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风流》许风流分节阅读6

    “冬公子,饭菜已备好,轩主要您吃完再走!”双展秀道。

    冬曲柳扣着缩在袖中的手指,看了时樱一眼,冷淡道“不必了!”转身便走,却被双展秀再次拦住,冬曲柳差点儿就要发飙。

    “这是轩主吩咐您带上的,说是要交给许大侠!”看着冬曲柳阴晴不定的脸色,双展秀心里一阵惊喜,幸亏自己抢先说出了话。

    冬曲柳看着双展秀手中的青色琉璃时樱花,一把打开他的手,冲着双展秀喊道“他自己没有手吗?不知道麻烦别人很不礼貌吗?”

    冬曲柳喊出这样的话,鼻子一酸,许风流!这个世界上怎么什么人都会为你着想!现在,见不到你的人,都知道通过我来关心你了!

    时樱瞥向门口紧紧盯着碎在地上青色琉璃时樱花的冬曲柳,神色复杂。

    双展秀站在原地,向时樱投去求救的眼神。时樱微微抬眼,看了一眼,抬起酒壶,喝起了酒,仿佛没有看见所发生的事一样。

    双展秀只好硬着头皮,恭敬地对冬曲柳道“冬公子,要不我送您!”

    冬曲柳用手指掐了掐掌心,忍住眼中的泪,道“不用了。”说完,便施展轻功离开。

    双展秀看着时樱望向冬曲柳离去的方向又饮下一口酒,认真地盯着时樱看了一会儿,方离开。

    时樱放下腿,躺在树上,手执酒壶悬在半空。难道真像一境昨日说的那样,自己对冬曲柳上心了?

    “我听说,你把一个男子带回去了?”

    “中了梦幻合欢散,带了一个男子回去。师弟,莫非你和我一样,只是我很好奇,你把那个男子看成谁了?”

    “时樱,如果师父还活着,他知道此事,定会为你而露面。师父是不喜欢我,可却把你当成儿子一样疼爱。你出了这样的事,岂不是让他断子绝孙,没有继承人?……你说,师父究竟有没有死?……”

    可是听一境的话语与口气,他仿佛到现在都不相信师父已经死去的事实。师父如果没有死,绝不会坐着看一境在凤城胡作非为。

    时樱挥手向时樱树林间扔下酒壶,自时樱树林里跃出一个人影,在酒壶被抛出的瞬间接住,送至时樱面前道“轩主!”

    “先前许风流入狱是怎么回事?”时樱接过酒壶,问道。

    “禀轩主,属下已经探得,一境堡主早在许风流从天境堡的地下甬道出来时,便已出关。上次瑞秀探得的消息,是一境堡主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意在捉住许风流的儿子冬曲柳。”浮秀道。

    “看来一境堡主蓄谋已久,可是他放了冬曲柳又是怎么回事?”时樱想不通,明明已经引自己上当,捉了冬曲柳,为何又放了冬曲柳?

    “属下不知,但属下已探得,许风流是真的入狱了。许风流先前离开时樱轩去了天境堡,后来又折回时樱轩,因途中遇到暗芝阁的范涛画而再次回到天境堡。可不巧,一境堡主早已准备了人手,许风流刚混进天境堡内,就被人下药迷昏,放进了狱中。”

    “那么他现在在天境堡?”

    “是!”浮秀道。

    “浮秀,你继续跟着许风流。叫瑞秀去暗芝阁探探范涛画这个人的底细。”

    “是,属下告退!”浮秀说完,瞬间消失。

    “展秀,你去鱼灵谷替我去一株药材回来。”时樱从怀中掏出一张画纸,“你把这张画纸交给逍谷主,他便知。”

    “是,属下这就去。”双展秀语罢,便悄无声影。

    ……

    天境堡内,许风流端坐在一境堡主用来招待客人的大厅内,眼看美人优雅舞剑,耳听抑扬顿挫的丝竹管弦之音。一境堡主依旧是神姿慵懒地躺在软塌上。

    一境堡主目不斜视地盯着许风流,见他举止投足间并无胆怯不安之色,这才直起身子,挥手让人停下舞乐,离去。

    许风流自以为是客,一切都遵照天境堡待人的要求而行。知道一境堡主撤了舞乐是要谈正事,依旧是无动于衷。伸手端起香茶,拨盖,轻吹,入喉,淡淡道“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堡主何故断了雅兴?”

