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鱼的猫》《女兵》4.6

    《女兵》46

    好比我站在封瑜面前，便觉得自己整个人被他吸引着，想不到别的事，还抛弃了淼淼。我应该跟她过才对，她是我好姐妹，我以前立誓不干「有异性无人性」的事，为何竟为了一个男生而抛弃了淼淼，来看这什幺鬼芭蕾舞，闷得我不住放空、出神，打呵欠也不敢打，免得丢了封瑜的脸。平安夜被自己最喜欢的女生放飞机就算，还找来一个没什幺艺术细胞、没半点女人味的人来陪自己，封瑜这年过得冤呢。

    就连我也忍不住觉得他惨，唉。我是靠捏着自己大腿上的肉才免于睡着。好不容易捱过了这表演，我们并肩走出大会堂，他握着场刊、不发一言，我受不住这难堪的沉默，打个哈哈说 :「这表演也蛮好看嘛，我是第一次看芭蕾，真是好看得我……呵欠……」没想到最后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封瑜见我半张着口的傻样子，也给我逗出几分笑意，以冰冷的指尖揩去我眼角的泪花，说 :「闷就闷，不用逼着自己说有趣。本来就是你肯捱义气，出来陪我看你不喜欢的东西。」

    我才知道他是真的没有嫌弃我。

    他还想约我去吃晚饭，可我推却了，只是没有说我是要去陪淼淼过圣诞，免得他听了后心里不舒服。他似乎觉得有点可惜，真不像平日的封瑜。大概在这种大时大节，身边都是情侣，就自己一个人回家怪可怜的，倒不如找个女生凑合一下，身边有个人陪，总好过没有。

    我知道他一定是这样想，可并没有觉得这种想法卑劣。这也算是人之常情 : 跌了个橙，执返个桔，没什幺不好。有什幺惨得过孤伶伶一个人?

    「你也晓得说我替你捱义气，那你是不是要送我一些东西?」我朝他眨眨眼，封瑜似是没想到我会提出这要求，只失神了一阵子，就很快重拾温文的笑容 :「好，你想要什幺，我买给你。」

    我乐得咧嘴一笑，拉着封瑜的颈巾，把他扯到大会堂对出的喷水池旁边。昏黄的街灯、灿亮绚丽的灯饰打落在我们二人身上，营造过节的气氛与浪漫。我仰脸看着他，他一张脸架着细框眼镜，挡不住那双风流的大眼，这张细緻的脸长在一个男人身上也可惜了。

    他迷糊的表情，秀色可餐——这是我第一次发觉的。当然，许多年后，我更着迷于激情放纵时，他那隐忍的表情，又或极为放肆、抛开一切道德诫律的疯狂，恨不得将我的一切都奉献给他，让他吞噬我，死在他怀里也心甘情愿。

    「你过来一点。」我朝他招手，示意他弯下腰、靠近我的脸，他一脸狐疑地依我的话做了，我又说 :「再低一点、低一点。」

    他又轻皱着眉，终于他的脸正好挡在我面前，与我平视，我轻轻捧着他的脸，取下他的眼镜，拨开他额前的碎髮，吻上那光洁的额头。他正错愕着，我为他重新戴回眼镜，拍了拍他的脸，笑得很流氓地说 :「嘿，多谢招待了，你额头的第一次，我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