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王剑涛也很奇怪,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小警察,自从家里发生变故,十几年跟公安部那帮人完全断了联系,这个姓秦的为什么一直主动往自己身边靠他是无意的,还是知道什么
在饭桌上,秦奋把俱乐部的事原原本本的地说了一遍。
谁知王剑涛的关注点跟他完全不一样。
王剑涛问的第一个问题是:“这个俱乐部是你和朋友一起搞的”
秦奋说:“嗯。”
王剑涛问:“为什么想到搞这个”
秦奋笑了一下,说:“说起来还是上次陆哥咱们仨在ktv说话,说起开发区这边好的运动馆太少,我觉得是个商机,脑子一热就参与了。”
王剑涛问:“你这个馆投了多少钱”
秦奋琢磨了半天,说:“几千万吧。”
王剑涛问:“你家里这么支持你”
秦奋说:“家里不知道,自己鼓捣的。”
王剑涛听了,仔仔细细地看了秦奋一眼。
看样子秦奋不像在说谎,可如果他没说谎,一个在校大学生,在家里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拿出几千万搞运动馆,这个家庭的财力就太不一般了。
终于转回到了正题。
王剑涛喝了几口茶说:“其实你这个事,派出所不立案也说得过去,毕竟不能什么事都去立一下案,毕竟还有个结案率跟着。”
秦奋站起来,拎着茶壶,给王剑涛的茶杯满上,重又坐下,问:“那你的意思,这个事铁定立不了案了”
王剑涛笑呵呵地说:“很多事吧,都在可与不可之间,没个一定。立法的再怎么精密,也要想着给下面办事的一个自由裁量的空间,华夏社会,最讲究变通。”
秦奋看着王剑涛说:“那你的意思……”
王剑涛说:“我觉得吧,首先你要想明白一件事。”
秦奋屁股往前挪了挪,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问:“什么”
王剑涛对秦奋的表现还算满意,说:“你的目的是什么。”
秦奋大体明白王剑涛想说什么了,但还是继续诱导王剑涛:“目的”
“对,目的。”王剑涛继续说:“你是想找到对方,以后有所防备,争取相安无事,还是想找到对方,要求赔偿,甚至进行报复。”
不等秦奋开口,王剑涛继续说:“你要清楚一点,有些人你不该惹,也不能碰,就算他踩了你,你也得忍着。我没看见你说的运动馆,但听了你的投资,我觉得你有些冒失了,你也是读书的,应该听说过怀璧其罪。”
秦奋知道,王剑涛能跟他说这句话,多少也算交心了。
秦奋很诚恳地说:“我其实就是想找到对方,然后争取相安无事。”
王剑涛听了,说:“这样吧,陆靖跟开发区的所长有点交情,我跟他说说,让他给你牵个线,你跟所长见见,吃顿饭,以后经常联络感情。”
这几乎是秦奋最想得到的结果。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个道理秦奋懂,王剑涛也懂。
王剑涛既然明言出力帮秦奋结识本片区所长,就是在授他以渔,摆明了是真的在照顾他,没想着用这个事难为秦奋,或者从他身上勒点好处出来。
秦奋举起茶杯说:“王哥,谢谢你,老弟承情。”
两人吃了饭,出门前王剑涛告诉秦奋:“晚上我给老陆打电话,明后天给你消息,你别着急。”
秦奋说:“我等你电话。”
临上车,王剑涛说:“等开馆了,别忘给老陆一张会员卡,他想找个射箭的地方都想疯了。”
目送王剑涛离开,秦奋给莫长松打了个电话,问了问红外报警器安上没有,还有晚上的值班保安安排好了吗。
莫长松说:“放心吧,今晚我、滕达和几个保安,都留在俱乐部,保证万无一失。”
结束跟莫长松的通话,秦奋给江瑶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别担心,他在这边已经联系了当警察的朋友帮忙。
跟江瑶聊了一会儿,秦奋一个人,顺着人行道往前走。
夏天,京城晚上的空气不算好,但跟冬天年比,还是天壤之别。
看着路上的红绿灯,看着红色的车尾灯,看着街边门市的霓虹灯,随着光线的交错变换,秦奋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似乎都不太真实。
早上,他还在沪市的宾馆里和江瑶抵死纠缠,晚上,他徜徉在京城的街头,漫无目的地吸着汽车尾气。
而其实,他可以一直在沪市跟江瑶耳鬓厮磨的,现在这么折腾来折腾去,无非是为了让自己在别人面前更牛逼一点,然后呢追求更牛逼的目标,再然后呢老了,死了
可是,就算自己死了,自己奋斗来的东西,还是可以留给家人。
想到家人,秦奋掏出手机,拨通了母亲电话。
在陆靖的安排下,秦奋见到了悦琪俱乐部所在的北城,开发区派出所的所长,胡霄。
这人,怎么说呢
大汉,彻彻底底的大汉。
比秦奋还高了几公分,体型能把秦奋装进去。眼眉很清,但眼睛很大,带着一股威风。
跟胡霄的接触,让秦奋想起了身在南阳的林堂堂。
同样是所长,从身材到气质都很像,连初次见面的表现都差不多。
整顿饭,秦奋几乎被晾在一边,都是胡霄和陆靖在聊天,秦奋在一边倒倒酒、添添菜,笑呵呵地伺候局。
从两人聊天的话里,秦奋听出,这个胡霄早前也是刑警队的,带过陆靖一段时间,后来工作调动,升到开发区派出所当所长。
其实,来之前,胡霄大概就知道陆靖带的这个人想求他什么事,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个事,尤其是见秦奋格外脸嫩,更是没放在心上。
饭吃得差不多了,胡霄扭脸看向秦奋:“小秦是吧”
秦奋放下筷子,笑呵呵地点头说:“胡所,我叫秦奋,您就叫我小秦。”
胡霄点上一支烟说:“小秦啊,把你的事再说一下。”
秦奋搁心里思量了一下,该从哪说,怎么说,把事情说得多严重。
然后就以求人办事的态度,跟胡霄说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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