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awn》spawn分节阅读3

    07

    眼目上的束带,多少也是为让他习惯宇宙航行的光线。然而菲尔里德不知道,江斐对于被强光刺痛甚至是有些期待的。

    分娩时他必须忍住剧痛保持身体平稳几十个小时,所以近来他都被全身束缚放置在维生仓里。眼罩隔绝所有光线,口中含着防止自尽的黑色粗管,双手双足都触摸不到实处,连自己的身体都感觉不到。

    后腰上格外系了一道束缚,每天都要戴上的扩张器蛮横地插在他身体里,不时一波接一波地输送拟真卵球。

    在绝对隔离中待得久了,他对这种痛竟然开始渴求。

    第一天结束时菲尔里德敲了敲舱门,示意禁制已经撤下,让他自己出来,他还茫然不知所措,别说行走,连站立的本能都失去。

    菲尔里德弯腰把他抱了出来,不断亲吻他,哄他时甚至带了几分宠溺:“里面是不是太冷了?还是绑得疼了?“

    那天江斐久违地流了眼泪。

    想起此事他还是忍不住环住了肩头:“算了吧,谢谢您。”

    元帅诧异:“你不想出去透透气?”

    “外面也隔着太空舱,输送的是一样的氧气。下去上来,没有什么分别。”

    “你开始讲一点真心话了,这很好。”菲尔里德没有将此视为叛逆,江斐的平静正代表他已经完全接受了现状,并能安然地在这种境况下表露自己。

    “地球人的音乐很奇怪,我不是很听得懂。其实你们的文化我也不大了解……不大了解比较‘好’的那方面。告诉我,你们称呼配偶什么?”

    江斐在他耳边昵昵私语,菲尔里德笑了:“这么说来,我就是你的‘丈夫’。”

    “你也想过这样叫他吗,你的王太子。”

    江斐胸口一阵钝痛,虽然绵长,却已麻木。他没有回避菲尔里德的目光:“想过,但不能。我是男人——”

    “你现在已经不算个男人了,甚至不算是人。如果我把你放回去,你说他会不会让你也给他生些孩子?”

    “别这么看着我,被改造过的人类即使是和别的种族也能受孕,生下来的孩子长大后外形同常人一般无二。你是男人,他也是,这就构成你退步的理由?”菲尔里德直接拎起威士忌酒瓶豪饮:“你是人类的战神,我知道这个名号绝不代表畏缩。”

    “在您看来他或许只是个男人,但在全帝国的人看来……他是‘希望’。”江斐喃喃着以食指借氤氲雾气,在窗上描绘一个名字。

    帝国王太子,文武双全,高大英俊,一头金发象征了终将升起的太阳。

    “而希望是不能被玷污的,否则人类难逃沉没的命运。”

    所以他注定不会是江斐一人的卡莱尔。

    “看来我抓错了人,我该放你继续侵蚀你们的‘希望’。”菲尔里德喝空了一瓶酒,随意地丢了件军服长袍给他蔽体,接着不等他拢好衣物,便打横抱起他向下一跃——

    元帅的身手自然利落,从百米高落地江斐竟连发丝都不曾颤上一颤。

    仍赤膊的菲尔里德毫不顾忌,一手拥着他一手礼貌地拍了拍歌手的肩,接着咧嘴一笑自被吓坏的小歌女手中拿过做成亮片话筒状的传导器:“宴会结束了,都给我滚。”

    他想了想,又对着呆若木鸡的众人添了句:“谢谢。”

    08

    守望的风帆再度扬起,偌大甲板上只余他们两人。江斐想起从前和卡莱尔在凌晨三点偷偷潜进皇家天文台,那时的宇宙剧场也像这般绚烂而孤寂。

    “您说错了,他并不会被我侵蚀。反而是我,一直被他照耀着。”

    那时他们接了少年时代第一个吻。

    菲尔里德弯腰捡起了半瓶威士忌,以拇指抹去瓶口口红印后毫不在乎地接着喝:“是你说错了,你不懂得自己有多危险。”

    “他早晚会为你发狂,你敢说他没有像这样彻夜抱着你?别提人类的情爱,我敢说他一整夜眼睛在看星星,心里却在想怎么才能操到你怀孕。”菲尔里德捏住江斐的下颔:“很可惜他做不到了,你永远只能怀我的孩子。”

    元帅今夜有些狂态,通常人们将这称之为宇宙狂想症。就像狂信徒召唤出了悬浮的犹格?索托斯。

    他跳下甲板时套了条裤子,从不离身的军刀和生物电流枪挎在腰间。四周因他命令,以及醉酒尽欢,已彻底降下了防御。马上就要到午夜换班的时候,那时整座飞船将迎来防御松懈的一刻,而紧急逃生的小型机甲就嵌在甲板正下层。

    江斐静静将一切收入眼内——

    抬首时他见万花,低眸时星辰照他。

    月出之前,如幻似露。

    09

    菲尔里德看他合拢双手,不禁冷笑:“你也信神?”

