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成瘾》暧昧成瘾分节阅读44

    “我在你面前脱光了你都没有一点遐想吗?”

    “没有。手别乱摸,猪手不能碰水快点举起来,不然我绑你了。”

    叶汐顺从地举起来右手,看着路楚然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舌尖舔了舔嘴唇,“不如我们一起泡澡吧老路,看看我们赤诚相见几分钟你会把持不住。”

    “……我现在就找块胶布把你的嘴封起来。”

    “不不不不,等等!”叶汐着急地把准备起身的路楚然拉住,不让摸就算了,还不让说,那不是要憋死他吗,“路楚然我问你,你现在还想要孩子吗?”

    路楚然沉着脸反问他,“我有你还不够烦吗?”

    “陶嘉月说你想要个女儿,送去校服最漂亮的私立学校。”叶汐把自己的脚塞进路楚然搓满泡泡的手里,小心翼翼地看他的脸色,“如果你和他还在一起,会有女儿吗?”

    路楚然的脸上波澜不兴,“没有如果。”

    “你就假设一下。”

    “如果我还和他一起我就立刻分手然后来追你,满意了吗?”路楚然突然怒了,朝他吼了一句,看着他很鸡贼地偷笑的小模样,又没脾气了,他认真想了一下,回答道,“他被家里惯坏了,什么都喜欢自己做主,要别人顺从他,说得好听是我行我素,说得难听就是自私情商低,他要是和我养个孩子,教成什么熊样子我还真的不敢想象。”

    路楚然替叶汐把身上的泡沫冲干净,扛着他的手臂把他从浴缸里扶起来,用干燥柔软的毛巾给他擦干身上的水,穿上睡衣和裤子,又给他挤了牙膏刷牙,扭了毛巾洗脸,最后把他一把横抱起来放在床上。

    叶汐躺在床上,和路楚然四目相对了半晌,路楚然若有所思了一会儿,轻轻地触碰着他的脸,低声对他说:“你也熊,但是你懂事听话,也能教好。所以你在我这里,五岁想要过多少年都可以,过去缺失的童年我都补偿给你,好吗。”

    ☆、第44章

    整整十天。叶汐的手受伤之后他坚持上班了整整十天,直到距离圣诞节还有两个星期的那一天还没有休息过。

    每天路楚然把叶汐送到公司门口,亲他一下看着他下车,然后他就站在马路的边沿对车里的人挥挥手,像送主人上班的狗崽一样等路楚然的车消失在视线里了才愿意离开。

    叶汐最近回家的时间也比以往晚了不少,不过都能赶在午夜十二点以前到家,每次身上都沾着浓重得让路楚然觉得眼睛也辣到的烟酒味,但是路楚然却没有一次在他衣服里摸到过香烟,他脸上的表情还很得瑟,大有一种“你看我不惯也奈我不何”的侥幸。

    尽管从早到晚地工作一整天,叶汐的脸上却好像一点也不显露出疲惫的神色,路楚然给他洗澡的时候他还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对着路楚然高谈阔论今天见到的傻逼,帮他吹头发的时候还会心情很好地唱歌,吃了兴奋剂似的聒噪得不行。

    他手上的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之前两次陪他去医院换药包扎的时候,路楚然都想偷偷去看他的病历,看看他手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但是他的想法似乎被叶汐读出来了,故意把病历藏到了他找不到的地方,等到了医院门口的时候才又凭空出现。

    昨晚路楚然抱着叶汐在床上看书,叶汐靠在他胸口上全神贯注地玩手机,突然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一句,“啊,挣钱好开心啊。”

    路楚然的视线从书本的文字中移开,落在了看着他的叶汐的眼眸里,“是吗?”

    “是啊,我每天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要想到,‘我今天又可以挣钱了’,然后我就觉得做什么都很有动力,连赖床的意愿都没有了。”

    叶汐说话的时候眼睛里的笑意确实是辰星闪烁般的明亮,但是路楚然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里头蕴藏的是另一种憧憬,并不是他口中的那种挣钱的快乐。

    他总觉得叶汐最近是刻意在他面前摆出这样随心所欲心满意足的姿态的,实际上却一个人独自支撑着别的什么事情,他不知道的事情。

    路楚然有时候在叶汐没看着自己的时候偷偷去注视他,发现自己在他的视野外的时候,他一个人悄悄地露出了苦思冥想的很纠结的表情。

    路楚然很想去问他,“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又或者是“你是不是在害怕什么?”,可是每次只要路楚然走入了他的安全范围内的时候,他就迅速回过神来了,努力地对着路楚然释放出一种纯粹无害的笑容,伸出手臂来等待他的拥抱。