    一境堡主拂袖挥出风樱国的地图,发现许风流神色并无变化,缓声道“凤城易守难攻,后有重明山做背,前有玉河水为盾,若许大侠喜欢,我便留你在此,常年招待。”既然你都已经清楚我想做什么,那么也不用绕弯子了。许风流,争夺你的人虽然多,可是能够做的了我的对手的,只怕也没有几个。我先让你尝尝甜头,若你不识相,我有的是手段。

    “堡主这是什么意思?”许风流拿起地图细看,上头有好些重要的地区都被画上了红色的三角标记。这些城是已经都被他收入掌中了吗?还是他只剩下这几个城没有攻破?“堡主好客,许风流却习惯了漂泊,不喜欢在一个地方呆的太久。”

    没有明确去留,却已经说出了答案。一境嘴角斜扬,挑眉道“看来许大侠不喜欢我这里了?”一境堡主把玩着手中的瓷杯,接着道“我猜是许大侠不喜欢我天境堡牢狱中的人,所以才不肯留下。定是上次不长眼的手下把许大侠放在我的牢狱中,让大侠对我有所误会,以为我喜欢留着那些丑陋的人。”

    许风流专心地看着手中的地图,没有说话。一境堡主瞧见他这番模样,竟是鬼魅地一笑,“要不就让许大侠见证,我明天便命人处理了那些人,好让许大侠消除心中对我的误会。如何?”

    以当年那些被他囚禁的名人相要挟,一境堡主果然是够毒辣的!许风流并未抬头,但想起在狱中与剑圣褚行潇的那一眼对望,许风流知道,他们并没有被一境堡主说服,亦没有疯傻。

    一境堡主突然以那些人的性命威胁自己留下,如果不留下的话,牢狱中的那些名人怕是将有不测。何况留下,自己定是性命无忧,此外,还可伺机与外面的人接应,尽快救走牢狱中的各位名人。

    “这是堡主的内务之事,许风流不敢过问,但堡主若是执意留许风流做客,我倒是可以留一段时间。听闻天境堡内的藏书阁,广集天下名家名人的箴言与武学精要,许风流定是要叨扰一番了。”

    “许大侠爱才,亦是出了名的。想必平日里也是饱览群书,我天境堡的藏书阁何其有幸,能得许大侠赏脸光顾。”一境堡主笑道。许风流,看来你还是懂得分寸,识进退的,也不枉各名家争着想夺你。时樱啊时樱,纵然你与许风流更熟又如何?在诸多条件利益面前,他还不是要留在我身边!这个世界,唯有权利与地位,才能留住人心。

    “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许风流笑道,放下手中的地图,指着标红的三角向一境堡主问道,“不知这是何意?”

    一境堡主转过地图,看向许风流所指之处,伸出手指探去,指腹故意擦着许风流的指间而过,停在许风流所指之处,“依许大侠这般细看遐思,觉得这会是什么?”

    一境堡主既然已经把话挑明了,许风流也不好装傻。而且再装傻也没有意义,只会显得自己心存疑虑,这对营救牢狱中的各位名人有害无益。

    “不知这些城是已被堡主收入囊中,还是堡主只剩下这几个城未攻破?”许风流道。

    一境盯着许风流的脸面,手指敲着那些有红色三角标记的地方,“许大侠希望是前者还是后者?”

    “不管我希望的是什么,事实已定,堡主能改变什么?我无所希望,还望堡主告知事实。”许风流一本正经道。

    一本正经的许风流,原来如此较真。一境堡主略有所思地点点头,“许大侠是不关心这些的罢,也罢,那我也不妨以实情相告。本堡主就还剩下这几个城未攻下了,许大侠且看,以凤城为中心的这几个城,潦水、汶水、云溪、霁州,繁溪,这是本堡主已经攻下了的。这几个城对凤城的威胁极大,一旦它们联合起来,凤城将会如它们的囊中之物,唾手可得。”

    “与其等待它们联合灭了凤城,倒不如先发制人,离散它们,一一攻破,堡主此计,甚秒!”许风流赞叹道,“只不过许某很是好奇,堡主究竟用了什么锦囊妙计,使得这几个城归您所有?”

    “你不会想知道的,不过你若有兴趣,本堡主倒是可以告知一二。只是不知,许大侠对‘意念’这种东西怎么看?”一境堡主于指头挑起一束紫色的火焰,“许大侠要不要试试?”

    “堡主说笑了,许某只是一时兴起,并没有与堡主长谈的打算。堡主若是想知道什么,许某定不会隐瞒!”,看着一境堡主指头上跳曳着的那一抹诡异的紫火,许风流颜色稍改,这就是平灵人传说的能控制人意念的幻术吗?一境的功力究竟达到怎样的地步了?凭他的功力,难道问不出牢狱中那些名人的武学精要吗?难道一境会不知道那些名人可能并没有疯傻?如果一境的功力真的超越自己想象中的情况,那么这天下对他来说,岂不是如探囊中之物,触手可得!

    “许大侠在想什么,如此出神?”一境敲击着地图上标记之处的手,不知何时竟用来抬起许风流的下巴,“风流,你这个样子真迷人啊!”一境冲着回过神来的许风流委婉一笑。

    许风流伸手推开那只无礼的手,冷下脸道“堡主若是无事,许某告辞。正事来日再谈!”说着,便站起身来要走,刚迈步,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许风流伸手扶头,回首看了看一脸笑意的一境堡主,有气无力道“你在茶里放了迷药?”

