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十年》蓦然十年分节阅读3

    第二天的早晨,林菲故意放慢了脚步,可是左等右等,都磨蹭到了李悠家附近也没见着那头身影。吊人胃口是吧,小样,真是头不折不扣的猪!

    “林菲,嘀咕什么呢?”李悠一脸疑惑。

    “悠,你认识······”

    林菲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样一个人。这些天的早晨,李悠并没有正面看到他,丫跑的特快!如果说是三个月前和自己一起参加县运会的小学弟,连自己都不记得,李悠恐怕也会反问,你也知道是三个月前。

    心里呼之欲出却无法用言语描述真是一件憋死人不偿命的事,林菲决定放弃。

    “没什么,就是看见一头特立独行的猪。”

    李悠已经习惯了林菲的没头没脑,微笑着摇摇头,表示很晕,然后两人便开开心心地去了学校。

    “童心羽,有人让我把这个带给你。”正一边翻着英语书一边等着上课铃声的童心羽抬起头,一脸茫然地望着林菲。

    “傻啦你?!”童心羽一副遭雷劈的表情惹的林菲直想笑,这个从小的玩伴万年的同桌可真可爱。知道童心羽面子薄,林菲赶紧坐下,将信塞到童心羽的抽屉里,压低声音,“石磊说有人让他转交给你。快看看,是不是情书。”

    啥?情书?没有偶像剧里的惊喜,于童心羽而言是惊吓。情书这样的字眼,在那个年代无异于重磅炸弹,童心羽的脸开始灼烧。

    “那快看看啊,文笔怎么样?”英语课代表李悠发着昨天的作业本,刚巧走过窃窃私语的两人,忍不住凑个热闹。

    “别乱说,没有的事。”童心羽迅速将信塞进御宅屋,环顾四周,庆幸没人发现。见童心羽的小脸红的不要不要的,上课的铃声也已响起,林菲和李悠相视贼笑了笑,且暂饶了她不再追问。

    在惶惶不安中度过了一整天,童心羽不敢在学校拆了信件,总觉着周边看自己的眼光变得异样,好不容易熬到了家,又担心被母亲发现,童心羽第一次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吃过晚饭,回了自己房间,按着平日的节奏该是写作业的时候,童心羽不敢打开御宅屋。那封信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御宅屋里的英语课本里,好奇心催着自己打开看看,理智却拦着不让。

    “心羽,怎么了?”童母一脸莫名地看着女儿盯着御宅屋发呆。这孩子自进家门就有些和平日不太一样,平日里进了家门总对学校发生的事叽叽喳喳说个没完,今日倒是安静的出奇。

    童心羽心想,完了,母亲一定知道了信的事,要不要坦白?正犹豫间,童母听见水开了便自顾灌热水去了。

    “妈,我肚子有点疼。”童心羽松了口气,快速地从御宅屋里拿出英语书,假装淡定地走进厕所。

    怕信掉进了马桶,盖上了马桶盖,童心羽轻出一口气,紧张地拆了信封。信是某某学长写的,大致意思是前几日突兀的当面告白无非是因为一场赌局,有人以一包烟打赌他不会追到童心羽。

    呃,打赌?只是打赌?好吧,所幸不是情书,但因为打赌而跑来告白也太儿戏太不负责任了吧?自己前几日思量整整三日组织语言,当面告诫学长高考第一的时候,可是本着无比认真对彼此负责的态度拒绝的,到头来别人还劝慰自己不要有思想负担。童心羽表示有些不懂这个高中时代的所谓告白。whatever,不是情书就好,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放下了。

    “心羽,肚子好点了么?”童母见女儿进了厕所许久没有动静有些担心。

    “哦,没事,好了。”童心羽赶紧将信收好夹在书里回了房间。左思右想,她想,还是将信撕毁较为妥当。

    林菲和李悠在当天回家的路上已经为童心羽的信展开了激烈的讨论,无果,于是相约一大早去童心羽家楼下劫她。

    “童心羽!”一早刚下楼,童心羽就看见林菲和李悠一脸坏笑,“昨儿信看了么?是谁啊,那么神秘?”

