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若沐兮遥相望(GL)》爱若沐兮遥相望(gl)分节阅读16

    瑶光听到这句问话,瞬间勾起了心中所有的不快,从先帝驾崩以来,接二连三的事情发生。而与瑶光最贴心的两个哥哥,一个大葬礼后就被父亲禁足了,另一个从宫中回来后还没来得及看瑶光,就被父亲派了差事出城去了。如今听自己的哥哥这样一问,心中隐藏的委屈与憋闷都翻腾上来了。面色也是从喜悦变成了沉默,直到半响后,眼圈中泛起了红丝,随之,蒙上了一层水雾。

    “瑶儿,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我这几日不在城中有人欺负你了?”天璇俯身凑到瑶光面前,紧张的神情柔声问道。

    “哥哥,瑶儿……瑶儿不想嫁给别人……”瑶光说着扑进了天璇怀中,面上已是梨花带雨。

    ☆、与生俱来的能量

    天璇结实的臂弯下,抱紧了哭泣的女子,力度犹存却也不失温柔。而此时屋内所藏之人也将一切听得真切,心中倍感酸楚的同时,也是黯然涕下。

    “瑶儿,可否让我见一下你那相中之人?”天璇直接点破了瑶光的心事,跳过了安抚规劝的话语。问话是突兀地,却也是釜底抽薪的关爱。

    瑶光一怔,窝在天璇怀中的面上瞬间僵住了,兴许是她没有想到离开刹州城多日的哥哥会了解到这些。片刻的停顿,抽泣声也减缓了不少,头慢慢地从天璇怀中抬起,对上了哥哥怜惜的眸色。

    四目相对间,更像是眼神交流了许久。屋内是安静的,就连烛台上的火苗都笔直地向上燃着,没有风的惊扰,像是都沉寂下来等待着女子的回答。不知道过了多久,但是,在两个人看来时间并不是很长,这安静的气氛便在瑶光一声重重地呼气后,结束了。

    瑶光的视线无意地瞟了天璇身后一眼,又瞬间的返回,对着天璇开诚布公道:“她就在我府中。”

    君天璇微一蹙眉,柔和的表情中虽多了一丝惊讶,但更多的是担忧。在瑶光明明知道父亲不喜这个郡马的情况下,竟然还将此人藏于府中,先不说被君极发现了会如何,就说一个闺中待嫁的女子,也不该做出这样不知羞耻之事。

    在天璇的印象中,瑶光自小就是懂事的。贵戚权门不比平头百姓,女子更是不易,不但要知书达理,而且还要识得琴棋书画,这点上瑶光从来没有让家族中人失望过,甚至是君家的楷模。可偏偏这件事上,瑶光不该如此这样的,天璇不解妹妹的想法,而作为哥哥又不易于深问,只好换了平和的语气,淡淡地道:“看样子此人能耐还真是不小,能让我们瑶儿这般挂于心上,冒着违背父亲的意愿和淑女的名节,与他相见,天璇还真是对这位公子越来越感兴趣了。”

    “天璇哥哥——”瑶光羞愧地低下了头,她怎会听不出天璇话中的意思,只是天璇一向宠爱这位妹妹,在这勾心斗角的官宦人家中,这种同母所生的亲近感更为难得。所以,天璇对瑶光的爱,不同于天权,是纯粹的、清澈的、同根连气的血肉依存。尤其是在两年前她们的母亲去世后,这份保护瑶光的责任,无形地全部落在了天璇肩头。

    君天璇低眸看着自己的妹妹满是疼惜,温柔的声音道:“去把他叫出来吧!我只是想更加了解这个人,才能知道我们的胜算有几分。”

    “我们……”这无一不证明了瑶光不再是孤军奋战,当然,之前她也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一个人面对,只是,如果真是君极有意不让沐兮夺冠,那么,这一切对瑶光来说是无人可以依赖的。而如今,有了天璇的这句“我们”,瑶光突然间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身上的担子都轻了许多。从小就有母亲和哥哥的疼爱,她自然是没有经历过大风大雨的,这件事似乎已经是她有生以来要独立面对的最大一件事了,她彷徨、她无助,可当天璇出现后,这都像有了依靠。