    一境堡主的功力真的是远在自己之上,不然怎会毫无察觉。许风流看着伸过来的手,双眼一黑。

    “一点心意,还望许大侠笑纳!”一境堡主伸手接住许风流的身子,看着昏过去的安静的脸庞,一境转身将人带回了房间。

    烛火明媚的房间里,一境坐在灵语花镜子前卸下妆容,摘下皮面。看着镜子里自己都快陌生的容颜,一境突然发现与许风流已经整整四年未见了。

    还记得去南芜暗芝阁夺取星眸剑的那一年,两个都是意气风发,仗剑闯江湖的少年。一个十七,一个十六,陌路相识,却交谈甚欢。两人都是星眸剑的仰慕者,励志拿到星眸剑,继承星眸老人的未完之志,将星眸剑术发扬光大。

    望向床上之人安静的面容,一境堡主缓缓走了过去。

    “风流,你是不是已经快忘了我了?如果我再不出现,你是不是会彻底把我给忘了?许风流,我告诉你,我不允许!我不允许你忘记我,和时樱在一起!等我兵临壶州之日,便是你我坦诚相待之时。”一境堡主一只手抓起许风流的手放在脸上,一只手理着许风流的长发,“纵然我不能以此番面目陪着你,我也不会放开你的!风流,是我先认识你的,我们应该在一起。”

    床上之人闭着双眸,两对睫毛却微微一颤。一境堡主略带疑惑地看着许风流。可是许风流的两对睫毛再也没有颤过。

    “是做噩梦了吗?”一境堡主叹道,放松刚才的惊吓疑惑中回神过来。

    怎么能让许风流看见这样的自己。

    一境堡主看了看床上之人,对着灵语花镜重新画好妆容,带上人q皮面具,走出屋外。

    明月悬空,万里明净。屋前的枇杷树开着蜡乳白色的小花,紧簇的花团,在夜空下显得和谐,安宁。

    “堡主,我军已驻扎在栝kuo州城外,可是栝州的城墙太高,不是轻功过硬的士兵,根本上不去。目前,我军中能入栝州城中的,也只有六个人。”

    “六个人已经不错了。比我预料的好多了。栝州毕竟曾是铃苏国的都城,要是让你们几个轻而易举地攻下,当年风影也不会定都在栝州了。栝州向南就是平灵,过了平灵,要拿下壶州便轻易多了。可是这两个地方,都不容易!”

    “案池,你传令下去,要所有将士待命城外,不得轻举妄动,严令禁止他们强抢当地百姓的东西。栝州将士们的所有食物与粮草,由凤城运过去,花销直接从堡内的金库扣除!”

    “堡主,这样一来,堡内的金库将会减少八成的的钱财,这对我们以后攻打别的城池不利啊!”案池劝道。

    “你说的不错,可是你们九派派主不是还有钱吗?本堡主估计你们九派的银子加起来,比这天境堡内金库的银子不知多了多少倍。你觉得呢?”一境堡主斜睨他一眼,不知是威胁还是警告。

    “堡主,属下,属下知错!”案池惶恐道。

    一境堡主看向他, “错的又不止你一个。案池,你是本座亲手救下的孩子,你的心性,我自然清楚。这件事情,你不必放在心上,本座会在殿会之日详说。目前,你只要处理好栝州那边的事情即可。”

    “是!属下告退!”案池道。

    “嗯。有情况随时与本座联系。栝州将士的粮草,本座会让彦斯尽快送过去的。”

    “属下代表诸位将士谢过堡主!”案池说完,便消失在一境堡主眼前。

    一境堡主回屋,发现屋里突然多了一个人。惊讶之余不免心生怒怨,“时樱,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我手下的人说风流在你这里做客,我也是一时好奇师兄会如何款待风流,就来看看!”时樱道,然而手间却暗自运了功力。

    瞧见一境怒形於脸,带着强大的压迫感逼近之时,时樱便做好了开战的准备。

    果不其然,一境人未至,掌风便如过境狂风一般扫来,“今天,我便瞧瞧究竟是你独创的樱空心法厉害,还是我独创的梦樱幻重厉害!”

    时樱稍提功力凝掌,掌心直击一境掌心,方才抵消了他的功力,但睡床还是受到了震动,许风流的头撞到了护床栏杆上。

    时樱忍着回头的冲动,笑道 “师兄只用一层功力便轻而易举引起这般震动,师弟我真是……”看着一境脸上露出的不屑笑容,时樱蓦地转身,扶起床上的许风流,嘴角微翘道,“我真是为风流担心啊!如果刚才,不是我及时提了两层功力,只怕我和风流,都得躺在地上了!”

    一境忍着再出招的冲动,看着被时樱扶起,已从迷药的昏睡中醒过来的许风流,不顾时樱带着嘲笑与得意的眼神,淡淡道“许大侠醒了,还请自便!我与时樱轩主还有要事相商!”

    许风流听着一境的话,心生厌倦,再加上先前一境对他下迷药一事,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许风流冷冷地嘲笑道,“堡主自己不自知,嘴上功夫倒是了得。许某领教了!只不过时樱轩主是为在下而来,还望堡主大量,让时樱轩主送在下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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