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用眼神鄙夷着他的不坦诚:“眼睛都快黏在你身上的朋友?”
想起江岭和自己相貌的对比,秦越提高了声音反驳:“要黏也得是我黏他吧,我有什么可看的。”
大概全世界你就觉得江总好看了吧!秦念简直感到被秀了一脸,松开挽他的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伸出阻止他再说下去,白眼一翻。好了,不要再虐狗了,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情人眼里出西施了。
陷入自己思绪中的秦越踢着路上的石子,神情有些呆滞地喃:“我跟他感情哪有多好,一起也不过是聊聊琐事罢了。也许,他只是想通过我多了解一点这个群体。”
这个时候,秦越突然想到和江岭约定好的事,于是说:“晚上我答应了要去找江岭的,今天你和你姐在医院守夜行吗?”
“我和姐姐?”秦念一想到姐姐心里又忍不住开始难过,她还是勉强答应了:“那好吧,你去找他,没事。”整天黏在一起也叫感情不好吗?这到底算旁观者清,还是鞋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啊。反正在她看来,江总很在意他的,这难道不是因为爱?
进去之前,秦念就感觉到尴尬了,才刚一犹豫就被哥哥一下推了进去,只好硬着头皮面对。回到病房,里面所有人都齐齐地看向她,她更加尴尬,本来还着想说几句缓和气氛的话,结果视线一偏看到姐姐,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秦瑜无奈地耸耸肩,后退几步对秦越说:“我看我还是离她远一点吧。”
“过来,”秦妈妈伸出手无力又怜惜地朝她招了一下,秦念用力抹了下眼泪就跑了过去,正好避开秦瑜。
握住她的手后,秦妈妈凑在她身边拿了纸巾替她细地擦着眼泪,边充满温情地跟她说:“怎么哭成这样?你说姐姐也是,干嘛把这事告诉你,一直没说不是挺好。”
“不是,”秦念伏在病床边上,抽抽噎噎地,鼻子和眼睛都是一片通红,断断续续地说着话,感觉气都快喘不上来似的:“我是心疼姐姐,如果我早知道就能安慰姐姐,也不会惹她生气,肯定比现在更懂事一点,不让姐姐操心。”
秦瑜听得别扭,眼睛一眯,我什么事都没出过,你就可以任性了?
她走开几步,回头对秦越说说:“要不我还是先走吧,免得我在这儿念念更没法平静下来了。”
“你先走就是。这不是什么大事,”秦越觉得妈妈把事情看得太大了,也太小看秦念的心理承受能力了,不甚在意地说:“事情又不是才发生,过了这几天就差不多了。”
“看她这可怜巴巴的样子就受不了,好像受好大委屈似的,”秦瑜有些不屑地叉腰说:“那我先走了,让他们在这儿母女情深。明天给你们带早饭。想吃什么吗?”
“你看着办吧,随便都行。”
“那我走了。”
秦瑜跟哥哥告别又回头向妈妈点了下头,就出了门。
“事情都过去了,不难过了,哭什么呀?别哭了。”
“没有只是看见姐姐了,有点控制不住。”
“那现在好些了?”
“没有事的,真的没关系了。”
秦越听见母亲和秦念小声亲昵的对话,看见母亲充满柔情而又耐心地劝慰她,心里不免感到了很大的安慰。
同时他思索着,和江岭约定的事现在不太好办那,秦瑜又不在,放秦念一个人在这儿真的没问题吗?平常也没事,还有护士在呢,但今天她情绪也不稳定。
要临时说不去,他似乎也觉得太过意不去,别人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说也是因为他才跑的这么远。拿着手机原地转了两圈,犹豫着也不知道该不该拨出这个号。
正想着,妈妈就问到了江岭:“跟你们一起的那位客人呢?找到地方住下了?”她问着秦念,秦念却不知该怎么回答,愣了一下忙向哥哥投去求助地目光,秦越也在想着事情,一时没有察觉到。
“怎么了?”秦妈妈神情如常地轻笑:“出去一趟还把人弄不见了?你们把客人丢半路上就自己回来了?”