    瑶光的眸色中渐渐明朗起来,视线再次看向天璇的身后,而此时,屏风之前,烛台之后,正立着那位他们口中之人。虽是蓝衣玉带男子打扮,却不失秀气俊朗的外表,英气中透着柔媚,让人有一种不禁赞叹的美感。

    天璇顺着瑶光的视线向自己身后看去,四目相对,心中竟有了片刻的恍惚。这不该是男子才有的美艳,面凝脂,唇如樱,神似水,久难忘。只是刹那的失神,天璇便强迫自己恢复了平日的泰然自若。起身上前,手刚刚抱拳,另一面却先发出了声音。

    “草民沐兮,拜见璇郡王,刚刚有所失礼,还望璇郡王见谅!”沐兮礼貌地先行施礼。

    君天璇抱拳的手势变成了搀扶,面上挂起了一丝笑意,对着眼前之人点头道:“沐公子果然是一表人才,不愧是我们瑶儿看上的人选。”天璇的话出于真心,这第一面的相识,沐兮确实给君天璇留下了不错的印象。虽之前沐兮藏于闺房内,绝不是大丈夫所为之事,但君天璇似乎毫不介意此事,与沐兮攀谈之后,更是对这位准郡马连连称赞。

    瑶光坐在一旁,左边哥哥,右边沐兮,头像拨浪鼓似的来回转着,而这两人却是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得甚欢,只是谈话中尚无一句与此次大赛有关。瑶光听得着急,可是,又插不上半句话。直到西边的天空泛起了红润,一缕斜阳射进了屋内,天璇才在习凌的一次禀告后,意犹未尽地起身准备回府。

    “好好待瑶儿。”君天璇离开前只此一句,就完全代表了他对沐兮的认可。也是这一句话,再次让瑶光松下心来。话闭,天璇转身步履沉稳地走出了房内,身后的习凌对着沐兮轻瞟一眼,眸色虽依旧冷艳,但好似又透着一股看不懂的神情。

    很多时候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似乎不像是后天养成的,更像是天生带来的。那是一种能量,一种与生俱来的能量,是不知不觉间就能让别人喜欢上你的能量。而这种喜欢,不一定是爱人般的喜爱,更多的像是故人间的温存,朋友间的信赖。说她平易近人,似乎成分有过之而不及;说她八面玲珑,又显得过于张扬。总之,沐兮就具有这种能量,从前世就有,无论何时何地,她总能聚集到一批喜欢围在她身边的人,心甘情愿地为她所用。宋洋是、林浩也是……而艾瑾若就更不用多说什么了。而来到了这个时空后,短短数日,路岐儿、君瑶光、君天权还有刚刚遇到的君天璇,无一不是从初次见面就对她喜爱有加的人。从前世到今生,虽然齐天或是说沐兮对他们的态度不一,回馈的喜爱程度也是不同,但这似乎却不会影响这些人对沐兮的态度。

    可是,不知为什么,这种能力偏偏对君极未产生任何作用,还是因为有更强的磁场将君极吸引了过去,或者是君极自带对这种能量的抵抗能力?这都不得而知,唯一知道的,只是摆在眼前的“选亲大赛”不能被君极所左右。虽然,表面看上去只是君极提出了一个必须执行的“建议”,一切也都像是瑶光自己做主的事情,但实则包含了怎样的安排,布置了怎样的玄妙,只得等待大赛来临的那一天,见招拆招了。

    而后的半个月里,天璇几乎每天都会来瑶光这里,有时坐上一会儿便走,有时一待就是半天。这个事情当然很快地就被君极知道了,君极倒是欣慰地一笑,似乎感觉自己的儿子明白了他的用意,替自己去劝劝那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婚姻不只是有爱情,尤其是在他们这样的家族中,互助互利才是可靠的婚姻堡垒。

