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你的事,阿敏!你滚一边去!”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闪一边去!”
“我……”
“阿敏,记住这是我的房子!你不会也想要违抗我吧?!”
“我知道了。不过,您最好不要伤害他,让他走就是了。”十字架青年有些颓丧的劝解了句,这才默默走开了。
这时,眼镜青年终于清醒了过来——
“阿里?”他开口叫到。
“是我。”浴袍男子沉默了会,答道。
像是没有发现男子的不对劲,眼镜青年在确认男子身份后,立刻兴奋的说道:“真的是你!我总算见到你了!”
“你怎么来到这里的!?”浴袍男子推开青年,阴沉的继续先前的问题。
“我,我在你不见之后,动手砍伤了三个路人,想着你看到新闻就会立刻来见我。但是你始终没有出现,所以我就去找了你最好的朋友——”
“我知道了。”浴袍男子打断他,继续无情的道,“那你现在见到我了,你可以走了。”
眼镜青年闻言猛然瞪大眼,呆了两秒后,他才不敢相信的道,“为什么,阿里?他们都说你不是不见了,只是躲着我一个人而已。可是我不相信!这,这真的?”
浴袍男子无所谓的点点头,抬起手拿到嘴边才发现,烟早在之前丢掉了。他有些烦躁的拨了拨头发,然后开始四下找烟和火机。
“可是到底为什么?”男子身后,眼镜青年还在不放弃的追问着,“我们明明刚刚合作拍完了一部电影,我们那时明明还好好的——”
“那只是你以为的!事实上,那部电影就是为了和你诀别的礼物!”男子在遍寻不到烟之后,将手中的烟灰缸推开,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阿里——”眼镜男子急急的跑过去坐到男子身边,“你说过想要和我组建一个独特的家庭,安定下来的。你说过,我是不同的——”
“我是说过,”男子点点头。
“那——”
“可是,我现在的心思变了。”男子猛然放大声音道,“我也不想的,可是,那种感觉就是找不回来了。你知不知道,在和你拍那部电影的时候,我有多烦躁,我一面想和你分开,一面又告诉自己不可以,”男子说到这用双手蒙着脸低下头去,“你知道的,我有多重视我的工作,可是那段时间我精神抑郁,我几乎没法继续工作,所以——”
“我明白了。我马上就离开。”
“什么?”大概是吃惊于青年的干脆,男子有些讶异的抬起头。
“我要走了。所以,”眼镜青年笑着摘下眼镜,弯下腰给了男子一个拥抱,在感到男子身子僵硬的瞬间,他贴近男子轻声说了句,“所以,你再也不用害怕了,阿里。”
☆、遗忘在旅程的出发点
眼镜男子走的很干脆,从他直起身离开浴袍男子的身体弯腰拎起立在沙发旁的自己的红色行李箱,到径自掠过呆愣住的谢容大步走到门外,期间不过短短一分钟的时间。
——男子走的如此平淡而急促。
与之相比,那先前炽热而激烈的质问和争吵,现在想来,竟显出几分不真实起来。
“啊,那个,您要走了吗?”是十字架青年的惊讶的声音。
“是的,之前谢谢您了。”眼镜男子平和的回答声。
谢容思绪暂停,后知后觉的转过身去看——
十字架青年阿敏有些手足无措的摆摆手,“啊,没有的事——”
“那么,我就此告辞了。”眼镜青年礼貌的点点头,就继续朝大门走去。
但他还没走出两步,阿敏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请等等——”
青年疑惑的回头。
“我,我的意思是,这么晚了,您能去哪呢?看刚才的情形,您和阿里也是很熟悉的关系,不如我再进去和阿里——”阿敏脸色微红的讷讷的解释道。
“谢谢你,不过,不用了。”青年缓缓绽出一抹和煦的笑,然后做了个向基督祈祷的手势,“愿主与你同在。再会了,我的朋友。”
说吧,青年再不停留,快步离开这栋有些封闭的房子。
阿敏张开嘴想说什么,却终于没有再开口。
谢容看到这里,低头思考了下,然后回转过身——
浴袍男子不知何时早已从沙发中滑下,此时正龟缩在沙发的一角,抱着双膝将脑袋深埋膝间,身体像筛子般剧烈的抖动着,嘴里还不断发出呜咽的哭泣声——
彷如一个受了欺负的小小幼童般。
谢容看着看着,头蓦然昏沉起来,刚开始只是轻微的晕眩,然后头越来越沉重,就在他几乎站立不住的时候——
“愿主宽恕我的罪。”门外客厅落地窗的方向,传来一句清淡的告罪声。
刹那间,这一句轻浅简单的话语,彷如黑暗中的一道光般,将谢容从昏沉中救赎出来。
他定了定神,不再去看那哭泣的浴袍男子,径自转身朝客厅走去。
那里,微弱的月光投射的窗前,金发的青年正闭着眼手握胸前的十字架虔诚的祈祷着什么。
谢容见状忍不住放轻了脚步,缓慢的走到青年左边的位置。
站定之后,他朝窗外走去,屋内的灯光只照亮了窗前约两米左右的位置,再远的地方只看得见一点夜色下朦胧的树木的轮廓。
十字架青年之所以站在这里,是出于对离开的眼镜青年的担心吧,谢容这样想着。
但,方才青年的那句告罪的话语又是为何呢?那掩藏着满满的惶惑和不安的——
思索间,身旁的青年忽然开口了:“请问,您是从何处来的客人呢?”
