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贺,我来了!/塔越里》陆贺,我来了!/塔越里分节阅读4

    没多久,他便找到了追踪器,但这追踪器是被放在一个易拉罐里的。

    加强信号!

    宿白易瞬间双眼都亮了起来,神采奕奕,丝毫看不出前一刻还是那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是陆贺,他就在这附近。

    “陆贺——陆贺——”这附近并没有什么可藏身之处,宿白易像疯了一样,晃着手电筒来回转圈叫喊着。

    “陆贺——”

    “咚——”

    就在宿白易准备砸墙的时候,离他一只手距离的一面爬山虎里飞出来一块小石头,轻巧地砸在宿白易手臂上,而后落到地上,也落在宿白易心上。

    宿白易走到爬山虎前轻轻拨开这葱葱郁郁的绿色植物,顿时一个可以容纳三个成年人大小的山洞露了出来,而里面,躺着那个他日思夜想的男人。

    迎着陆贺惊喜的眼神走进去,宿白易瞬间红了眼眶。

    陆贺上半身□□,仰躺在地上,左腿大腿处缠绕着撕碎的衣服,外面血迹已经凝固泛黑。右腿小腿的地方约25厘米长刺眼的伤口,已经化脓,开始有腐烂的迹象。最严重的是胸口处,虽无外伤,但看着那一片蔓延到腰腹的紫黑色,宿白易就知道这是严重的胸腰椎骨折。

    “易——”陆贺全身发冷,却笑得温暖,左手勉强撑起身体看向宿白易,右手颤颤巍巍地伸向他。

    宿白易浑身发抖,双手思思扣住手里的东西才不至于失态。他强自镇定,快步走过去,握住陆贺的手,一阵冰凉袭来,宿白易心疼得厉害。蹲下身摸着陆贺血污斑驳的脸,声音哽咽。

    “我来了,陆贺,我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陆贺:老子这出场 啧啧啧,简直了。

    宿白易:历史第一人吗?那还是不错的。

    陆贺:==你开心就好。

    ☆、包扎

    陆贺反手紧紧握住宿白易,吸取着他身上的温暖,眼里满满的欣喜,他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宿白易平静了一下情绪,俯身亲吻陆贺干裂出血的唇,“我先给你打麻醉处理伤口,等你醒了再说,好吗?”

    陆贺感受到宿白易的颤抖,轻轻点头,“好。”虽然他更想马上抱抱宿白易,检查他身上有多少伤痕,上衣几乎都快破成条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得很重。不过他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好乖乖听话,等媳妇儿给他收拾好后再说了。

    强打精神多日的陆贺放松心情,在麻醉的作用下终于安心昏睡过去。从出事到现在,伤势过重的他每天都靠着洞里的老鼠血肉勉强裹腹止渴。他不敢有一丝放松,怕自己一睡就醒不过来,那样就真的没有人能找到他了。一想到那个好不容易才哄回来的人以后都只能自己孤单一人,他就恨不能马上动身回家。可这次,他伤到脊柱,强行动作的话,只怕还没被这原始森林的野兽吃掉,自己就先因各种神经性并发症而死。

    宿白易看到陆贺睡过去之后才敢去碰他身上的伤。

    不照x光宿白易没法判定陆贺的胸腰椎损伤程度到底有多严重,但从陆贺还能支撑一小会儿的情况来看,还不算最糟糕,他选择卧地不起也在第一时间减少了胸腰椎进一步损伤。

    宿白易把手电筒折叠起来,用绳子绑在头上充作临时无影灯,小心的把陆贺大腿处的布料解开,陆贺胸腰椎受损,根本没法处理伤口,只能勉强用手够到大腿处缠了一个扭曲的结,伤口已经和布粘在一起,连皮带肉撕下来的时候陆贺的腿不禁抽搐了一下。

    宿白易仔细将伤口清理干净,上药缠纱布。这是贯穿枪伤,只差几厘米就打在大动脉上,差一点,陆贺真的等不到自己了。

    宿白易不停地在心里安慰自己,他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陆贺现在状况不稳定,他只能靠他了。

