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真烦传》【七十六】横跨大海的平安夜琴声

    七十六横跨大海的平安夜琴声

    跟北极熊走在购物中心里，见到的大多是已经退休的老人或较年轻的孩子，她不知道北极熊有没有意识到这点，但平日下午出现在购物中心逛街让她感到有些羞愧，简直就像是脸上刺着「我失业」一样。

    「妳最近都在忙什幺？」

    「就準备期末考啊，好在今天考完了。」不禁暗叹，都 25 岁了还得把期末考挂在嘴上，但也好在有个期末考可以準备，不然就真的是游手好闲了，但是眼见着这一年已经迈入秋天，下一期课程上完就正式毕业了，之后她要过多久才能考取网管执照呢？

    「妳真的想唸这个吗？到时候妳整天对着电脑不无聊吗？」

    工作会不会无聊从来不是她的考虑範围，她只在乎自己能不能上手。以前到了大三时，其实週遭的朋友们都开始有点茫然以后出社会能做什幺，到了大四还在想自己似乎什幺也不会，到底什幺公司会录用自己这种人。

    她光是操心自己到底能不能学好程式语言跟网管技术就忙不完了，她一直很怕被问「你真的想唸这个吗？」这个问题，因为比较起来，「你唸这个出来以后要做什幺？」这个问题困难多了。

    「反正我的重点是找到工作跟赚钱。」

    两人走入名牌巧克力店家，北极熊满足地买了几颗黑巧克力，她则在看架上精緻高雅的礼物盒。

    「妳不是个不吃巧克力的怪胎吗？」在北极熊来看，一个女孩子居然不喜欢巧克力，简直就像是北极熊说自己怕冷一样。

    「这是买给羽唯的，他生日快到了。」

    「喔，怪不得，我就在想说妳每次买巧克力当礼物送朋友，我就没看过妳买那幺高档的。」

    北极熊不想待在家，就整天在外头逛排遣无聊，物色网拍商品跟查看新季款式，兴趣与工作结合时间也自由搭配，她的话很确定自己过不来这样的生活，目前还在进修就还好，一旦上完课，人生当下唯一任务只剩下考上执照时，到那时候每天的生活想必会度日如年。

    买了礼物回家后她很快邮寄出去，一週后他就收到了。买给他的当然要是最好的，她自认自己这份礼物体面大方肯定会拿到不错的分数，不料听得他一声苦笑，「我不吃巧克力，我会拉肚子，而且味道很难吃。」

    她呆愣，怎幺会这幺普通的东西都能踩中地雷？她自己不喜欢巧克力也是肠胃会有点不适、觉得苦、会黏牙等等，但没有厌恶到他这种程度，也不至于闹胃疼，她真的太讶异了。

    「我记得有次你不是说一边在打字嘴里还咬着棒棒糖吗？」

    「我可以吃一点糖，但不喜欢甜点，巧克力是完全不行。」

    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希望哪次可以猜中他喜欢的事物，送礼送到心坎里。

    过了几个月，就是她的课程最后一学期，期末考考完后，她感激也疲备地离开，直到走出教室后眼前浮现的仍是萤幕上的画面。

    他们考试是用电脑软体考试，一考完就能见到期末考成绩，实在非常刺激。

    她走出学校，抬头瞇眼看着天边的白月，奢侈地拿起手机拨出国际电话。

    此时是台湾时间早晨，母亲一接起电话她就听得出来，母亲肯定是担忧她的期末考，也没怎幺睡。

    「妈，我考完了，都过了，笔试跟实验都过了。」老师人很好，实验方面几乎都是百般提示，老师说自己并不想当人，也说对他来讲，学生的成绩不是最重要的，最后有没有考上执照才是重点。

    不过，即使老师看似严厉其实对成绩有些宽容，但实验老师可以放水，笔试可就是铁铮铮的分数，何况考试题目不是老师订的，而是这套课程的教学系统订的，想放水都不可能，所以她是真的背书背到没睡觉，反覆观看每章上课内容，练习平时作业，认真程度远远超越以往在高中还有在坎特大学就读的程度。

    一方面是决心苦读，另一方面可能是在美国唸书碰壁碰久了，终于比较适应美国的教育制度，也比较熟悉美国这种厚重教科书的阅读节奏，所以她似乎踏得三平七稳，总算还是撑下来了。以前在台湾成绩优异，来美国后逐步倒退成连及格都做不到，最终变成不要被当都很困难，只有她深深知道，无论成绩如何，没有被当掉有多幺可贵，多幺令人感到心酸又感动。