    最后一次陪他到医院换药以后,路楚然又把他送到公司门口,然后开车回到“to be continued”。

    天气阴郁了好些日子,今天才重新放晴了,在晨曦的衬托下呈现出一种柔软的淡蓝色。

    纪洱正在试喝几款别人送过来的新品种咖啡豆,打算撰稿写个评价给一份杂志,何燊在他旁边用电脑给一个设计项目做节能改造。

    纪洱把壶中的黑咖啡倒进意式浓缩的小杯子里,递给路楚然,“这一种豆中度烘焙,口味偏甜,比较适合你这种不喜欢刺激的人。”

    路楚然喝了一小口,微涩的褐色液体在经过味蕾的时候瞬间化开了一种深山清泉般的甘甜味道,沿着他的喉咙滑了过去,“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叶汐的手会受伤,不是他说的那样不小心弄的,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纪洱疑惑地问:“他得罪什么人了吗?”

    “应该没有。”路楚然说,“我不觉得会有什么人特别讨厌他,准确来说是,他在外面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和谁都聊得来几句但是又从来不和谁关系太近,特别喜欢他和特别讨厌他的人一般情况下都没有。”

    “我觉得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是不是另有隐情的话可以去问问他的同事,那天你打给他听到他说去了医院的时候才四点钟,按照平常来说他还在上班时间,如果是在公司上班的话怎么会突然受伤呢,他的同事应该会知道原因的。”纪洱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怂恿你去找同事打听好像不太好,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要说是我出的主意就行。”

    “我倒是觉得你应该去问。”何燊突然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看路楚然,“我记得在日本的时候你和我们说过,叶汐的成长经历有些复杂,我觉得他的心理状态是不太稳定的。”

    路楚然问:“什么意思?”

    “就是说,人是有一个自我防御机制的,这个概念好像是弗洛伊德提出来的,当一个人受到外部环境的压力或者威胁的时候,会在潜意识层面形成防御和调解。”何燊顿了几秒,看着路楚然恍悟过来的表情,又说道,“所以像他这样一路走得很坎坷的人,心理承受能力应该不会太差,也有办法解决自己的焦虑,如果不是到了自身也无法承受的地步,应该不会做出让自己受伤害的决定。”

    “这也是我心里面觉得最矛盾的部分,他每天看上去都很高兴,可是我总觉得他现在这种情绪高涨和之前是不一样的。”路楚然会意地点头,“我还是去问一问吧。”

    纪洱也同意了,“那你去吧,晚上我们留在这里就行了。”

    傍晚的暮□□临得越来越早了,到了接近叶汐下班的时候,落晖就已经给半个城市镀上了浮光。

    路楚然直接上了他的公司找他,那位大学毕业的女同事一眼就认出了路楚然,惊讶地说,“你不就是叶汐的那个室友吗?”

    路楚然平淡温和地应道,“嗯,叶汐在吗?”

    同事愣了愣,觉得他的问题问得很奇怪,“叶汐自从那天在洗手间里把镜子砸爆了之后就没有来上班了啊,你不知道吗?”

    路楚然怔了一下,有些错愕地微微睁大了眼睛问,“你说他在洗手间把镜子砸爆了?”

    “是啊,砸了一手的鲜血呢,把我们都吓坏了。他后来还给物业公司赔了钱装一块新的镜子,原来你不知道啊,他可能怕你担心才故意不说的吧。”同事说完一句话,又想起来了什么,走到叶汐的座位上拿起他桌面上的一份文件,“这几天他没来上班,不过今天有移民公司把资料寄过来了,收信人写的是他的名字,以前都不知道他有移民倾向呢,不过我们这一行现在是前景不太好,很多公司都裁员了,也很多人转行做别的,移民到别的国家也未尝不是出路。你要不要替叶汐把资料带回去啊?”

    路楚然还没有从这么多的信息量里消化反应过来,如果叶汐手上的伤是他自己弄出来的,那他当时在医院里死活不肯开口却露出一副惶恐无助的表情就解释得通了。

    可是移民倾向又是怎么回事,他又闯什么祸了,又想要瞒着我跑路了吗?

    路楚然低头扫了一眼同事手里的资料,的确是移民公司寄过来的,“不用了,他既然寄回来公司可能就是不想带回家,放在原处等他自己来拿就好了。”

    面前的女同事还想和他搭话,突然被一把声音打断了,“路楚然,你怎么会在这里?”

