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你》chapter 1-1 谎言

    chapter 1-1谎言

    月牙儿被云朵遮住了半边脸，不知她现在的表情是在笑抑或是哭？

    可是天好黑，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宛如一不小心便会被黑暗给吞噬掉一般。

    月牙儿你又偷懒了。

    我和南宫诺吵架了，由始以来最大的一场架。

    为了这件事，连唯一的亲人──奶奶，也跟我翻脸了。

    南宫诺说，他要出国读书。

    可是明明约定了一起升中，你为何不遵守诺言？你此举真是妄费了你名字里的诺字。奶奶一点也没自己设身处地着想过，只懂一味的骂我，说我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

    出国一事，本来就该好好商量再做决定，可是你却擅自做决，完全没有要告知我的念头，如果如果奶奶凑巧提及，那幺，我是否不可能知悉？

    真的搞不懂。

    我俯在露台的栏杆上，望着月亮在思考。

    南宫诺从小和我青梅竹马，还是世交，我们在长大以后，更成了情侣。向来他都很迁就我，不管是生气或是小任性时，他都会让我哄我，绝没有过像今日的情形。

    其实我当下真是一肚子的气，可是想了又想，又觉得自己的言行举止有点不妥。我想我当时那幺死力不从，是因为，我无法与南宫诺分别吧？

    父母长期在国外工作，忙得无法抽身。遇上任何事，都是诺和奶奶陪在我左右，为我解难，为我分忧。在我来说，他们二人就是我的依靠。所以，当我知道这件事后，我才会这般的激动。

    还是打个电话给他好了，因为今天我说得实在太绝。

    说了那种「你走了就不要回来的话」。

    「上官嫣儿你真的很任性很不懂事没错！」我用手敲着自己的脑袋瓜。随后，便从口袋掏出手机，缓缓拨下通话键。

    待电话接通过后，那头传来一把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喂？嫣儿？」

    「喂，诺……」我支支吾吾地像说不出话来，喉咙像是被什幺卡住。

    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因为自己还是头一次做这种事。

    「那个……我有话想要跟你说……」

    「嗯？」

    「就是……」我深吸一口气， 在心中鼓足勇气，为自己加油，支支捂捂了半天，终于要开口，说出那一句从未说过的抱歉。

    「我想要对你说……」

    「嫣儿我晚点再打给你。」话音刚落，电话的那头便传来「嘟──嘟──嘟──」的声响。

    剎时处于空蕩蕩的回音中的自己，不知所措。心中一抹不安涌起……

    他从来，都不挂我电话的。

    像是有一丝疑虑闪过。我忽然觉得，奶奶与诺的行为举止都貌似有些古怪。

    是想要隐瞒我什幺吗？

    不知是想到了什幺，我突然灵机一动。

    我知道了！下个月是我生日，南宫诺一定是想要藉故离开，再和奶奶一起给我个意外惊喜！原来是这样，这两个顽皮鬼，小鬼点子就是多！奶奶也不在家，想必定是与诺在一起谈论着此事吧？

    想到这里，我顿时像放下心头大石般，方才胸口被闷着的感觉全然消失，不再难受。

    现在，就好好睡一觉吧……我在心中与自己对话，接着整个人走到床前，呈大字型地躺下。软绵绵的床好是舒适，不一会儿，我便被这份舒适感引入了梦乡。

    第二天。

    阳光透过落地窗折射进来，太阳刚刚升起，鸟儿也才刚发出吱吱喳喳的叫声。我从那软绵绵的床上缓缓起身，不疾不徐地走到露台，伸了伸懒腰。

    一眼望去，只见一片的万里晴空。见此，我便扬起嘴角，心中泛起愉悦的念头。清晨的空气真的很清新美好，这份美好，让我禁不住地深呼吸，贪婪地享受着这般的甜美。

    心头瞬间涌起一个念头，我多想要，与你分享，此际的良辰美景？

    不加以思索地，我便返回屋内，拿起桌而上的手机，再步去露台。

    「喂？诺，你在做什幺？」待电话打通后，我笑笑地吐出一句，抱着一肚子的愉悦。

    这家伙，昨天晚上还说晚点打给我，结果早上起来，手机却没有显示任何的来电通知。

    不过就算他打来，我也该睡死了……

    「嫣儿，我在机场。」突如其来的话语，让我的脑袋剎时停止运作，「什……幺？」半晌后，待自己回过神来，我才吐出一句，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没听错吧……？

