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理吧!男神(出书版)》推理吧!男神(出书版)分节阅读37

    “我也想。”卫瑟说,目光落在墙面的合影上。相框里一男一女互相搂着肩膀,共同提着条被钓上来的河鱼,对着镜头笑得灿烂而满足。

    赫尔曼随着他的目光望向照片,变了脸色:“你跟詹妮弗在一起,还把跟别的女人的合照挂墙上?!”

    卫瑟惊异地转头说:“你说什么!那是詹妮弗!”

    赫尔曼又狠狠敲了他一记:了“我妹妹才不长这个骚样!”

    卫瑟愤怒地用拳头回击了他:“就算你是她哥,这么说她也太欠揍了!”

    两人打成一团,不论是受过训的退役士兵,还是擅长斗殴的前帮派分子,动起拳脚来都毫不留情。卫瑟在揍人和挨揍的间隙,问了句:“詹妮弗·佩雷斯,怀州杰克逊镇,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对吧?”

    “你以为我会认错诱拐她的混蛋吗?她的电脑里还有你的照片!”

    “那么我也确定,墙上相框里的女孩的的确确就是詹妮弗。”

    赫尔曼停住手,用看怪胎的神情打量他:“你……是神经病吗?”

    卫瑟冷冷地答:“我觉得是你眼瞎。”

    赫尔曼噎了口气,从t恤领口内抽出一条项链,挂坠是个开合式的金属小圆盒,可以内镶照片的那种——里面是张兄妹合照,女孩有着深棕色长发,褐眼,是个身材苗条的清秀佳人。“看清楚了吗?这才是詹妮弗!”

    卫瑟连连摇头:“不不,我知道我的女孩长什么样,金发,眼睛是像……像你一样的深蓝色,比这女人娇小些,但更丰满。”

    他们相互逼视,希望从对方脸上找寻撒谎或病态的证据,然而双方都失败了。他们说的应该是同一个人,可又分明不是一个。

    “听着。”卫瑟率先开了口,“我不知道你在搞什么鬼,但失去一切的是我,要不是你突然闯进来,我已经追随詹妮弗而去。现在你这个不知从什么鬼地方冒出来的,大舅子,告诉我,跟我朝夕相处两年的女友应该长另一副模样?滚出去!你这个白痴!

    赫尔曼看着他脸上难以掩饰的痛苦,忽然眼中一亮,指着墙壁上的相框说:“等等,如果这个女人是你病死的女友,那么我妹妹就还活着?她只是被你这个人渣抛弃了,她还活着!”

    “我绝不会抛弃詹妮弗!从她拉着我的手踏出家门那一刻起,我就发誓要给她个新的家,一辈子照顾她!”卫瑟朝赫尔曼咆哮。

    赫尔曼认定他不是骗子就是精神病患者,自顾自想着怎么证明这个猜测:“我听说今天刚举行完葬礼……我要亲眼看看棺材里的人到底是这个金发女人,还是詹妮弗!”

    “什么?”卫瑟惊怒,“你想……”

    “没错,我想亲眼证实,”赫尔曼丟下这句话,大步走出房间。

    卫瑟飞快地追上去,对方已经钻进车里,扬尘而去。他立刻发动自己的车子,追逐着对方的车子冲向墓园。

    深夜的墓园一片漆黑,像死亡本身一样散发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幽邃森冷,车顽固地刺破这片生死交界之地,卫瑟看见赫尔曼正用不知从哪儿找出来的铁锹,开始挖墓碑前松软的土壤。他冲上前去阻止,对方却把另一把铁铲塞过来道:“你不想知道我们之间谁才是神经病?”

    卫瑟怔住。

    “快挖!还是说,只有你有资格见她最后一面?”赫尔曼讽刺地说。

    最后这句话击中了卫瑟,使他产生了同病相怜的酸楚和未尽责任的愧疚。他接过铁锹,默默地挖起来。

    花了近一个小时,填土被完全挖开,露出黑色崭新的棺材,他们合力推开了卡得紧紧的盖板——

    躺在里面的,不是链坠或相框里的任何一个詹妮弗,而是个七八岁,最多不超过十岁的小女孩。她穿着血迹斑斑的粉色连衣裙,胸口印着一大只卡通兔子的图案,那本该十分可爱,可这会儿与灰败的尸体、大团脏污的血迹结合,看起来却异常惊悚。露在外面的手脚上瘀痕道道,在变得青紫的肤色中看不分明。她的头发是略浅的棕色——长大后应该会变得更深些,如果她还能长大的话——似乎被胡乱铰断过,乱蓬蓬地顶在头上。

