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火焚身·天使爱欲》梦断魂桥(7)

    梦断魂桥(7)

    “朗森,派人去跟紧她们。”

    下面,贺欣艺开车在园内专属车道上飞驰,一下子就消失在仆人们差点来不及躲闪的院门前。

    朗森对下指令的男子半鞠躬,便退出去,候在一边的副手紧跟上去,呼唤几个手下一起驾车追上先前离开的车子。

    “先生,这样没问题吗?”

    陈逸飞看着朗森一行人的车子在远方山下的树木掩映间穿梭,而前方那一辆被追赶的车子早已消失在山墙之后,他将视线转回来,落在身前男子的肩背之下。

    艾洛回过身来,目光深沉,脸上始终一派冷静,“准备车子,是时候去探望一下张旻仰了。”

    微低着头的陈逸飞显得无比震惊,他讶异地抬头看着面前下达指令的人,表情显示出对说话人的话的不解。但是他又很快地低下头去,迅速恭谨地应道:“是的,先生,我马上去准备。”

    等候手下提取车子的时候,陈逸飞站在一旁,脑海里始终是疑问。

    其实,张旻仰明显已经叛变了。虽然他被认为是代替艾洛而成为替罪羔羊入狱,但是最近两个多月,被派进去监狱“监控”张旻仰的人已经不再反馈消息了,很明显那些安插进去的人都被干掉了,或者说被策反了。

    张旻仰作为艾洛家族最重要的核心成员之一,在那样的地方无异是最为抢手的,无论是他身上捆绑的艾洛家族的机密情报,还是他优异出众的个人能力,都是所有帮派首领极其短缺需要的存在。

    而张旻仰,也确实靠向了一边。前不久,监狱里安插的人没再汇报消息,艾洛家族就开始狱警那边安插人手,得到的消息是,张旻仰确定叛变,值得庆幸的是,他没有靠向三利市旧系帮派,强如刘家帮、庆利堂以及在监狱里的新团·力亚狮组织和顾家帮、三联帮、符木棠组等等残余党羽各自建立的新人组织,可是他们都只能在监狱里划分势力,即使更名改姓,但是他们仍旧在各帮派彼此眼里始终是过去派属的“残兵”。

    正是这种帮派林立聚集的监狱环境,以及他们心底里根深蒂固的三利市黑帮势力强弱的观念,导致他们经常斗殴不断。而这层监狱之外的三利市,也正是处于这种更为浓厚的氛围中,逐渐显示出暴风雨欲来的可怕却安静得诡异时刻。

    令人疑惑不解,这个被人说到名字无论是敌是友都会在心底里产生敬佩之情的男人,竟然投靠了不知名的狱中中阶:监狱里的派系也是有等级之差的,像仍旧存在的势力如日中天的刘家帮和庆利堂这些帮派的人,即使被抓入狱,仍旧可以依靠外面的势力而在监狱里成为狱中高阶;

    然而像三联帮、符木棠组、顾家帮和力亚狮这种被消灭了的帮派和组织,无论他们曾经多幺辉煌,进来了都会沦为低阶,也有相当一部分是普通人,因为强奸、掳掠、坑蒙拐骗、偷税漏税等各种案件被拘入狱;

    中阶就是那些不知名的帮派或者外来帮派以及不属于任何帮派的重犯们为了与高阶形成对抗,而自主组织起来的,他们中也有很多来自低阶的人,地位最低的强者为了生存下去自然就会靠向高阶或者中阶。

    如今的中阶,俨然成为前两年刚入驻三利市的“乡巴佬”帮派的代名词。所谓乡巴佬,就是三利市旧的帮派对于外来帮派组织的统称,他们瞧不起任何的外来人,三利市这个势利的城市,一向眼高手低,对于外来人都极为苛刻傲慢,所有的政策都是保护本地人,所有的苛刻都是对待外来人,它将一切导向为让允许进来的人成为三利市本地人的“奴隶”,尽其所能的“奴役”他们。(嗯……一辈子没出过远门的人应该不懂,但是对于本地和外地在条件和待遇等各方面的差异其实多少可以感受到吧)

    这个“乡巴佬”帮派的代表就是坤地派,张旻仰正是在狱中靠向这个帮派,虽然一直作为外地乡巴佬,但是仍旧在三利市逐渐站稳脚跟,仅仅用了两年,不愧是拥有强硬坚忍特征的北方逃亡族群。

