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君策,隐身贵女》倾君策,隐身贵女分节阅读153

    潘伦那边,潘氏听说后,将他唤回去也斥了一顿:“阿伦,你比宏儿长了不是三两岁,你怎么能帮他代笔作文章,虽然你是疼他,看他写不出来想代笔,可这也是害了他。下次可不能再代人写了。”

    潘伦认了错,应答道:“梁大哥也给我布置了功课,让作一篇《论人之德干》,姑母,今日无事,侄儿就先告退了!”

    “且去吧。”

    潘氏又生了一阵子气,这给她儿子代笔写文章还被人瞧出来,这说他儿子无用不说,还让人质疑他儿子的德行,这入仕之人,名声重于性命。

    潘氏不放心,怕潘家子侄再有下次,令婆子回了娘家,将这事告诉了她的三个兄弟。

    潘家三位老爷听说后,唤了自家儿子又是一番叮嘱,还打听了梁宗卿半日教了什么,几人也是老老实实地答,说教了论语文章,见解生动,也不同于其他私塾先生,还能举一反三,进行另一番解析,听得潘家老爷们也生了兴趣,只是梁宗卿也给他们布置了作业,是根据各人的情况不同布置的功课,然后又给几人推荐了几本书,让他们用心读,下次要考校。

    潘家三位老爷见几位儿郎对梁宗卿评价颇高,再听了他们所说,也是心服口服,叮嘱儿郎虚心请教,用心读书。

    只是潘伦因给沈宏代笔写文章,被他爹狠狠地训斥了一顿,“你代沈七郎写文章,当你文章多优秀?少给老子丢人现眼,那是给十岁幼儿布置的功课,你去写,也不嫌丢人……”

    潘伦被骂得一无是处,恨不得找个地缝藏起来,他多大的人,沈宏才多大,给幼表弟写文章,现下想想还真是丢人。

    *

    沈容回到仪方院,除了练习绘竹,又练习绘荷花。

    沈家薇、沈宜、沈家莉姐妹三人听说沈容拜了梁宗卿做先生,心下很是羡慕。倒只得沈家薇一人前来寻沈容说话。

    来时,正见沈容练字学绘画,全神贯注,甚是专注。

    “五姐姐可真用心,叶先生回家休酷暑假,我们都在玩乐,你还要做功课。”

    沈容抬头,微微一笑,“八妹妹,恭喜你乔迁新居。”

    沈家薇笑道:“父亲只是临时让我们姐妹住着,若是母亲和小娘添了嫡妹,总得让出一处来的。我原不想搬的,可姨娘说,双喜院要置成女客院,我不搬都不成。”

    “你们搬进去,也是父亲看重,最疼爱的姑娘。”

    沈家薇立在案前,看沈容运笔,不多会儿,一朵荷花就跃然于纸,“五姐姐,那件事……我……我告诉组长和社长,她们说……还是要请太太的铜像和灵位去,安全方面自有万家负责,会一大早就过来请的,让你放心,保管不会出了岔子。”

    沈容道:“是六月十五吗?”

    沈家薇连连点头,“怕是大太太那边不高兴了,他可是答应好些太太来府里祭拜的。”

    沈家薇近来参加好几次角逐,后面的诗词却是即兴之作,她以为自己的才华远不及沈宛,可最后竟是过关了,她觉得作得不好,可与旁人相比,立见高低,可见沈容对她的评点、修辞还是有用的,她现在的诗词作得越来越像那么回事,就连社长万三娘也道“不愧是大周第一才女的妹妹。”

    彼时,沈家薇垂首,心下欢喜。

    沈家薇道:“我听说,小庙那边也有显灵,只是心不诚不显灵了。”

    沈容笑微微,云淡风轻,“已经好几日不见显灵,也只上回崔左相等人拜祭时显了两次。”

    大抵是“问心石”丢失之后,不仅小庙没显过灵,不过仪方院近来也没接受香火,倒是伍婆子一天三顿地敬奉着香火。实则是沈容控制住了问心石,她可不能再“显灵”下去,问心石丢了,所有的“神迹”也当消息才对。

    “那是有人冒范了太太。”

    想到太太一发脾气,就打沈俊臣,害得沈俊臣现在也不该来后花园方向,沈家薇心里就有些发怵。

    天晓得她每次来寻沈容,得多大的勇气才能进来,言辞之间更是小心翼翼,生怕惹恼了石氏就惹来祸事。

    她的小心,沈容的得意。

    沈家薇时时想着自己得到的好处,每一次来,虽然难受,却也能接受。

    “我明儿要与沐云、画兰几个去报国寺烧香,你可去?”

    沈家薇连连道:“我不去了,我要准备六月十五的十二钗应选,一旦入选,还要作诗词。五姐姐精琴艺,而我却是琴诗词。”

    “你岂止是诗词,还精通话本,你可得把你写字的速度练练,再让沐霞帮忙,她该不高兴了。”

    沈家薇一直在练速度,不想继续让沐霞帮忙,毕竟最后印册出来,署的是十二钗的名讳,而真正的十二钗还没确定呢。

    沈家薇道:“若我写出诗词,还劳五姐姐帮我修改。”

    “好,你写了,我帮你瞧瞧。”

    沈家薇见沈容忙着习字绘画,坐了一阵就离去。

    刚出来,就见沈宜与沈家莉在外头,两人都不敢进来,“八姐姐,五姐姐在作甚?”

