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伸手摸了摸盛着食物的碗,觉得差不多了就先递给了小女孩面前,小女孩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小脸:“谢谢哥哥。”
额,挺有礼貌。
小女孩喝了一口就递给旁边的小男孩,就这样你一口他一口没多久就喝完了。
杨秦又炖了一碗看起来比较稀的,差不多了就用树叶包着递到那个人面前。
那人有些惊讶,也没有客气,抱起碗就喝了一口,烫的直吐舌头。
等到都吃饱喝足了,杨秦看了看剩下的食物,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话还能撑段时间,不过看了看坐在地上的三人,最迟明天晚上就要找到补充食物的地方,不然就等着挨饿吧。
那人犹豫了一会,开口说道:“我叫袁三,这两个是我朋友的孩子,因为被人追杀逃到山上,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杨秦一听就觉得这应该不是他真的名字,不过本就打算一找到下山的路就分道扬镳,没有在这件事上多纠结,点了点头回答:“就叫我杨秦吧。”
看着两个小孩已经开始打盹,杨秦想了想对袁三说道:“夜间山里还是比较凉的,你最好抱着他们睡。”
袁三听他这么一说觉得身上是有点冷,脱了身上能看见几个洞的衣服盖在两个孩子身上,自己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杨秦把包着食物的衣服扔给他:“上面味道有点难闻,你将就一下。”
从树林里又捡了些柴禾塞进坑里。四周全是草木,直接在外面点火堆一不小心就会发生意外。还是小心点好,正值夏天,坑里的热气也够了,上面冒出的火焰也足够警示一些野兽。
第二天袁三醒来的时候,坑里的火已经熄灭了,杨秦正在收拾东西早晨有些冷,袁三抱了抱怀里的两个孩子,小男孩揉了揉眼睛叫了声“袁叔叔。”
杨秦指了指碗里的汤水:“让他两喝点暖和一下,待会我们一起下山。”将一片叶子拖到袁三面前,里面是一些熏肉。
袁三听他说准备下山,拿着熏肉的手顿了顿,还是开口说道:“我们是因为被追杀才多到山上的,直接下去怕难逃一劫。”
杨秦坐在地上,伸手也拿了一块熏肉塞进嘴里,指着两个孩子:“他们昨天一点没吃饭吧?”
袁三皱了皱眉毛。
杨秦又问:“你会打猎,或者你能保证山里的野兽不会伤害到你们。”
袁三摇头。
杨秦咽下口里的肉,就着细水流捧了一口水喝下:“山里现在成熟的野果不多,你又不会打猎,我不知道追杀你们的是什么人,不过也过了一天一夜了,差不多也走远了吧。”
袁三想了许久,觉得杨秦说的在理,自己还可以再忍忍,两个孩子可不行,万一再遇上狼之类的野兽,自己根本护不住,对着两个孩子说的:“睿敏睿聪,把汤喝了,待会我们下山。”
小女孩好像有点害怕,抱着袁三的腿问道:“袁叔叔,我们可以下山了么。”袁三摸着她的脑袋点了点头。小男孩还有些懵懵懂懂,学着姐姐抱着袁三的另一条腿。
杨秦又让袁三把昨晚烧毁的头发打理好,原先的衣服也无法再穿,只能用杨秦包食物的衣服代替,还好那衣服是拿的赵亦的,虽然有些大,总比穿不下好得多。
袁三当初逃得匆忙,只能记得大概的路,走了一些冤枉路,杨秦被带到一个寨子样的地方。
杨秦心里隐约有些猜想,跟着走了进去。
地上有一块摔下的匾额,隐约能辨出黑虎寨三个字,墙上还有一些血迹,周围的屋子被大火烧了一大半。
杨秦看着袁三把几具烧黑的尸体埋在寨子后面,让两个孩子磕了头。小女孩埋在袁三怀里哭,小男孩见姐姐哭了也嚎啕大哭。
杨秦见不得有人在他面前哭,独自回到了之前那个没被烧掉的屋子,屋子里值钱的都没了,杨秦打量了一圈觉得有点可惜,地方倒是好地方,就是毁了个干净。
晚上就留在这边休息,找了些没被烧掉的棉被铺在地上,也不觉得凉。
袁三不知道从哪找来一布袋面粉和一口锅。杨秦亲自动手做了一锅面糊,几个人吃了个饱。杨秦摸着肚子问袁三:“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袁三尴尬的笑笑:“睿敏和睿聪是大哥留下来的根,当初大哥救我一命我更应该好好照顾他的孩子。”顿了顿接着说:“恐怕我现在正在被通缉,怕是连累到两个孩子。”
杨秦只是随便问问,现在却觉得太多嘴。袁三不会把两个孩子托给他吧,他可没兴趣带两个孩子上路。
还好,袁三说完就没了声音。
一大早杨秦就准备离开,小女孩抱着他的腿:“哥哥,你要走了么。”
杨秦有点不忍心,袁三拿着一个包袱走了出来,对站在门口的杨秦说道:“不知能否与秦弟一起上路。”
杨秦心里有点不痛快,谁是你秦弟,自己这是被赖上了?
