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镇国长公主 完结+番外》重生镇国长公主 完结+番外分节阅读12

    谢晚春似是浑然不觉这暧昧的氛围,旁若无人的梳完了头发又拉了拉王恒之的袖角,笑盈盈的问道:“我换了新的发油,这香味不错吧?你猜是什么?”

    王恒之板着脸没理她,握着书卷的手指却紧了紧,抿了抿唇,下颚的弧线紧绷着。

    就像是一根弦,绷得再紧一点,恐怕就要断开了。

    谢晚春笑了笑,满头青丝犹如泼墨一般披洒肩头,恰有日光透过马车的车窗折入,似凌空洒了一层薄薄的金粉,使得她一头乌发好似披金的黑色丝绸。她温柔的垂下眼,眉睫染了一层薄薄的金光,纤毫毕现,柔声与王恒之笑语:“你说,这像不像——‘宿夕不梳头,丝发披两肩。腕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她说到最后那半句“腕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的时候缓缓然的抬起眼,面如桃花,眉目更添几分艳色,秋水般的眸子里似是带了小小的钩子,能把人心勾走。

    王恒之握着书卷的手指骨节都发青了,就像是一段青玉,清脆而剔透。他听到这里再也端不出好涵养,直截了当的道:“听闻郡主自幼于宫中长大,起居坐卧皆依皇女仪制,也曾受教于薛太傅,不知是从哪里学了这等艳诗?”

    谢晚春面色一僵,卡了一下——薛老太傅是出了名的老古板,就算是谢池春都被他指着鼻子骂过,从来就爱讲忠君报国和女德女训。谢池春那会儿还可以和齐天乐、周云等人上窜下跳学些杂学,到了宋天河那里则是胡七八糟什么都学,可谢晚春却自幼体弱,被拘在胡惠妃边上,根本就没有学艳诗的地方

    一般这种时候,都是要找个背黑锅的。

    谢晚春很快就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转儿,很是无辜的眨了眨眼睛,立刻就把锅甩给了“京城第一背锅侠”镇国长公主谢池春。

    “啊,是大堂姐教我的。”她想了想,加了个注解来增加真实度,“因为这个,她后来还被薛太傅罚跪了呢。”反正谢晚春那时候差不多天天都要被薛太傅罚跪——要么是功课忘了,要么就是传纸条太嚣张总之这对师徒是天生的八字不对。

    王恒之的脸色更难看了,冷冷的扫了谢晚春一眼。谢晚春估计王恒之是嫌她“就是不学好,专门学坏”,所以一直回了王家,下了马车,王恒之都没再说话。

    谢晚春撩人撩出一通火来,自己想想也颇觉郁闷,暗道:果然长得好看就是脾气怪,麻烦!只是,一想起王恒之那张脸,谢晚春心就软了,一下子没了火。她自我安慰的想着:我果然是个好脾气的姑娘

    不过,她这难得的好脾气终究没过夜。

    刚刚回了院子,谢晚春就见着个翠色衣衫的小丫头就站在院里,手里捧着个匣子似是等人。

    谢晚春看了那丫头一眼,便问左右道:“这是怎么了?”

    那小丫头也听到话声,颊边两个小酒窝,笑起来甜蜜蜜的,嘴也甜得抹油:“大少奶奶可算是回来了二少奶奶特意令奴婢给您送团扇呢,是宫里出来的好东西,旁的地方再没有的。过些时候,宫里的牡丹宴上,正好能用上呢。”

    谢晚春闻言瞥了那丫头一眼,清凌凌的一眼,好似把人得心肝脾肺肾都给看透了。

    那丫头噤了声,忙不迭的垂首立直,小心的侍立在后头。

    谢晚春没理她,先是入房换了一身天水碧的家常衫子,略擦了擦脸,觉得神清气爽了,这才令人把那个丫头领过来,一边叫琼枝接了木匣,一边温声问她:“你叫什么?”