    可是,天璇虽是照着父亲的话做着,但是在房中与他对饮聊天之人却不只是瑶光一人。说来也奇怪,原本被瑶光逼着一句诗都背不下来的沐兮,此刻与天璇把酒言欢中,竟不知不觉间记住了许多诗句。当然,这也不全是符合瑶光出题的诗句,更多的是出自君天璇一时兴起之作,诗中虽多是慷慨激昂的一展抱负情怀,但也不乏透出一两句绮丽柔靡的情感。

    几杯酒下肚,两个人面上都带上了红润,一向沉稳自若的君天璇,此时聊得兴起,竟与沐兮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起来。一旁的瑶光真是捏着一把汗,生怕醉酒的沐兮哪一句话没说对,再把自己的女子身份说出来。这大梁国郡主招个民间郡马,本就是不太符合世俗观点的事情,要是再来个女郡马的头衔,那还怎个了得,别说让自己的父亲同意这门亲事了,就连眼前已站在自己这边的君天璇,都不可能接受这件事情。

    瑶光起身上前,硬生生地要分开这两个人。一是,自己实在看不下去了,毕竟沐兮是女儿身,在瑶光的心中也依然是个女子,虽然另一边是自己的亲哥哥,可是,看着他们这样亲密地搭在一起,心中还是会油然升起一丝醋意;二则,瑶光更怕此时会有其他人突然闯入屋内,看到自己还未出嫁就与男子厮混在一起,怕是再没了机会与沐兮长相厮守。

    可是,瑶光的力气必定小,费了半天劲都没能让两个人分开一寸。回眸间却余光扫到了立在一旁的习凌,那张终日冷颜的面上,似乎带着一丝……一丝笑意?嗯,对,是笑意!她抿着嘴,强装镇定的笑容里透着旁观者的自如。

    瑶光本已移开的眸子,又对上了习凌,习凌迅速地将仅存的一点笑容,全部收回了心里,面上又恢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

    “习凌,快过来帮忙,这两个人怎可以这样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瑶光招呼着习凌,想让她过来帮忙,可习凌倒是丝毫未动,依然原样立在一旁,与君天璇不远不近的距离,对着瑶光淡淡地语气回道:“瑶光郡主,璇郡王和沐公子都是男子,这样好像也并无不可,何必去扫他们的雅兴呢?”

    瑶光一愣,兴许是没想到习凌会反驳自己,视线撇过去,却看到了习凌嘴角刚刚勾起的一丝得意笑容。“她笑什么?难道是在已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我的笑话?”瑶光越想越不解,想要开口问,可是,此时冷颜早替换了笑意,“不会是自己眼花了吧?这习凌可是从来没笑过的,嗯!一定是自己眼花了……”瑶光使劲摇了摇头,重新睁开眼睛时,相信了自己刚刚的想法。

    有了君天璇的加入,沐兮确实增进不少,就在她得到了瑶光还算满意的笑容后,也迎来了“选亲大赛”的第一场——文试。

    “放我出去!今天是我瑶妹的大日子,你们凭什么不让我去?”君天权叫喊着,被五、六名壮汉强行关进了竹林的茅屋中。

    在门被从外面锁上的那一刻,其中一名看似领头的壮汉,对着屋内的君天权恭敬道:“权郡王,您也别为难小的们,这都是相爷的意思。在郡主选郡马的这几日,您还是在这里委屈一下吧!吃的、用的,我们几个都会按时给您送来,如果您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也就这几日而已,待大赛结束后,郡马选定了,小人自然会放了权郡王您的。”

    “你们这些人不想活了是吗?我可是堂堂相国之子,大梁国的郡王,你们竟敢对我如此无礼,看我出去了怎么收拾你们……”君天权在茅屋中暴跳如雷,围着不大的屋子转来转去,心中已是心急如焚,再这样耽搁下去,恐是赶不上“选亲大赛”了。

    送饭不吃、送水不喝,不论屋外人如何规劝,天权都是任由自己的性子发作,不是吼、就是骂!甚者还会把刚刚从窗口送进来的餐食,一股脑儿地扔出去。

    看着日头越升越高,在天权百感交集中,心中突兀地生出了一个念头。

    ☆、瑯町阁内玄妙多

    “喂!”君天权立在茅屋中突然大叫起来。门外把手的壮汉隔着窗棂探头望去,“权郡王,您这是怎么了?”

