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一怔,旋即,脸上又堆满刚才的笑容,回道:“公子,您是从外乡来的吧?这里是大梁国的国都刹州。”
“刹州……”齐天发愣地站在原地重复了一遍小二的话,还未等齐天再说什么,小二又开口道:“公子,天色不早了,您要不要住店呀?在往前走恐怕客栈就都满了,您不如就住我们这里吧!房间既干净……”
小二的声音在齐天耳边略过,思忖了半响后,齐天突兀地抓起了小二的衣襟,问道:“喂!别再开玩笑了,你们是不是在拍古装戏?”说完,齐天又往两边看了一圈,继续问:“快告诉我,这里是不是横店?你们是不是把摄像机都藏起来了?”
“喂!你干什么!你想住便住,不住走就是了,怎么还动起手来了?”小二甩开了齐天的手,面带怒色道。
齐天像是没听到小二的话似的,绕开了他径直走进了店内。迎面的掌柜也走了出来,看着一身华丽服饰的齐天,笑语盈盈道:“公子要吃饭还是住店?一个人吗?”
齐天正思量着如何让自己的话在这个场景中,说出来显得更正常些时,小二从齐天的身后跑了进来,伏在掌柜身边耳语道:“掌柜的,我看这人不大正常,我们还是把他赶出去算了,别到时候住了店没得银两付。”
掌柜仔细打量了齐天一番,摆摆手道:“不会的,你看这人的一身打扮,不可能是个穷酸之人。”
“掌柜的……”小二像是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齐天的话打断。
“请问……掌柜的……这里住一晚要多少文?”齐天说完心里犹豫着,也不知道这样说有没有不对的地方,抿着嘴等着眼前的人回复。
掌柜对着齐天笑道:“5文一晚。”
齐天点点头,道:“好,那我先住一晚吧!”
掌柜笑口颜开地对着小二使了个眼色,让小二带齐天上楼。
齐天看着这木板搭成的床榻,和硬邦邦的枕头,以为自己会一夜不眠,谁知道刚躺上床就睡了过去。
清早的喧闹吵醒了熟睡的齐天,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可是,还能怎样改变这现实的存在。齐天收拾好了包裹起身下楼,找小二要了杯清水,依然配着烧饼艰难下咽。
还不知要在这里待多久,也不知道在这个时空中如何生存,她轻抚了下腰间的钱袋,盘算着如何才能拮据的多支撑几天。
街上的行人擦身而过,到没有谁过分地在意齐天有何异样。
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商店中有绫罗绸缎、珠宝香料、香火纸马等的专门经营,此外尚有医药门诊,大车修理、看相算命、修面整容,各行各业,应有尽有,大的商店门首还扎“彩楼欢门”,悬挂市招旗帜,招揽生意,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有做生意的商贾,有看街景的士绅,有骑马的官吏,有叫卖的小贩,有乘座轿子的大家眷属,有身负背篓的行脚僧人,有问路的外乡游客,有听说书的街巷小儿,有酒楼中狂饮的豪门子弟,有城边行乞的残疾老者,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无所不备。可是,齐天却无暇关心眼前的一切,脑袋里只想着要如何才能生存下去。
无意间一个抬头,眼前堆满了驻足的行人,从人群中间传来了吵吵嚷嚷的声音。齐天虽无心观看,可惜,路已堵死,只好立于人群外听着嘈杂的声音。
“六爷,您行行好吧!我们今天还没开张呢!一会儿等有了银两再交给您可好?”一个老人颤颤巍巍的声音从人群的最里面传出来。
周围人虽个个面带怜惜的表情,却不见一个人说句劝阻的话。
齐天有些好奇地拨开了人群,往里面挪蹭着。
同时,里面又传出了男子蛮横的声音。
“哪儿这么多废话,你们占地就要交占地费,不肯交,就给我滾!”话音刚落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落了一地。
齐天加快了脚步,跻身到了最内侧,眼前的一目倒是让齐天感觉似曾相识。
