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儿的原计划是想等她看完了想看的,做完了想做的,我俩便一起回来同冥华认罪。而我的打算则是,离开了就不在回来。
☆、第十八章 离去
菁儿离开后没多久,冥华就回来了。他玄青色的衫子在月光下显得更加阴沉。他看着我问:“又喝酒了?”他双臂围上我的腰:“好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我想听你的声音!”想说这是他的愿望,我就寻思再我离开前是应当满足他的。因这可能是他对我最后的要求。可想归这么想,当我转身看着冥华,准备张开嘴时,声音就好似卡在了喉咙,怎么都不肯出来。我突然发现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恍然明白,原来这段时间我对冥华,不是不想说话,而是早已无话可说。
看着我哑然,冥华哽咽:“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肯对我说一句话呢?哪怕只是句责备也好···”我就这样眼看着一股股无助伴着悔恨的温热从冥华眼中滑落。想说,冥华的泪水让我心软,可心软并不代表我不离开。
“洪渊???洪渊???”冥华咫尺的呼唤,遥似天涯。他剥去我的衣衫,将我压倒在那曾经缱绻几度,缠绵无尽的温塌上。他的唇吻得炙热,炙热灼心。手掌也好似携火般,燃烧我每一寸肌肤。最后,冥华不突兀的进入,虽不突兀却惹我皱了眉头,额头上也或多或少的有了细汗。冥华问:“疼了?”我点头。大概他不想为难我,便准备退出去。我却摇头制止,而后示意要他等等。深吸几口气后,我便身子向下一沉,主动迎合。
我的举动,冥华又惊又喜。抱着我激动说:“洪渊···洪渊···我的洪渊···”然后开始他疯狂的律动。想说,我主动不为别的,而是因为这是我离开前,最后能给,也是唯一能给他的。
冥华抱着我到黎明,又到红日东升。我侧过脸,看着他酣睡的模样,穿心似的痛。
早朝前,我为冥华更衣束发。当我将那绣有双龙,中间镶嵌玉珠的腰带围上冥华的腰间时发现,冥华瘦了。那腰带整整长出一大截。
腰带是我那年刚从边南回到京城那会儿,因冥华新做的龙袍欠缺一条可佩的腰带。我一时兴起,又闲来无事就起草为他设计了一番。独自一人在我的侍郎府上画好图后,又独自的欣赏端模好一会儿。终是叹了声气将图画丢在了一旁。直到最后都没拿给冥华看。因我怕冥华看不中。但几日后,冥华穿着崭新的龙袍站在我面前问好不好看时,我看着他的腰间,又惊诧,又喜然。冥华见了问:“怎么?不好看?”我不知为何我的图会出现在冥华的腰间,茫然中我脱口:“好看!”语落时,冥华将我抱在怀中:“既然画了图,为何不给我看?”我笑中带羞:“怕你···不喜欢···”冥华宠溺:“笨蛋,你为我设计的,我怎会不喜欢?”
现在回头想一想,那段时光,大概是我与冥华最为甜蜜的时光。尽管它很短暂,但令我怀念。因为那时,他仅仅只是冥华,我仅仅只是杜洪渊。倘若,那时冥华没有骗我的话。
直到现在我时不时的会去想,倘若当初没有那江湖术士为我俩算得那一卦。我们的甜蜜是否会持久些?或是说,我会被冥华骗的更深些?
“幽哥哥,快走啊,再不走皇表兄可就追上来了!”菁儿急切道。我应声而走。就在踏出京城之门的这一瞬,我有种要泪落的心酸。我回眸望着那高楼城宇,回想着十五岁那年,我桃粉色衣衫,冠翎容装,因冥华而来。来后,我毫无疑问的将自己束缚在这繁乱纷杂之中。如今,二十四岁的我没有了桃粉色衣衫,而是一身沉闷的木灰色,并一心要远离那纷乱之地,永不涉足其中。想说,我的离开,是因为冥华。换句话说,日后有冥华在的地方,便不会有我!
