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上没动,反倒伸手去抓秦霍的胳膊抢皮带:“你冷静点,我都已经教训过一顿了,你再上,万一把孩子打出事情来。”
“你过来!!”秦霍招安无果,只能抓着皮带伸长了胳膊让原上无法够到,但这样争抢的动作也已经足够阻拦秦霍前进的步伐了。没办法轻松抓到目标,又没法挣脱爱人的阻拦,秦霍无奈之下只好冷声威胁周展嚣,“你别以为被护着就能躲过去了!过来!”
过去就是个死,周展嚣又不傻。
眼看秦霍身上拖了个拦路的原上还是坚持一点一点靠近了自己,周展嚣望着那条漆黑的皮带心惊胆寒两股战战,他躲闪到哪,秦霍的目光就追随到哪,藏在沙发背后,对方亦是毫不费力地靠近了,周展嚣满心绝望的当口,皮带夹裹着鞭声闪电似的朝头劈下,大概是福至心灵,也可能灵光一闪,活命的念头飞快地闪过脑海后,周展嚣发现自己已经躲到了原上的背后。
原上比他还瘦一圈,他只能缩着脖子尽量让自己藏得好一点,原上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拉住,两只阻拦秦霍的手便空出一只转到背后曲着护住他。
秦霍投鼠忌器,生怕误伤到原上,不敢再抽,只能气急地同原上理论:“你别护着他!要不他以后更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你把皮带放下!胡闹!你是要打死他吗?”
秦霍据理力争:“我不打他他能学好?”
“那也不能这么打!教孩子有耐心一点行吗?有什么道理咱们好好说,你把皮带放下!”
“不放!”秦霍车轱辘般又指着周展嚣怒喝:“不许躲!你给我出来!”
这俩人吵架的时候气场如同行星碰撞,冲击波惊天动地,周展嚣听着他哥越来越高前所未有的嗓门,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抓着原上衣服的手心都渗出汗来,下意识憋着嗓子求助:“哥——”
原上愣了愣,转头看了他一眼,对上周展嚣泫然欲泣的表情,抬手拍拍他脑袋。
“不怕啊。”
然后就跟秦霍尽情地吵了起来。
秦霍坚持要揍人,原上坚持自己已经打过了不能再打,以及周展嚣已经知道错了并不是死教不改因此作为长辈应该更多给予他循循善诱。
原上道:“你把皮带放下!”
秦霍道:“你别管!不打不行,再这么下去,他早晚要成废物!”
拉扯的间隙,原上转头朝周展嚣使了个眼色,示意自己来拖住秦霍,让周展嚣先回躲回客房。
周展嚣一溜烟跑了,回屋后关上门,瘫坐在地上镇定了一会儿,又有些担心原上,偷偷将门打开一条缝偷看。
客厅里,目标人物已经消失,秦霍也没了发火的来源,一把将皮带丢在地毯上,瞪了原上一眼,冷着脸色坐在沙发里生闷气。
俩人的争吵声平静下来,吓得缩在厨房不敢出来的威风也大着胆子钻出了脑袋。小动物感知敏锐,不朝爸爸们那凑,转而巡视屋里,黑黝黝的大眼睛在门缝的另一头观察客房里鬼鬼祟祟的客人。
“走开走开。”周展嚣对狗没兴趣,驱赶它,小心翼翼地抻着脖子朝外看。
原上捡起地上的皮带,在手上绕了两圈,在秦霍腿上轻轻抽了一下。抽得秦霍一下在沙发上坐直了身体,眼中余怒夹杂着委屈恶狠狠看他。
“还好意思发脾气呐?你不看看自己像不像话,里头那个是你亲弟,不是你仇人,上来就拿皮带抽,你也不想想自己多大力气?”原上理直气壮地推了那颗大脑袋一把,将秦霍推得半躺回沙发里,“脾气永远那么急,不知道收敛。教孩子能那么不分轻重吗?啊?前几回打进医院的事情你忘了?啊?我打他的时候用你给的那根小鞭子,还藏着力气不敢抽太重呢,你看看自己拿的这是什么?像不像话?”
皮带被丢回秦霍怀中,金属头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秦霍不服气地顶嘴:“你就知道宠,也不看看他干的都是些什么事儿。我姨夫去世得早,长兄如父,我不打他能行吗?不从小打狠一点,他早就学坏了。”
“从小这样打我也没见他现在学得有多好!”原上从小优渥,在父母去世之前都一直生活在非常温暖和谐的家庭里。父亲和母亲搞艺术,个性都相对同龄人要开明和浪漫,在这样的家庭教育中成长的他,实在没办法理解秦霍这种只是动粗却不讲道理的手段。
在这个问题上秦霍也是没什么话可拿来辩驳的,周展嚣被他从小揍到大,现在也确实没如他所想那样长成个什么好玩意儿。
秦霍没话说了,只能面无表情地生闷气。
周展嚣缩在门里,听完全程心中无比复杂。
表哥的怒气隔着老远仍旧清晰可辨,他不敢出去也不敢开门,只能懊丧地缩在原处。威风大约是感觉到了他低落的情绪,凑近来,舌头热情地舔上他的脸。
“哎呀,恶心死了!”推拒着威风的大脑袋,周展嚣眉头紧皱,没好气地小声抱怨。
客厅里,原上侧首看了会儿恢复安静的秦霍,想了想,在秦霍身边坐了下来。
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点太重了,他心疼地凑上去看秦霍的脸:“生气了?”
