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我们》尾声

    尾声

    八年后。

    我弹奏着钢琴,众人在台下听得愉悦。

    恩欣姊开了间咖啡馆,和张奕诚忙进忙出,却还不忘听好听的钢琴声。

    我演奏得极好,咖啡馆里的人无一不认真听,现在我已经是出名的钢琴家了。

    而陈玮泽和丝铃此时正牵着手,坐在餐桌上看着我,两人的手上戴着结婚戒指,在明天,两人準备迈向人生的另一个阶段。

    现在玮泽和丝铃在同一间公司上班,工作得还顺利,在交往多年后决定结婚。

    今天的聚餐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我还特地演奏,想祝福他们。

    「弹得好好耶。」他们坐下来,一起用餐。

    「过奖。」我伸出手,拿起咖啡。

    「都那麽多年了,还是有校花的架势。」张奕诚依旧搞笑。

    「微笑王子,都那麽多年了,还不娶恩欣姊呀?」林苇蓉也喝了咖啡,现在她正任职模特儿。

    「要啊。」张奕诚拉起恩欣姊的右手,「已经求婚了。」

    恩欣姊的手上戴着一枚钻戒,看起来美极了,众人一阵欢呼。

    「妳都没有跟我说呢。」我说。

    「昨天的事情而已啦」恩欣姊害羞地低下头。

    我微笑,「你们四个一定要幸福,知道吗?」

    「喂!那我呢?」

    「妳又还没要结婚。」张奕诚说。

    林苇蓉扬起微笑,「可是我有男朋友了。」

    「真假?」张奕诚呛到,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你那什幺反应?」林苇蓉翻了白眼。

    「哈哈,好啦,闹妳的。」

    我不发一语,望着身旁的空位,内心不免疼痛。

    「颐晴?还好吗?」陈玮泽发现了我的异状。

    「没什幺。」我喝着咖啡,将注意力放回他们身上。

    「李羽汎在天上一定过得很好。」

    「我知道。」

    在李羽汎过世后,只要我们聚餐,就一定会留个位子给他。

    因为他,一直在我们心中。

    「欸,明天的婚礼谁会来?」林苇蓉问。

    丝铃从包包里拿出宴客名单,查看一下后说:「班上的几乎超过一半都会来,怎幺了?」

    「没什幺,想到当初大队接力的事情。」

    「林苇蓉,不要提这件事。」玮泽吃下一口麵,有点不悦地说。

    我知道玮泽是怕我想起当年的事情,「没关係。」

    「但是」

    「我正好想到,高中三年就是高二没拿到第一吧?因为我们班没有参赛,不是吗?」

    「嗯。」丝铃低下头。

    那年羽汎出了车祸,全班一起到了医院,因此没有参加大队接力。

    「我觉得很值得,至少能看到那家伙最后一面。」玮泽说。

    当年羽汎送到医院后,已经因为大量出血宣告不治。

    到了医院后他还是没有醒来,儘管我从马路到医院的路上不断地喊着他,他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我的车祸后遗症,也随着他的离开消失了。

    我再也没有头痛和昏倒。

    陈玮泽和庄丝铃的婚礼结束后,我独自一个人坐在曹公圳。

    我身穿一件水蓝色的短礼服,还有一双白色高跟鞋,看起来美极了。

    我的髮尾处略捲,是烫过的,长度倒是没有任何改变。

    微风吹来,打散了我的头髮,我却还不在意,只是坐着,看着远方。

    「妳怎幺一个人在这?」有人坐到我的旁边。

    「有什幺事?」

    「我是来道歉的。」

    「道歉?」

    「嗯,虽然隔了八年,但我觉得我还是要来道歉,还有给妳一个交代。」

    「说吧。」我的态度放软许多,不再那麽强硬。

    吴梓唯的眼角泛着泪光,她可能早就就觉得自己错了,在李羽汎被车撞的那刻起,她就这幺觉得了吧?

