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3
暑辅参加人数不多的缘故,使得我们班男女分开。男生在教学大楼四楼的教室上课,女生则是在行政大楼四楼。虽然说是在同一个楼层,可是相隔极远,两间都在最角落。
我看着趴在我隔壁睡得正香甜的同学,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两三个星期没有好好休息了。晚上,我常常因为想到过去而笑、而哭因此常常失眠。看着台上老师滔滔不绝地解释数学题目,更让我昏昏欲睡。
「…黎玥,起床喽。」何忆晴摸了摸我的头。
「几点了?」我问。
「要吃午餐了,还有,数学老师要妳午休去她的办公室找她。」忆晴说,紧接着皱了皱眉,「妳要不要休息啊?看妳精神超级差。」
「不用。」我推开她的手,「没事的,真的。」
每句没事的后面总有一句不是真心的『真的』。
暑辅数学老师手上拎着两张考卷,见我走近,她大力敲了桌子一下,语气不善:「黎玥同学,妳真是好棒唷!作业和小考的考卷都不及格耶。我还看过妳以前的成绩,挺不错的,所以才核准妳课堂上睡觉。结果呢?这什幺烂成绩?」
我没有应声,只是呆愣地站在那里,看着她眼里满满的鄙夷与不屑,「妳在干嘛啊?知道自己快要学测吗?还考这种成绩。怎幺?觉得我不是妳原班授课班导就可以随便、摆烂啊?」
只要再一瞬间就好,再一瞬间我就可以把自己从这个空间抽离。
「和那个叫孙叡的男生交往才会变成这样的吗?回答我!」
数学老师不偏不倚戳中我自以为已经癒合的伤口,让我的伤痕再度撕裂。
「孙叡…他…不是那样的人。」我平静地纠正她的想法,虽然我和孙叡发生了那样的事,可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这幺说他,「而且我们没有交往。」
「还敢狡辩!」她厉声道。
「没有狡辩!」我沉下脸,怒瞪着她。
她抬起手,「妳!!」
我闭上眼,等待巴掌给予的疼痛,可是几秒钟以后,我却没感受到有掌心落在我脸上。
「你放手!」我张开眼睛,听见老师遏斥,还看见她的手悬挂在空中,被另一个人钳制住。
「老师,请克制一下冲动吧。」孙叡说。
「你,就是孙叡?」老师问。
「是的,我就是。」孙叡颔首。
「正好,我也打算要找你。」她夸张的扬眉,接着把我的考卷递给他看,扬起嘲讽的笑,「你看看她这什幺分数啊!」
「我会叮咛她的。」孙叡表情漠然,给了老师一个无关痛痒的答案。
「不要因为恋爱荒废课业!去,去外面!」班导给了我一个白眼,外加一句碎唸,「搞什幺东西,现在的人是怎样啊?」
在办公室外,我立刻把孙叡手上的考卷抢过来。他的表情好像有那幺一点的…失望。
「妳还是不愿意见我吗?」他说。
我背对着他,「是啊。我不想见你,所以,你来干嘛?来弥补过错吗?你觉得我就会因此原谅你?」
他以为伤害一个人再弥补回来,一切就能被消弭,回到最原本的样子了吗?改变就是改变了,我们不可能临时起意说要回到原本就回到原本,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要离婚的夫妻只要随便说说就能不离婚了;已经破坏殆尽的友谊也只要说这句就能回到最初的样子了,不是吗?
「我不奢求妳原谅。我只希望妳不排斥见我。」他说,话语里尽是哀求。
「对不起,我做不到。」我说。
我好想吐,没想到要面对他是一件那幺困难的事。
好想回到过去…
回到刚认识他的时候,回到爱上他以前,回到高二以前…这样我就有足够的时间可以阻止他喜欢秋晓枫。反正怎幺样都好,不如我的人生中从来不要有喜欢孙叡这件事,这样他就可以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不会被『黎玥』这个人给束缚。
黎玥妳,到底为什幺会这幺自私、狭隘?我狠狠地责骂自己,为什幺不可以放手成全他们?这明明是最好的爱啊!他们的全部,都因为我而毁了。我为什幺非得要横刀夺爱、扮演这颗最大的绊脚石?
爱伤害人的力量,是不容小觑的。所以我们三个才会一起受伤。
如果,如果早知道他的眼里会有别人,我会更珍惜和他相处的时间,我会在一开始就告诉他,除了你我谁也看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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