    天权也不回答,依然在屋中自言自语地叫道:“喂!你别过来……”一边喊叫,一边往后躲闪,双臂在身前胡乱挥舞着,仿佛有什么人正朝天权走过来。天权一个劲地后退,直到脚跟抵在了床榻退无可退,才一个趔趄跌坐在榻上。

    窗外的壮汉们看得目瞪口呆,有的猜测是君天权故意所为,只为了让他们放其出去,也有的说看着不像,恐是撞了邪。纷争中,不由得想起了前段时日先帝驾崩时,权郡王不也是中了病,连那般重要的葬礼都没能去参加嘛!也许这次一着急又犯病了也说不定。

    屋外的人从怀疑到将信将疑,就连领头那人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必定屋内关着的是皇家郡王,虽说是相国的命令,但只不过是人家父子俩闹了点小矛盾,万一这小少爷要是出了什么闪失,罪过还不是他们几个人的,难不成相国还能怪自己不成。

    天权此时已半躺在了床榻上,对着空中拳打脚踢间,余光瞟向窗外的人们,心知有戏,此时这表演也就更加卖力起来。堂堂的七尺男儿,竟开始哭天抹泪,哭闹间也不知嘴里说着让谁放了他。好戏越演越激烈,屋外人也开始动摇了,有人提议先进去一人看看情况,万一是真的,也好提早去通报相爷。又有人提议,不如现在就去禀告相爷,恐怕屋内人故意所为趁机逃了。正当领头人准备拿主意时,突听屋内人大叫一声,“爹,孩儿不孝,先走一步了,不能……”

    话音未落,“扑通——”一声天权掉落在了地上,只看双脚蹬了两下,便再也不动了。

    “不好!”那领头人蓦地叫了一声,随即,向屋内跑去,另几名壮汉也随后跟了进去。

    “权郡王……权郡王……”所有人都不停地唤着君天权,可却没有半点回应。领头人颤颤巍巍地伸出两根手指,探到天权鼻下。片刻后,面色刹时如纸,直愣愣地看着躺在地上的人,直到身旁的人推了一下领头人问道:“如何?”那人才蓦地回过神来,茫然失措地回道:“没……没气了……”

    “什么?不可能吧!”人们都不相信领头人的回答,纷纷伸手去试探,但收回手的同时,也都面色惨白。

    “我……我们……要不要去禀报相爷?”其中一人颤抖着声音问道。领头人思量了半响,又蓦地将天权的手腕捧了起来,两只手指搭在了脉搏处,眸子在眼眶中打转。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领头人,直到看见那人的面色稍恢复了一丝常色,才有人继续问道:“怎么样?”

    领头人的手慢慢地松开,拉起了天权的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托起了天权的双腿,猛地一用力将天权打横抱了起来,“脉象微弱,也许尚可医救……”说着就往竹园外狂奔,其他人也是一齐跟了出来。

    刹州城内,瑯町阁中,此时已是人声鼎沸。不光是刹州城内的达官名仕,就连平头百姓也是掎裳连襼,围了一个水泄不通。甚至动用了城中禁军,把守在瑯町阁内外,维持秩序。

    郡主选亲,这还是大梁国开国以来第一回,人们新鲜的同时,更是众说纷纭。每个人都抱着不同的想法,一大早便挤进了这瑯町阁内。有些人只为目睹郡主风采,必定君极家唯一未嫁的女儿,早在相传中成了国色天香,仙女一般的人物,可碍于大梁国国法,女子未嫁不得出闺。所以,都未曾见过这位小郡主的真实容貌。还有些人不光是为了一饱眼福,更是抱着志在必得的信心,要抱美人归。而更多的人,只是来凑个热闹,看看这近一个月以来,刹州城内被传得沸沸扬扬的大赛究竟是个什么阵势。