    小腿处的伤像是爆炸伤,胫骨前肌整个裂开,已经能看见里面的白骨,两边翻开的肉已经发白,微微有点发臭。在这湿热的环境中,任何伤口得不到及时有效地处理,最终都会因感染而死。

    宿白易看到眼前这幅场景,终于是忍不住背过身去,双手紧紧抓住胸口,青筋暴起,心脏像是被扔进绞肉机一般疼痛无比。当外科医生那些年,他见过无数比陆贺更惨烈的伤,转做法医之后更是面对过数不清的伤口,哪个不比陆贺的伤来得更重更可怖。可始终这个人于他而言是最亲密的存在,现在如此狼狈虚弱的躺在自己面前,他怎么还能控制住情绪。

    谁又能承受得住自己的爱人满身伤痕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呢,他也只是个凡人而已。

    腐肉必须割掉。还好准备得比较充分,宿白易把能带的药和工具都装上了。将手术刀消毒后,便开始全神贯注地处理伤口。

    包扎好后,宿白易去到刚才生火的地方将火灭掉,把柴火捡到山洞里重新生起火堆,又去附近找了几根大的木棍,削成许多差不多大小的小棍后,给陆贺绑在胸腹前后固定住,胸腰椎的上只能尽快去医院治疗。

    给陆贺打了一针抗生素,宿白易撕下一块干净的纱布沾湿后替他擦拭干净身体,等他醒过来。

    火光将夜里寒意重重的山洞温暖起来,宿白易坐在陆贺身边静静凝视着他。

    血污下是一张英俊不凡的脸,平日里明亮深邃的眼眸此刻安静地阖着,高挺的鼻梁上有好几道伤痕,不过都已经结痂。宿白易还是又重新抹了些药膏,他知道陆贺最在乎自己这张脸,只因为自己曾经童言无忌说了一句喜欢他长得好看,这人就变得格外保护脸面。

    要是留下疤痕了,他会不开心的。

    想到这,宿白易不由得轻笑起来,却又在下一刻眼泪就这样夺眶而出。他俯下身子,轻吻着陆贺包着纱布的耳垂,小心抱住他未受伤的手臂,与他十指紧扣。

    燃烧的木柴偶尔发出“噼啪”声响,山洞里明亮又温暖,陆贺的体温在慢慢回升,宿白易蜷缩在他身边,感受着久违的平静。

    ☆、温情

    宿白易发现自己回到了小时候,爸爸妈妈带他来到市里的福利院,爸爸和院长走在前面,妈妈牵着他的手,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小易,以后家里就要多一个妹妹了,我们要好好照顾她,好吗?”

    他记得当时特别开心地答应了妈妈,最后却带回了一个男孩,还比自己大。说好的妹妹呢?关键是到后来还是自己哭着要带那个哥哥回家。

    大概是因为,这个哥哥长得比那些妹妹还好看吧。

    小孩子总是会被美好的事物吸引。不过也不错啊,多了一个哥哥,就不用把自己喜欢的小熊糖果分给妹妹吃了,哥哥还会把妈妈分给他的糖果给自己,这样就有两份小熊糖果了。

    第一天两份,第二天四份,第三天……

    陆贺看见宿白易扬起的嘴角,不自觉地也跟着笑起来,轻轻捏住宿白易的鼻尖,“梦到我了吗,笑得这么开心。”

    宿白易被陆贺打断了美梦,破天荒地发了起床气,抱着陆贺的手臂又掐又咬。好不容易撒完气,才万般不情愿地醒过来。一睁眼就落入陆贺沉静安然的眼中,仿若美丽银河的星系,明亮旋转,这片他亲手编织的璀璨漩涡,浸满了层层叠叠的宠溺和爱意。