最后,我将我与冥华之间的一切封存。并把它当做我无数个轮回中的不经意,不谨慎。既是不经意与不谨慎,便没有记住的必要性。
菁儿说,她想北上。她听说北方的桃花是世间最美的景色,而她偏爱桃花,所以想去看看,尽管桃花的花期早就过了去。可菁儿这么说,我也就这么信了。但当到了北方时,我才知菁儿的目的。她不是要去看桃花,而是要去应城。她问我:“幽哥哥可知,是谁告诉我北方的桃花好看的?”我摇头不语。菁儿甜甜笑道:“是皇表兄!”菁儿告诉我说,冥华十五岁那年从北方回来后的三月,他去看菁儿时随口对菁儿说:“北方现在定是桃花满园春了,那一定是尘世间最美的景色呢!”菁儿又说,那时她不明白冥华真正想见的不是桃花,而是一个叫杜洪渊的人。
“幽哥哥可见过那个杜洪渊?”突然,菁儿问我。
我能怎么回应?无以回应,只能苦笑摇头。菁儿突然又道:“菁儿想见见幽哥哥的样貌,可以么?”她笑的春花灿烂,让我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于是我温笑着点头。在于是,菁儿纤嫩的指摘下了我的面具。菁儿诧然:“哇,我家幽哥哥真漂亮。我看即便是那杜洪渊再世,也不及我家幽哥哥分毫!”菁儿的嘴一直都很甜,我估摸着,这也正是冥华一直宠着她的原因。只不过,嘴甜的菁儿无意中提到了我的两个痛楚。一个是应城,一个是杜洪渊。
应城,是我此生阔别九年的故土。这里有我这一生一沉不染的记忆,也有我殇痛感怀的始端。
菁儿说旅途奔波,有些累了。于是我们便在路边一个不起眼儿的茶馆稍作歇息,先解个渴。稍后再找家驿站,洗个澡,好好的睡上一觉。可菁儿的粉嫩模样,打进了应城后便甚是惹眼。几个一直东寻西摸,跟在后头的小痞终于凑上前,邪笑:“姑娘,我家公子想邀你去对面的茶楼喝茶,可否赏个面子?”说罢,看着对面茶楼中衣冠楚楚的公子哥。只是看了一眼,我辨认出那人是表叔家的长子,我的表弟,唐铭泉。虽时隔九年,但那模样同九年前没多大区别。就连身上的那股子傲慢劲儿也未曾改过。倘若我没记错,他已经有了两房妻子。
菁儿毕竟是成长在天家的人,自当一切处之淡然中的淡然。对此等小人也是见怪不怪。喝一口茶,冲着那几人虽笑得春风如意,娇柔造作却道的干脆:“不去!”然后转头看我:“幽哥哥,菁儿累了,咱找家一盏歇息吧!”
我婉笑点头。却在起身时糟了那几人拦截:“怎么?姑娘是不买账吗么?”
不理那几人,菁儿笑对我说:“幽哥哥,菁儿觉得他们好碍眼!”语落轻然,只是一瞬,闻得几声惨叫后几人便被我撂地。就听菁儿喝彩:“幽哥哥好身手!”我摇头笑菁儿的顽皮模样,着实惹人怜爱。然后她挽上我的胳膊,随我去了应城最好的一家驿站。
“幽哥哥对应城好熟悉呢!”坐在床上,菁儿说。我还是一如既往的无以应对。
晚上我同菁儿住了同一间房,因我对我那表弟的品性还是或多或少了解的。他自小便是个想得到什么就必须得到的主儿。白天时我与菁儿那番不给他面子,我怕他对菁儿不利。
“幽哥哥,睡了?”隔着纱帐的床上传出菁儿轻柔的声音。那声音光是听着,就叫人舒坦。
此时的我正望着悬挂在空中如旧的明月,无神无往。想说,千百年来它都未曾改变,我也未曾改变。无论浮屠红尘,还是碧落黄泉,我始终孤身一人。为予以回应菁儿,斜倚在窗台上的我敲了敲窗边的桌子。
听了声音,菁儿下床走到我跟前,并同我一起看着空中那轮凄月。月光映在她明亮的眸子中,顷刻显得她霞光异彩,斑斓亘世。使我看得出神。
“幽哥哥怎又盯着菁儿看?”菁儿取笑说,显然没了之前的那般羞涩。可这还是我的失礼,所以我转回头,继续看我的月亮。
“幽哥哥喜欢月亮?菁儿也喜欢月亮呢?”菁儿一边撩弄着她轻柔的发丝一边问我。她的发问,惹起了一段回忆。我不想回忆的回忆。
“为什么喜欢月亮?”
“因为它孤独···”
“繁星璀璨,遍布漫天。却只有一轮月亮,它是孤单了些???你同情他?”