秦霍真不是那么矫情的人,但每次面对原上这样包容的态度,就会突然特别想撒娇,他抬起头目光飞快地原上一眼,面无表情地抿着唇:“嗯。”
原上失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这满头的发丝跟主人的脾气一样粗硬,捏着秦霍的脸蛋转向自己,强迫看着自己的眼睛,四目相对片刻,秦霍面孔上的冷硬渐渐消退了,抿着嘴唇弧度也放松许多。
原上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唇,声音十分宠溺:“没什么好生气的,你已经很棒很厉害了,又不是神,怎么可能会有擅长一切的人?”
原上说:“周展嚣虽然有点不懂事,可也没坏到那个地步。”
原上说:“不会教育孩子很正常,你又没当过父亲。更何况以后有我呢。”
原上说:“我作为你的丈夫,照顾你的家人是理所当然的,小周的教育问题就交给我吧。”
秦霍听到丈夫两个字心想着有些不对,但原上温柔的眼神和甜言蜜语就像是大海那样让他无从抗拒。对方的手还掐在自己脸上,力道不轻不重,秦霍嘴唇抖了抖,怒气仿佛落在三伏天里的一片雪,转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然表情没什么变化,但原上还是捕捉到了这一转变。
宠溺的表情便越拉越大,牵出一抹盈满波光的笑来,他松开掐着秦霍的脸,心疼地摸了摸被掐的地方,又摸摸秦霍的头发,拍拍。
“还生不生气了?”
秦霍摇了摇头,伸手把他抱住,脑袋顶在原上的怀里使劲儿蹭。
哎呀,多可爱啊。
原上满心怜爱,哄孩子似的把他哄好,又把人拉起来,亲手将皮带又给绑回去。
“行了,去把鞋换一下,踩得家里到处都是灰,尤阿姨很难打扫的。”
秦霍乖乖地去到玄关将皮鞋脱下来,换成拖鞋,又将皮鞋整齐地收进鞋柜里。
原上递给他一杯牛奶,秦霍明显不爱喝,但还是拧着眉头强迫自己喝了下去。
然后便被原上驱赶着上楼洗澡换衣服去了。
路过周展嚣的房间时,秦霍脚步一顿,原本平缓了一些的表情控制不住又浮出了几分锋利,目光刀子似的剐了下门后不争气的弟弟。
周展嚣吓得哐当一下关上门,好半天才又小心翼翼地打开,秦霍却没如他所想的那样来兴师问罪,已经非常听话地遵从原上的要求上了楼。
威风从大门的缝隙里挤了进来,撞进他怀里,拱得他一个踉跄,差点没坐稳。
他有些嫌弃地皱着眉头想要推开对方,不留神手一摸,却又摸到了威风被截肢的那半边空荡荡的腿。
周展嚣愣了一下,威风湿热的舌头舔在他的手背上。
他摸着那处空荡荡的,好像缺了什么东西的位置,手上的力道放轻了不少。
原上不知从哪儿走了过来,手上拿了几件叠好的衣服,越过他径直走进了他的房间。
周展嚣也没起来,就这么坐在大门口,脑袋随着目光的转动而转动。
他看着原上将衣服放了在自己的床上,看着原上摁着试了试床上新铺的被褥是否舒适,看着原上又走出来,站定在自己面前。
原上低头,两双黑黝黝的眼睛一起盯着自己。
虽然对周展嚣这熊孩子确实是……
原上想了想自己现在的辈分,还是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头。
“早点睡吧,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顿了顿,他的表情又威严了起来:“你哥不打你,这事儿可没过去,再有下次,我第一个打死你。”
瞪着周展嚣,他厉声问:“知道了么?”
周展嚣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
他这才满意地转身离开。
那道越离越远的背影在周展嚣的眼中越来越高大。
那挡在自己面前的动作,那在秦霍面前维护自己的举止,那严厉中不乏关怀的话语,和生活上无微不至的关心。
“周展嚣虽然不懂事,可也没坏到那个地步。”
与这道声音一起,一束光亮在脑海中迅速闪过,又立刻要逝去,被周展嚣眼疾手快地抓到了。
威风一下一下舔着手背,被他抱住使劲儿地揉了把头,拉布拉多的大耳朵又薄又软,怎么捏都非常舒服。
电话响起,是刚才那几个在会所里分开的朋友,电话里对方的声音小心翼翼:“周总,你没出事儿吧?”
周展嚣的畏惧和怨愤已然不见踪影,相反,他心情还挺好:“没事儿,我能有什么事儿。”
对方这才放下心来,呐呐半天,抱怨了一声:“那个原上,脾气也太大了,说打就打,真是一点不给你面……”
“闭嘴!”周展嚣皱起眉头,声音发冷,“说话注意点!”
“……”电话那头一阵静止的沉默,好一会儿后,对方才颇为无语地说,“你高兴就好。”
又问:“没赶上轰趴太可惜了,咱们要不约个时间……?”
脑中不期然又响起了原上跟秦霍坚持要对自己循循善诱的声音。
周展嚣坚决地回答:“不去!那种地方,太不正经了,谁拉我我跟谁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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