秦越看见妹妹的眼色后就忙过来解释:“我和念念一起陪他找了个宾馆住下,总不能让客人跟着我们来回跑吧。”
提起江岭,秦念这才想起哥哥和人有约的事,眼珠一转,忙说:“要不,哥,你也回去休息算了,你这几天也辛苦了,有我陪着妈妈就够了。”“是啊,”秦妈妈发话了:“小越,你守了好几次夜了,也很辛苦。既然念念过来,就让她陪着我说几句话。”
“那你好好照顾妈,”秦越顺势就决定走了,他又不放心地嘱咐:“晚上睡觉别睡那么死,妈有什么事喊你一定要注意,有事就按铃,再就给我们打电话。”他攥着的手机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晃悠了几下。
“这我还不知道,我是傻呀,”秦念很不服气,一个劲地催促着秦越说:“你快走吧,罗嗦死了,真烦人。”
“还嫌弃我,你自己一定警醒点啊,”秦越朝妈妈摆了下手:“那妈,我就先走。”
秦越走之后,母女两个又谈起这件事。
“姐姐瞒着你,让你生气了?”秦妈妈琢磨着她话里好像有这个意思似的。
“才不是生气,”秦念软糯的声音有些丧气:“我知道姐姐这么做是为我好,但是,我还是,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嘛。我觉得我姐姐好可怜,以前我看到□□的统计数据,根本就想不到姐姐也会是其中的一个。”
“因为这个,我们从来不催你姐姐,怕她心里还有阴影。她也是,这么多年了,不爱和人交流。我们就指望着你了,”秦妈妈不放心地叮嘱说:“丫头,千万别和那个人走太近,样貌好,穿着,你爸不知道,我可是清楚,那都是多贵的东西。不要让人家骗了,那些有钱人对你一时好,就以为是什么,真爱,你还没接触过社会,哪里知道这些人心险恶。”
真是啊,秦念也觉得自己至今还没接触到过什么黑暗丑恶的事情,哪里会想到这种事俯拾皆是。你看不到黑暗,真是因为有人为你把黑暗挡在了身后,但她不甘心只当一个被保护的人,以后她也希望为家人更承担责任。
比如,照顾妈妈?她已经想着不要不辞职回家陪着妈妈算了,反正哥哥又不能让她满意了,好歹自己能让她少操点心。
作者有话要说: 一家人都是吃货系列。
☆、短暂的甜蜜时光
因为闲着,江岭正拉着跨了小半个地球的朋友在网上下围棋。他从小擅长下围棋,只要别人会的,就要跟别人对弈一局。这时秦越打电话来让他出去,他手上这局还有一会儿,就跟他说,让他上来。
这回换秦越不自在了,他赶紧把脑子里涌出的迷之娇羞感打散,明明说是有事好吗?有可能是在做工作,要是把人叫出去,不是耽误人家工作吗?
问清楚房号之后,他本想直接上去,不过想到一会儿可能没什么事好做,又去附近买了点卤菜,加上这边的几样特产一起打包了上去。
看到江岭穿戴整齐地坐在宾馆房间的桌子边,正对着电脑无比认真地沉思着。秦越松了一口气,他也真想嘲笑一下自己,原本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不过江岭也真是奇怪,在房间里穿着还是这么整整齐齐地,除了换了双鞋子,什么都跟在外面一个样。
江岭头也不抬地对他说:“你坐一会儿,我马上就好。”
他听见电脑那头的人调笑道:“说你跟帅哥有约真是没错啊。”
秦越凑过去看了一眼,屏幕上格子棋盘上赫然摆着的是黑白相间的圆形棋子,原来是围棋呀。他耸耸肩,看他那么认真还以为是在做工作。
“你帮忙判断一下谁会赢呗?”电脑那头的人又说。
“别理他,”江岭继续认真下着棋,几步之后,冷冷地说:“你,已经死了。”干脆利落地关掉了游戏界面,还发了消息过去嘲讽别人说:你的棋艺根本就没有任何长进,浪费我的时间帮你提高。
那边那位哥们也是够委屈了,几乎每次都是他叫着来下棋的好吧,不就是调侃了他的那位吗,棋局上直接干死了不说,说话还这么不客气。
秦越也看不大懂,只知道大概黑子留的比较多。含糊地夸赞江岭道:“江总水平挺高的啊。”江岭看出他几乎是半点不通,知道他只是客气罢了,就没搭这茬,直接问他说:“是出去找个地方坐会,还是就在这儿聊?”
都上来了,本来就没打算出去,秦越想着对江岭说:“就在这儿坐一会儿好了。我还带了点东西,一起吃呗。”他在桌前铺开那些吃的,准备大快朵颐。
“也没带瓶酒。”江岭瞟了一眼那几袋东西轻飘飘地说,心说,好,这下又欠他一顿饭了,这怎么还?
