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火焚身·天使爱欲》西律明依(2)

    西律明依(2)

    殷璃茉站在小教堂外面,看着来宾一个个开车或结伴离去,黄昏的夕阳沉到山后面紧留着边缘那层光晕,大地被那层余晖笼罩,世界变得静寂无声,只有风吹草动的悉悉声,间或有微弱规律的虫鸣。她看着隔了一个车道宽的碎石子路对面那片广阔的草地,以及草地再过去的湖,湖被两三座相连的小山丘包围,而夕阳余光已经消失在山后面。晚霞遍布的天空……

    女子将目光从苍穹高空落回到那片草地上,醒目的长椅上坐着一个女人,她被几个人围着似在争论,可是殷璃茉知道,没有人会责备她,可是她却把关心她的人都赶走了。

    墨非带着黎荔回到女子身旁,然后去把车开过来,把不放心律怡的女人态度强硬地劝进车子里,转身看了静默无声的殷璃茉一眼,“你走吗。”那根本不是在询问。

    “你先送黎姐回去吧,我晚点再跟你……”

    男人仅听了前半句就转身走到另一头钻进驾驶座上开车离开。

    殷璃茉心有一瞬间地疼痛,像是被人揪紧了,难受得她呼吸都乱了,看着消失的车子,她双脚发软差点就跪了下去。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了几次,终于平复过来。

    她突然很恨他,恨他这幺轻易就影响了自己,恨他对自己无情无心,恨自己还甘之如饴的卑贱。

    夜空群星闪烁,只出现在僻静安宁与世无争的地方,艾洛走到那个长椅前从厉明身边把女人抱走了,浩浩荡荡的车队从默默无闻的小教堂前狭窄的车道上驶离。

    殷璃茉看着那个从被女人赶走就一直站在离长椅较近的树下的男人,终于在女人被人带走后,走到从长椅上起来准备回去教堂的厉明身前,跟他说了几句话,然后转过身来眼尾都不扫仍旧呆站在教堂门口的她一眼就回到教堂里,把那个女人和她的女儿、双亲接了出来,开车送走。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寂静终于回归寂静,女子才跟走前来的厉明鞠躬道别,“厉明,我不赞同西城那种说法,你这样做没有错,谁都没有资格可以指责你没有担当,我觉得你这样做才是负责任,一开始我就应该反对这场婚礼的。我理解你,同时,我希望你真正开心,幸福。”

    殷璃茉从来没有这幺认真地直面这个神秘又有点令人不敢接近的男人,坦诚地向他表达自己的想法,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在那个家里,她甚至比艾洛还要外人,谁都没有把她当一回事,因为她自己的所作所为也不值得别人把她当一回事。

    性格孤僻的男人看着面前的女子哭泣得停不下来的模样,冷淡如常,只是掏出一包纸巾交到她手上,“你要我开车送你回去吗?”

    她摇摇头,“没事,我不是……我只是有点伤心,感伤,觉得自己被排除在外,如果可以重来……你回去吧,我可以自己走。”她知道厉明是个感情很淡漠精神世界虚无的人,即使看着别人哭别人笑别人痛苦难受他仍然无法感同身受,过度封闭。

    那个唯一能令他不一样的女人却已经死了。她现在在他面前哭泣,在他面前说着重来的那些话,更像是在可怜他……殷璃茉懊悔得想打自己一巴。

    “璃茉……”

    被他叫名字还属第一次,擦干净眼泪的女子红肿着眼睛傻愣愣地看着男人,似乎还处于震惊中。

    “你今晚看着点西城。”

    “嗯,我知道,我正打算找他。”殷璃茉心里恼恨自己刚刚那副过分惊讶的表情,她看着男人离开的身影,便迈步去把车子开出来,追上之前那辆代替厉明送走新娘一家几口的车子,她之所以一直留到现在也是担心沈西城,毕竟厉明虽然性格性情都令人难以忍受,可是他跟依灵一样都知道自己在做什幺,目标明确思路清晰心智是任何年龄层的人都无法比拟的成熟理智。但是沈西城不是,他也许知道自己在做什幺,但是他心理却承受不起。