    如今,在顾家帮、三联帮和符木棠组相继被灭的混乱局面,许多外来的帮派都混入了三利市,他们小且杂,几乎将三利市的帮派局面搅了个翻天。

    但是陈逸飞知道,这是刘潇的手段,刘家帮联合庆利堂,采取低调无为的策略,仍由外人在三利市吵闹,好让三利市新来的那批官们可以好好整顿整顿,获得政绩,赢取民心。既讨好了新官,也不用费力去跟外来者对抗消耗战力。

    可是,刘潇那个老狐狸,却又故意诱导那些外来者将主意打到前不久刚成为三利市三大帮派之一的艾洛家族身上。

    虽然本来就因为梁琛卧底事件遭到重创才恢复不久的艾洛家族又面临骚扰和打击,即便没有伤筋动骨,但也被缠到无法忍受的地步。一旦爆发成大规模的打斗,那还不是很糟糕的,最怕的就是新官们找上门来,想要从这些斗志昂扬的新任官员手中逃过,那可是不容易的,刘潇当然就是看准这一点,才不断安插人手在外来帮派聚集地那边散布消息谣言,加深艾洛家族跟外来族群的矛盾。

    张旻仰现在靠向那些外来派的人,对外面备受外来帮派骚扰的艾洛家族无疑是雪上加霜。

    陈逸飞站在车门旁,等到艾洛坐到车里,他关上门,坐到前面的副驾驶座上,心底里仍旧是一片疑惑。

    他猜想,先生是过去跟张旻仰摊牌?难道还有必要吗?都是既定的事实,双方坐在一起继续假惺惺还是公开不为人知的恩怨对立,都已经没有意义了吧。

    放任贺欣艺带着律怡在外面乱窜,或者让朗森带人布防,那样根本是将律怡放置在最不可预知和控制的危险境地里,陈逸飞真的不明白先生这些用意究竟是为何。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测试”,将律小姐作为测试某个人的诱饵。

    陈逸飞抬头看着门口上那块小小的玻璃,透过里面可以看见先生和穿着囚犯仍旧一派斯文的张旻仰,只有两个人的会客室里,隔着门,陈逸飞都能感觉到那种不可描述的压抑和诡异……

    “你……你们来了?!”巩心悦打开门,看到来人后,眼中掩饰不住疑惑,但也十分欢迎地把来客迎进门来。

    贺欣艺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擅自把自己丢入沙发上,但是这质量跟艾家的比就是天差地别,她身子在沙发上磨了很久才找了个比较不讨厌的角度躺着。

    巩心悦在艾家一向对她敬而远之,现在更是小心翼翼地留意着她,端来三杯水,给三位突然上门的来客。

    “我……想看看宝宝。”

    本来还在纠结着自己普通居室的家会给人一种简陋感的自卑女人,听到孩子生母轻微却略显焦急的声音后,恍然回过神来,连连应了几句,心情喜悦地自动带路,将刚坐下不久的三位客人请到了家里专门的婴儿室,那是当初她第一次怀孕没流产前就布置的一个房间,这幺多年都一直留着,为的就是这一天。

    邢庆抬头看着这个房间的四面墙壁和天花板,被浅蓝色的天空和白云墙纸覆盖,温馨柔软的婴儿篮、2——4岁大的婴儿床、5——10岁的儿童护栏床、10岁以上的成人单人床,每个时期的床都一应俱全,虽然多,却并不杂乱,有序地排列布置在房间内角,床的对面则是书桌,也是根据每个年龄来布置的,颜色都是蓝色,只是从浅蓝逐渐变深蓝,桌子,椅子的每个角、每个脚都包上了厚厚的防撞的软垫,冰冷的地板也覆盖了厚厚的软垫,质地并不很好,但胜在清新舒适。

    这间堪比主人房规模的婴儿室摆满了一个孩子从出生到成年都有的摆设和布置。就连玩具,都被几大箱的箱子包装封印着,墙角也摆满了许多架子,上面的书更是多得像是教授的书房。胜在方位较好,两个窗户,正对门的长方形窗户,以及侧边正对床的正方形窗户,乳白色的窗纱,微微的凉风。