    能被派来送东西的,自然也是李氏边上得用的丫头,她恭敬的垂着眼,细声道:“奴婢折柳。”纤腰盈盈,倒真有些柳条模样。

    “‘此夜曲中闻折柳’,倒是别致的名儿,”谢晚春看了眼匣子里的那柄团扇,不动声色的笑了笑,“确实是好东西。”

    那团扇以象牙做柄,系着鹅黄色流苏,泥金样式,上有桃花白头图。确实是十分精致的团扇。

    可是谢晚春笑意不到眼底,转瞬之间就翻了脸,直接合上匣子重又把这装着团扇的匣子丢到了折柳的面前。

    “把这扇子拿回去吧,这是什么东西?也值得你家奶奶这样送来送去?”她拧了眉,一拂袖,竟是半点面子也不愿给,直接就道,“把这丫头和扇子一起送出去吧。”

    左右都被谢晚春这转瞬就变脸的模样吓了一跳,没一个敢求情的,折柳更是面色苍白,嘴唇哆嗦几句都说不出话来。

    等几个妈妈拉了那个叫折柳的丫头出去,谢晚春才端起琉璃盏,姿态悠闲的喝了一口蜜水,眯了眯眼睛。

    碧珠颇为忐忑,小声道:“那二奶奶也是好意送扇子,这般赶了人出去,会不会不好?”

    “哪里轮得着她来送?”谢晚春斜睨了碧珠一眼,轻轻的哼了一声,面上不悦至极,却还是与她分说了一遍,“我看一眼就知道:那扇子乃是宫里制的。算一算的话,这个时节正是宫里给亲贵人家赐扇的时候。陛下自来照顾我,旁的不说,必是会多留一柄扇子给我。就算陛下不上心,可我是王家长房长媳又是皇室亲封的郡主,要挑也该我第一个挑,哪里轮得着她巴巴的来送这挑剩下的?”

    谢晚春微微挑了挑细长的柳眉,那凝玉一般白皙的面上笑意冷淡,好似寒霜冷凝:“她有胆子把挑剩下的扇子当做‘人情’送过来,就该有被丢回去的准备!”

    李氏这手不仅伸的太长,就连脚怕是都踩到她头顶上了。

    10|第十章

    这种气,谢晚春一贯都是不会憋着的,气憋久了说不得还得伤着自己身体,影响寿命可就不好了。

    对于谢晚春来说:这天底下最值得珍惜的就是她自个儿的这条小命了。这方面,她倒是有点儿像魏武帝——“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

    所以第二天,她特意穿了一身新衣裳,打扮的漂漂亮亮,准备去宋氏那里告状。

    她穿的是一套鹅黄素面杭绸褙子,上面绣了一副牡丹图,三四朵牡丹或是含苞待放或是大朵绽开,红色的花团被墨色的素叶簇拥,另有两只蝴蝶蹁跹花叶之间,更是添了几分灵动活气,看着很是精致富贵。

    似王家这般的人家,每季的新衣衫都是有定例的,公里出钱,绣坊的做好了送来。不过,各房的人自然也不能单靠着公里制好的新衣过活,讲究些的大多自个儿都会掏私房让自己房里的针线丫头或秀坊制新衣。

    这世间有人“先看衣衫再看人”,虽是势力可这上头确实是有些学问。

    像未出阁的二姑娘、三姑娘,虽说嫡庶有别,可宋氏嘴上一贯都讲究个“公平”,故而这两个姑娘每季定好的新衣数量都是一样的。只是,每回一对面,单看二姑娘和三姑娘的衣着打扮,就能显出差别来——三姑娘王望舒毕竟是宋氏嫡亲女儿,自小便是娇宠,衣食住行样样都讲究,她的衣服除了公中定好的那几件外,大多都是宋氏掏私房给她补上的,另有无数首饰和布料补贴。二姑娘王若蓉便是不甘心也说不出什么,谁叫她没个好娘补贴她?

    今日谢晚春这件衣裳格外别致,众人一瞧就知道不是家中秀坊里头出来的,不免问一句。

    “嫂子这衣衫到是新奇,”三姑娘王望舒看了好几眼,忍不住问道,“难不成是巧手阁定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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