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就当一个新闻,看看笑过就好,真没放在心上。”
“你就这么放心我万一秦月说的是真的呢”周志敏忍不住追问。
程辰拿纸巾擦了擦嘴角的油溃,朝周志敏正色道“如果是真的,我自然是退出成全你们,麻烦了你这么久,我不能自私阻住你追求爱情的权利。”
听到这里,周志敏像被风吹落地的落叶,整个人毫无生气靠在沙发上喃喃自语道“原来……这就是你真实的想法啊!”
后来,那顿特意而来的午饭以周志敏还有公事为由草草结束了。
程辰见他精神有些恍惚,想着定是秦月的事情影响到了公司,于是早早下了班回家,和保姆一起在厨房烧了几个周志敏平日最喜欢吃的菜。
但那晚他却没有回来。
程辰一直等到半夜十二点,看着满桌子的菜叹了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她和周志敏之间又进入了太阳和月亮的轮回,就连小寒寒都看出父母的不对劲,好几次想偷偷打电话给爸爸都被妈妈逮住打了一通大屁股。
明天就是周一,程辰坐在沙发上看了看时间,已是晚上十点,周志敏还是没有回来。
助理发来明天飞沙市的航班信息,早上七点的飞机,她必须得早点休息了。
想了想,去书房写了张便利贴,贴在周志敏卧室床头的柜子上。
翌日,她收拾好行李为了赶飞机五点就出了门。
听到屋外响动,最后关门的声音,一直在卧室坐着的周志敏这才抓着蓬松的头发走出来。
手里拿着那张便利贴“我明天出差一周,家里麻烦你照顾了,工作不要太辛苦,记得吃饭,落款程辰。”
飞机上,程辰拿着机票核对自己的位置,成功在舱坐下。
s市飞沙市也就三个钟头而已,也不知道那助理怎么想的,居然给她买了张。
她坐飞机有个嗜好,爱坐靠窗位,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可以不眨眼看外面的云层,很多人不理解她这种怪癖,但只有她知道,这种方法可以让她大脑彻底放空,所有的压力和坏心情也会消散而去。
“您好!先生,这是您的位置,请入座!”
空姐甜美的声音传来。
程辰低头翻阅着杂志并没有抬起头来。
发现一条穿着黑色西裤的大长腿从她眼前划过,她楞了楞,不禁感叹个高就是好。
大长腿在她身旁靠窗的位置落座,程辰能闻到一股清新的芦荟味。
她以前就爱用这种香味的洗手水和沐浴露,因为怀孕就弃用了,再闻到这种熟悉又陌生的香味,她忍不住闭上眼做了个享受的姿势。
身上有芦荟香味的男人应该性格很温和吧。
如果她提出和他换座位,他应该会答应吧
程辰这样侥幸想着,就放下杂志侧过身子看身旁的男人。
“那个……我有个不情之请!”
她红着脸,声音轻柔温和。
发现对方没有回应自己,她这才敢抬起头,入眸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黑眸的主人正用戏谑的表情看着她。
林哲瀚早在入座时就发现了程辰,以为她会毫不留情给自己一个冷漠的白眼然后果断找空姐换位置,没想到,他坐了快十分钟,她突然凑近像少女含羞一样和自己说话。
当然,下一秒,某人的表情立马从少女变成了母夜叉。
“怎么是你”
林哲瀚晃了晃手中的机票“飞机是你家的吗”
“你也是去参加广告营销大会的吗”
林哲瀚耸耸肩“难道大会只请了非凡一家广告公司吗”
程辰被怼,只得转过头,直接戴上大耳机将音乐放得超大声。
本来还想和隔壁的帅哥换个好座位发发呆,现在好了,位置没换到,还把林哲瀚这个她最怕的男人给迎来了。
心里忍不住再把张她订头条舱的助理又骂了个十几遍,想着,要不要装肚子痛或者不舒服换个位置。
见她歪着头戴着大耳机避自己如蛇蝎的模样,林哲瀚露出一抹苦笑,他就知道她会这样。