“不,因为我们共同孤独!”···
我清晰的记得,那一年我们初见,我十岁,冥华十五岁。
沉思之时,面具被摘下。然后我眼看着菁儿一吻倾上却没有闪躲,任那温软贴上我冰冷的脸颊。“幽哥哥,倘若菁儿不嫁去塞外,你会不会娶菁儿?”一吻深情过后,菁儿明亮的眸子盯着我双眼问。我这才意识到,或许同菁儿走得太近是个错。可虽是个错,我却没后悔走出那繁华。
☆、第十九章
撇开目光,我不在看菁儿。她也明了,我无心无意于她。月光中她华容惨淡,苦道:“幽哥哥真是绝情呢!”说罢,便像个受挫的孩子,爬回床上睡觉去了。
而我,看了一宿的天涯明月,无尽星辰。待到红日漫升时,才有了些许睡意。好久都没有做梦了,尤其是关于以前的梦。所以我做了梦,以前的梦。可虽是曾经,却不知是哪一世的,是我一直以来都未曾梦见过的。
梦中,桃花纷纷,散落天涯,像极了我应城家中的景象。我看见我桃粉色衣衫站在纷然之中,与一个看不清容颜的人影谈笑风生。本是怡人,怡心,怡情,怡景。却突然天塌地悬,山河决裂。唯见我苍泪满目的站在桃树边上,目送他英然离去,遥听他对我说:“等我!”
“幽哥哥,你怎么哭了?”梦醒时,菁儿看着我脸上的泪水惊诧的问。我茫然不语,用手掌拂去脸上的温润,然后看着那温润在掌心慢慢干涸。待到那泪水全然不见时我才恍然,是啊,我哭了!可为何而哭?我费尽心思也寻求不到答案。
菁儿是个贴心的丫头,见我心情不好,便说去街上散心。我虽然不大想出去,但不想废了她一番心思。于是乎繁华似锦的街上,人多物多,是非多。却没有一处是能将我那飘走的思绪牵引回来的。“幽哥哥,这娃娃眉眼轮廓和你有几分相似呢!”菁儿兴冲冲的拽着我跑到一个孩子面前说。
我这才低下头,看着菁儿口中的孩子。说实话,那孩子是有那么几分像小时候的我。这让我心中生了莫名的不良感。果然,一个声音让我心酸。“斯儿···”她声音即便是苍老的,也清晰可辨。
“老夫人,这孩子是你家的?”菁儿走到她面前问。她容颜没了当年的焕发,白发花满了鬓角。但她依旧那么慈眉善目,就如我初见她时候的那样。我好像亲切的唤她一声“娘亲”却被硬生生的堵在口中,言语不能。
“我哪儿有那么好的福气!这是我弟弟的孙子!”我娘说。她说这话时的哽咽虽小,我却听得一清二楚。我知道,是我的事情让她老人家心寒了。只能说,这一世是我对不起她,毕竟从小她便待我很好,是我千百个轮回中都不曾体会的。我曾设想过,待到她跟我爹百年归老时,要好生得孝敬他们一番。可如今,我就只能看着,远看着我为他们带来的点点殇痛,又无力抹平。
“姑娘,好缘分啊,我们又见面了呢!”表弟又出现在我们面前,因为他是斯儿的爹。就听斯儿一声爹爹叫的亲昵。可他不理会斯儿,而是走到菁儿面前道:“今日姑娘可否赏脸一起喝个茶呢?”说罢,轻浮的欲摸菁儿的脸颊。
王室的尊威让菁儿不去容忍也无需容忍,她厉道:“放肆!”那骨子里与生俱来的王家霸气侧漏,让一干人诧然中不由胆怯。也让人知道,菁儿不是个好惹的主儿。聪明人一瞬便能想到,即将远嫁塞外的河阳郡主,华菁在民间微服游历。这是冥华对天下人的说法。具体菁儿为什么游历,知道其中缘由的就只有冥华,我,还有菁儿本人。
“姑娘的性子好不讨喜???”只能说,表弟不是个聪明人。没眼界儿的欲再次轻薄菁儿。结果比是惨伤我手中。看着他呲牙咧嘴的冲着我咒骂,我便想起了小时候一次他同表婶来我家,私下时对我爹娘一顿使脸色。我虽未生气,却也好悬没打断他的胳膊。若不是那时我娘在边上求情,相信他定是残废至今。
“别打了,你们快些收手离开应城吧···不然···”我娘自始至终都是个好人,她这么说应当是怕我们开罪不起表叔一家,引来灾祸。可她不曾想过,真正开罪不起的人是菁儿。菁儿道:“不然怎样?本郡主还怕了他不成?”就这么的,菁儿亮了她尊贵的身份。令所有人臣服跪拜。只有我那表弟瘫坐在地上,傻了眼。知道自己这是捅了篓子。