    当时她在车上,亲眼看到砂石车撞上李羽汎。

    「对不起,当年一直破坏妳和他的感情,虽然我知道改变不了什幺,但」

    「不要说对不起了,他回不来了,那些人,不是妳叫的吗?要不是有那些人出现要带走我,他就不会为了救我而过世了。」

    「在八年前,找妳和陈玮泽麻烦的黑道,也是我叫的没错。」

    「我知道。」

    「他一定跟妳说过,我认为他给我很大的压力的事情吧?」吴梓唯问。

    我轻叹一声,「说过。」

    「其实后来我发现,那是他爱我的表现,只是我一直认为他在给我压力,所以才想挽回他。」

    「妳还记得那天,他陪我去健康中心擦药吗?那次我表明了要跟他和好,但他却坚决地说现在他爱的人是妳,不是我。」

    「当下我很生气,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把他从妳身边抢过来,也就是我一直找妳麻烦的原因,现在想来,我真的很对不起妳。」

    我本想说些什幺,但我觉得一切已经没有意义了,早就没有意义了。

    所以我没有说任何话,只是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曹公圳。

    在婚礼结束后,其实我的心情是很複杂的,只因为玮泽说的一番话

    玮泽在婚礼结束前,和我独自待在休息室,说是有要事要和我说。

    陈玮泽身穿黑色西装,配上黑色皮鞋。

    「颐晴,妳还好吗?」

    「我?很好啊。」

    「有一件事,我觉得一定要告诉妳。」

    「什幺事?」

    「如果说我对丝铃的爱是想要永远在一起,那麽我对妳的爱就是想要永远守候妳。」

    我抬头,对上陈玮泽的双眼,「玮泽,你在说什幺」

    「一定要幸福,知道吗?就算李羽汎不在了,也一定要幸福。」

    「我爱妳,颐晴。」

    我抱住陈玮泽,流下了泪,「你一定也要幸福。」

    我到了李羽汎的墓碑前,在前方跪着。

    我抬头望向天空,白蓝蓝的一片,像极了当年羽汎离开的那天。

    我将手上的花放到墓碑旁,然后说:「羽汎,你在天上还好吗?你已经过世八年了。」

    眼泪落下,「我好想你,你呢?」

    「今天丝铃和玮泽结婚了,好可惜你没有来参加,张奕诚也已经向恩欣姊求婚了喔。」

    「我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我,现在的我一个月有好几场演奏会,真是累死人了。」

    「要是你还在,你也会是很出名的吉他手了,对不对?」

    我看到旁边的墓碑,也放着一束花,而墓碑上面写着刘祐榆三个字。

    看来,刚刚有人也来这里。

    我突然听到,后方的树林里有钢琴声。

    是谁?怎幺会有人在这弹钢琴?

    而且弹得极好,音色很优美。

    好奇心作祟的关係,我往树林里面走,随着钢琴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到底是谁,能弹奏出那麽好听的琴声?

    再往里走,我看到有一块没有草的空地,上方也没有大树遮住阳光。

    这一块地因为阳光的照射显得更有生气,而抓住我视线的是一架白色钢琴。

    而有个人坐在钢琴前,弹奏着《梦中的婚礼》。

    我看着那人的背影,略微睁大了眼,我走近一步,想看得更仔细些。

    是他吗?

    这是我熟悉的背影,李羽汎的背影。

    白色的西装,配上黑色的领带,黑色的皮鞋,这都是那年舞会时李羽汎所穿的。

    真的是他吗?

    我走得更近,在那人后头看着他弹奏,他的手指纤细,动作很轻盈和熟练,和我弹琴的样子极为相像。

    我不敢走到前面,看那人是谁,难道真的是羽汎吗?

    《梦中的婚礼》是我最近一直弹奏的曲子,不知道为什幺,这首曲子一直让我想到羽汎。

    然而在我面前的这人,是不是也在怀念谁?

    我能感受到,他的心情和我极为相同,还是他就是刚刚放花的那人?

    突然,他的动作停止,缓缓站起身,然后转过身子,和我四目交接。

    他,不是羽汎。

    而是我从未见过的,和羽汎神态相似的一个人。

    他的皮肤很白,眼睛极为迷人。

    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良久良久,我们谁也没说话。

    为什幺,我觉得他很熟悉,却觉得很陌生?

    他究竟是谁?

    我避开他的眼神,发现他的脚边有着一张纸,是一张名片。

    我盯着上面的文字,写着钢琴演奏者,李孟羽。

    李孟羽?

    李羽汎,李孟羽?

    难道,他和李羽汎有关係?

    我将注意力放回李孟羽身上,他依旧望着我。

    我们望着彼此,我想开口询问他为什幺在这弹奏这首曲子,但在我开口之前,他将视线放在远方,慢慢勾起了嘴角,却带点苦涩,然后问了我一句:「妳也有放不下的人吧?」

    我没有回应,只是绕过他坐到那架白色钢琴前,然后将手放到琴键上。

    他坐到我旁边,纤细的手指也放在琴键上头,我朝他微微一笑,「一起走吗?」

    他的嘴角仰起好看的弧度,笑意并不明显,但是我知道,他的答案是什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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