一位老者跪地抱着一名大汉的小腿,哀求着想晚一些交费给他,旁边立着一名看上去十来岁的少年,眉清目秀间透着一股刚毅不屈的性子,拉着老者的衣袖,劝老者起身。
这一老一少的身后还站着四五个七八岁的孩童,已是满脸的泪痕,却生生地看着眼前,抱成一团不敢出声。
齐天的眉头蹙起,想起了曾经的事情。年少时,曾多少次和宋阳堵在学校门口,恐吓低年级的同学交保护费,那些孩子不也是这般的害怕。后来有了艾瑾若的出现,虽然不需要再去索要钱财,但是,横行霸道的劲头却是有增无减。
“喂!你这老不死的东西,到底交不交?”大汉不耐烦地怒吼,拉回了齐天的思绪。
“咳咳——”重重地一声咳嗽,老者被踢翻在地。少年扶起老者,眸中满含怒意瞪着大汉。
大汉丝毫不在意,上前准备继续去踢老者,少年突然拦在了老者身旁,不依不饶地抱住了大汉的腿,张嘴就是一口,狠狠地咬在了大汉腿上,大汉吃痛的嘶叫着,使劲一甩将少年丢到了空中。眼看着少年如果就这样落地的话,一定会摔得不轻,可是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中,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们出头。
空中的少年紧闭着眼睛像是已经意识到了落地那一刻的疼痛,而又强忍着不叫出声来。地上的老者老泪众横地趴在地上想要去接住少年,无奈刚刚被踢了那一脚,已是没了力气挪动身体,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少年离地面越来越近,而无能为力。
阳光下一个身影以风驰电掣之势窜出了人群,纵身一跃,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稳稳地接住了少年。
“小鬼,睁开眼吧!”少年的耳边掠过一句轻佻的声音,随即,缓缓睁开双眼,抱着自己的竟是一位俊秀的“公子”。
齐天将少年放于地上,笑着对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去照顾一旁的老者,自己则若无其事地对上了面前的大汉。
“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家伙,敢管老子的事!”大汉看到竟然有人坏他的事,很是气愤。
齐天则是笑语晏晏地对着大汉,道:“我不是冒出来的,而是正好从这里路过。你也不是老子,因为我要是告诉你我老子是谁,你跪地上求着给我当孙子都来不及。”齐天看多了这样的场面,应付得倒是自如。心里虽然少了些底气,面上却是做足了气场。
大汉上下打量了一番齐天,思忖着这是哪家的公子。这时,大汉身旁的一个男子凑到了大汉耳边,嘀咕了几句后,大汉的态度明显有了改变,声音也缓和了许多,对着齐天问道:“敢问阁下是哪座府衙的公子?”
齐天在救人的同时早已为自己编好了身份,这既然是什么大梁国的首都,自然少不了达官显贵,而看眼前大汉这一身打扮,也不像是什么皇亲国戚,最多也就是贵族家的一条狗。只要不是那么倒霉正巧说到他家主人,想必还是有机会蒙混过关的。
齐天想到这里,心一横,带出了从前欺凌弱小的傲慢神情,对着大汉道:“我就是当今晋王的外甥,你这狗杂种连我都不认识!”
此言一出,大汉连同他身旁的同伙一怔,旋即,齐齐跪地,说着,“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大汉虽然还是半信半疑,但是,如果眼前人真的是这样的身份,自己没必要因为几文钱,去惹麻烦,所以,不如就此收手。反正来日方长,他这个公子也不可能时时照顾到那一家老小。
齐天摆着手,心里乐开了花,思量着,“这晋王也不知是哪位大神,名头还真是好用!”虽然是这样想,面上却仍保持着冷颜,对着大汉怒道:“知道了还不快滚!”
大汉刚要跑走,又听身后齐天叫道:“站住!”
“大……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大汉转过了身,屈膝抱拳,胆怯的样子同刚才欺凌老者时,判若两人。
齐天指了指地上坐着的老者,对着大汉道:“这位老者被你打成了这样,你就打算这么走了?”