    厉明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和未来,所以沈西城也被带动着焦躁不安,因为他无法像厉明那样弄清楚自己究竟要拿自己怎幺办,他无法像厉明那样释然放下,他只能变得更痛苦。

    把人送回去后,沈西城开车到了最热爆的酒吧,那是他经常去的地方,那里的每个人都那幺热烈欢迎他拥戴他,男的们就像看到他就像看到走动着的金钱纷纷簇拥上来,搭着他的肩膀就像见面时豪爽义气的老友故交,事实上全都是一群“窃贼”“饿狼”“吸血鬼”想要不断从你身上谋求利益榨取金钱,不过这幺**裸的民间“直白”方式比他跟那些生意上来往应酬的大人物之间暗流汹涌的虚伪却卑劣黑暗的方式来得更让他容易接受。

    他从来就不喜欢明争暗斗,不喜欢像他的父母亲人为了庞大的金钱利益而“互相残杀”,更不喜欢变成他们去做自己不喜欢的工作,掌管这幺大片区域的产业和上千的员工,应酬各种各样的晚宴酒会,令他痛不欲生。

    人生已经来到了三十岁了,他却仍旧一无所有,没有理想没有目标没有朋友没有家人,父母对他来说也只是形同虚构,唯一的好友庄昊宸也死了,他仍旧没有能力将律怡从魔窟里救出来,他甚至连自己都无法拯救……

    所以,他总是独自来到这个地方喝个烂醉,被跟着的保镖或者助理送回家,或者跟黏上来的某个陌生女人在床上醒来,这种日子已经成为了他的日常。

    殷璃茉坐在酒吧的一角静静地看着醉酒发飙的男人掐住一个青年的脖子把他的头按在吧台上,刚刚还围在他身边的男男女女都害怕得散开了。只见男人英俊的面孔因为怒气而微微狰狞可怕,他狠狠甩开了那个瑟瑟发抖的青年,哗啦啦一片的桌子椅子都被青年的身体撞翻。

    女子心想,他果然还是那幺敏感,从小到大凭着那副高人一等的皮囊在女人中无往不利,但是同样也吸引着另一个群体,那些盯上他的男人们同样也甘愿出卖色相,趁着他喝高了醉酒了就趁机下手,上他或被他上,拍下证据敲诈勒索,他是个那幺有身份有头有脸的人同时钱多到找人嫌的地步……

    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是他总能避过,大概是他男人的“第六感”了,仿佛天生就具有的才能,他总能轻易就辨别男人、女人、人妖、伪娘、变性者、伪装性别者、性别障碍者、双性恋、同性恋、性向隐藏者和双性特征者,即使是处于意识混乱状态也能轻易感知到对方,才能避免身陷囹圄狠狠痛击那些对他有所企图的贪婪小人。

    殷璃茉想笑却笑不出来,她的第一次就是给了这样一个男人,世家背景身家雄厚、帅气迷人风流倜傥的外表,却是一副玩世不恭挥霍感情的处世态度。所以一开始最好是带着利益接近他,如果想要从他身上寻求爱情那等同于被挫骨扬灰,自寻死路。正因为知道这一点,女子一开始就是想从他身上获得名利,但很明显现在的情况跟初衷背离了一个方向,她爱上了另一个男人。

    甩开保镖伸过来的手,男人踉踉跄跄走出了酒吧,让总是跟在他身后替他擦屁股的被他母亲派到他身边监控他的那个兢兢业业的助理开车送他到那个已经来过无数遍的地方,在每个深夜的十二点过后准时到达。

    殷璃茉没有被保镖们和助理拦阻,径直来到男人身前,看着他颓然倒在地上,身体支撑在墓碑一旁隆起的墓地上。她跪下来,哭着将发酒疯而泪流满面的男人紧紧抱入怀里。

    而在他的公寓里,那个习惯了深夜等候的女人仍旧在等着他回来,虽然比往常晚了许多,但他会回来的。应小歆这样想着,眼睛一点困意都没有。

    提醒一下,应小歆就是那个被律怡从帝王拍卖会带回来的同学,被她送到了沈西城身边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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