谢容初时未觉,还以为是房间里又出现了新的人物,但久久未听见有人接话,是以他有些狐疑的侧头——
金发青年笑盈盈的面对着他的方向,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请问,你方才是在问我吗?”谢容试探着问道。
“是的。尊敬的客人。”青年笑着答道。
谢容在这一秒忍不住停住呼吸,仔细的在青年的眼中寻找着什么。
待半分钟过去,待确认到青年真的是在和他对话后,他这才大口大口的吸起气来。
好半晌,他平复下来,“你,你是叫阿敏吧,之前听到那个人这样喊你。那个,你是从什么开始看到我的?”
“一开始。”
“一…开始啊?这么说从我走进这个房间开始,你就知道了吗?房间的那个人,就是你说的阿里也知道吗?”
阿敏摇摇头。
“那为什么你——”
“因为我们都已经不存在了,你所看到的一切都只是这栋房子残存的记忆,至于我为什么会看得见你,能和你对话,那是因为,”阿敏低下头抚了抚手心的十字架,“因为我最后是在这栋房子里面去世的,所以,这栋房子的记忆里也保留了我的一部分意识。”
“意识?是指人死后的灵魂吗?”谢容好奇的问。
“并不是,”阿敏摇摇头,“人一旦死去,那么灵魂也会迅速的消散。而意识——是指我残留的一点思绪,随着这栋房子的破损和蹋毁,没有了载体后,我这点意识很快也会消失不见的。”
“这么说灵魂死后就会消失在这个世间?那我们东方文明里的六道轮回、投胎转世都是不存在?那你们呢?你们的主、上帝,是存在的吗?”
“主,不存在这个世上。但他会在天上看着我们。”青年抬起头望着头顶那轮明月,轻轻地道。
“你说的我不太明白。”谢容微微皱起眉,“既然是不存在,又怎么能在天上看着呢?”
“这个嘛,其实我以前也不明白,但是在我临死前的最后一秒,我张开手看着天空的时候——以前所有不懂得,不理解的,就都明白了。”阿敏说完笑着看向我,“你以后一定也会明白的。”
“是吗?”谢容想了半晌,没想明白,只得笑着道谢道,“那就承你吉言了。”
然后两人都沉默下来。
隔了一会,谢容忽地想起什么,开口道,“关于你之前那个问题,我从哪里来的那个,这个,我自己也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怎么会呢?”
“是真不记得了。”谢容说着从风衣的口袋中掏出一颗红艳艳的婴儿拳头大小的果实,“我在这个国家的街上清醒的时候,身上就只有这颗果子。我的印象中,这样的果子并不常见——我想,我寻找记忆和过去的钥匙就在这果子上吧。”
“噗,”阿敏见谢容说的极其认真,忍不住噗笑了声后道:“你这么说,真像《奥德赛》里的「奥德修斯在漂泊中最早停歇的一个地方,就包含丧失记忆的危险:吃了食枣族的美味忘忧枣,就会乐不思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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