三日后,冥华的追兵到了应城。与其说是追兵,不如说是护卫。想说,我与菁儿出逃的这些时日,并未刻意的与去隐藏隐瞒行踪。而是光明正大,坦荡荡的一路。也知道冥华的追兵一直像狗一样,小心翼翼的跟在我们后头。对此,菁儿时常对我说,这世上怕是只有冥华一人可以原谅她犯下的所有错误,即便是滔天大罪。
静等追兵到来的三天,我陪菁儿逛遍了应城所有的名胜古迹,繁华美景。但菁儿还是叹惋遗憾,说没能看到盛开的桃花与那曾经名动京华的杜洪渊。
“皇表兄,你怎么也来了?”回到被保护重重的驿站时,菁儿诧然兴奋的扑进那灼眼的玄青色的怀抱中。说实话,我们都不曾想到,他竟也会来。
“谁让你叫朕这么不省心!”冥华的口吻虽是责备,却带着极其的宠溺。菁儿听了笑得甜美,美得可以入了任何人的心。
兄妹二人经历小离别的欢聚过后,冥华终是将目光落在一直在旁静默的我身上。缓步走过来的他,完全没了先前对菁儿的那般宠溺温柔,而是带着隐忍的滔天怒意。而怒意,终是化作一股掌力,实打实的打在我脸上。打得我两眼昏花,口角流血,面具也脱落在地。还好的是,房中只有我们三人。
之后回京的路上,我又被好似理所应当的套上了无形的枷锁,寸步不离的呆在冥华身旁。就连每晚睡觉时,冥华也是见着我睡下他才会躺在我身边睡下。这期间菁儿几次要求见我,都被冥华拒绝。被拒绝的菁儿开始时撒娇恳求,但冥华说死不准我们见面,后来菁儿的恳求就演变为大吵大闹,到最后时,竟然以死相逼。
离京城还有一日的路程时,菁儿夺了侍卫的佩刀,拦在我与冥华的马车前,马车中的我在帘子后,看得见菁儿柔弱纤细的双臂是如何举起沉重的利刃,而后架在皙白的脖子上。她哭中冷然:“皇表兄,菁儿此生非幽哥哥不嫁!你若还不成全我们,我就死在这里!”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已爱我这么深,深到不死不休。想说,菁儿爱上我,是我的孽,是她的劫。
“让我见她???”我久违的,连自己都记不得的声音从口中缓慢吐出。冥华诧然于我的突然开口。甭说是冥华,就连我自己也认为此生都不会再吐出一字一句。“让我见她,让她死心···”我又说。
冥华静默的看着我,他眸子中是放我与不放我的徘徊。而我看着他,比我们初见时还要漠然。
“皇表兄,你竟真的忍心要菁儿死?”外面的菁儿继续哭闹着,步步相逼。“既然如此,我们来生再见!”菁儿此言落下时,冥华点头答应了我出去。但我不知该说知我者冥华也,还是说因他是个君王所以猜到我的心思并不难。我刚一飞身出去,他便后了悔,紧跟在我后面飞出。
“幽哥哥···”见我出来,菁儿放下了手中刀。刚想扑入我怀中时,我便转手夺了她的刀,又架回在她的脖子上,这让她心凉彻底:“幽哥哥···菁儿那么喜欢你???你怎么狠心伤害菁儿?”她的泪水一滴两滴留下脸颊,滴在我的手背上。
“把刀放下!”冥华怒道。他身后的佣兵利落的将我们团团围住,刚要冲上却被冥华喝令退下,而后问我:“你真就这么想离开我?”我没有回答,而是挟持菁儿步步后退。他突然大笑悲壮,失了君王,没了霸气。还在收笑时含泪隐隐:“好!既然这么想离开我,那就离我远远的。不要让我遇见。否则在遇时,我就算打断你的腿,也要留你在我身边!”说罢,拂袖回了车上。我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放我走。
“幽哥哥,你怎么可以这么绝情?”我收刀离去时,菁儿在我身后哭泣,哭得伤心欲绝。可即便是这样,我也不回头,不看她一眼的离去。
几个月后,菁儿乖顺的远嫁塞外。她出嫁时,宫中传消息说,那个终日爱笑的和阳郡主此一生都难展笑颜了。而使之如此的罪魁祸首,说是她爱的至深,却伤她至深的一个叫幽的人。
听到消息的我,正提着一壶酒,望着夕阳残景。我从没想过,我会伤她这么深。使得多年后我们再次相见时,如陌路行人。