    借着大赛还未开始,先来认识一下大赛的举办地——瑯町阁,这可不是一般的地方,此乃刹州城内众多楼阁庭院中,最为有名的一处地方。乃君极名下,由君天玑暂为打理,平日里看上去只不过是读书人吟诗作对的场所,可内中另有玄机。

    却不说可以从这些读书人中寻得一两名良才,就是偶尔来听听他们的策论也是个不错的地方。但是,玄机并不仅仅在此。这是君极名下众多产业之中,并不是最为醒目的一个,但却是最为重要的一个。

    看似书院、更像茶楼,实则汇集了天下名仕,更是想要入朝为官之人的必经之地。这样说似乎会使人不解,一个似茶楼的地方,怎会和当官联系起来?要解释这个问题,就要从当今圣上的祖父说起了,也就是君极的父亲,大梁国的开国皇帝。开国之初,人心不稳,为束缚人心,当时的皇帝提出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逢推荐入朝为官之人,必先去瑯町阁住上三个月。明则是让新人去听听百姓心声,实则是想通过这三个月此人在茶间酒后的策论中,去品评该人是不是真心归顺皇帝。而做出评判之人,自然就是瑯町阁的当家了,只是当时瑯町阁归皇家所有,代理的官员也是由君姓人员轮流换执。可惜,先帝疑心中,即位这二十几年的时间里,先后谋害了自己的十几名亲兄弟,如今在刹州城内,君姓同辈中,也只剩得君极一人了。所以,瑯町阁自然归在了君极名下。

    解释到这里,似乎很多事情就明朗了许多,君极为什么能够坐拥相国之位,为什么朝廷上下官员都对他惟命是从,甚至连当今太后与小皇帝都要看着君极颜色行事,这大部分原因自然归功于瑯町阁主事一职。所有新晋官员必须经过瑯町阁才能入朝为官,说得再简单一点,就是必须经过君极同意,才可以做官。做得谁的官呢?当今圣上的?还是……大家该是心知肚明了,也就不必多说。

    但也不是所有官员都经历过瑯町阁的考察,像与开国皇帝一起打天下的夏霖峰夏大将军便是其中一人,此制度出来之前,他已经是大梁国战功赫赫的将军了,当然不会经历那些事情。更何况他是开国皇帝的拜把兄弟,手下执掌千军万马,谁又敢动他一分一毫。而先帝虽看不惯夏霖峰倚老卖老的态度,但是,边境安定、蛮夷霍乱都得指望这位大将军去摆平。所以,虽然是心有不满,但也都忍了,必定战事上的事夏霖峰无人能及,而且,他常年在外征战,一年到头也不一定能够打上一回照面。

    先帝虽是对夏霖峰包容有加,但是,君极却是早把他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了。这也许就叫一山不容二虎,既然有了他君极,为何还要留着夏霖峰呢?这恐怕是从君极成年以后就有的想法了。

    言归正传,将大赛地点了解清楚之后,继续回到今日的瑯町阁“选亲大赛”中。此时,城中各大豪门、府邸的贵公子们早已落座,其中当然也有沐兮,只可惜,她是已平民身份参加,尚没有座位安排。

    说来这次“选亲大赛”参与条件还是非常宽松的,只要是五官端正、体格健硕,家中尚无妻妾的男子都可以参加。所以,报名前来的人也是参差不齐。参赛者中,一眼望去还真是什么样貌的都有,明明写得清清楚楚,“五官端正、体格健硕”,而不知道是不是这八个字描述得过于简单了,那些人中且不说英俊的有几人,就连能称得上端正的也过不了半数。再来说“体格健硕”,估计刹州城的人们只当这四个字是没有残疾的意思了,难道他们不知道还有武试吗?就那样还没有女子强壮的人,也都站到了参赛席中。