能和她偶然坐同一班飞机已经很不错了,其他什么的还奢望什么呢
这样安慰完自己,他也就没再关注程辰,而是取出笔记本电脑工作起来。
二人就这样相安无事度过了飞机起飞后的一小时。
程辰突然觉得肚子有些胀痛,她以为是大姨妈来了,去了趟洗手间,却发现大姨妈没来。
感觉小腹还是胀痛得厉害,就说看下蹲个厕所会不会好点。
结果这么一蹲就完全起不来了。
刚完电脑上急需处理的文件,林哲瀚伸手摁了摁脖子,看程辰的位置空着。
他皱了皱眉,是去上厕所了吗好像去了很久,怎么还没回来不会是真的不想和自己一起坐,找空姐去换座位呢
越想越不对劲,就解开安全带起身。
广播里突然响起焦急的声音。
“各位乘客,各位乘客,现插播一天紧急消息,舱有位女乘客突然晕倒,请问飞机上有没有医生如果有,请速来空姐休息室,请速来空姐休息室……”
听到这里,林哲瀚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快冲到空姐休息室。
果然,晕倒的人真是程辰,她面色苍白,眉头紧锁,额头上还滴着豆大的汗珠,整个人平躺在那里样子非常痛苦。
“她怎么了怎么好好的会晕倒”
他飞扑到程辰身边,伸手握了握她的手,冰冷一片。
空姐以为林哲瀚是医生,连忙急道“你是医生对吗这位小姐突然晕倒在厕所,症状不明。”
“快!快!快叫医生啊!”
林哲瀚转过头朝空姐怒吼道。
空姐被他一吼吓到半天没出声,后面才反应过来他不是医生,遵照工作制度,她不得不出声赶走林哲瀚“这位先生,如果你不是医生,请不要在这里逗留,请回到自己位置上面。”
“我叫你去找医生你没听到吗”林哲瀚站起来,抓着空姐的肩膀怒摇“如果这飞机上没有医生,你们马上给我找地方紧急迫降,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会让你们航空公司都开不下去。”
这下,空姐是真的吓到了。
她慌忙冲出休息室寻求帮助。
广播里不断重复着寻找医生的播音,整个机舱气氛异常紧张,但却没有一个是医生身份的乘客。
林哲瀚蹲在程辰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不要怕,丫头,不要怕,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你一定不会有事……”
说完,他疯了一样直接冲出休息室,直奔驾驶室。
那些空姐空少见他来势汹汹,怕闹出什么事来,只得出来拦住他。
整个机舱陷入混乱,乘客们看到此景,忍不住帮忙出声。
“人命重要,要求迫降!”
“对!人命重要,要求迫降!”
“……”程辰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迷失在一片沼泽地,天空黑蒙蒙的,像是要随时坍塌一样。
她抬腿想逃离这里,却发现全身无法动弹。
想大声呼救却觉得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卡住怎么也发不出声来。
突然从四周伸出一只只黑色的巨手,就像长在地底的茎藤一样,所有的巨手都朝她侵来,有的抓住她的脚,有的抓住她的手,还有的捂住她的嘴,然后一点一点将她全身越缠越紧。
痛苦、悲伤、死亡将她团团罩住。
好累又好困,程辰认命的闭上眼睛,不想再做无用的挣扎。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被拉入那黑漆漆的沼泽时,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丫头,丫头,你振作点,没事的,我在你身边,我一直在你身边,不要怕,不要怕!”