    “你俩别提了,我妈看见信了,狠狠批评了我。”童心羽眼瞧着俩人不坏好意,假装心情沉重,可见俩人转而忧心的眼神,忍不住笑了。

    “童心羽你耍我们啊!”林菲和李悠一同包抄过去。

    “没,真没耍你们,你们听我解释啊。”心羽忍着笑,掉头就跑。

    “你俩别跑那么快,我跟不上啊。”明知自己跑步速度不敌林菲和心羽,李悠跟在后面又好气又好笑。

    一路跑到校门口,童心羽和林菲停了下来。

    “不是情书啦,就是一个学长解释一下跟我之间的误会,待会到班里可别提了啊。”童心羽突然一副很忧心的样子。

    “这还要你提醒?!我俩什么时候大嘴巴过?真是!”林菲笑扶着好不容易赶来却上气不接下气的李悠。

    好几日没见着小学弟的身影,林菲竟有些不习惯独自一人走到李悠家。有时候习惯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学姐,在想什么呢?”

    林菲没有抬头,那么熟悉的声音,除了那头还会是谁。就这么消失多好,想了这么久也想不出名字的猪,现在跑出来乱窜,是几个意思?林菲竟觉得心中有些委屈。

    咳咳。

    “怎么,你生病了?”林菲猛然抬头,身旁的人还是一副娇羞大男孩推着自行车的模样,只是面庞比前几日似乎憔悴了不少。

    “嗯,感冒咳嗽,怕传染给你,所以这几天没敢走这条路。”

    好吧,那就姑且原谅你这头生病的猪,林菲在心里暗暗笑了。可嘴上依旧不饶地问,“就你这么壮实也会生病啊?”

    小学弟不语,笑盈盈地看着自己,林菲有些不适应地低下头继续走。

    “学姐,你还是不记得我的名字么?”

    “真想不起来。”

    “你认真回想了么?”

    “高中很忙的好不好。”

    “我给你点提示怎么样?······我叫铭腾。”

    这叫哪门子的提示?林菲哭笑不得,原来猪有这么好听的一个名字。

    “好,我记下了,那个铭腾······”丫眼见到了李悠家门口,又一溜烟地骑车跑开了。

    在李悠和自己家之间的路途中,林菲渐渐和小学弟熟了起来,小学弟慢慢不再拘谨,会将近日学校里发生的趣事说于林菲听。言谈间,林菲很惊讶原来高中有那么多秘密的一对一对,也常常被小学弟口里的新鲜趣闻逗的笑不拢嘴,不经意间会使劲拍小学弟的胳膊,真是一头可爱的小猪。

    “学姐,其实我和你同年,月份还比你大些,你能不能别总是叫我小学弟小学弟的,严格来说,你应该叫我哥,或者叫我名字也可以。”

    “少来,小屁孩。”林菲大笑。就算月份比我大,我还是你学姐。

    难得小学弟生一次气,林菲觉得他赌气骑车离开的样子可爱极了。

    春姗姗来迟,万物复苏。

    一日,班主任一反常态,提前结束了课程,静静地等待全体学生都安静下来后,缓缓开了口。

    “各位同学,现在已经是春天,你们知道我要和大家谈一谈什么么?”

    “老师,是要出去春游么?”一石惊起千层浪,孩子们都欢呼起来。高中似乎已经被妖魔化,听闻是炼狱,亲身体会到了第十九层,难道要从地狱直升一次天堂?有几个按耐不住内心的狂喜,几乎要高呼班主任万岁!

