皆有幸与你相遇,能听此悠扬乐音。”

    闻言,水落炎心中瞬是一紧,她想不到花宴会说出如此深情之言,思忖着花宴对她之情应是比她想象中还要更深的,顿时心中更生怜惜,嘴角却随之扬起一抹笑意,未再言语,只举起酒杯轻轻穿过花宴端着酒杯的手臂,花宴会意一笑,亦配合着绕过水落炎的手臂,继而两臂相交,合卺同饮。

    饮罢双双放下酒杯,抬眸间四目相对,相视而笑,然一瞬时,花宴的眼神却突然黯淡了,随即垂下了双眸。

    “怎么了?”水落炎关切问道,脸上笑意亦随之消失不见。

    “我……”花宴支吾着,默了少顷才弱声道:“我忘了给你准备……”眼下看着落炎如此用心,而自己光顾着乱七八糟的紧张了一通,竟什么都没给落炎准备,现在便甚是内疚……

    “哦,”闻言,水落炎不禁莞尔,“那怎么办呢?”

    听水落炎如此一问,花宴脑中立马思忖起来,想着自己有什么随身之物可以赠予落炎的,但今日她换了喜服,身上所带的这些饰品自然无法相赠,但平日里的随身之物皆解了下去,只留了脖子上的乌泯玉和手指上的圣医指环,而这乌泯玉是落炎寄挂在她脖子上的,指环自然也不适合当赠品……

    见花宴的秀眉都快要蹙到一起了,水落炎脸上的笑意也渐渐隐了去,本想逗下花宴,却又不忍见花宴蹙眉了,遂伸手将花宴揽入怀中,柔声道:“你给我的已经太多了。如今与我成婚,便又是给了我最好的。”

    花宴顺势将头靠在水落炎的肩上,听水落炎如此言说心中立马又酸酸的,今晚的落炎太过肉麻了,是不把她惹哭不甘心吗。

    “倒是我还欠你太多,而且花圣医现在又贵为尊皇圣女,不嫌弃我这个小小公主,我就该偷笑了。”水落炎突又淡言调侃道。

    “怎么会?”花宴立马抬起头来,却看到水落炎含笑的双眼,便发现自己又被逗了,遂嗔怪道:“你也拿这个来笑话我。”

    水落炎只一瞬不瞬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花宴,双手依然拥揽着花宴,不解释也不应话。看着水落炎那双魅惑的琥珀色眼眸,花宴只觉脸上发热,动了动嘴唇想再说点什么,却又词穷了。不自然的避开水落炎的双眼,花宴的视线落到了水落炎红润的双唇上,心中瞬时生起了一股想要一亲芳泽的冲动,静默半响,花宴听着自己强烈的心跳,吻上了水落炎的双唇。

    当花宴的唇触碰到水落炎的双唇那一瞬间,一阵酥麻如电流般袭过花宴全身,让她忘了动作。虽已不是第一次与落炎亲吻,可心跳却比以往都来得更加强烈。不是偷吻,不是强吻,亦不是落炎主动的……她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亲吻她的落炎。

    作者有话要说:

    陷入工作忙碌期ing……

    ☆、第一2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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