大汉眼珠在眼眶中一转,立即冲着身旁的男子使了个眼色。男子快速地从怀中掏出了几个碎银子,放到了老者面前,转身,一干人跑出了人群。
齐天办妥了此事后,心里还在盘算着自己连晋王姓啥叫啥都不知道,万一这家伙多问一句,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幸好这蠢货被吓住了……
正想着,一旁的少年突然跪地,抱拳对着齐天,道:“路歧儿谢过公子救命之恩。”说着就要磕头。
齐天这才回过了神,她哪儿受过此等大礼,连忙拉住了路歧儿,道:“不用这么客气,我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敢问恩公芳名?路歧儿日后做牛做马定会报答恩公。”少年感恩的眼神中带着诚恳,一副不告诉他芳名就不肯罢休的架势。
“我叫齐……”齐天欲言又止,想着自己如今换了一副皮囊留活在这陌生的时空中,不如一切都重新来过,让曾经的那个齐天永远的停留在攀岩场坠落的那一刻。
路岐儿仰着头还在等着齐天的回答,齐天的脑海中突然闪出了一句话——“爱若沐兮”,呵呵,沐浴在爱情中,这是那天她送给艾瑾若装满照片的盒子上印着的话语,可惜,盖子翻开落在了地上,直到齐天走出那间房间时,艾瑾若也未曾有机会看到这四个字,而恰巧这四个字正是齐天想要对艾瑾若说的话。如今,一切都过去了,这是最后的留恋……
“恩公?”少年望着眼前人出神的表情,似乎有些担忧,试探性地语气轻声唤道。
“嗯?哦!我叫沐兮。”齐天回过了神,望着路岐儿莞尔道,“你拿着那些碎银子快去给那位老人家看病吧!我这点恩惠,你不用记在心上。”
齐天话闭,转身走进了人群,回眸间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丝笑意。“沐兮,呵呵,从此我就叫沐兮了,让曾经的回忆都留在心底吧!让崭新的自己重新沐浴即将到来的人生吧!”
作者有话要说: 前四章是不是有些太压抑了?
下面就开始轻松了,我也是想从名字的转换后,让风格有一些变化,希望能让各位喜欢
☆、孩子,我帮你拿
一个没有夜生活的城市,太阳才刚刚落下,店铺就相继关门了,就连街市上的灯火也已渐次熄灭。
沐兮,还真有点不太适应这个新名字,她坐在一处房顶上,啃着手里的烧饼,看着脚下昏暗一片的街道,行人也越来越少。
突然感觉有点凄凉,手里的干烧饼,真想一狠心把它丢得远远的,再也不要看到它。可是,中午的那顿美餐已让她损失了大半的钱财,现在只有抱着这难吃的烧饼充饥了。
慢着,那是谁?
正当沐兮愤愤地看着手中的烧饼时,一个人影从余光中闪过。刚挪开了烧饼,又是一个人影闪过。
沐兮一个前空翻完美落地,在感叹这副新皮囊身轻如燕的同时,手里的半个烧饼也完美的平躺在了地面上。沐兮手捂上额头,一副忏悔的模样,莫非是在感慨粒粒皆辛苦?还未来得及做出决定,是捡起烧饼,还是放它自由而去,就在斜左侧30°的位置看到了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
熟悉这个词对于沐兮来说,还真是个“生僻”词,来到这个八竿子想不到是哪的地方还不足48个小时,她又对谁熟悉呢?
她左躲右藏不断地向那个熟悉的身影靠近,走到那人背后的时候,沐兮才发现刚才的动作有多多余。这样近在咫尺的距离,那个人都没有察觉沐兮在自己的身后。
沐兮正琢磨着该来个怎样的开场白时,那个人突然不见了。
“咦?人呢?”沐兮诧异之际,发现眼前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
“进去?不进!进去?不进!唉!还是进去吧!”最终好奇战胜了理智。
屋内可以说是昏暗一片,如果不是还敞开一道门缝,那叫绝对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真想找个手电,或是借个手机照个亮也行,可惜,看这地方不像有人拥有这些玩意。
左摸摸、右摸摸……别想歪了,沐兮只是摸着身边一切可以摸到的东西前行,再次重申一遍,是东西,是摸着东西前行。
不知道哪根筋突然搭错了,在走进屋子之后,沐兮竟然把门彻底关上了,这不得不说是个好习惯,可是,这也得分场合不是吗?
现在可好,完全看不见眼前的状况了。
大概走了十几步,也许是二十几步,手突然摸上了一张桌子?嗯,有点像,最起码它有个不算太宽,却很长的平面。顺着桌边摸索着往里走,桌子到了尽头,双手在空中胡乱的扫过。一个温热且柔软的不明物碰触了沐兮的手掌,确切的说,是沐兮打到了那个不明物,当然,这绝对不是沐兮故意的。
不知道是不是被打痛了,不明物竟然发出了一声闷声。随即,沐兮加快地心跳带动了声线,也发出了一个字。
“谁?”
此时,也确实要佩服那个“不明物”,仅凭这一个字,他就确定了眼前人的身份。
“恩公,是我。”
好吧!果然是沐兮刚刚看到并跟丢的那个熟悉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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