    虽说我们二人因出国一事，而进行了一番激烈的争吵，而自己还放了狠话。可是，也不用急着离开吧……

    「我过来找你，等我。」语毕，我便把电话挂了，冲进洗手间梳洗，紧接着以最快速度随便换了一套衣服便出门。

    我连忙乘车赶到机场，一路上，心中焦急与不安万分，心脏不停地跳动──

    机场中，到处的人来人往，脑子一片混乱，根本有种像是在大海捞针的感觉。找了半天，终于，让我瞥见前方那熟悉的背影。

    「诺！」我置身于机场中，对着他的背影大喊。

    音浪像是在山谷间不断地循环播放，直到他回首的那一剎，我感到我的胸口猛地抽揪了一下──

    「诺，你真的要走？」我与南宫诺站在机场的一个角落中，我蹙着眉吐出一句。

    我根本没有料到那幺快就要别离，我根本没有心理準备。

    「是啊，总是让你黏着我有些烦人呢，所以出去闯闯。」南宫诺凝视着我，坏笑地说。

    望着他那灿烂的笑靥，我便知道他没有再生自己的气，「什幺嘛！南宫诺，原来我在你心中是个烦人的家伙吗？」只是当下，我依然一脸的不悦。

    「说笑的啦，你怎幺会是呢？只是我真的想出去闯闯，嫣儿懂得我的想法的，对吧？」

    「当然……我是你的嫣儿啊。」我垂下头来，低声地吐出一句。用着一把仿佛不想让人听见的音浪，像是甚怕会有人从我的口察觉到自己，在此际的心虚。

    虽口中是这幺说，可其实我一点也不懂。不懂南宫诺到底在想什幺，反正，他说的话我也没听懂过多少。

    「嗯，那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诺用指尖触了一下我的鼻子，接着望了望手上的那块錶，淡淡地笑着，「我也差不多要上机了……」在他的笑中，我仿佛，感到了一股深埋着的悲伤。

    「那你什幺时候回来……？」我焦急地问。

    「不回来了……」

    「什幺？」他不知是低声说了些什幺，由于由浪过小，以致于我未能听清。

    「没事。」南宫诺的嘴角又扬起，「只要嫣儿，找到真诚对自己的人，找到没有目的就真诚的人，只要你找得到，我就回来。」他很是认真地说出一句。听罢，我则一脸的费解。

    真诚的人，世界上哪有什幺真诚的人？南宫诺，你太天真了。

    每个对自己好的人，明明都是有目的的。

    家境比常人好的我，早就不相信世上有真诚的人了。所有对我好，接近我的人，都不是出自真心，不过是急功近利罢了。这点，我虽比谁都更清楚、更明暸，只是，我从来都不抗拒这种人，也从来不会揭穿他们的真面目。

    不开口，人们便信以为真，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不过比起他们，我觉得我那个才是最虚伪的人。因为……

    明明就、什幺都知道，居然还故作一副的若无其事。

    「没有比这个更难的事了吧？」我皱着眉头说。这根本就是个无理且妙想天开的要求。

    「嫣儿，不要怀疑，只要相信。」他轻轻握着我的手说。

    不要怀疑，只要相信。

    我还是不懂，明知道不可能的事，为什幺要浪费时间去做？就不怕、空手而回吗？

    我太了解，身边的人对你好，接着一个一个的离你而去；接二连三的。当我付出真心，才发现，别人对你好，只是因为你身上有某样好处罢了。当好处拿尽，开始于已有损时，他们便一个一个藉故离开，很快的便疏离你，去到另一个圈子。

    所以，自懂事以来，我对这种人和事见便怪不怪。因为这种人太多、太多了……多到我都数不清。我从来不拒绝这种人。不拒绝，也不信任；一心想着只要不放感情，就不会受到伤害。遇到过那幺多人，就是从来、都没有，遇到诺说的──真诚的人，从来，都没有。

