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加一减一》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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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学长对到眼了！怎幺办？要跟他打招呼吗？他会不会不理我？还是装作没看到比较好？

    李澄约冷静，妳不能慌张，别让学长发现妳见到他还是会慌张失措，这样未免太不争气了。

    我用力深呼吸。

    「培培，妳有没有发现我头髮变长了？」总之先找个话题转移注意力。

    被学长称讚过的短髮，我想要抹灭掉，并以不同的姿态迎接新的开始，包括对学长的心意。

    所以，我要说出来让学长知道，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了。

    「妳不是说妳要为了学长一辈子留着短髮吗？」

    懵——

    「我有说过这种话吗？」我微笑装死。

    这幺愚蠢的话，真的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吗？

    不想面对。

    「对呀，妳说妳绝对不会剪掉头髮的，为了『羊羹』学长。」瞄了一眼学长的方向，沈培伦弯起嘴角，加强其中两个字眼。

    这女人根本在害我。

    「沈培伦，妳怎幺就这幺不会看人家脸色呢？」我皮笑肉不笑，咬牙切齿地说着。

    「感觉你们很久不见，应该会有许多话想跟对方说，我就先迴避了。」沈培伦自作主张丢下了我。

    「喂！」我吼了声，沈培伦依旧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居然……

    「妳不跟上吗？」学长提醒般的语气。

    「我、我当然也可以跟上啊，但是学长就在这里，不打声招呼就走掉不是很没礼貌吗？」

    没错，我就是顾虑到他的面子才没有追上沈培伦的！

    「说别人的坏话不是更没礼貌吗？」

    ——他果然听见了！

    「呃……我……这……那个……」完全词穷状态。

    好吧，我只好沉默以对了。

    「羊羹，你想要几个泡芙呢？」就在此时，店员恰好端着一盘泡芙走来。

    那女人又来献殷情了，我翻白眼以示不屑。

    「佳筠，圣诞节想一起过吗？」学长拿起一个泡芙，一边问道。

    我愣。

    「咦？这……不可以！」店员羞涩跑去。

    呃，原来学长也会被拒绝啊？

    「这就是妳说的暧昧游戏吗？」

    我再次愣住。

    「什幺暧昧游戏？」有听没有懂。

    「妳这个人，说完别人的坏话就忘了吗？」学长平淡的语句下有些许不满。

    啊，莫非他是指我刚才对沈培伦说的那些话？

    『我可能只是他暧昧游戏中的一个小环节吧？』

    呃，好像就是这一句。

    「因为学长……」很爱跟女生们保持暧昧不清的关係嘛！

    就连朋友的妹妹、小惟，他都吃得下去。

    「我怎幺了？」学长问。

    「你到底喜欢谁？」我反问。

    学长静静看着我，没有回答。

    「你上次不是吻了小惟吗？现在又约其他女生，不怕小惟生气吗？」终于提出了一直憋在心中的问题。

    「小惟为什幺会生气？」

    还问我为什幺……

    「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吗？」上次他也暗示自己有女友，难道不是小惟吗？

    「不是。」他否定了。

    我瞪大双眼和嘴巴。

    「妳流口水了。」

    那不是重点！

    「既然她不是你的女朋友，你干嘛亲人家？」抹掉嘴边的唾液，我激动地握起双拳。

    「妳很在意？」

    废话！

    不对，我现在承认就输了！

    「我只是觉得你这样不太好，三心二意的，很容易让女生受到伤害。」同样当过喜欢他的人，我必须让他知道这种行为有多糟糕。

    学长放下吃了一口的泡芙，起身走向我，冷不防伸手扣住我的右腕，眼神由平静转为锐利。

    「唔。」被他的气势吓住，我不禁倒抽一口气。

    「三心二意的人，是妳才对。」学长把脸贴近我，冷冷说道。

    ……咦？

    「我、我没有。」不敢直视学长，我偏过脸，小小反驳。

    「妳有。」轻笑了声，学长鬆开我，在我身旁的空位坐下。

    「我哪有！」

    「说到小惟，她出院了，是时候该去向她赔罪撞晕她的人是妳了。」学长果然还是很关心小惟。

    「哼，明明不是女朋友，却担心得要命，真是可疑呢！」我酸言酸语。

    学长没有说话，继续吃他的泡芙。

    我又被无视了。

    不喜欢解释的学长，对自己与小惟的关係，意外地否定了。

    盯着被学长抓红的手腕，我回想刚才与学长的对话，似乎惹他不高兴了。

    『三心二意的人，是妳才对。』

    在学长眼里，我就是那样的人吗？

    所以，我才会在不知不觉中，被学长讨厌了。

    可是，我从头到尾只喜欢学长这件事，他不是比谁都清楚吗？

    反而是他总是无视我的存在，以烂理由塘塞我的表白，更四处留情拈花惹草的，是他该被我讨厌才对吧？

    吼，李澄约，妳的处境不该这幺劣势的，快给我想办法强硬起来！

    「学长身边这幺多女人，应该很多人在排队等你，我就不继续佔用你的时间了。」甩了甩髮，我抬高下巴，作势走人。

    「掰。」学长无谓挥了下手。

    唔，我有点被激怒了。

    「所以今天有几个女生在排队等你？」他就真的这幺饥渴这幺需要女人吗？

    「没有吧。」学长拿起桌上的果汁啜饮。

    没有？

    「没有女生在等你吗？」

    「为什幺有女生在等我？」

    晕。

    「没有的话你为什幺不否认？」还一副希望我快点走的模样，真气人！

    「妳不就是在表达妳要离开了吗？」

    ……那句话怎幺听都不像是在道别吧？

    「学长，你是真的那幺迟钝，还是在装傻？」最好听不出我话中有话。

    「所以妳是希望我留下妳？」

    不是！

    「算了，当我什幺都没说！」懒得多说，我抓起包包走出门口。

    天空黑压压的，看起来快要下雨了，今天没带伞，赶紧回家好了。

    转头看了一下学长，他背对我，不改悠闲地吃着泡芙，一边翻阅店内的杂誌。

    不知道他有没有带伞，要是淋雨感冒了怎幺办？

    此时，一滴雨落在我的脸上，抬起头，天空飘起了绵绵细雨。

    果然下雨了。

    不管学长那个笨蛋了，我还是趁现在毛毛雨快点冲到捷运站比较好。

    才刚戴上外套帽子做好準备，雨势瞬间转为滂沱大雨，我望之却步。

    可恶，都是学长害的，如果把担心他的时间拿来行动，我早就抵达捷运站了。

    转向学长想瞪他一眼，他正好盯着我，在目光重叠之际，他微弯起嘴角。

    那双眼彷彿能看穿一切，读取我的心思，对我所有想法了若指掌。

    包括我前一刻自以为是的担心。

    好羞愧。

    说好要放弃他的，我这个样子又算什幺？

    烦死了！李澄约，妳什幺时候变得这幺情绪化的？一点都不像妳！快给我振作起来！

    深吸一口气，我冲进大雨，飞快地奔往捷运站。

    假设在最后一刻，我又回头看向学长的话，他会对我维持刚才那个微笑，还是跟平时一样背对着我呢？

    我只是想知道，我扔下的背影，是不是也会让他觉得落寞？

    ——肯定不会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