袁三见他面色不虞,打开包袱,白花花的银子亮瞎了杨秦的眼,自己藏在怀里的那点根本不够看,看来这个寨子平时没少打家劫舍。不过还是考虑到袁三可能是一个朝廷通缉犯,还是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袁三让他等等,自己就钻到了一个房间里。过了一会,那个房间走出一位青年书生,面色苍白,额头旁边的痣也消失了。
杨秦确实被吓到了,这古代的男人也会化妆?气质倒是变了许多,也察觉不到抹了什么东西,原本就不像普通村民,现在直接变成体弱多病的书生。不过确定官差认不出来?
到了城门口,杨秦觉得自己多虑了,那挂着的肖像就是自己恐怕也看不出来是袁三,唯一比较明显的特征就是袁三额头的那个痣了,也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把痣弄掉的。
果然交了入门费,官差看了几眼就将他们匆匆放行。
这个城被称作武安城,离岳州和清水镇都比较远,却比那两个地方都繁荣。问了袁三的意见,袁三也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于是在最偏僻的地方租了一个小院子。每个月一两银子,已经很贵了。之前杨秦在书肆干活一个月也差不多这么多,何况袁三带出来的银子看起来多,到了这里才觉得不够花。
院子带有两个房间一个厨房,还有一个大厅,也不算小。杨秦独自住了一间比较小的,袁三和那对姐妹一间大的。
四人去街上买了一些生活用品,杨秦又独自一人去买了米面调料还有菜。
之前的中饭买了几个馒头就对付了过去,于是到了晚上杨秦做了鱼汤,炒了个酱肉丝,拍了黄瓜,这里人称黄瓜为胡瓜,刚开始杨秦愣了半天。
黄瓜里放了蒜,蒜也是也是杨秦之前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到的,个头比较小,还贵。杨秦决定在院子里把一些调料用的植物能种就种起来,反正也容易,直接插到土里记得浇水就好了,前世自己就是这么做的。
两个孩子喝鱼汤喝的香,袁三和杨秦偏爱拍黄瓜,夏天吃这个最好了,余下的酱肉丝杨秦拌了饭,其他三人也有学有样。
吃完饭两个孩子露着肚皮在院子里那两,城里可比不是山上,特别热。杨秦把他两撩上去的衣服放了下来,和袁三商量:“之后打算怎么办,不能只进不出吧。”
袁三拿着芭蕉扇扇了几下:“我只是认识几个字,你有什么想法,你决定就行。”
杨秦有一种卷了银子逃跑的冲动。
☆、第十五章
杨秦决定先摆个小摊卖面条馄饨,城里卖这些的也有,甚至有的店家还会特地用骨头熬汤,不过一般都是纯面条,最多添几根青菜或者几片肉。
花钱制作了一辆推车,因为天比较热,杨秦决定先试一试凉面,在家煮好放水里过一遍凉水就好,不需要炉子和锅,省钱,就算不受欢迎也不会有多大损失。
做了几种不同口味的酱,在这里并没有找到花生和辣椒,之前也没见过玉米番薯之类的,自己历史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本土没有外面还没引进的原因。辣椒可以用茱萸代替,花生就直接忽略了。不过这里已经有了芝麻,名字和黄瓜一样带个“胡”字,叫胡麻,杨秦忍痛花银子买了一些,炒熟了想自己炸点油最后愣是没榨出一点,后来还是袁三提醒,原来市场上已经有的卖了,就是价钱也不便宜,话说这边植物油都挺贵,应该是成油率太低了。
