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火/艳火》艷火/艳火分节阅读16

    曦的失常，看在兩人眼裡，雖然有著不同的意義，但也心照不宣的明白，曦對自己的「逃避」漸漸沒有了一開始的堅定，甚至，有了些許的猶豫。

    鈞侑沒有讓沉默出現太久，立刻找了一個輕鬆的話題，轉移了尷尬的氣氛。

    曦懂鈞侑的用意與用心，看了鈞侑一眼，加入了鈞侑開啟的「沒營養」話題。

    跟鈞侑在一起的時候，也是曦少數可以放鬆的時候，鈞侑總是知道什麼時候、什麼狀況她需要什麼。適時的點醒她，直接、不留情面的；也會在她陷入窘境時給她台階下，自然、不刻意說什麼的帶過，不會讓她覺得尷尬、難堪。

    鈞侑的存在，對曦而言是一種提醒：世界上有一種人，不像情人那樣懂妳、體貼妳，事實上，她們永遠不會那樣，可是她們卻是最瞭解妳每個波動需要什麼回應，並立刻給予的人。鈞侑就是這樣，或許應該說，鈞侑一直以一個「供應者」的角色陪在她身邊，某種程度來說。

    鈞侑總是可以把嚴肅的氣氛化為輕鬆，總是知道說什麼可以讓曦開始跟她鬥嘴，也許是為了隱藏自己的「失常」，曦也很認真的跟鈞侑鬥嘴。

    「好了，我不要再跟妳垃圾話，我要回家睡覺了。」曦注意到一旁，祺開始出現疲憊的神情。

    「喔，好啊，那把小貓的電話交出來就放妳們走。」鈞侑挑釁的看著曦。

    曦知道鈞侑是認真的。

    「妳要她的電話幹嘛？」曦問。

    「所以，妳不讓小貓給我電話囉？」鈞侑看著曦，問了一個曦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的問題。

    曦咬牙瞪著她。

    「沒關係啦。」祺出聲打圓場，然後給了鈞侑她的電話。

    「那我們可以走了嗎？」曦臉色難看的問。

    「當然，掰囉！下次見！」鈞侑用欠打的笑容說。

    然後她們起身結帳，離開了餐廳。

    開車回家的路上，曦的臉色始終不好。

    「曦，妳在生氣？」祺在一邊小心翼翼的問。

    「也許吧……」

    「因為我給鈞侑電話？」祺依舊注意著曦。

    曦沒有回答。

    「對不起。」祺也不知除了這個，她還能說什麼。

    「為什麼對不起？」曦不懂祺為何道歉。

    「我應該先問妳的。」

    「妳不用先問我，我也沒有資格決定妳要不要給她電話。」曦說，但口氣並不好。

    「可是我給了之後妳生氣啊。」也許是累了，祺的口氣有些衝。

    「唉，」曦嘆了口氣，「也許，不管妳給不給我都會生氣吧。」

    「為什麼？」換祺不懂了。

    「我不知道她幹嘛對妳那麼有興趣。」曦說。

    曦該不會在吃醋吧？想到這裡，還有剛剛鈞侑說的那些，關於她離開之後的事，祺嘴角輕輕上揚了。

    「妳笑什麼？」曦把車停好，準備下車時，轉頭發現祺的笑。

    「沒有，只是覺得妳跟她的互動很有趣……」祺邊說邊開門下了車。

    「怎麼個有趣法？」曦邊問，邊跟祺往電梯走去。

    「曦，鈞侑對妳而言，是怎麼樣的角色呢？」祺沒有回答曦的問題，反而問了另一個問題。

    「她喔……妳知道，在經歷了很多事之後，妳會發現，那個會一直在某個地方守候妳，甚至隨傳隨到的，永遠都不會是妳以為的那個，曾經讓妳不顧一切去追、去付出的人；而是默默在一旁看著，有時候幸災樂禍、落井下石的讓妳想打人，可是卻在妳最需要的時候，也一樣安靜、不發一語的，把肩膀給妳靠的那個，妳不曾想過她會如此重要的人。鈞侑，就是這樣的角色吧。」曦說完，電梯停住。

