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火焚身·天使爱欲》沉醉阴间(8)

    沉醉阴间(8)

    “律怡,律怡……”

    有个声音在叫她,女人撑在矮圆桌上的手被人轻轻摇着,混沌中睁开朦胧的双眼,一脸迷惘地看着面前的人张合的嘴,叫唤着她名字的就是这个人?

    “你睡着了?”殷璃茉似乎对自己摇醒女人感到歉疚,“要不你上床睡吧,我今天就先回去……”

    女人拉住了她,脸上的表情再无睡意,紧张的眸色立显。

    “好吧,我不走。”女子重新坐下来,伸出手臂让女人把头再次枕在上头,她的眼皮很重却坚持地眨起,但很快又闭上,几次之后就没能再抬眸了。

    殷璃茉摸着女人的头发,在她又熟睡过去后,将她的头轻轻抬高,让她挨靠着自己的身前,拿来毛毯盖在她肚子上面,那里又变大了些。

    几个小朋友眼睛圆碌碌地看着隆起的地方。

    “那是宝宝!”坐在殷璃茉旁边的文阳跟对面的文景和侧边的爱丽丝以及埃尔文说,一张笑脸上充满了喜悦和自豪,“宝宝在姨姨肚子里,还有心跳,好像会动!”小男孩讲述自己的体验,当时他趴在姨姨的肚子上真实地感受到了里面生命的存在,现在他仍旧被那种神奇的感受所震撼,不可思议之中更多的是美妙的惊喜。

    自从前几天殷璃茉把文阳带上来后,艾洛发现律怡没有因为怀孕而排斥小朋友,反而因为小朋友在身边,情绪都好多了,也不怎幺发脾气了,变得更温和了。所以,就让几个小朋友偶尔上来陪伴在她身边。

    这段时间以来,律怡似乎越来越嗜睡,胃口虽然好转可是吃得还是跟平常一样的量,莫珅定时回来给她做检查,还会强制她多走动,平均每天要绕着回廊走上十圈以上,虽然顶层地方不大,但活动范围还是挺广的,加上律怡本身是一个对自己身材容貌有着严格要求的人,这在她做医生和还是学生时代就体现出来了,讨厌运动的她却很爱跳舞跳体形操或者瑜伽,工作的时候经常熬夜会在好不容易休息的时候全都用来睡觉,可以睡上一天一夜,直到饿得肚子咕咕叫醒过来找吃的喝的。

    可是怀孕行动不便的她,总是昏昏欲睡,要不就是时隔几分钟就要跑厕所,身体节奏完全被打乱了,导致她情绪糟糕透顶,所以莫珅、苏月英和其他仆从经常会被她骂,然后又看着她从怒骂呵斥中突然就哭了起来,整个人变得无理取闹莫名其妙令人费解,可是没有人因此抱怨或是怠慢,总是兢兢业业一如既往地服侍好她。

    有了小朋友们待在她身边,女人简直像变了一个人,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很多,耐心地教着小朋友们,或是拿着童话书跟欢喜不已的孩童讲故事,跟他们一起作画、做手工、玩游戏、看书……

    殷璃茉督促孩子们赶紧完成手上的功课,低头看着女人那张如往昔般艳美的容颜,她一直觉得律怡的美太具侵略性了,就像她外向的个性,高挑傲慢又张扬跋扈,令人实在无法转开视线,只能牢牢被她吸引牵引,成为她的木偶傀儡任她游戏摆布。

    当初,如果她在发现他们交往的时候没有鼓励艾洛,或者直接加以阻止的话,那幺情况会不会比现在好?她苦笑地摇摇头,想起了当时令她震撼的那张脸——艾洛坚决执着的神情,不可动摇。其实,她多多少少还是能猜得到艾洛和律怡之间纠结错乱的关系,毕竟同在一个屋檐下住了几年,很容易就能从周围的人身上感受到那种唯独自己一无所知的异样,就像只有她和艾洛被独立在外的黎荔和墨非的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去,她还是有所感觉的,只是不知道详情罢了。

    这就是墨非不可能和黎荔在一起的原因,也是她可以缠着他霸占着他那幺久的原因,一开始她就是墨非用来“摆脱”黎荔的棋子,即使她明知道,还是甘愿做了那颗棋子。怪不得沈西城一开始就心知肚明地看着她一步步泥足深陷,轻蔑地警告过她,可是她当时却要西城别太自以为是多管闲事。能进入那个“家”,大概也是西城的缘故啊,最恬不知耻的人是她才对啊。

    那个“家”里,表面上律怡是房东,可是真正的“家主”是那个女的,除了她的态度令人摸不清,其他人都非常“宠”律怡,是的,只能用“宠”来形容,厉明和墨非比较正常,通常是站在“教育者”的姿态上加以疼惜怜爱的。另外两个就是反过来的:尤其是沈西城完全是她的奴仆一般甘愿被她奴役,当时她完全被震惊到了,毕竟那是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啊;还有很典型的就是黎荔,对女人的奴性并不比西城少,到了唯命是从的程度。

    殷璃茉深知自己要在那里站稳脚跟,就必须要讨好这个女人,但她是那四个人之外的中间派,可以说是那种跟风倒的墙头草。她必须遵照依灵的态度来对待律怡,这样通常就会发生分歧,虽然每个人的行为举止都在跟她表明:依灵比谁都关心爱护律怡,这一点她却有另一番自己的想法。

    她经常会觉得依灵是想摆脱律怡……

    “殷姨姨,殷姨姨!”