    瑶光站在二层阁楼上,望着眼下的一片人等,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黯然,想来我一国郡主,竟落地这般田地,如此站在这里,恍惚间有些分不清是自己来选郡马的,还是要落到台下之人鱼肉。

    春梅、春兰二人上前搀扶瑶光,躬身说:“相爷已经来了,让郡主您也下去。”瑶光重重地探了一口气,将头上的轻纱落下,随着两名侍女向楼下走去。

    “大哥,此时相爷恐怕已经到瑯町阁了,我们要去那里吗?”其中一名壮汉紧跑几步,走到了领头人身边问道。话刚问出口,又转头看了看已被另一名壮汉接过去的君天权,继续问:“我们就这样带着权郡王去,恐是不好吧?”

    那领头人也将视线投向仍在昏迷当中的君天权,眉毛紧蹙,思忖了半响后,指了其中两名壮汉道:“你们两个先把权郡王抬去相国府。”又指了指剩下的人,说:“你们跟我来。”

    就此路口一行人分道行事,先不说领头人那队要如何与相国禀告此事,只看君天权这头,随他的两名壮汉已是半背半抱地奔出了两个街口。此时,距离天权昏迷大概已有一个时辰了,竹园虽说离着刹州城不远,但毕竟都是靠两条腿行进,比不得快马。而且,君天权虽然没有天枢那般健壮,但好歹也是男儿,又是晕死过去的状态,这样或背或抱他的人还是有些吃力的。

    如今,终于跑进了刹州城内,脚步也放缓了许多,两个人轮番换着地频率也勤了。一名壮汉才刚准备接过君天权时,蓦地发现君天权睁开了眼睛,吓得那人猛然后退了几步。正背着天权的人却不知发生了何事,侧头想要看过去时,被天权突兀地一掌打在了面上。那人吃疼地用手去抚脸,也忘了背上的人,手一松,天权自然地滑落下来。让在场的两个人都没想到的是,刚刚滑落下来的人,竟然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瑶妹,我来给你把把关

    天权未等那两个人缓过神来,便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三两下竟然把两名壮汉放倒了。这事当然也不能拖延,一旦人家反应过来,就凭天权那点三脚猫功夫,再想跑就不可能了。天权明白,撒腿便跑进了一旁的小路里。

    从小在这刹州城巷子中长大的君天权,任凭谁也不如他清楚这道路,三拐两拐就看不到那两名壮汉的身影了。

    而另一面的瑯町阁内已是锣鼓喧嚣,君极坐在高台的正中,身后坐的是君家的三儿一女,徐三先是代表君家感谢了一番到场的各位达官显贵,随即,又是君极的一番寒暄。所有人重新落座后,大赛进入了正题。

    因为参赛人数过多,又是良莠不齐,君极临时决意先由瑶光淘汰一部分人下去,而淘汰的标准则是依参赛者的外貌为首选。说起来,还真有点像选美大赛。十人一排,一列一列地从瑶光面前停留、走过,仅凭一面之缘,还真是淘汰下去了不少人。这一方法深得瑶光的意,其实选来选去,淘汰也是随意而为,瑶光心中只有沐兮一人,从沐兮立在瑶光面前的那刻,就已表现得很明显了。面纱后面那张俏丽的脸,目不斜视地望着沐兮,嘴角勾起一丝清浅的笑意。一排人中的其他九人,也许是沾了沐兮的光,整排人全部通过。

    在其他人欢声雀跃的同时,沐兮也对上了那若隐若现的眸子,此时,整个赛场内放佛只剩下了她们两人。但只是片刻的停留,随即,换上了另一排人。瑶光的视线还追随在沐兮的背影中,以至于后一排人还未被瑶光看上一眼,就全排淘汰了。

    被淘汰的人心中虽有怨气,但也是敢怒而不敢言,心中憋着也就算了,谁也不可能于大梁国的相爷作对。君极泰然自若地坐在台上,看着这近似闹剧的一出,竟也全然当做无事般,依然是笑容可掬地望着场内。即使是看到了沐兮被留下来了,表情也是丝毫未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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