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湾杀人事件》天鹅湾杀人事件分节阅读48

    他又揉了揉太阳穴,我突然想到他今早头疼,便问:“头还疼吗?”

    柏川哥点点头,垂下手说:“过来给我揉揉。”

    他坐回了椅子上,闭起了眼睛。

    我突然心跳加速,觉得自己应该立刻离开。

    “来啊。”他没有睁眼,等着我过去。

    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由于他的椅背太高,所以只能站到他面前。

    我的双腿微微岔开,偶尔会碰到他的膝盖。

    手指点在他的太阳穴上,时重时缓地揉着。

    外面起了喧闹声,是大家都去吃午饭了。

    我们还在这里,他闭着眼,我看着他。

    我之前想过,会不会是因为他跟柏林长得太相似了,所以我才会不知不觉地对他产生了好感,但我又始终清晰的知道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除了去北极村那次因为我喝醉错吧柏川哥当成柏林那次,我从来没有在他的身上看到过柏林的影子,更没有想过把他当做柏林的替身。

    所以,这爱到底是有何而来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他突然睁开了眼,与此同时握住了我的手。

    我们对视着,他掌心的温度顺着我的手背传到了心里。

    我紧张得说不出话,觉得这气氛实在过于诡异,让我不知所措。

    我怕被他看出我的心思,因为他说过,不会喜欢我。

    “累了吧?”他握着我的手,问我。

    我摇摇头,但其实胳膊确实有些酸了。

    他笑了笑,一手放开了我,另一只手拉着我往外走:“走吧,先去吃饭。”

    我觉得自己迈出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落不实,好像下一步就要摔个跟头。

    他为什么要牵着我的手?

    看着他的背影,我很想问问他。

    到了电梯前,我用力抽回了手。

    这太暧昧,我受不了。

    他眼神里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失落,紧接着对我说:“你手太凉。”

    我点点头,没说话,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先一步走了进去。

    我们之间好像越来越奇怪了。

    他明明不爱我,为什么表现得好像离不开我?

    难道说,就像他最开始说的那样,想要代替柏林弥补我?

    如果是这样,我更要离他远点了。

    事到如今,除了他的爱,我已经什么都不想要了。

    每周一次的治疗还在进行,从表面上看,是有效果的。

    我已经没有那么反感接吻,在看着那些爱情电影,看主角儿们情到深处时相拥亲吻的画面已经不觉得恶心,甚至偶尔还会被打动。

    但我仍然无法将这种行为套用在我自己的身上。

    我没办法想象自己接吻是什么样子,没来由的,心慌。

    易礼让我别太勉强,他告诉我慢慢来,一切都会好起来。

    可我想说,好起来又能怎么样,我曾经爱过的人已经不在了,他永远不可能拥有我的一个吻,我现在爱上的人根本不会喜欢我,我永远不可能拥有他的一个吻。

    没有意义的。

    就算有一天真的痊愈,我开始渴望拥抱渴望接吻甚至渴望**,也没有意义。

    星期六,我的治疗结束了。

    易礼欢天喜地地去约会,我找的搬家公司打来了电话。

    我的东西其实很少,之前从天鹅湾搬出来的那些旧物该丢掉的都已经丢掉了。

    柏川哥说其实根本没有必要找搬家公司,这么点儿东西他开车就直接拉过去了。

    可我觉得,生活还是需要一点仪式感,就像这搬家,我彻底地离开了这栋房子,找个搬家公司,看起来就好像我在这里生活了很久一样。

    叔叔阿姨大概受不了我了,搬家这天他们又带着崽崽去了朋友那里。

    柏川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我忙前忙后,一句话都不肯说。

    我也不敢跟他说话,他低气压的时候,还是有些吓人的。

    我的东西都搬了出去,柏川哥隔壁的房间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衣柜。

    我站在门口,突然有些难过。

    我是不想走的,但又不得不走。

    这里不是我的家,我不可能赖在这里一辈子。

    我怕被他们发现我可耻的心思,怕有一天,看着柏川哥爱上了别人,到那时候,我再走,就来不及了。

    离开前,我留了一张便签在抽屉里。

    我不知道柏川哥会不会看到,也不知道他看到之后会是什么反应,我只是想留下些什么。

    那是我的告白。

    简单的三个字。

    我爱你。

    没有署名,也没有写告白的对象。

    柏川哥发现的时候,可以当做是我留给柏林的,这样一来,我的**得以满足,这样隐晦的告白也不会让他觉得尴尬。

    我大概是难得聪明一回吧,但我也必须得承认自己的懦弱。

    连告白都要这样偷偷摸摸。

    新租的房子离公司很近,站在阳台上就能看到那栋大楼。

    可是看不到柏川哥的家。

    他没有跟着搬家公司一起过来,甚至没有跟我告别。

    我灰头土脸地从那里出来,觉得自己真是没用到了家。

    我的人生似乎一直都在逃避,当年若不是柏林紧追不舍,我们大概也不会走到一起。

    或许,最该改变的不是我那奇怪的病,而是这惹人讨厌的性格。

    我看着放在客厅里的几个箱子,一点儿都没有心情收拾。

    走过去,踢了一脚,翻出自己的烟,躺在地上抽了起来。

    吞云吐雾的时候,我仿佛又回到了几个月前。

    柏林刚去世不久,我跟柏川哥总是会肩并肩地躲到阳台上去抽烟。

    我又想起来,曾经的我是烟酒不沾的,抽的第一支烟就是柏川哥给的。

    不,不是他主动给我的,而是我跟他讨来的。

    这也导致后来我一直跟他抽同一个牌子的烟,偶尔我刚买的一包很快就扁了,我就知道,一定是他偷了我的烟。

    连续抽了三支烟,我被呛出了眼泪。

    但新生活开始了,我自己选择的,无论如何也得好好面对它。

    我醒来的时候还躺在地上,地板冰凉,我也冷得流了鼻涕。

    手机还在响,门铃也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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