    我伫在原地呆滞的思考，没有回应诺的话。

    「如果你不答应，如果，你找不到，我便不会回来。」见我没反应，他却开口。我抬眸望着他，只见他的表情万分的认真。

    我欲言又止，不知该说什幺才好。

    「就当是，为了我。」他鬆开我的手，伸出尾指，示意要和我打勾勾。

    打勾勾，就代表约定。约定好了的，无论任何一方，都不可以反悔，一定要把事情办到。

    以往，我与诺从不像其他情侣般，总因爱恋之事打勾勾，因为在我们心中，「打勾勾」这件事，是无比的认真的，一旦有一方破坏了约定，那幺，就必需受到惩罚。可是，诺要与我交换约定的对等惩罚条件，是关于他的来去，这真的让我很伤脑筋。

    就当是，为了诺吗？为了南宫诺。

    思考片刻，我缓缓伸出手指，用尾指和诺完成了「打勾勾仪式」。

    约定，就此成立。

    其实我并不想要应允，只是，我更不想，他离我而去，短暂的离别，已令我万分难受，那幺，我怎幺可能接受得了，他一去不回？

    更何况，他如此的，认真……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

    不知怎的，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心被掏了一个洞似的。怎幺觉得，这次的离别，好悲伤……

    昨晚的猜想到今日好像通通都不成立了般，像是一团烟雾，过后便烟消云散。

    我觉得，他是真的，要离开我了……

    还是说我想得太多？

    「我差不多要上机了。」南宫诺突然开口，我听罢，剎时便瞪大了双眸，心像是被电击一般──

    「嫣儿要好好照顾自己，到步以后，我们就用书信连络吧，好吗？」他伸出手来，帮我整理着，出门前没来得及「处理」的凌乱的头髮。

    不行，我忍不住。

    我怕我忍不住。

    我突然用双手缠绕住南宫诺的后颈，这举动连我自己也吓坏了，可能是出于本能反应吧？

    我紧紧抱着他，鼻子很酸，心口……好难受。可是，我不能哭泣，因为，我想要笑着，与他道别。

    南宫诺也以紧紧的拥抱回应着我，他抱得很紧，紧到我都快不能呼吸……我们就一直维持着这般动作，像是不允许浪费一分一秒的流逝。直到他真的非要上机的前一秒，我们才依依不捨的鬆开彼此的双手。

    然而，这个拥抱对我们来说，真的太短暂。

    我轻轻地朝着南宫诺挥了挥手，却什幺也没有说。

    总以为，和人离别时是该有无数说不尽的话，可原来并不是。离别之时，原来是会欲语无言的。

    看着南宫诺的身影步入闸内，那个笔长的身影，像是透着一抹淡淡的忧伤。他没有回头，一次、都没有……

    然后，他真的离开了。

    他未有离开我那幺远过，国外……感觉距离好遥远。而在往后的日子，我便不能再感受到他的气息了，不能再触摸到他，不能，再看到他真实的脸、不能再一起生活，不能……

    想到这里，眼泪便不争气的落下，像雨滴般，大颗大颗的。

    我真的，不想你走……

    如果，我说不要走，你会不会为我留下来？

    我真的不想要与你分开，一秒也不想。我知道，我总是很自私的，想要佔有你，可正因如此，我才更不捨得你离去。

    我不想一个人，不想没有你的陪伴，因为我会孤寂，我会害怕……

    我站在机场的大堂中大声哭泣。人来人往，我毫不顾颜面的，任由泪流满面。等到天也黑了，灯也暗了，我才肯离开。我死守在闸门前，多希望，下一个从闸门中走出来的人，就是你──南宫诺

    心里还是，万分难受。

    带着早已红肿不堪的双目回到家中，一开门瞥见奶奶，却又是一阵痛哭。而奶奶说我是个傻孩子，她说诺又不是一去不返。而且还有很多连络方法，叫我不用伤心。

    可是我是不知怎的，我总是觉得心像是被千根针刺着的难受。

    我觉得，奶奶在骗人。

    南宫诺的事影响了我很长的一段时间，直到暑假完结，我才逼不得已要振作起来。

    他一定会回来的，只要我努力完成约定……我在心中对自己说。接着怀抱着这样的信念，便上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