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我。》眉开眼笑(7)

    眉开眼笑（7）

    见情况不对劲，阿北赶紧转话题，呵呵笑道：「你们今天怎幺有心情来这里陪阿北？」

    「降火气。」喝了一口青草茶，我说。

    「吃冰。」汨子抢了阿北的清冰来吃，然后说。

    呀，原来不是来陪我的阿……

    「降暑气吗？」阿北失落一下，随后好奇的问。

    「嗯，算是一部份，但是大部分是降降被『馊水』喷到的火气。」我淡淡地说道。

    语毕，我再喝了一口青草茶。

    「……」阿北无语了一阵子，问汨子：「那阿汨呢？」

    突然被点名的汨子愣了一下，过一会才说：「用吃冰压下翻涌上来的『粽子味』。」

    然后他大口大口的吃下清冰。

    ……现在是怎样？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了，他们俩的重音是不是在「馊水」跟「粽子」？

    姐弟吵架了？

    忽然了解的阿北，微微地扬起嘴角。

    「阿北，你还有冰吗？」汨子在这诡异的气氛下，举手一问。

    「嗯……」阿北欲言又止，最后他看向厨房：「没有冰块，不能做冰，你跟阿宁可不可以去巷口的製冰店买一块冰？」

    「我跟他？」我惊讶的问。

    阿北点点头。

    我跟他都在冷战了，还跟他一起去买冰？

    「是他要吃的，又不是我。」

    「可是青草茶也是要冰阿，还是阿宁想喝热的？」阿北挑眉一问。

    「没有……我想喝冰的，让我再喝几口茶我就跟他去买。」

    夏日炎炎，太阳的热情让人无法承受，但是更让人难受的是，我跟我弟吵架。

    我跟他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倔强。

    明明在意对方，想说声抱歉，但是我们都不愿先开口。

    这种个性在平常时候还好，但是只要我们一吵架，就一点也不好了。

    喝一口青草茶，先降降火和平复心情，以免等等在路上又吵了起来。

    这时外头徒然「碰」的一声，地面伴随着震动，老榕树也微微晃动，微黄和翠绿的叶子掉了满地。

    是附近的小屁孩在玩什幺危险玩具吗？

    脑中闪过的第一个想法是这个。

    后来我想想怎幺可能，陷入深思时，原本在位子上的阿北右手往桌面一拍，随后冲到外面，脚上的木屐声落在地上的声音，频率快速，节奏紧凑。

    由此可见，他走得有多快。

    「死猴因仔，跟你说几百遍了，不要乱爬榕树！你是听不懂齁！」阿北怒道，声音响彻整条巷子。

    「……爷爷阿，喝点青草茶降降火气？」青年调皮地问道。

    「喝你个头啦！在跟你警告一次，你要再给我乱爬榕树，你就知道死定了！」

    「哎呀，爷爷！那你也要跑的赢我，现在的你可是追不到我的喔！」

    「林拿阿哩！不孝ㄎㄧㄤ孙！」感觉阿北怒气冲破了头顶，随手拿了门边类似扫帚的长状物就大力地往青年挥去！

    青年似猫落地般的轻巧躲开，从里面往外看见青年溜进了对面的小巷中。

    「你这个死猴因仔……喝荡就麦灶！」阿北边喊边把手中的物体往青年离开的方向甩了出去，顺便砸坏了对面邻居的花盆……

    整个爷孙大对抗，比我们家的精彩刺激多了，那来阿北的孙子有够白目而且调皮，不过他的长相我倒是没看清楚，毕竟阿北的店也是住家，店内的玻璃完全是年代已久的花玻璃，不管是由内往外或是由外往内，看到的景物都是带点朦胧模糊的美感。

    ……只是刚刚从阿北跟那青年的说话的声音，我怎幺会觉得有种熟悉感？

    脑里冷不防出现前阵子遇到的变态，还有他的声音——

    『学妹，我们以后见面的机会很多。』

    打了一个冷颤。

    尼玛的，怎幺可能？！

    对，不可能的。

    此时，阿北从外面走了进来，黝黑的脸上泛着两坨深红，额上的汗顺着脸型滑落到身体或是地面，泛黄的白衣变得有些透明。

    「阿北，我想我跟汨子自己去吃冰好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觉得这种时可实在是不适合再待在这里。

    「汨子，走吧，我们去买冰。」未等阿北回话，我就拉着汨子往外拖出去了。

    「喔、喔……买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