    母亲伴随着孩子成长，孩子考试不及格就像是自己考试不及格，通常悲观的母亲就会连带认定自己当一个母亲不及格，母亲就像是揹负着她多年来悽惨的成绩单一样，沉重地接受着她一次次的不及格跟被当，一直到从布罗利大学毕业才出现第一个停损点。在这所社区大学上课一年下来，陆续又碰了不少钉子，直到此刻停损点终于再度出现，算是在尾盘时拉抬，最终收盘时以小涨作结。

    以前她常跟母亲说，就放弃她了吧，这支股票不会再涨了，就认赔杀出吧，直到她变得比壁纸还不如，自身币值跟辛巴威币有得拼，然后到了此刻，辛巴威币总算也有增值的一天。

    在她宣布期末考通过，课程也结束的时候，母亲良久一段时间没说话，所以她独自陷入思绪了一会，才听到母亲乾涩又缓慢地答道，「太好了，恭喜，终于，终于」

    她兴奋急促地将考试的过程、内容、感想以及老师的评语等等说给母亲听，母亲很欢欣地与她讨论，直到讲了快二十分钟，母亲才说电话费太贵，真的不能再讲了。两人满足地话别后，她想母亲即使是被她吵起来，这天上班的心情肯定很好。

    回家休息后，隔天她便赶紧张罗送羽唯的礼物，继几个月前的失败后，她再次有机会试试自己是否能猜中他的喜好。

    到了平安夜晚上，他终于收到她的礼物。

    「妳怎幺会想到要送这个？」

    「因为你有次抱怨过呀，说不仅连国中生手上一支一万多的最新款手机都买不起，就连随身听也是还在听 cd 随身听，掏出来都觉得丢脸，连雪绮都在用最新款的 ipod。我自己还没开始赚钱，没办法买苹果的产品，所以买了 mp3 随身听，也不是什幺大厂的产品。」她自己的确是还在用 cd 随身听，但她秉持着「即使自己要饿死了，也要把仅有一块麵包给他」的精神，有钱也要先花在他身上，先让他开心也满足他的需要。

    「唉，送张卡片就很够了，还特地破费买 mp3 送我，真的不用这样。」

    这种「买卡片就够了不用送礼」的话，她一听到就自动选择无视，「对了，里头还有个惊喜喔，你去看播放清单。」

    他点开了之后，看到里头躺了一首歌，点开播放后，声音有一点模糊的琴声从 mp3 随身听中传出，同时画面上出现一对男女共舞的美丽画面。

    「这首歌是我那首《曾在》？妳那有钢琴吗？妳怎幺有地方可以弹？」

    一两週前她买下这礼物后，她当天就带着它潜入附近一间高级公寓的大厅。她注意了这间公寓已经一两个月，看守并不算严谨，也不需要刷卡就能踏入大门。这间大厅摆了一台白色的平台式钢琴，正是她小时候梦想过的梦幻钢琴。她在公寓区骑过好几条街，注意到其他公寓里并没有摆钢琴，这间居然在大厅里有钢琴，这点实在太难得，让她大叹幸运。

    她假装自己是住户，泰然自若走进去，坐在钢琴前弹琴，此时没有人要谈，非常幸运。她练习了四次，才敢打开 mp3 随身听录音键开始录音。

    如今从耳机中听见羽唯手上 mp3 随身听播放的琴声，发现有些杂音，果然琴键本身产生的杂音会让声音受到影响，最理想的自然是收音麦克风等仪器，但手上没有就只好克难。将 mp3 随身听摆在不同地方反覆测试，才找到杂音较弱的位置。

    一两週前自己拿在手上的物品，如今横跨太平洋飞入他的手掌心，她听着自己的琴声在他身旁播放，心里有点感动，听完后他又说了声谢谢。

    「啊，现在我这午夜了。」她说。

    「merry christmas」他轻声道贺。

    「merry christmas」她看着萤幕甜甜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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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刚刚看到发文日期我吓一跳，我竟然让艾莉丝跟北极熊逛街逛一个月！真是对她们跟大家都感到抱歉（我想真的高兴的人只有北极熊，她根本可以住在百货公司里面）。我没有想到会停那幺久，所以没放公告，一直以为自己手上案子赶完就有空，看来 10 月我真的忙得太过份了。11 月开始，主管对业绩催得紧了，又同时要上课，我真的要很努力挤时间起码週更。

    总之暂时更了一下，我会尽量找时间继续的。（不，艾莉丝，妳不用想妳可以透过萤幕对羽唯傻笑一个月，我会尽快把妳从这个场景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