面是袁三和的,那家伙看起来挺瘦,力气可比杨秦大多了。提前切好了黄瓜丝又熬了汤,推着车找了一个人流较多的地方。
一份面五文钱,算是比较贵的了,杨秦没打算卖太低,一方面太低以后想升上去就难了,另一方面芝麻油挺贵的。
杨秦所在的位置并不显眼,旁边就有一位专门卖阳春面的,一碗也就三文钱,要是肯加钱还能再天、添一勺肉,因此杨秦摊在面前一个人都没有。
睿敏拉着车的扶手,问杨秦:“哥哥,怎么没人来吃呢。”指着旁边的小摊:“那边好多人。”
已经到了中午,城里的脚夫,出来赶集的都在四周的吃食摊坐了下来,卖阳春面的那家特别多,杨秦能看出来那个汤是骨头熬的,人多也无可厚非。
杨秦前世没有做过生意,心里没底,看着两个孩子脸上已经出汗,问了句饿不饿,睿敏懂事的摇了摇头,睿聪却含着手指面露期待。
杨秦也觉得肚子有些饿了,抓了一把过了凉水的面条,给两个孩子拌了芝麻酱,自己口味重,比较爱吃辣因此分开拌的,以防万一袁三被留在院子里。
汤汁是熬了一夜的鸡汤,两个孩子抱着碗吸溜的满嘴芝麻酱,杨秦的那碗放了剁碎的蒜,撒了炒熟的芝麻。天气比较热,虽然是凉面,香味还是窜了出去。
比较靠近杨秦摊位的是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之前他点的那碗加肉的面还没有做好,闻着那味道不禁咽了咽口水,大汉喊了一声:“那位小哥,你这种面怎么卖。”
杨秦抬起头,嘴里还塞了一大口面,嘴唇被辣的通红。快速将口里的面咽下去,差点噎着,对大汉回道:“一碗五文,酱料自己挑。”
大汉啧啧嘴:“一碗加肉的阳春面也才五文,你那面可是半点肉沫都没看见。”
杨秦也不生气,大概明白了为何自己一说价钱那些人就离开了。杨秦组织了一下语言:“您别看没肉,这汤底是用老母鸡熬了一夜带过来的,还有这胡麻油,您闻闻,可不比肉味差,而且我这面是凉的,这种天气最适合来上一碗。”
大汉问完自己的面也上来了,转过身子呼噜噜吃了起来。杨秦见了,明白这个人只是好奇问一问,反正已经这样了,再差能能差到哪里。低下头重新吸溜碗里的凉面。
睿聪抱着自己的碗屁颠屁颠走到杨秦面前,举起手里的碗:“还要。”
杨秦摸了摸他的肚皮:“不能再吃了,过一会带你去买糖吃。”
睿聪撅着嘴,也学着杨秦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犹豫了一会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
隔壁一个小孩突然指着杨秦的摊位:“阿娘,我也要吃那个。”座位上的妇人训斥道:“那个不好吃,我们先吃面,里面有肉,乖乖听话。”
小孩大哭大闹:“我就要吃那个,我闻到了,那个可香了,肯定很好吃阿娘给我买。”
杨秦当做没听到里面的声音,自己最讨厌熊孩子了。
过了一段时间,那个孩子哭的直打嗝,妇人身旁的男人看不下去了,走到杨秦这边:“给我来一碗这个,这叫啥面。”
杨秦快速得抓起一把面,便往里面加调料边问:“这个叫做凉面,夏天吃最好,请问要什么酱料。”
男人指了指还在盯着姐姐吃面的睿聪:“就和那个孩子一样。”
杨秦拌好了料,递到男人手上:“待会把碗送过来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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