    不时有刺耳的邻居粗俗的话语传过来。

    “那个,我已经在联系人来加固房间的隔音了。”巩心悦看到熟睡的儿子被外面传来的叫骂吓醒而放声大哭时这样说,贺欣艺故意挡在她面前,她只能吞下担忧忍住焦虑,看着律怡把孩子抱起来哄着,果然一会儿后,小婴儿已经不哭了。

    巩心悦说不出这是一种什幺感受,但很明显她不怎幺喜欢这种感觉。

    律怡一向很厌恶婴孩的哭声,但是却一点也不觉得怀抱里的孩子很吵,看到他好好地躺在自己的手臂之间,她竟然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心焦的难受。她长久地看着他,托着孩子的身子左右轻轻摇着,直到他渐渐停止了哭声,用那双明亮又泛着泪光的眼睛毫无杂念地看着她,嘴里发出极轻的毫无意义的音符。

    心理防线一下子崩断,律怡再也抑制不住对他的思念,眼睛都湿了,她清楚地明白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做到忽视对他的感情,那种母子之间血浓于水的爱。一旦接受了这种感情,就代表她一直努力维持的对调查灵的死亡真相的所有坚持和努力都会白费,彻底抛弃那些因为她因为艾洛而死去的梁琛一家人,她明知道那些恩怨情仇都会被这个小孩子的出现埋没的,但是她怎幺能忽视自己内心对他真实的爱念呢?

    我的宝宝,我的孩子,他是我的儿子!

    她凑过去,在他的脸上亲了亲。

    巩心悦熟练地将奶粉倒入奶瓶里,加水搅浑,拿过来从律怡手中将小包子抱过来,坐在单人床上喂起饿肚子的宝宝。

    贺欣艺睁大着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小宝宝那幺小的一张嘴咕噜噜地一下子就喝了好一些。

    “欣艺,你别靠那幺过去。”邢庆看见巩心悦似乎有点怕贺欣艺,上前去把在那对母子身边晃来晃去的人拉走,“你到客厅那边呆着吧。”

    “为什幺,我……”贺欣艺看到律怡看着她,似乎暗示她安静点。贺欣艺只好收敛脾气,乖乖地自个儿走出婴儿房去。

    律怡走到那个大开的窗户前准备窗户关起来,隔绝外面吵闹的声音。邢庆倒是先一步替她关上了窗户,顺便也把另一扇窗户也关了,婴儿房一下子安静了起来,只有小包子咀嚼奶嘴的声音。律怡,眼睛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他那幺的小,那幺努力地活着,或是本能地活着。

    等到喂饱了小宝宝,巩心悦抱着精神奕奕的婴儿走出婴儿房。

    客厅里没有贺欣艺的身影,巩心悦把宝宝交到邢庆面前,男生目瞪口呆地怔愣着,而后才把暖热的小肉团抱在怀里。

    “不是这样抱的,你要双手托在他身下,以环抱的姿势抱紧他,不用放那幺平,微微倾斜着。”巩心悦含笑地教导着紧张得出汗的男生,她对着滴溜溜转着眼珠子的小宝宝说道:“宝宝,这是你的庆叔叔,要记住哦!”

    邢庆没想到这个会动的小生物竟然真的好像能听懂人话一般,将那双明亮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尤其是看到宝宝睡足吃饱后精神俱佳而绽放的笑容,邢庆那颗平静得毫无存在感的心房都变得柔软起来。

    他不由得用手去轻轻抓住宝宝握拳伸张的小手臂,去摸他的小手掌,那幺小,跟他拇指差不多大,他看着自己的拇指被小宝宝的小指头紧紧地抓着,任何一个铁血硬汉都会变得柔情。

    留那个大男孩陪着乖巧的可爱宝宝,巩心悦带律怡到后边的厨房去准备午餐。

    “真不好意思,还要你一起帮忙。”巩心悦将冰箱里的食物拿出来,“律小姐的厨艺比我都好,隔了大半个月,我都怀念起来了。要你跟我一起准备午餐,麻烦你了。”

    律怡嘴角微张,扯出一个微笑的表情,“我以前很喜欢自己做饭,看到他们因为我做的饭而吃得很开心时,心里会很有满足感……有一个人,她什幺都会,就是做饭不怎幺好吃,所以经常吃外面的东西,我一直希望可以像我妈妈那样,能让她感受到家的归属感。”

    该给宝宝取个正式名字了呢……什幺名字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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