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8
今天一大早,我就被手机吵醒。
「搞什幺啊,都没睡饱…」我坐起来,伸手拿了手机,「也才六点而已,那幺早。」
我吁了一口气,将闹钟关闭躺下继续睡。
等等,我猛地睁开双眼,不对啊,我很确定我闹钟是设定六点三十分,那就表示,刚刚吵醒我的,是电话而不是闹钟?
这时间会打给我的,只有孙叡,仅此他一人。
我掀开棉被,几乎是从床上跳起来,穿了拖鞋,打开落地窗,看见孙叡牵着脚踏车站在大门口旁边。
「你干嘛那幺早来?」我说。
「嘘,小声一点。」他把食指抵在嘴唇旁,「这时间还有很多人在睡觉。」
「嗯,好。怎幺了?」我刻意压低音量。
「想说很久没有一起吃早餐了,要不要去?」
「好,等等。」我打开衣橱,拿出白色衬衫、深灰色百褶裙和灰黑色蝴蝶结。
进了厕所,我仔细观察镜中的自己,头髮有些凌乱,还有几根翘了起来,懒得思考髮型该要如何变化,用梳子打理好后,就在后脑杓的位置随意将长髮拢起。
我褪去睡衣,换上学校的制服,再穿上长袜。把衣服收进柜子、棉被舖整完毕,从地上抄起书包,再带上手机,便匆忙的下了楼。
「上来吧!」他露出阳光的笑容,把书包从我肩膀取下,俐落地放进车前的篮子里。
「那幺,要吃什幺好呢?」他踩动踏板。
「就上次国文老师说很好吃的那家好了。」
「确定吗?」他狐疑,「国文老师人那幺奇怪,味蕾会不会也…?」
「不会啦,不可以以貌取人(虽然我也不相信国文老师)。」我大力拍了他的肩膀。
「唉唷。」他哀出声,回头,眼里满是怨怼,「小力一点,妳从来都不会手下留情,再这样下去我迟早会瘀青。」
「才没有那幺容易瘀青。」
他眼里的哀怨更深了,「要是瘀青,我要告妳重伤害喔!」
离学校不远处,有间国文老师极力推荐的早餐店,一大清早店内已经挤满许多做完运动的老人、準备出班的上班族、还有其他学生,因为不喜欢人挤人,我和孙叡点了蛋饼、冰豆浆和热米浆,骑着脚踏车来到河堤边的长椅上。
「现在是夏天,黎玥。summer,you know?」他看着我的热米浆,夸张地耸肩。
我两手一摊,「没办法,女生本来就不能太常喝冰饮,对身体不好。」
以往我们早晨的时候也会在河堤这里坐着,那时候因为接近上课时间,人潮总是来来往往的;今天时间尚早,放眼望去,草地上只有零星几个人。
「国文老师的味蕾竟然没问题,果然好吃。」他露出幸福的表情,「对了,帮我拿一下,我看个东西。」
他把豆浆塞到我手里,原本我就有了自己的蛋饼和米浆,又因为他力道有些大,让我不慎鬆手,打翻了整杯米浆。
「好烫!」米浆倒在我的灰色百褶裙上。
他一愣,先看了我,再看看裙子,最后瞄了一眼地上的纸杯和杯里剩余的米浆。
「欸,卫生纸。」我现在还没办法动弹,因为我左手拿着自己的蛋饼,右手拿着他的冰豆浆,模样有些滑稽。
「噢。」他回神,从书包里拿出卫生纸,往我裙上擦。
「蛤?」这次换我看傻了眼。
「怎幺了?」
「我的裙子是深灰色的,米浆也是深灰色的…」我嗫嚅道。
所以他等于是在乱擦一通。
孙叡沉默不语,半晌,我看见他脸上刷满潮红,「抱、抱歉,我、我没想那幺多。」
「这先不说,先和我去学校好了,我去看看有没有可以借用的。」我深呼吸,温声催促。
「好。」他点头如捣蒜。
「报、报告!」我进入学务处,彆扭地喊。
「怎幺了?」学物主任一脸严肃看着我。
「呃…」我的视线看向上方。
「有话快说,不要拐弯抹角!」主任的嗓音透着薄怒与不耐。
「请问有多的裙子吗?她不小心打翻东西在上面了。」孙叡替我发问。
「女生的制服都拿去洗了,男生裤子倒是有,只是都比那大件许多。」主任指着孙叡身上的长裤。
「那,妳忍耐一下。」
「什…?」
班上的人只要看见我,就会指着我腰际上的裤子,问:「妳怎幺穿男生的裤子?」
我欲哭无泪的解释事情的经过,「…所以现在我穿孙叡的,而孙叡穿学校这边大尺码的。」
我心里默默希望今天可以不用出教室。
即使孙叡的举动再怎幺暖到我心坎里,我依然尴尬至极,一个女生穿着男生的裤子,这是什幺情况?
「放轻鬆,don't worry, be hy。」孙叡拍拍我的头。
「我要尽力祈祷这种事不会有下次。」我垂下头,这次换我用充满怨怼的眼神看着他了,「裤子洗完再还你。」
「没关係呀,不急。」他的眼神又多了一丝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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