    「所以儘管妳總是跟她鬥嘴，有時候被她搞得又氣又好笑，妳也不會不理她……曦，在她面前，妳真實多了。」

    「我知道。」曦用這三個字，結束了兩個人的對話。

    終究，我還是進不去妳的心裡嗎？祺看著曦的背影，輕輕的嘆息。

    之後兩人沒有什麼交談，只是靜靜的開了電腦，繼續各自的忙碌。

    才忙沒多久，曦的手機就響了，是line的通知，她不用看就知道是誰。

    鈞侑i我跟小貓要電話，妳為什麼那麼生氣？

    曦微微挑眉，看著螢幕上的訊息。

    為什麼妳對她這麼有興趣？跟她要電話又有什麼目的？

    她遲疑了幾秒之後回覆。

    鈞侑i怎麼？妳吃醋了？放心，我不會亂說話的，妳應該要相信我才是，我很清楚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鈞侑的回應幾乎是立刻出現。

    曦i妳應該很清楚，我一向不相信人的。妳最好不要亂說話。

    曦的文字很犀利，如同她現在的眼神。

    鈞侑i還是一句話，我很清楚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還有，請好好對待小貓，她是會珍惜妳，並且妳也該珍惜她的人。夏雨曦，妳知道我在說什麼。

    曦i我知道，但這種事，很難說。

    曦怎麼會不懂？只是，她不想懂。

    鈞侑i是因為妳根本不說。不要讓絕望，吞噬了妳生命的能量和精彩。

    曦i來不及了，就這樣吧。我要忙了，晚安。

    鈞侑i妳知道這種事永遠不會來不及，端看妳願不願意。晚安。

    跟鈞侑一來一往的「對話」結束後，曦疲憊的揉著太陽穴，每次只要遇到這種話題，她都覺得能量是以「倍速」消耗。

    「還好嗎？累了先休息？」祺的視線從螢幕轉移到曦的身上。

    曦點點頭，從座位起身，進了臥室拿衣服洗澡。

    祺繼續跟自己的報告搏鬥。

    「換妳了。」一直到曦穿著睡袍坐回祺身旁的空位，她才回神。

    「好，再一下。」忙碌的手指，依舊沒有停下。

    曦深吸口氣，彷彿想藉此「平復」整晚起伏不定的心情，然後也開始自己的報告。

    時間默默的到了十二點，曦瞄到螢幕右下角的時間。

    「小貓，十二點了，洗澡去吧。」曦催促著。

    「快結束了，讓我把它打完。」

    「好吧，那我先去睡了。」曦說完，關了電腦，先回床上睡了。

    不知過了多久，曦感覺祺輕手輕腳的爬上了床。

    「幾點了？」曦問。

    「一點半，抱歉吵醒妳了。」祺在曦身邊躺下。

    「身體不舒服還這麼晚睡。」曦轉身對著祺抱怨。

    「現在好多了。」祺握住曦的手。

    「所以，真的是像鈞侑說的，被我嚇到？」曦轉頭看著祺問。

    「妳怎麼突然清醒了？」祺語帶抱怨的問。

    「沒什麼，只是擔心妳的身體。」曦說完，轉身，逃離祺的抱怨，她不知如何面對她從祺接收到的無奈。

    「曦……我只是覺得，有點適應不良……」祺從曦身後抱著她，把頭埋在她的髮中，曦身上專屬的氣息，讓她覺得好安心。

    「小貓，這是我所能想到，讓妳更多認識我的方法。對不起。」曦握住祺環在她腰際的手說。

    「謝謝妳。」祺把頭埋在曦的後頸。

    「也許，妳將會漸漸發現，我跟妳所想、所認為的，真的不一樣。妳也可以重新思考我問過妳的問題：如果，我不像妳想的那樣呢？」曦放鬆的靠向祺。

    「不管怎麼樣，曦就是曦。」祺不假思索的把曦抱緊。

    「嗯，快睡吧，晚安。」曦不想去思考祺的回答，也不願再面對祺的堅定，所以，她又逃跑了。

    祺輕輕的嘆了口氣，抱著曦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