这个声音又温柔又好听,就像天籁之音一样,程辰闭上眼,觉得身上的束缚一下子少了很多。
那些个脏污的黑手,仿若极度害怕这个声音,纷纷松开程辰五指蜷缩在一起,痛苦的在空中扭动着细长的手臂,最后一点一点化成黑色的泥和沼泽融为一体。
她是得救了吗
程辰想着,觉得身子一片轻盈,整个人不自觉就飘了起来。
黑蒙蒙像被黑布蒙住的天一下子亮了起来,太阳透过厚重的云层射进,刚好打在程辰身上,暖暖的让人心生幸福。
她努力挥动着身体,一点一点朝太阳的方向飞去。
林哲瀚在手术室外不断来回徘徊踱来踱去。
从飞机迫降到紧急送往医院进到手术室,整整六个小时过去,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手术室的红灯还在继续亮着,他焦急看着进出频繁来来往往的护士,紧张得不敢上前问询。
“程辰,程辰的家属在吗”
手术室门开,有医生扯着嗓门在门口叫着。
林哲瀚腿有些麻,几乎踉跄跑过去“我是,我是程辰的家属,医生,手术还顺利吗她有没有事”
医生看了林哲瀚一眼,面色平静“两个手术一起做的,手术成功,现在等病人麻醉醒,一会就能推出来。”
“两个手术”林哲瀚声音都在发抖,她看起来好好的,怎么会一晕倒还要做两个手术呢
“急性盆腔炎引起的阑尾炎,你都不知道,打开里面一看,肠子粘糊糊的全部粘在一起,阑尾都泡在那些浓液里面泡得发紫了,所以临时叫妇产科的医生来会诊了,先做浓液清除,再割除阑尾,所以时间花得有些久。”
医生一边翻看着手上的资料一边和林哲瀚详细解说着情况。
林哲瀚听到什么肠啊浓液啊,整个人都抑不住的发抖,她这几年到底怎么过的生活怎么会把自己身体弄得这么糟糕啊
医生见林哲瀚表情不对,以为他是自责,安慰未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不用担心,一般女性都会有点盆腔积液,你太太可能是生孩子后没坐好月子落下的毛病,估计平日工作忙也没注意这些小事,以后注意就好了。”
“和生孩子有关”林哲瀚问道。
医生点点头,此时刚醒麻药还在熟睡的程辰被推了出来,林哲瀚连忙迎了上去,心疼伸手摸了摸她没有血色的脸,和护士一起推着病床去了病房。
程辰迷迷糊糊被痛醒,她左右晃动着身子,嘴里不断叫着“痛,好痛……”
去外面买东西回来的林哲瀚看到她醒了,丢下塑料袋飞快冲到床边,紧紧抓住程辰的手“没事,没事,我在这里。”
程辰眯了眯眼,男人焦急的脸放大在她的瞳孔。
她挣脱掉林哲瀚的手,不小心触到插在右腹排积液的管子,又痛叫一声。
“你别急,不要乱动,麻药刚醒是会有点痛,你轻轻呼吸调整一下!”
知道她是术后麻药醒烦燥不适,林哲瀚像哄小孩一样轻声哄着她。
平静了一会,程辰脑中的意识开始一点一点清醒过来。
她记得自己是在飞机上突然感到腹痛,后来痛到连站立都没办法,然后伴随着干呕,然后自己伸手摁了报警的铃,再然后就昏阙过去了。
看这房内的摆设,还有手上扎着针管及腹部插着的管子,她应该是刚动完手术出来,怪不得全身被人打了一样的疼。
只是林哲瀚怎么会在这里
是他送她来医院的吗
明天就是广告营销大会开始的第一天,他不打算去参加了吗
见程辰唇瓣轻扯,林哲瀚连忙道“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怕她说话辛苦,他弯下身子,将耳朵凑到她嘴边。
“谢……谢谢你!”
原来她是想和自己道谢。
林哲瀚忍不住笑了起来。
程辰见他傻笑,自己也轻轻扯扯了嘴角泛起一抹虚弱的笑容。
在医院这种见证生老病死的地方,人特别容易泄下防备,那些过往的仇啊,怨啊,误会啊,在珍贵的生命面前突然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程辰太累,实在不想继续伪装。
此刻,她真的是发自内心向林哲瀚表达谢意。
术后第一晚,程辰睡了一个香甜的长觉。
而林哲瀚却彻夜未眠,因为飞机是临时迫降在沙市边上的小镇,镇上医疗条件有限,床位也比想象的紧张,没有病房特殊照顾,他又担心程辰晚上睡不安稳,所以特意跟保洁阿姨租了一个小躺床。
将小躺床支在程辰的病床边,拉上帘子,和护士确认没有针水要滴以后帮她掖好被子,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躺下。。
刚躺下没多久,见程辰不安份的踢开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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