作者有话要说: 撇开目光,我不在看菁儿。她也明了,我无心无意于她。月光中她华容惨淡,苦道:“幽哥哥真是绝情呢!”说罢,便像个受挫的孩子,爬回床上睡觉去了。
☆、第二十章 空想余梦
离开冥华,我哪儿也没去。没去孤烟直往的大漠边疆,也没有去远离世尘的深山老林,而是回了应城。且就住在我离我应城家中不远的,一个僻静简陋的小院中。在这里,刚好能看见家中那株桃树。而每每桃花盛开时,我都会提上一壶酒。坐在我爹府上的房梁上,一边观景,一边怡然自得的饮酒自乐。偶尔能看见纷纷桃花下,我爹娘带着表弟的儿子斯儿在院中玩耍,我娘宠他就像当年宠着我一样。但那孩子毕竟不是我,终是没有办法抚平二老心中的殇痛。
“这桃花今年又开的这么繁盛,是不是渊儿回来看咱们了?”夜深人静时,我娘时不时的会在院中静静观望那株开得繁盛却揪人心肠的桃树。她微微弯曲的身子,是经不起岁月摧残的蹉跎与苍老。月光下,清晰可见她晶莹的泪水是如何滑落,又如何落地无声。
同抹两把泪水,我爹道“别提那逆子,明日我便找人伐了这桃树!”。往往我娘都会说:“你若是敢砍了这树,我便跟你拼了老命!”说罢,两人便是抱头痛哭。而我站在梁上看着那一幕,真想下去对他们说,渊儿在这儿呢,在这儿呢!
“又喝酒去了?”我从我爹府上回来,封自冉正坐在桌旁独自饮茶。他是我刚离开冥华时,无所事事下的机缘巧合,在一场杀戮中无心救下的。那时我正赶往应城,途经山中时见得一群人围剿他。我本想冷眼旁观,但奈何那群人好似见者都必灭口,杀我之心势在必行。莫可奈何,那时并不是我想死的时候,便将他们杀了,一个不剩。所以,就这么个无心法救下了封自冉。而救下他后我们本是分道扬镳,哪知他其实也是来应城。所以没多久我面便又见了面。他感激我并未放在心上的救命之恩,所以时常来找我。且总是在我夜半独自憔时,或陪我饮酒一杯,或我听着他畅谈一番,或他就干脆陪着我一同寂静。几来几去的,便熟悉了。
后来我才知晓封自冉乃武林中人,且经常做些杀人的买卖。他常说:“只要有钱,就算是皇帝老子我也敢杀!”然后他问我,要不要同他一起做这买卖?开始时我并未答应,可后来寻思这多少算是个营生,至少不会让我囊中羞涩。其实不得不承认,还没想死的我,在一文钱面前也是可以折腰的。我还寻思,不求能赚多少银两,只要能供我到想死之前便好。且接买卖时,若正是我愿意的时候,就算分文不要,我也二话不说,提刀走人。而我不愿意时,就算给尽我全天下的钱财,我也雷打不动。
“看看这个,是定金,事成之后,十倍的价钱!”封自冉从怀中掏出一张一百万两的银票拍在我面前。这要比我们以往时候的钱财多上许多,以前最多也就十万两。想必这次的人不说是皇亲国戚,也是个高官贵吏。而我不知不觉,竟然想到了冥华。而事实证明,我的直觉是对的。
其实我本不想接这单子,但也不知怎的,不想接单便雷打不动的我竟鬼使神差的跟着封自冉走了。可能是念在欲杀之人就在应城之外,也可能是念在久久都没活动筋骨了,想好好活动一番。当我在惘然中清醒时,已然随封自冉在杀涛之中了。
一个亮剑,割去我几根发丝,也险些要了我的性命。好在封自冉拽过我,他虽蒙着脸孔,却也能得见他蹙起的眉头:“兄弟,怎么心不在焉的?”一个挥身,杀了一人:“别说兄弟我没提醒你,若是丢了命,钱可都是我的了!”
我笑不语,一剑刺穿了他身后人的心脏。说实话,对于封自冉我是不讨厌的,不仅不讨厌,反而还有些欣赏。欣赏他无论何时何地都是惬意的,怡然自得的。同他在一起,我没有前尘后世的压力,也没有被问及根源的反感碎语。而我本就惬意冷然,却被他感染的更加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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