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飞的马桶》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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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星期六，没有国定假日，没有太阳，没有发生地震，没有颱风，没有特

    别的事情在电视上发生，而我却紧张的半死，被煎熬的想哭，躲在房间里不想

    出来。

    「宜郁！学校成绩单寄来啰！快来看。」妈在外说道。

    该来还是来的，而且早上就寄来了。

    「啊！不要。」我躲在棉被里乱叫，拼命的打滚。「不要，我不要看，我不要

    。」我仰『天花板』长啸。

    「妳这个死三八，叫什幺叫，赶快给我滚出来。」我听到妈的鞋子跟地板猛亲

    吻的声音，而且离我的房间越来越近。

    最后还是躲不过妈的要命的威胁，半手遮掩眼睛，扯开成绩单，我不禁大声呼

    喊，蓝色印刷字体，斗大的写着，五十级分，竟然只有五十级分啊～～～～！

    怎幺跟平常模拟考差不多，没有发生奇蹟。

    「我要申请複查。」我失神的重複；「我要申请複查，我要、我要……。」

    「要个屁。」妈神出鬼没的出现，开始猛敲我的头；「三年前，国中联考我还

    花一百五十，还不都是那个烂成绩，现在想都别想。」

    「妳真的很烂。」李桀澄看到我绝望又快崩溃的脸；「想到我平常至少有七十

    级分。」

    看到他那付脸，我反驳道：「你又没考，你哪知道你会考什幺七十级分，这次

    的超难。」

    「妳别忘了，下一次学测我会补考。」

    「那又没用。不管考多高还不是都要考联考。」

    看他那付条笑的脸让我想起上次，他那天失恋后的隔一天早上，看到我一付昨

    晚都没发生什幺事，还甜甜的一笑，害我全身诡异的毛都窜起来。

    「宜郁！妳想吃早餐吗？」

    「没下毒吧！」我想到昨晚我对他训了一顿；「我还是自己来好了。」

    「喔不了！妳妈不是说妳会把家烧掉吗？」

    我扁扁嘴。「你欠打。」

    那一次，李桀澄开始询问我学测补考的事情，我问他昨晚不是为羽孟分手这件

    事失魂落魄，不是连活都不想活了，他却跟我说他忘了这件事，看来那次失恋

    事件，他倒是很快就平复了。

    而且还出乎意料的快。

    「我不想让我爸妈失望，也不想让妳失望。」彷彿中，我看到他脑袋中某个洞

    突然开窍。

    「你能这样想就好了。不过我对你可没有什幺期望。」

    我继续接道：「那是你自己的人生，我身为朋友只是想劝劝你。」

    看他对我一点异样都没有，马上证明酒后的隔一天，一定会发生失忆之事，我

    一直告诉我自己，他昨天说的话都是些酒话，心情也稍稍平复。

    ＊

    很多人就是如此无聊，爱八卦别人怎幺怎样的，自己都管不好，还喜欢管别人

    的事，寄到成绩单后的那天，很多人打电话来跟我道晚安，晚上电话响一大

    堆，目的还不就是想知道别人的成绩。

    「宜郁，妳也说说嘛！学测成绩早晚我们大家都知道。」

    我抓着电话筒不耐烦。「知道我的有什幺好的，你们就是爱听别人的八卦。」

    我缠绕着电话线；「反正也是烂成绩一个。」

    「嘿嘿，说来妳可能不会相信，那个狗屎也就那个郭武勋哪…，呵呵。」

    「怎幺样？」我顺口问道。

    「妳还说不要听别人的八卦，还是妳对他最有兴趣，如果是，就早讲……」

    「够了没，不要只送我礼物却不让我打开包装纸，好吗？」

    「这是什幺狗鸟譬喻，好啦！懒得跟妳说那幺多，我等会儿要去桃园衣蝶看精

    品呢！郭武勋哪！他英文竟然是我们班英文最高的级分呢！满级分耶。」

    我匆匆应付完对方同学甲（因为我跟她不怎幺熟，只好对她这幺称呼），我懒

    得跟她扯。我发现自己英文级分真是烂的可以，郭武勋呢？迷样的人物，一提

    到他，我内心深处，却一阵不知怎幺说的感觉。

    是悸动吗？

    我想只是在寒假的深夜中，我偶尔会想起那天在溪边的事情。

    反正一定不是爱情之类的东西，因为我还没傻到跳进感情的墓堆。

    成绩已经到此刻了，我再也没什幺好说了，又该用功了，注定考大学联考，这

    种成绩申请、推甄都没我的份，晚上妈也很自然的跟我碎碎唸。

    厄运接连而来。

    但心底预感却告诉我，这不是最惨。

    真糟糕的预感…。

    ＊

    开学后，李桀澄每天都要从桃园坐火车到台北，然后还要转公车才能到他学

    校，这样漫长的路途，早上都得五点早起，而我，还是一样，转一路公车就可

    以到达目的地，进入学校，遇到同学既是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我用表面笑的表

    情面对着每个人，又回到自己虚伪的样子，真不自然。

    因为升大学主义的关係，学校老早帮我们做出全校成绩单，至于名次我假装没

    看到，大家接头交耳，有奸笑、有悲哀、有人躲在教室后假装不在乎的背

    影…，他还是那付鸟样子。

    髮胶把头髮梳成真是有造型到不行，学校衬衫领口敞开，跟我上次在学测那造

    型天南地北的。

    「喂！恭喜你呀！」我拍拍狗屎的肩膀；「英文学测最高级分，没想到在你不

    在乎的外表下，都有在背后偷读书，这样不行喔！」

    「听起来不知道是讚美还是讽刺！」狗屎颇有意味的说。

    「恕我得罪，对你，我还真的很不满，以前你的英文成绩只是稍好，没想到了

    紧要关头，就飞的跟什幺一样。」我是说真心话，跟他比起来，我这幺用功都

    是白读了。

    「我只是尽力在写，作文题目和阅读测验，刚好那天头脑开窍，不过其他科也

    没多好，妳可以放心。」狗屎瞧瞧我不太爽的脸便道；「妳除了功课，好像没

    别的事可以关心。」

    「因为我只能关心这档事，我又不像别人有什幺男朋友可以分心，外表可以美

    的每天关心化妆，也不像你每天有许多不知名的妹妹偷暗恋。」我指着自己的

    脑袋。「我这个脑袋呀！就是不重用，笨的像呆子，无心管辖其他事，每天读

    都是一样烂。」

    「又来了…。」狗屎一付受不了的样子。

    「难道我说的没错吗？」我用自信的态度说道；「我是学生，理所当然会关心

    这种事。」

    「心胸狭窄，因为功课，心情起伏。」狗屎一针见血的说；「跟班上

    班，只能表面上的相处。」

    有一种被教训的感觉，他说的没错，虽然我一直很想跟我们班女生说些什幺，

    但老格格不入，但听他说就觉得不舒服。

    「那你呢？还不是一样，又没好到哪里去，老是一付死脸，你敢说你自己跟任

    何人都处的来。」

    「妳…。」

    狗屎想跟我辩时，罗宜君却出现突然。「马桶班长，没想到妳的学测跟以前差

    不多，唉…真可惜，这样还是没学校填的耶。」

    听到罗宜君的酸言酸语，我就懒得跟狗屎对嘴，安静的回座位假装没听到的看

    书，但我的内心中却闪着一段字幕…

    「我的行为已经明显的让人发现，我是个用外表打交道的人吗？」

    我一直以为自己表现的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