喝酒容易乱性,秦越扬了扬自己的半边眉毛,坐下了来招呼他说:”过来尝尝我们这边的特产。一样买了点,你要喜欢什么,明天再多带点回去。”提到带东西,江岭这才想到他居然忘了给妈买丝巾,闲逛了这么久居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他不禁懊恼起来。
看他有点生气的样子,秦越笑道:“你这是因为刚才没虐到对手生气吗?”“气我自己,”江岭还在想着那件事,他满脸纠结地说:“我记性不至于这么差啊。”
秦越倒不明白他在烦恼什么:“重要的话就现在去做,不重要就放明天不就行了。”
“没事没事,”江岭挥挥手,神情放松下来坐在他身边:“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我不应该忘罢了,明天再去也行。”
秦越给他挑出他的那份:”你吃这个,这个不太辣。“江岭不乐意地去抢他的:“我又不是一点都吃不了,真不用您这么特殊照顾。”伸手飞快地从他那儿夹走了一块鸡翅。
“你可别赌气啊,”秦越笑着想夹回来,看他已经放嘴里更加忍不住乐,提醒他说:“你明天还要开七八个小时车回去的,或者要不然你坐车回去算了。”
江岭一脸“关你屁事”的表情,镇定地自顾自吃着还嘱咐他说:“记着下次怎么都要带酒,晚上怎么能不喝酒呢。”“那我就等着江总有了好酒之后回请我了,”秦越吃着鸭胗一脸的笑意:“我只怕找不出配得上江总的高档酒。”
江岭在心里嘀咕着,张明那家伙平时也总是见人就笑呵呵的,怎么他就比较顺眼?他回想张明傻兮兮笑着的模样,这让他嫌弃得简直都不想去想。
顺着秦念在外谋生的安全问题,秦妈妈又提到了她的上司。
她问秦念说:“听说你上司也和你哥一样?”
秦念心里一惊,声音也跟着一抖:“您,听我爸说的?”
“对,他接了电话就一直嘀咕,怕你被带坏。主要是你老板他人好不好,要是你不喜欢他,就换家公司也好。”虽然自己儿子就是这样的人,但秦妈妈还是根深蒂固地认为这样的人不是好人,只有自己儿子是个例外。
“我们老板挺好的,我就想在这家公司干嘛,干嘛老让我换工作。”反正您刚才是说了他不好,秦念想。
“十一就单留你加班,我看肯定是别有所图。”
我不是都说了,他是gay了吗?”秦念相当无奈,再说加班不让回是哥哥的意思,谁说只有她加班了呀,妈妈也太会想了。她强调说:“他只喜欢男生,我是女的好不好,性别不合。”
“他说你就信。”秦妈妈根本没把她的话当回事,在她的心目当中,男人喜欢女人那就是很自然的事情。
她一心想着要秦念提高点警惕,固执地说:“那说不定就是忽悠你这种小姑娘呢,让你放松警惕,你这么单纯不骗你骗谁。外面的世界这么乱,你还不懂。凡事都得多张长个心眼,真被人占了便宜,那吃亏的是你自己,知道吗?”
“妈,您真是想象力太丰富,想得太,太多了。”秦念急于向妈妈澄清,不由得脱口而出:“你看江岭像是这种人吗?”明明一心只想着她哥哥好吗?
“江岭?”秦妈妈狐疑地盯着她。
妈呀!秦念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顿时心里一惊。惨了,居然说出江岭是我们老板的事,我妈还记得江岭叫什么吧,肯定还记得!我是不是被老妈套了话?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不行,这个时候我一定要稳住。
可是她根本就没控制好自己的表情,一听见确实的问话,脑子里乱糟糟的,慌张就清晰地写在了脸上。
秦妈妈从她的表情中就看出了些端倪,一口气喘不上来,捂着自己的胸口艰难地一字一句地说“你那个朋友,是,为了看你哥才来的?”
她胸口起伏着,表情异常地难看。
“也可以这么说。”被直接说出事实,秦念只好承认了,心就被什么重重的敲击了似的疼。她找不到可以原谅自己的借口,只能在心里一个劲地责备着自己。
“让他们断了断了,还跑这儿来了。糊弄我”听了这话,秦妈妈已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的气愤郁积于胸,脸色都白了一层。呼吸困难,倒在床上艰难地大口喘息着,看上去情况相当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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