    路楚然转脸去看从经理办公室里走出来的陶嘉月,想起自从陶嘉月出现了以后叶汐就开始变得情绪反常了,神色下意识地凝重了两分,“我是来找叶汐的。”

    “哦,是这样,他今天好像不在。”陶嘉月似乎也不觉得冷场,看着路楚然暖暖地一笑,“你没别的事的话我们一起下楼吧。”

    路楚然无可无不可,就跟着陶嘉月去电梯口了,等电梯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的轨迹,冷冰冰的好像有一堵玻璃隔挡在两人之间。

    两个人进了电梯以后,陶嘉月默不作声地打量了路楚然一会儿,视线转去数字不断往下跳的电梯电子屏幕上,然后有些感慨地说:“你和他在一起很不开心吧,你的笑容比以前少了很多。”

    路楚然跟没听到似的静了几秒,电梯停稳了,缓缓地打开了门,路楚然目视着在眼睛里慢慢展开的景色,淡然开口道,“笑容留给他一个人就够了,用来交换他的眼泪。”

    路楚然和陶嘉月是在叶汐的公司门口分别的,陶嘉月有司机来接,而路楚然的车停在负一层的停车场,只不过他现在还不想离开,他什么别的都想不出来,就想先把叶汐揪出来揍一顿。

    叶汐中午见了几个客户又签了几张单子,他知道自己的酒量如何,平时别人劝酒他都会有意识控制自己不要过量,但是最近情形比较紧迫,他来不及细想这么多,只要能多签一张单子,给他多少他都能喝下去。

    所以午饭还没吃完他就醉得跑去吐了两遍,吐得胃里的酸水从食道涌上来,那个破了洞似的胃好像洗了几百遍的破布一样痛得纠在一起。

    他吐空了胃里的东西好不容易醒过来了一点,心里默数了一下距离挣够投资移民那个数额还差多少,又扶着墙站起来,出去外面把脸上的鼻涕眼泪抹干净,对着镜子换上一副从容自若的样子。

    他挽开袖子看了看手表,今天出门的时候他和路楚然说过晚上可以回家吃饭,现在差不多要到路楚然来接他下班的时候了。

    应酬的饭店离公司不过几公里,所以他摇摇晃晃地从饭店离开往公司的方向走,点了一根烟去嘴里的苦涩难忍的味道,接二连三地抽了几根以后,他把整盒烟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一路走到公司对面马路的时候,已经逐渐能走直线了,不算是醉得特别难看,站在人行道边上看着斑马线对面的红绿灯还有细微的重影而已。

    然后他抬起眼睛,模模糊糊地看见了从公司门口和陶嘉月一起走出来的路楚然,两个人并肩而行的的一幕顿时定格在他的视线里,他半醉的意识在转瞬之间完全清醒过来了。

    他在路楚然准备往他这个方向看的时候下意识跑进了离他最近的一个电话亭躲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还跑得这么狼狈的样子。

    他的眼睛忽然酸疼着开始发热,手里的电话几乎在同时响起来了,他看着电话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手上一直颤抖着抓不稳电话,呼吸也很急促,好像哮喘发作的病人似的呼吸困难。

    叶汐抬手往自己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用尽全力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手里狂震的手机静下去了,隔了几十秒之后又重新开始震动。

    叶汐从电话亭里偷偷窥望,看见路楚然还站在他们公司门口,手里举着电话,他慢慢走出来,手指在屏幕上拨了一下接起电话,路楚然的声音似乎比平时低沉了不少,“下班了吗?现在在哪里?”

    他走回到斑马线的后方,朝远处的人挥挥手,努力地绽开笑脸,唇红齿白的,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你看看你对面。”

    ☆、第45章

    叶汐觉得自己一定是挣钱挣得有点魔怔了,所以才会那么容易情绪失控,只要靠近路楚然就好了,路楚然是他的镇定剂和止痛药,只要靠近他那些扭曲抑郁的坏脾气就会平息下去了。

    他等到交通灯转绿,从马路对面走到路楚然面前,脸上泛着醉酒不正常的潮红,努力把自己定在原地,睁大了眼睛稳住视线看着路楚然,眼眸像只被人从牢笼里救出来的小动物似的,泛着湿润的光泽。

    他轻轻伸出手就碰到路楚然的胳膊了,顺着手臂下去握住了他的手腕,能够微微感觉到他平稳的脉搏,他心里那些狂躁不安地叫嚣着的怨妒情绪渐渐沉睡了似的安静了。

    路楚然对上他湿漉漉的柔软目光,之前想揍他的念头又立即烟消云散了,满腔的愠怒顷刻之间都融化成了缱绻的柔情。

    他疼惜地摸了摸叶汐的头发,捂了捂他冻红了的耳朵,又收回了手,轻声问他,“你去哪里了?”

    “我去见客户应酬了。”叶汐老老实实地回答,目光贪恋地落在路楚然的脸上,夕阳的余晖柔柔地抚在他帅气的轮廓上,显得格外的温暖,叶汐捂着自己的肚子说,“我喝酒了,现在胃有点疼,今晚煮粥吃可以吗?”

    “好,那就回家吧。”路楚然把手臂揽在他的肩上,视线从他的眼眸里平静地转开了,和他一起走进楼里搭电梯到负一层取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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