    宿白易突然想到很久以前看过的一句话:醒来觉得甚是爱你。

    心之所动,宿白易凑上前去吻住陆贺的唇,轻轻浅浅,柔情漫漫。

    陆贺被宿白易这极少的主动瞬间撩拨起火,双手立刻抱住宿白易的头夺回主动权,辗转反侧。来不及吞咽的津液顺着彼此的连接处顺流而下,唇齿相依之间,漾出一片春情。

    陆贺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一只手已经从宿白易的衣服下摆伸进去,被还有些凉意的手刺激到,宿白易瞬间清醒过来。

    “啪——”

    “哎哟!我都这样你你还打我。”陆贺被宿白易拍了手,委屈地朝宿白易嘟囔。

    宿白易明知陆贺是装的,明知他是给根杆就能顺着往上爬的人,却还是牵过他的手,握着连一点红印都没起的微凉大手,轻轻揉捏着,“知道这样了还敢乱动,不想好了吗。”

    陆贺身上绑着木棍不能随意乱动,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也不能做什么,只好用仅能活动的两只手去闹宿白易,以慰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相思之苦。

    宿白易也不阻止他,伸手摸到陆贺前胸,稍微使了点劲往下按,“疼吗?”

    陆贺知道宿白易要给他检查受伤情况了,悻悻地收回手,摇头,“不疼。刚伤到的时候我把追踪器取出来放在外面易拉罐里,然后就躲进这个洞里一直躺着,没有加重伤势。”

    陆贺指了指侧腰和后背,“最严重的是这两个位置了,前面只是骨折。”

    宿白易点点头,他昨天仔细检查过,初步断定也是这样。重新量了次体温,358度,还有点低,不过已经比昨天好很多了。他看了看洞外,天气晴朗,依稀能看到阳光,偶尔还有一两声鸟叫传来,“还有点低烧,你吃了药再睡一下,我去外面找点吃的回来。”

    他从背包里拿出止痛药和消炎药,喂陆贺吃下去。陆贺突然出声道:“你不是法医吗,怎么还懂打针拿药?”

    宿白易在包里的手顿了一下,淡淡开口:“我是从外科转到法医科的。”把所有的衣服拿出来盖在陆贺身上,便起身走出洞外。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两个版本,嗯。

    ☆、往事

    宿白易拿着硫磺电棍在林子里寻觅,这方面他不擅长,两个小时过去了还是一无所获。

    森林里闷热潮湿,他现在什么都没干就已经一身汗。他索性在原地清理出一块小空地,就地取材做了一个简易的捕捉器,掰下一小截火腿肠,用打火机稍微烤了一下表皮,等香味浓郁了就固定好位置离开。

    他在附近找了一棵矮树,仔细检查没有什么其他东西便爬上去坐下,静静地等猎物上钩。

    也不知道这个理论上成功的方法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效。

    宿白易想到刚才陆贺问他的话,陷入了回忆。

    他的爸妈是国际大型建筑公司的高级工程师,每天都有着做不完的工作,宿白易几乎是被家庭保姆带大的。后来国家倡导民众关爱孤儿,献出一份爱心,宿白易的父母就想着领养一个孩子,既响应了国家号召,有能多一个人陪着宿白易。

    如此,这般,陆贺在八岁那年就进了宿家门。

    在了解了陆贺的身世后,宿爸宿妈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对他避而远之,也没有给陆贺改姓,这让防备意识固如磐石的陆贺松动了。他们给予了陆贺一个完整的家,让那个孤寂可怜的孩子重新感受到了温暖,所以陆贺也对他们报以同样的爱,这份爱集中体现在了宿白易身上。

    陆贺确实就如宿白易想的那样,把自己得到的糖果送给宿白易,还把宿白易当作自己的亲生弟弟一样对待。不仅如此,在宿白易得知陆贺要去上学,撒泼打诨地非要跟着去时,陆贺还帮着他向宿爸宿妈求情,让他们同意宿白易和他念一个班。

    于是,才六岁的宿白易就跟着八岁的陆贺一起坐在了二年级的教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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