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我。》凡夫肉眼(4)

    凡夫肉眼（4）

    还有一件令我惊讶的事是「竟然鳄鱼也会爬楼梯」？

    我合理怀疑这只鳄鱼绝对是进化了，这幺聪明、「人性化」。

    那一天，我在深深的恐惧中度过，那只名为小芬的鳄鱼，令我了解原来——我对鳄鱼的见识只是「凡夫肉眼」罢了！

    鳄鱼拥有感性的眼神、仇恨的眼神……以及超乎常人想像的动作，我永远忘不了，那天我要回家时，她那有力的铁尾恶意的甩向我，四周的空气迅速流动，在我周围颳起一阵寒风，那一条铁尾差一点点就要扫到我，有一瞬间我以为要坐轮椅一辈子了。

    还有，更令人难以想像的是，他马的，还送我一个挑衅的眼神。

    在大门关起之前，脑海还闪过一个邪恶的念头：「脱掉今天穿的鞋子，让鳄鱼知道，我穿的是几号鞋！」

    最后……我当然是没有付诸行动，谁叫我打不过牠呢。

    想起当时的情景，即使现在是夏天，我还是起鸡皮疙瘩、感觉有一阵寒风彿过，再也不想遇见那只小芬了！

    叮、咚。

    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给手机，那个张馨方真的是有够卢的，想也不想地就打字回去，『就说不要了，你是……』怎样？

    指尖停留在亮晃晃的萤幕上，左上角显示传讯息的人不是张馨方，而是张泽。

    『明天早上六点半，老地方见。』——张泽。

    我发楞了很久，看着萤幕上六个简简单单的字，一时之间，大脑当机了，明明每个字我都会，拼在一起，我就懵了。

    直到有个路人不小心撞到了我，强大的撞击力把我给拉了回来，我才回神。

    突然想起，原来我已经跟张泽有一个月没联络了吧。

    明明是男女朋友，却搞得像是陌生人。

    我冷笑。

    「小姐，抱歉抱歉。」

    「不会。」

    我既然可以原谅一位我从来没见过面的陌生人，那我想我应该也可以原谅他。

    『嗯，明天见。』已读。

    回完讯息后，把手机关机，丢进包包里，任何讯息我都不想再接收到了。

    望着人行道上越来越多的人，倏地，勾起了嘴角，可心情却是闷的令人难受。

    夜，夜越来越深，越来越美丽——孤独的味道，挥散不去。

    他们脸上挂着笑，眼底却深的令人无法摸透；夜里的疯狂，彷彿只是孤独的人得到慰藉的方法罢了。

    □

    「爸妈，我回来了。」

    一打开门，黑漆漆的一片。

    我挑了挑眉，打开开关，屋里瞬间亮了起来，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放下包包，走进厨房，看见在冰箱上留了一张纸条：『爸爸跟妈妈去阿嬷家喔，弟弟九点会回来。』

    喔。

    原来如此。

    我的晚饭呢？

    我打开冰箱，看见一碗已经煮过的泡麵躺在里面，上面也留了一张纸条：『我就知道你会打开冰箱，喏，晚餐。汨子。』

    泡麵，冰冰箱……可以吃吗？

    我应该感恩一下，我有这幺了解我的弟弟；还是翻一个白眼，哪有人把泡麵冰在冰箱的！

    把泡麵拿出来放一下，拿到客厅去吃，但我总觉得味道怪怪的，可能是冰冰箱了，然后心理作用。

    嗯，心理作用。我安慰自己。

    进房间前，我留了一张纸条在我弟的房间门上：『以后不要再把泡麵冰在冰箱了，很难吃。宁子。』

    这一整晚，我都没有睡着。

    整晚翻来覆去，没有找到一个位置可以令我入眠的。

    或许是张泽的那则讯息打乱了我，我害怕，他明天是跟我道别的。

    我明明早已经知道这段爱情是用谎言和疏离打造起来的，就像废墟，残破不堪，可我还是想努力维持，就算活在谎言中，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