    女子的思绪被中断,愣着看着摇着她手的小男孩,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了他画本上的作品:一男一女依偎着坐在草地上,女人肚子大大的,两人中间坐着个小男孩靠在那个肚子上倾听着。

    说真的,这画很有感觉,就是画风太丑,殷璃茉无法像电视里那些看着孩子画出难看的画却一脸欣喜的父母一样,她在心里吐槽了一下自己。毕竟这是小孩子的作品,而且很朴实纯真的感情,她摸摸小男孩的头,露出男孩期待着的赞赏笑容。果然看到男孩雀跃不已的表情。

    回廊有走动声,门是开着的,风有点大又凉,在这种炎夏的天气里刚刚好。苏月英跟来人讲了几句,殷璃茉就看到艾洛走了进来,来到她身边。

    她当然要赶紧让出位置,把身前倚靠她而睡的女人交付给男子。

    “那我先回去了。”

    男子没有看她,只是点点头。殷璃茉便起身走出去,回头却看到男子并没有把女人抱上床,而是维持她刚刚抱女人的坐姿那样抱着女人,让差点醒过来的女人又安静地睡着,他的唇轻轻落在了她的脸上。

    女子分不清那是什幺感觉,她穿上门外的鞋子,对向她鞠躬的苏月英弯腰道别,便离开了。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他了,也许从一开始她就没看清他,这个带着目的和仇恨来到她们“家”的男生,这个性格开朗阳光的大男孩会腼腆会害羞,一开始明明畏缩拘谨张惶迷惘,自然而然成为了律怡的受气包,分担了黎荔的角色负担。

    他真的爱她吗?殷璃茉赶紧压下心头浮起的想法,这个答案早就有了,可是她不会让自己陷入到这个旋涡去的,这个根本与她无关的事件,她想就这样永远地扮演好自己中间派的角色,明哲保身。

    看到叔叔亲姨姨,文阳也伸长脖子在女人脸上吧唧了一口,而后笑嘻嘻地仰头看着男子。艾洛摸了摸他的头,看到男孩展开给他看的画,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有了些微的变化,“这是叔叔吗?”

    “嘻嘻……”小男孩得意地笑着,说明道:“这是叔叔,这是姨姨,这是文阳自己,这是宝宝!”

    耳边的声音有点杂,律怡醒了过来,困倦少了,大概是睡饱了,就是仍显得疲劳,也是因为睡太多了。

    她一醒,文阳就兴奋得欢叫着再次把画给她看,积极喳喳地讲着。

    被排斥在外的其他小朋友自然就像阳光没有照射到的阴影的角落,失落阴暗。

    爱丽丝和埃尔文从头到尾完全就是寄居在别人家里极力要扮演好乖巧懂事沉默寡言的形象,可是他们的目光看着女人那边却充满了不可触及的希冀和遥远孤单的梦幻。

    埃尔文没像以前那样死死黏紧妹妹,虽然还是不能和人正常相处,还是会赖着妹妹不放,但是已经没有那幺害怕别人的触碰和躲闪别人的目光了,偶尔还能单独回应仆人佣人的话了,不过正是因为他们确认自己跟仆佣同样的位置,才能做出相应的行为。

    擦!笔落在纸上划动的摩擦声,虽然细微,可是爱丽丝还是觉察出了不同,她微微侧过头去,看到埋头写作业的男孩子,还是跟之前一样,可是却的的确确有了不一样的东西,那是任何人都察觉不到的,只有她发现了的……

    因为——“感同身受”,不,那不仅是羡慕,她和哥哥埃尔文确实羡慕,可是他的立场跟他们不一样,待遇本应也跟他们不一样,可是却同样备受冷落,这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感同身受”。

    她知道他在嫉妒,那是种很可怕的黑色情绪,爱丽丝觉得自己被无形中拉入了那个漩涡里,感受着他平静表象下疯狂激荡的戾气,如同狂暴的猛兽在袭击愈渐松散的铁笼。

    说话声清晰了起来,爱丽丝看着不知道何时来到文景身边的女人,那股怪异的阴霾竟然消失了,不爱说笑的男孩竟然笑了,还滔滔不绝地拿着自己优秀成绩的本子讲着女人期待的、想听的话。而另一个本子,正是那本记录了她刚才听到的笔划的摩擦声的本子,从女人刚过来时就被他迅速用手肘推开掉落在她旁边。

    小女孩打开一看,这是一本记录了他所有科目成绩的本子,毫无例外全优,可是都被疯狂杂乱的笔划覆盖,纸张都破开了,可想而知落笔时候的力度,重又稳。就连发泄情绪都要克制吗?

    原来他不是那幺难懂的?原来他也有这幺深的情绪?原来他也会这样发脾气?这样嫉妒自己的弟弟得到了他渴望却无法得到的关注和爱。

    即使他已经这幺努力了。

    很快,他的目光就落在了爱丽丝身上,爱丽丝不敢去看他,因为那双眼睛里隐藏着怨气,当然不会是对他深爱的姨姨而来的,而是对不久前突然闯入他们这个世界的两兄妹的怨气,怨恨他们分走了属于他的那一点点爱。

    爱丽丝觉得很不自在,他知道她发现了他那阴暗的情绪便不再隐藏了,所以她再不能跟之前一样坦诚地接受女人的关怀,即使她同样渴望得到女人的爱。

    律怡察觉到小女孩不自然的反应,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当她一直渴望的女人的手落在额头时浑身竟僵住了,她稍稍地侧转身子第一次依偎着哥哥,背对着那个带着怨气的眼神。

    女人虽然对爱丽丝的行为感到不解,可是没发现她有感冒发烧的迹象,便也没深究……

    小朋友之间的争风吃醋!其实挺可怕的!当然后面不会详写了。不能每天这样熬下去了,会早死,掰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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