    “不是很信,但我越来越发现祈祷是有用的。”

    “那要看你是为谁祈祷,如果是为了人类的王太子,那你过来,来。站在这个位置你已经能看到他的飞船尾翼,只是隔着一层星团。穿过之时,就是他殒命之日。”

    “如果是为了你的丈夫,那你可以省下你的祷言了——

    “我必将凯旋归来。”

    拥着他一同看星的菲尔里德甚至是英俊的,战火的淬炼令这个男人骨血中的冷酷也变得夺目,苍穹的柔光下又催生了性感。

    他终于如愿将胡茬在江斐发顶上磨蹭,第一次见面时他就想这么做了:“其实我还没听到我最想听你说的话。”

    “您想听什么?”江斐叹了口气:“我并不会唱歌。”

    菲尔里德大笑,笑声的螺旋在穹顶下盘旋得很高,很远:“我想听你认输。”他以食指按在江斐唇间:“不是现在,是很久以前的某个光年。”

    “那时候我们的露台还没有这么大,我在飞船的最高处看见了你的银白色机甲。它当真在跳舞,却又能次次精准地将光剑插入敌人心脏。嗬,我都听到你的敌机短路的嘶嘶声了。”

    “从情报上来看,你是他们的王牌。敢单枪匹马闯进我的地盘,还能毫发无伤地回去,是很了不起。”

    “所以我用我们距离最远的望远镜看了看,你坐在透明的护甲后面,头盔下露出一缕头发,眼睛很亮。”

    “那时候我在想,我会忘了现在是哪一年,忘了这座飞船,忘了你的名字,也被世人遗忘,但我会记住同你较量,等到你认输的那天。”

    如果这段话不是来自一个暴虐的征服者,江斐几乎要以为是段情诗了。

    他想菲尔里德比他更有艺术天赋。

    元帅又叫了一瓶酒,送酒的侍者同江斐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终于有些醺醺然的菲尔里德发现自己开始有些口吃:“你的王太子太大意了,太、太大意……”

    他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拔刀出鞘刺向自己,以剧痛保持清醒:“你——!”

    然而江斐动作比他更快,电光火石间已夺下他的枪利落地推了扳机,以最高瓦特的神经电流将他击倒在地,身手敏捷一如曾经穿梭在星际间的银白骑士。

    菲尔里德算是坚毅,双重打击仍能赤红着双目挣扎。江斐微笑着又开了一枪,枪口直直顶在他心脏上——

    “大意的人,是你。”

    tbc

    作者有话说:虽然说好要触手,但一不小心走了剧情……

    ☆、四

    10

    “你还有什么愿望?”

    “如果可能的话,请让我自己了断。”

    “我们会酌情考虑。”

    踢踏的脚步声从牢狱中离去,江斐无力地靠在牢房的墙壁上,长出了一口气。

    他千辛万苦带着敌军的部署计划逃了出来,这些年帝国暗中联络被spawn星侵略的其他星系,已经形成了不小的反抗势力。这次王太子出巡也是诱饵,不是自寻死路,而要里应外合,重创敌人。

    然而他的身份已经被抹杀,昔日战神,如今仍然是已被敌方淫辱过的不堪俘虏。就算卧薪尝胆许久,也只能算作赎罪。江斐知道自己可能会被当众处刑,虽然早已不抱再见卡莱尔一面的心愿,但至少——

    至少在最后,不想让他看到这个样子。

    江斐被监禁在单人牢舱,颈上套着沉重项圈,以锁链和双手相连,他最多只能将手举到面前,再也无法伸长,脚上也被沉重的脚镣磨出了撕裂的血痕。在天光下,他柔润肌肤上的伤疤倒像是彩绘玻璃,有诡异的凄艳。

    他颓然跪坐在地,出逃时只着一件长袍,衣不蔽体,现在也只松松搭在肩头,露出**的身躯。

    江斐勉力合拢双手,试图用衣摆掩盖住自己微微鼓起的小腹。如果再不及时自尽就来不及了,怪物会破体而出,那是江斐最痛恨的死法。

    何况他并不知道敌人有没有对这些……这些孩子做什么手脚,譬如利用他们自爆刺杀卡莱尔之类。

    忧心忡忡地低头时,他的下颔被粗重项圈磕了一下。江斐随即自嘲地苦笑,还真是被当金丝雀养得娇惯了,这项圈竟然笨重得可笑。就像用游泳圈去套一只天鹅。

    他的担心是多余的,毕竟他们此生早已没有相见之日。

    江斐倚着牢门,长发披散遮住了低垂眼睫。日光逐渐涣散,禁制重重的门轰然大开,有人走了进来。

    “出去。”

    “是,殿下。”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