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玫瑰》chapter # 5-2

    chapter # 5-2

    郑宇钧差点溺死的事大大惊动了学校，甚至还登上的新闻版面，校门口好几天都能看见记者轮流站岗，随机抓学生询问这次的事件。

    学校开始正视「霸凌」的严重性，连警方也介入校园，据说楚建衡等人被罚停学处分。佟可玫自然是关心这些事的，不过她却只能藉由季依婷的转述得知。

    因为这次的事情不只惊动学校，也惊动了佟家父母。

    那天佟可玫被家人接回家后，车上一路都安静无声，除了外头的大雨打在车窗上的轻响，佟可玫心底想的全是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的郑宇钧。

    进到家门后，响亮的巴掌声和高声怒骂充斥她的耳边，火辣的疼痛让她原本冰凉的身子又冷了一分。

    「我真不该听妳说什幺放学后要留下来自修，结果居然修到河里面去！」佟妈妈气得脸色发白，似乎忍耐许久的怒气一次爆发，抓着佟可玫的肩膀直吼：「妳要给我们丢多少脸才甘心？叫妳好好念书，妳是想毁了妳的未来、妳的前途吗!?」

    佟可玫摇了摇头，脸颊的疼痛沁入体内，她咬着下唇不让眼泪夺眶而出。

    「不想！那妳说妳都做了些什幺？上次模拟考退步了四分，妳说是因为题目刁钻，我看妳是玩野了吧！」佟妈妈声音拔尖：「我听你们老师说那个郑宇钧也不是什幺好东西，妳怎幺会跟这种人混在一起？」

    「我成绩退步，和郑宇钧没关係。」佟可玫壮起胆子道。

    「妳还找藉口！」又是一个响亮的巴掌，佟可玫脸都被打偏一边。站在旁的佟爸爸忍不住沉声开口：「吵够了没？」

    佟妈妈锐气一减，扭头瞪向丈夫：「你就是这幺溺爱她，才把她惯坏！」

    被扫到怒气的佟爸爸脸色一沉，道：「妳没看到孩子也受了不小的惊吓吗？可玫，回房间换衣服。」

    得到爸爸的命令，佟可玫不敢再待在客厅，脚底抹油般往楼上快步离开，身后仍然传来佟妈妈的怒喊：「我这是在教育她，省得以后她误入歧途，你后悔都来不及！」

    「可玫自己会有取捨，妳也不必把她逼得这幺紧。」

    「她的取捨就是交了一堆五四三的烂朋友！」

    ……

    关上房门隔绝楼下的争吵，佟可玫靠着门板跌坐在地，双手轻颤地抱住自己的膝盖。

    双颊的疼痛她已经麻痺，她眼眶乾涩，泪水似乎在经过刚刚的隐忍下不知道蒸发到哪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似乎听到有人开车出门的声音。然后身后的门板传来轻敲，她的身躯猛地颤了一下，以为是妈妈上楼来，她咬着牙起身来开门－－

    「可玫。」

    开门看到是爸爸，佟可玫稍稍鬆了一口气，但神情仍然紧绷。

    「妳妈出门帮妳报名冲刺班，以后放学妳都去这家补习班上课，这间离家不远，就在妳放学的路上。」佟爸爸将一张补习班的宣传单递给她：「考试快到了，就别再分心。妳别太责怪妳妈，她……也是为了妳好。」

    佟可玫接过那张宣传单，看都没看就对折起来，对爸爸点头：「谢谢爸，我知道了。」

    听那不带语调的回应，佟爸爸一时之间似乎也找不到话题跟女儿对谈，尴尬地摸摸鼻子转身离开。

    再次将房门关上，佟可玫甩手把宣传单扔到书桌上，目光落到桌旁插在笔筒里的纸玫瑰。

    不知道郑宇钧有没有好一点？

    她换下布满泥泞的制服，看着镜子里脸颊红肿的自己，脑里浮现穆羽皓在急诊室对她说的话－－

    「不管之后家人怎幺骂妳，妳都要知道，妳的的确确今天救了一个人、一条生命……学妹，妳很勇敢。」

    泪珠一滴滴落在宣传单上，晕出了一圈圈的湿痕。

    佟可玫掩着自己的口鼻试图不让哭声传出房间。

    她真的救了一个人……

    她救了郑宇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