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娘!白姑娘!我把药带回来了!”许仙兴高采烈的回来,白素贞看着他狼狈的样子轻笑,神情满是柔和。
法海结果药给白素贞疗伤,许仙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良久,白素贞苍白的面色渐渐染上红润。
“没什么大碍了。”
“真是太好了,白姑娘,你没事就好了。”
“这次,多谢公子了。”
“不不不,白姑娘是为了就我们才受的伤,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应该做的。”许仙似乎只会傻笑了。
白素贞带他们来到通界舟的所在,许仙四处打量,“白姑娘,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你们离开时必须通过的地方,无情槌阵。”
“无情槌阵?”
“不错,这些孩子手里拿的便是无情槌,凡是进了半步多的人,回到人间就必须忘了这里的所听所见。这无情槌打在头上,你自然便会忘了这几天发生的一切。”
“也会忘了姑娘吗?”
“不错,也会忘了我。”
“有没有办法可以……”
白素贞摇头。
“可是我想……”
“你必须忘了我们。”
许仙急了,“可我们是朋友,忘记朋友是不义,我不能做不义之人。”
白素贞轻笑,“朋友?哪有你这样的朋友,你们读书人不是常说君子之交淡如水吗?可我和你做了几天的朋友,已落得家不能回,连命都差点赔上的地步,我看你这个朋友不做也罢。”
许仙一滞,“白姑娘,既然我害得你无处安身,不如你跟我一块走,我虽然是个没多大用的男人,但是我会在宝芝堂努力干活,我一定可以养活你和小青的。”
白素贞扑哧一声笑了,“你养活我和小青?我是你什么人要你来养活?”
许仙神色坚定,“我娶了你,你不就是我娘子了?”
白素贞一呆,“你要娶我?你可知我是……”
“我知道,我一开始就知道。”
“人妖殊途。”
“我不在乎!”
白素贞看着他,似乎看进了他的心中。
“我们什么时候走?”
“明天早上,天一亮就走。”
许仙点头。
最后的一顿饭吃得格外沉闷,这时旁边的一家三口却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力。
三人边走边说着话,却是一鲤鱼精和一男子相爱结为夫妻,如今妖不回魔道,人不回凡间,一家三口就决定在这半步多安家。
那男子的一句话传入许仙耳中让许仙沉思,“比起失去亲人的痛苦,回不回家,做不做人,又算得了什么?”
大胡子捅了捅许仙,“我说兄弟,你怎么了。”
“没,没事,我先回去了。”
“兄弟,你去哪啊!”
白素贞目送许仙离去,轻叹一声,“青儿,你把登船符给他们吧,我也先回去了。”
“哎?你怎么也走了?”大胡子拍了拍法海,“我说什么情况,我兄弟和你姐姐怎么都怪怪的?”
法海看了他一眼,打了个佛号,“情之一字,害人不浅啊。”
大胡子嗤笑,“你这小和尚还知道情?”
法海白了他一眼,也走了。
是夜。
许仙掏出符看了半天,将符置于烛火上,一阵风过,烛火熄灭,符到了突然出现的法海身边。
“小青?”
“为什么要把符烧了?”法海坐下,看着许仙。
许仙低头,没有任何言语。
“你知道吗?通界舟本来没有位子了,是姐姐用观音菩萨赐下的仙丹为你们换了位子,那仙丹是成仙用的,姐姐修炼千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位列仙班,而她却为了你们放弃了一次机会。”
许仙咬唇,“我只是想留下来,我喜欢你姐姐,我想和她在一起,那鲤鱼精的丈夫说的不错,若是没了喜欢的人,回不回家做不做人都没有关系了。”
“可你有没有想过我姐姐是否喜欢你呢?退一步说,就算姐姐喜欢你,你又凭什么让姐姐放弃成仙的梦想而和你做一对平凡夫妻呢?”
许仙愣住了,良久,他不由苦笑一声,“我想要给你们一个家,可能我没有什么用,但我是真心想要照顾白姑娘,在这半步多,我可以开个医馆,努力建一个和你们在魔道时一模一样的房子,白天看看病,晚上温一壶酒,坐在院子里,剥几个莲蓬,看看星星……”
“这半步多哪里来的星星呢。”
“白姑娘!”
白素贞轻笑,“这里到了晚上就是漆黑一片,那星光早就被魔道圣君吸走了,所谓的星星,恐怕是只有你们人间才有的玩意儿吧。我们这些做妖的,也不会稀罕看天上那些神仙住的宫殿,星星,那不过是些会发光的石头罢了。”
许仙不能理解,“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为什么不能像鲤鱼精和她丈夫一样?”
“你怎么还不明白,我们和他们不一样,他们为了在一起,一个永世不能为人,一个千年不能做妖。”
“我,我宁意永世不能为人。”
“你愿不愿意做人是你的事情,可我不要,我要的是得道成仙。千年修炼的苦楚,你这辈子都没有经历过,我历尽艰辛才有所成就,我只求有朝一日可以脱离魔道修成正果,然而为了救你们两个误入魔道的人,一切都没了,甚至差点丢了性命,我付出那么多,只是为了让你和大胡子能够早日回到人间去,娶妻生子,过着本属于你们人的生活。可是现在你却告诉我你要留下来,你到底明不明白,我不要和你剥什么莲蓬,看什么星星,我只希望能够尽快把你们送回去,然后找个地方好好修炼,重新来过。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再次感动菩萨,来助我成仙。”
“白姑娘,你没有看过星星,怎么知道你不愿意过那样的日子,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和我一起看场星星。”
早就来到一旁的大胡子拉住了他,“行了兄弟,别倔了。”
“大胡子,你别拉我,白姑娘,你没有看过星星,我给你看一次星星,今晚三更天在芦苇荡,我会让你看到星星的,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离开这里,法海看着心事重重的姐姐,轻轻叹气,“姐姐,你会去吗?”
白素贞有些迷茫,“我,我不知道。”
第80章 白蛇传之法海(七)
三更天,白素贞来到芦苇荡,却没见到一个身影。
“许公子?许仙?”
白素贞失笑,“我倒真的是和他一起发疯了,三更天跑到这种地方来。”正欲回去,许仙的声音从暗处传来。
“白姑娘,留步。”
“许公子?你躲到哪里做什么?”
“别过来,白姑娘,站在那里不要动,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让你看到人间夜晚的美景。”话音刚落,他举着灯笼在芦苇间飞快的跑动,不顾衣服被芦苇划破,这样卖力的跑着。
白素贞莫名,“许公子?你再不出来我便走了?三更半夜却这样让我傻站着打趣。”没有得到回应,白素贞叹息一声,“我真的走了。”
然而没有多大功夫,一闪一闪的星点缓缓飘起,荡漾在芦苇上空的点点如星光般美丽,走出芦苇荡的白素贞回头,看到的就是这样震撼人心的场景。
白素贞轻声呢喃,“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许仙的声音远远传来,“白姑娘,你看到了吗?”
“我看到了。”
许仙松了口气,“那就好,虽然不是很像星星,但是我已经尽力了。”
白素贞看着萤火虫的光亮出神。
“白姑娘,白姑娘你还在吗?”
“我还在。”
“你……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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