    班主任一脸无奈,酝酿多日的长篇大论已经全部遗忘脑后,最后说出连自己都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的一番话。

    “你们知道,春天来了,外面的蜜蜂啊蝴蝶啊都在花丛中绕来绕去,有些人的心啊就按耐不住了,孩子们,你们现在大的不过17岁,最小的只有15岁,你们正值青春,风华正茂,前途无量······”

    似是用尽了形容词,班主任顿了顿,狠狠心还是要切入主题,“你们现在还不懂感情,未来也不确定,所以老师希望大家能暂时把儿女情长放在一旁,先好好学习考上理想的大学,等有能力报效国家和社会的时候再谈男女朋友,这也是对自己和别人负责。再说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相信我们班的同学是不会分不清孰轻孰重的,对不对?!”

    偷瞄一眼,多数学生低头不语,班主任暗自欣慰,虽然话说得有些匆忙,但准备几日的发言应该有些效果。于是清清嗓子。

    “另外还有件事,大家应该已经有所耳闻。上周五,其他班级的某位女同学,因为男同学要分手而情绪过度波动,在班级用小刀割腕自杀,虽然现在人没什么事,但她的行为太冲动,影响太恶劣!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么,生命诚可贵,不为别的,也要想一想含辛茹苦把自己养大的父母是不是?我希望我们班的各位同学能够珍爱生命,好好学习。”

    林菲在初闻某某为情所困割腕自杀未遂时,内心极为震撼,为那位女生感到心疼。可班主任最后一段总结,挑拨到了她的笑神经,强忍着没敢笑出声来。

    生命诚可贵的后面不是爱情价更高么?这种情境下用这句话来警醒大家是不是有些语境不符?张老师,您的语文不会真的是体育老师教的吧?几经推敲,那句兔子不吃窝边草也极具喜感,想着周边的同学变成兔子上着英语课,林菲不禁憋笑到脸部抽经。

    听了班主任的一席话,李悠特别担心刚决定和自己在一起的关丞有所动摇,不禁抬头瞄了一眼后排,恰巧关丞正看向自己,李悠的心稍稍踏实了一些。

    回过头,前排林菲的肩膀微微颤动,似是在强忍着笑意,见班主任的目光时时落于他们这个方位,于是用笔戳戳林菲的后背,低声说,“别笑了,老师看着呢。”

    林菲赶紧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把快要崩溃的笑神经调节到正常状态。

    班主任走后,林菲回想着张老师看似毫无章法的教育言论,深觉高中的班主任真不容易。班里私下结成了好几对,班主任虽听到风声却也不敢明里拆散他们,教学那么多年,迎来送走一批又一批孩子,他很清楚早恋是把双刃剑,过度的干涉和镇压只会适得其反,甚至影响孩子们的学习,只能对这些“结伴”的孩子给予更多的关注,发现苗头及时引导。作为班主任,责任重大,担负着所有孩子的未来。

    班主任的话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成对的人儿更加低调了,不仔细留意,并不会觉察谁谁在一起。

    李悠和关丞默契地保持了一定距离,自那日在关丞家楼下被关母撞见,两人再也没有公开牵过手。

    “穆伟,你怎么来了?”听闻有外校的同学找自己,林菲没想到竟是穆伟。

    ☆、第三篇 爱的魔障(下)

    “林菲,我来看看你。林爷爷去世的突然,希望你节哀顺变。”

    “你说什么?不可能。”林菲惊愕。

    绝不相信这是真的!可穆伟表情凝重,他不会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林菲觉得自己突然掉进了漆黑一片的深渊,只能在黑暗中毫无头绪疯狂的奔跑。

    穆伟紧追林菲的身影,在心里把自己骂了千百遍:关心不足,多事有余。

    林菲径直冲到家门口,才发觉自己简直傻透了。这个时间点,父母还没下班,自己慌乱间也没回教室取家的钥匙。

    呆立在门前,林菲乱了分寸。直到穆伟来到自己眼前,林菲才有些晃过神来。

    “林菲,对不起,我不知道你······”

    穆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稍稍弥补自己的过错。

    “穆伟,你知道我爷爷在哪么?能带我去么?”林菲努力克制几近崩塌的情绪,“那个,我没带钱,你能借我点钱买张车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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