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完，青春。》第二章-05

    第二章-05

    夕阳西照，透过开启的窗户随着风擅自闯进。

    某间办公室中，一道颀长的身影缓缓站起，萧肃整了整一叠的习作本，今天的工作就差不多到这。

    端起有些重量的马克杯，喫了口冷了差不多的咖啡。

    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可听见不远的操场的嬉闹声，也可听见微微的琴声。

    应该是那个学生会长的妹妹吧？

    同办公室的那上了把年纪的音乐老师常把专属的音乐教室借给她。

    萧肃走向窗前，静静感受着秋天的微风，说也奇怪，明明是身为理科生的他却总爱做些文科生的事。

    「！？」

    一道重量突然从背后扑了过来。

    啊啊，是她吧。

    「小莺鸟来过冬了吗？」萧肃轻笑。

    「明明是教自然科的，依旧比较像是教国文科的呢？」梁莺真紧了紧环抱着对方的手。

    「不管是教自然科或是国文科。」萧肃覆上在腹间的手，缓缓拿开，「我都是妳的老师。」

    「呿，真无情。」梁莺真撇了撇嘴，收回手，向后跳了一步。

    「死闷骚。」

    萧肃挑眉，没听漏她再最后补的一句。

    「哼面对我这个女高中生，其实心中正骚动着吧？」

    梁莺真不屑一笑。

    「女高中生？」萧肃挑眉，「明明都在国外的大专院校毕业了，还回来干嘛？再说，妳早已不在高中生的年龄了吧？」

    「回来见你的啊。我今年24喽！不过！女人一过十八岁，时间就永远不变了呦。」

    琴声停止，取而代之的是风互相追逐的声音。桌上原本静静的躺着的作业簿，被风一扰，啪哒啪哒的页页翻动。

    「我喜欢你。」

    「所以呢？」

    「十年了，你一直没回覆我喔。」

    萧肃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不漏对方一如既往的香味。

    「那就再等吧。」

    「别最后等不了的是你喔。」

    ＊＊ ＊ ＊＊ ＊

    高佳律有一脚没一脚的踢着无辜的小石头，烦躁的跳往鞦韆，以小学生看了会啧啧称奇的姿势站着荡边滑着手机。

    在聊天室不管滑了几次刷新都还是没动静，没有任何蓝色小泡泡跳出来。

    明明显示在线的状态，却无人回覆。经典的不读不回。

    「喂。」「唔哇！」

    突然的声响，吓了高佳律一跳，害他跌了一个狗吃屎，而且手机飞了出去。

    来者顺手的接下手机，「哼不如当年了吶。」

    「啧！高佳玉！」

    「白痴！要叫姐姐！」

    高佳玉甩了甩手，「信不信我把它变摺叠式的？」

    「我信，亲爱的姐姐。」高佳律只能顺从。

    他将开启手机萤幕，看着显示的10的数字托腮思索，「密码是？」

    高佳律低头咧嘴一笑。他绝对猜不出来的

    「0423」「什幺！？」

    「少藐视我的智商。」他很平淡的滑着萤幕，点开了一个聊天室，优荣自在的扫着显现出的文字。

    「拿情人的生日当解锁密码什幺的，真令人羡慕吶。」

    「是喔。」高佳律故作镇定。

    高佳玉看完一堆你回我答的文字群后，唔噁一声，将手机丢还给高佳律。

    「真噁心。」

    他语气中没有瞧不起，反而带了点讚许。

    高佳律无奈的看着他，「又失恋了？」

    他瞟了自己老弟一眼，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有人愿意接受我，我说如果，亲爱的弟弟呀」

    「你觉得爸妈会如何想法？」

    「。」高佳律缄默。

    「他们也都还不知道你喜欢的对象吧？」

    那幺长久，那幺苦涩的人生与岁月，为什幺就是没有人能够理解呢？

    「我无所谓。」高佳律背起资优生专属的沉重书包，「你也加油吧，老哥。」

    高佳玉笑着回答：「真是一点都不可爱的弟弟。」

    ′ ′′′ ′ ′′′

    纪雯奈手持英文讲义，靠在校园生态池的防护栏旁，心不在焉的背着单字。

    从放学到现在，已过了一个小时，校园内仍漫溢着青春的嬉闹声。

    无心唸书，也无心做任何事，就只是看着池塘里的鱼游啊游的。

    内心莫名的空虚感，究竟是怎幺回事。

    她只是一昧的发着呆，没注意到后方的人影。

    「嘿！」「呜哇！」

    江步彦只是轻轻的拍了一下纪雯奈的肩，没想到对方的反应会那幺大。

    大到差一点就要跌入池塘，幸好江步彦即时抓住她的手。

    被拉起的纪雯奈惊魂未定，「天啊干嘛吓我啊！」她满脸怨念的看着江步彦。

    和早上一样，没有预想中充满嘲讽的恶言恶语。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并向她陪不是。

    「你到底，吃错了什幺药？」纪雯奈看着他，表情似乎略带着不悦。

    「大概只是看开了一点吧。」江步彦看向了远方的天空，黄橙橙的。

    入秋不久了，夏日的暑气已成了过去，枝头上的花朵伴随着褐黄色的树叶飘落，落花落叶显得人惆怅。

    「不冷吗？都这种时节了裙子还穿这幺短。」

    「冷。」

    只是搞不懂为什幺心再跳得多快，还是无法暖和。

    目前为止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什幺？

    「你知道，我和白靖阳告白过吗？」

    接下来想说的，大概，明明应该是打死也绝对不会想讲给他听的才对。

    「我那时就在一旁看着喔。」江步彦目光随着一片接着一片掉落的树叶投去。

    「那时，被拒绝后，内心彷彿被什幺东西佔走了似的，活的不像自己的。」

    他们坐到了一旁的长椅，静静的聆听。

    「唯一想的，是梁鸮羽，我讨厌死她了，没错，是她的错所以白靖阳才会」

    「为了让白靖阳的目光再多一点在我身上，我不择手段的装扮自己，说来惭愧，只是徒劳无功。」纪雯奈叹了口气。

    「嗯哼。」

    「这样的感觉好讨厌。」

    江步彦望着天空来来回回的鸟群，缓缓开口：

    「有必要这样勉强自己吗？」

    纪雯奈低下头，「没有。」

    「过去这幺做是为了什幺呢？」

    纪雯奈撇着嘴，「为了他。」

    「那现在呢？」

    「不知道。」

    「妳觉得他会懂妳的用心吗？」

    「当然不会呢。」

    江步彦起身，跳上池塘旁的小石台。

    「那还多此一举做什幺？」他用着充满磁性的温柔嗓音说，然后又走向纪雯奈，将手放在那颗布满乌云的头上，乱揉了几下，「好好的做自己，还有什幺事是比这个更重要的呢？」

    纪雯奈抬头，映入她眼中的那张脸，是从未见过的表情，充满了无奈、关心和一点的遗憾。

    「都入秋了，要穿裙子也别再穿这幺短的了吧？」

    是呀，要好好的爱惜自己吶。

    「好。」她出自真心的，微微一笑。

    「乖。」

    __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