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鱼的猫》《女兵》4.3

    《女兵》43

    封瑜每次向我打探淼淼的事，都会说「你朋友」。我又不是只有淼淼一个朋友，这说法怪彆扭的。淼淼是不大理会封瑜，大概是怕我不高兴。她没必要如此顾忌我，可是我也不是圣母玛利亚，完全无私地拉拢他二人，就做一个局外人，旁观着将这一切，既不想方设法地切断他们的关係，也拒绝做邱比特。

    能不能在一起，要看封瑜的造化，我最多能够做的，就是提供资料。

    不过，封瑜到底是个一板一眼的死书獃子，心里想的还是中五那种公开试，就一直没有出手。比起恋爱，当年的学业、以至踏出社会后的名利，才是对封瑜而言最重要的事。最后，我追了他两年多，在一起九年，终于看透这个男人的本质 : 他不是没有心，但他不知道什幺叫做「爱情」，简单来说 : 爱情的价值远远抵不上薪金、职位、前途，要他牺牲自己最重要的事物来换回爱情，是他不屑去做的事。

    就算是他那幺喜欢的洛淼淼，他也忍得住，全心面对中五那场重要的考试，过后才出手。

    我们三个人的成绩都好，顺利考上中六。我跟淼淼仍是文科班，封瑜还是理科班，雪白的衬衣上依旧挂着那个深绿色的head prefect名牌。而我还是留堂室、教员室外那排桌椅的常客。封瑜在教员室外碰见我，就停下来跟我东拉西扯聊几句，有时也不一定聊上淼淼的事。

    他会笑着问我 :「你今次又欠交几多篇作文?」

    我咧嘴一笑 :「一星期份量的fast writing。」

    他这个领袖生长也肯跟我同流合污，坐在我身旁，自书包拿出一本笔记，撕下几张单行纸，一口气给我写几篇短文，让我之后直接抄上自己的簿里交功课。

    不用对我太好。就当年那种温柔吧——陪我一起做欠交的功课，并非出于要讨好我的意思、也并不是为了要从我身上得到什幺，就只是心血来潮地想对我好。这样就够了，我一直不苛求什幺，或者这几年是太焦急，都渐渐不似原本的自己。

    离开了封瑜也是件好事。

    不过，中六那年，莫说是离开不离开他的问题，我甚至没有幻想过自己有天能成为封瑜的女人。他喜欢淼淼，这件事很清晰。中六那年的圣诞节，封瑜向我打听了一点情报，决定约淼淼去看芭蕾舞。我知道淼淼的社交圈子很窄，她长得太出色，易招人嫉妒，班上不少女生造谣，将她说成潘金莲转世、没男人活不下去，所以只要我那年圣诞不约淼淼，就几乎可以肯定她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