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不住的海》chapter 3- 不该有的交集 (2)

    chapter 3- 不该有的交集 (2)

    「恭喜你喔，又是封面！」方日谦一进教室，徐凯就一脸笑嘻嘻的朝他走来，并暧昧地朝眨了眨眼，「可是暗巷激情是哪招？你什幺时候变这幺变态？」

    「那个人不是我。」推开徐凯，他往座位走去。

    「少来，你当我白癡喔。」徐凯才不买这套，一路跟着他到座位旁，「我知道为什幺e週刊那幺爱拍你了，因为只要你是封面，学校每个人都会买一本，实在太好卖了！」

    「别闹我了。」方日谦懊恼的闭上黑眸。

    「所以是假的？」徐凯把杂誌放到他面前，指向封面中的女生，「不是新欢？」

    「当然不是。」他无奈。

    「喔。」徐凯听起来有些失望，却又忍不住再闹他一次，「没有暗巷激情？」

    闻言，方日谦只是抬头瞪了他一眼。

    徐凯和他从国中开始便是同学，加上两人都爱打篮球，升上高中后便一起加入篮球队，所以在学校算是他比较能够讲上话的朋友，也只有徐凯才能够这样跟他开玩笑，虽然他现在实在没有这个心情。

    「好啦，just kidding。」徐凯拉开方日谦座位前方的位置坐下，将杂誌摊在他桌上，「这样说来你也够衰，上次才被诬陷带女生出夜店，现在又来一次？你是不是得罪这家週刊啊？」

    「谁知道。」他叹了一口气。

    今天早上週刊一出来，他便接受到母亲的冷眼对待。虽然她没有像上次一样对他训话半天，但是那种无形的冷漠和不悦，反而让他感到更不舒服。

    为了躲避记者，他一直到下午才有办法出门，结果他才一踏入校门，学校每个人都用着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并且在他背后指指点点，他真的快疯了。

    不幸中的大幸是，这次的照片和上次不一样，不但是背影而且又很模糊，只要他不承认也没有人有证据说那就是他，加上那天那个女生看起来也不像是会死缠烂打的类型，和上一次那个故意把自己灌醉然后缠着他不放的女生不一样。

    范允乐??

    没记错的话，她制服上绣的是这个名字。

    他懊恼的闭上黑眸，脑中闪过她忍着痛时那脆弱的模样。一想到自己不但害她的脚受伤，结果最后还是上了封面，他就感到愧疚。

    「别担心啦，过几天大家都会忘了。」徐凯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是安慰的词句，但他的表情明显的还是把这整件事情当笑话看。

    「希望如此。」

    「话说??」徐凯忽然压低声音，身子凑上前，好像怕周围的人听到他接下来所要讲的事情，「听说程海退出了。」

    程海。

    听到这个名字，他心猛然一怔。

    他抬头看向徐凯，眸中多了丝错愕，「什幺？」

    「我早上不小心听到队长跟教练的对话，说程海已经做了正式退队手续。」

    怎幺可能。

    这是方日谦心中的反应，但表面上却没有很大的起伏。「他有说为什幺吗？」

    「也许有吧，但我不清楚。」徐凯摆了一个不知道的手势，「教练好像也希望大家低调一点，今天早上晨练时有学弟在问，可是教练也没做什幺解释。不过程海在比赛中途昏倒，摔断了下巴，要是我大概也会想要休息一下。」

    方日谦没说什幺，脑海中却浮现出程海昏倒的场景。

    好清晰。

    当时敌队抢到了篮板，所以大家都往球场的另一个方向跑，包括程海，但途中他却像是失去平衡似的往地上倒去。原本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是不小心跌倒，感叹的声音在球场内响起，直到过了好几秒他都没有起来，大家才意识到有什幺不对劲。

    原本高昂热闹的气氛，瞬间陷入混乱。

    当时他是第一个冲到程海身边的人。几乎是反射性的动作。

    那是多年以来，第一次他与程海的接触，是没有厌恶、没有刻意疏远、没有複杂情绪的，而那也让他意识到，即使他将当年的事情牵连到程海身上，程海对他而言还是一个重要的存在。

    想到这，他胸口那股闷感又开始了。

    是罪恶感吗？

    现在他已经分不清楚了，只觉得好不舒服。

    「不过话说回来，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徐凯表情若有所思，「摔断下巴需要住院两个月？而且听说程海他爸还不让人探病，学校所有去看他的人都被保镳挡下来了。」

    「可能怕上新闻吧。」

    「也许吧。」徐凯耸肩。「我跟程海虽然不算熟，怎幺说呢，他大概是我见过脾气最好的人了，可是就是很难跟他熟起来，总觉得他是一个很複杂的人，你懂我的意思吗？」他叹了一口气，「可是又觉得少了他，球队好像也缺了什幺，有一种不完整的感觉。」

    接着，徐凯像是突然想到什幺似的，眼神看向方日谦，「你跟程海不是从小就认识了吗？要不要劝他回来球队？」

    闻言，他避开徐凯的视线，淡淡道，「我们不熟。」

    「喔。」徐凯似乎有些失望，「也是，好像没看过你们有什幺互动。」

    然后，上课的钟声响起，徐凯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接下来整堂课，方日谦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不知道为什幺，程海退出球队的消息就像一块大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同时，他脑中浮现出一个很久以前的记忆。

    虽然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但记忆中的一切却如此的清晰，彷彿完全没有经历过时间的沖刷，每一个细节都历历在目。

    在那个回忆中，程海不过是八岁的孩子，头髮的颜色甚至比现在更浅，就像一个真正的外国人一样。

    程海娇小的身躯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不停的哭泣着，可是自己却只是默默地站在程海身后，从头到尾都没有上前安慰他。

    那是他唯一一次看到程海哭。

    「??」方日谦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狠狠一揪，难以喘息。

    他闭上双眸，告诉自己不要再继续想了。

    因为那是一段没有人想要想起的回忆。

    对他，或是对程海，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