    “又在练字呢。”

    沈宜道:“我听七哥说,她得梁大才子亲手教导,学棋学琴还学画,就连字都写得越来越好。”神色里难掩羡色,梁宗卿教授沈容,可比教沈宏还要用心。

    沈宏近来神采飞扬,意气风发,听说在潘家得了私塾先生不少夸赞,学问长了,字写得比以前好了,就连诗词也是同龄人里极拔尖的,这让潘氏颇是骄傲,就连沈宜也有“我家有兄很多才”的喜悦。

    沈家薇与她们寒喧了一阵,自回了漱芳阁,开始闭门憋诗。

    *

    次晨,伍婆子去李管家那儿要了马车。

    沈容到二门处,正遇大姨娘、二姨娘,两个都显怀,说要去报国寺烧香。人多了倒也热闹,可因与两位孕妇同行,车夫行得更慢了。

    走了一个多时辰,方才抵达报国寺。

    沈容烧了香,福了福身,“小师父,请与白真大师禀报一声,沈五娘特来拜会。”她从怀里掏出一封“拜帖”,“请转给大师!他见过自会明白。”

    小和尚接过“拜帖”往报国寺后山方向移去。

    穿过长廊,不多时就近了后山,在一个雅致的木屋禅房前,白真大师正与一个年轻公子相对奕棋,小和尚打了佛礼,“禀大师,沈五娘小施主前来拜会,呈递拜帖!”

    白真大师落定一子,接过帖子,看着这一手与他笔迹像了七分的字,心下一沉。

    梁宗卿则是定定地看着“白真大师亲啟”五字,这样的字竟比他在沈家私塾所见更要好上一等,沈容对他也在藏拙,她在防他?

    这么一想,他心头颇不是滋味。

    他几乎倾囊以授,可她小小年纪却如此有心机,处处防备,只怕她半假似真的话也不全都是真心。

    在他的面前,沈容的字写得不如给白真帖子上的好,最多也只现下的五分,可现在的字写得真好,好得令梁宗卿都要叫绝,有三分白真大师的神韵,亦有三分属于沈容自己的笔迹神韵,但那笔迹字形,便像了白真大师七分。

    白真大师收到拜帖时,细细地瞧着上面的笔迹,难抑神色里的惊喜之色,启开拜帖,里头是几张银票,“沈小施主,这是要作甚?”

    同来的小和尚退后一侧,突见银票也是吃了一惊,只听白真大师道:“她送银票的事,不许吐露一字,便是你师父哪儿也不得多说,这是我寺里最大的香客,去吧!把她请来。”

    小和尚应声:“是!”

    沈容带着沐云,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后山禅院。

    待看到白真大师对面坐的梁宗卿时,她微微有些意外:早知梁宗卿在此,她就不流露出自己的真实书法,心下懊恼不已,也不晓得梁宗卿会不会生意。当即福身:“沈容拜见白大师!拜见梁先生!”

    梁宗卿打量着沈容,“对我这先生,你一直在藏拙吧?”

    “智多近妖,大抵说的是我这样的女子。”沈容没有否认,而是骄傲地扬了扬头,她给白真大师的帖子上,展现的是她真实的书法笔迹,也许是拥有了问心石之故,她的书法进展很大,更能领悟到白真大师字帖里的深义与韵味。

    沈容继续道:“难道先生不觉得,以我现在的速度才是女神童。如果再厉害了,岂不就成妖怪。”

    梁宗卿恼道:“你就连我也瞒着?”

    他待她一片真心,而她却藏拙掩饰。

    沈容道:“这怎么叫瞒,不过是交功课时用了五六分的真心,但白大师不同,他可是我的第一个师父。”

    梁宗卿道:“你小小年纪何来如此一笔银资,你给白真大师又是何意?”

    “报国寺僧众悲悯众生,去岁徽豫两地大旱,救人无数,我早有耳闻,捐香火钱,自然要捐这样的寺庙,他们才是真的救人。”她一调头,讨好地冲着白真大师甜美一笑,“大师,你说我说得对吧,五十万两银票,就当是我捐给报国寺救济贫苦百姓、难民的善款,嘻嘻……”

    梁宗卿还从未见过有人一出手就捐五十万两银子的,“该不会是你舅舅给你的吧?”

    “这是我五十万两银子的胭脂水粉钱,本姑娘天生丽质难自弃,那等脂粉用不着,索性捐出来给报国寺做点实在事。”沈容一看棋盘,“先生不想下棋,瞧我与大师对奕如何,我正好有几件事请教大师。”

    小和尚见这小姑娘果是大香客,立时移了绣杌。

    沈容甜甜地道了声“多谢小师父”。

    白真大师取了三十万两银票:“把这些交给你师父,就说是一位大香客捐给寺里的,另外二十万两,暂由老纳保管,若需用时,自会给寺里。”

    小和尚的师父正是本寺的住持方丈悟明,他接过银票,很是恭敬。他亦有耳闻,听闻礼部左侍郎沈俊臣原配所生的两个姑娘:沈元娘、沈五娘,有一个甚是有钱的舅父石美金,大手笔地给沈元娘添了二百万两银子的嫁妆。

    对长女如此,定不会对幼女差,许是又给了幼女一大笔钱,毕竟相传石美金的妻儿都是海外人,家并不在中原,不知何时再回,先私下给了也是有的,偏这小姑娘居然将钱都拿出来捐给寺庙

    小和尚接过银票,很快去寻悟明大师。

    沈容执起棋子,落定之下,“大师,请!”

    她一面走着棋,一面悠闲自若状,“大师,若有人让我编故事,说这故事能教化世人,明知是虚幻之事、之境,还要为之,这合适么?”

    梁宗卿知她说的是《地府游记》。

    白真大师答道:“假作真是真亦假,若有教化世人之效,写下来也无妨。”

    “若所说之事为虚幻,却能给天下女儿添闺趣,增信心尊严,这不算是骗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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