    赫尔曼与卫瑟震撼地看着棺材中小小的尸体,面面相觑。

    “她不是我的詹妮弗……也不是你的,对吧?”卫瑟问。

    “我看到的是个小女孩。”赫尔曼说。

    “我也是。”卫瑟脸色凝重,小尸体的惨状让他胸口发堵,而在这些他以为自己早已失去的怜悯心之外,还有更多的不解与匪夷所思,“詹妮弗到哪儿去了?我明明看着她下葬……是谁换走了尸体?为什么?”

    赫尔曼沉默片刻,说:“如果你没有撒谎,这件离奇事件背后肯定有什么不能见人的秘密,我们得报警。”

    卫瑟表示同意,他掏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

    然而电话并没有接通,手机显示这里一点信号也没有。

    赫尔曼掏出自己的手机,结果也一样。

    “也许是附近的基站出了什么问题。”卫瑟说,“乡下地方,信号本来就不好。”

    赫尔曼拿主意说:”我们开车去警局,镇上有治安官办公室对吧?”

    卫瑟点头,问:“尸体怎么办,埋回去?”

    “没空再填土了,先把棺材盖上,回头再说。”

    他们又合力推上棺盖,把铁锹什么的扔进后备厢,开车直奔镇上的警局。

    此时是凌晨2点左右,治安官办公室里只有一个肥胖的中年值班警员,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手边满是吃空了的薯条、披萨盒子和剩下的番茄酱。本来嘛,小镇地处偏僻,人口不多,治安好得朴实无华,连抢劫盗窃之类的案件都不多见,能做到24小时有人值班就已经相当尽职了。

    卫瑟在门外用湿纸巾擦去头上的血迹,赫尔曼敲着桌子把值班警员叫醒。对方睡眼惺忪地听他们说了几句,还看了卫瑟手机里的情侣合照和赫尔曼的项链挂坠,然后带着一种“像你们这种嗑了药就来挑事的家伙我见多了”的表情挥了挥手说:“回去好好睡一觉,等头脑清醒了再说!”

    “可是警官……”

    赫尔曼还要再辩解几句,对方厌烦地瞪他道:“小子,我现在还可以当你们是在开玩笑,可要是再纠缠不清,就请你们去禁闭室里,待到药效退了再走。你们该庆幸的是本州在这方面法律还算宽松。”

    卫瑟拉了一下赫尔曼的衣角,示意他出去谈。

    他们出了警局,回到车里,卫瑟皱眉说:“你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那个值班警员,在他眼中,照片上的詹妮弗究竟长什么样,才让他觉得我们俩都是没事找事的瘾君子?”

    赫尔曼耸耸肩道:“或许是他嗑多了。算了,我们自己解决。我认为,想知道詹妮弗是生是死、人在哪儿,漫无目的地找是盒办法。还是要先弄清棺材里小女孩的死因和身份,是被谁替换进去的。只要抓住那只幕后黑手,就能顺藤摸瓜地揪出背后的真相,逼问他詹妮弗的去向。”

    卫瑟想了想说:“有道理。你让我有点意外,要知道,从外表看你可不像是什么聪明人。”他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对方胳膊上的肌肉。

    赫尔曼反唇相讥:“说得好像你这副穿着西装也脱不了混混气的模样就有多聪明似的。”

    两人相看两相厌地互瞪了几秒,各自别开脸去。

    赫尔曼叼了根烟打火,说:“我有个要好的朋友,在市区的一家医院当病理解剖医生,或许可以帮忙看看尸体。

    “市区?”

    “没错,开车大概3个小时,我们得把尸体带上,那边有验尸房。”

    卫瑟嗤了声:“开3个小时车,载着具尸体,好主意。”

    “你有更好的吗?”赫尔曼反问。

    “走吧。”卫瑟起身离开副驾驶座,上了自己的车。

    他们返回墓园,被挖开的土坑还是他们走时的样子,像只朝着夜空死不瞑目的眼睛,棺材是它漆黑冰冷的瞳仁。赫尔曼把小女孩的尸体抱出来,两人匆匆忙忙地把墓土填回去。尸体先用塑料膜裹严实,再包上车里的一条毛毯,放在后备厢里。幸亏赫尔曼开的是城市越野车,有足够的空间,不是卫瑟那辆快到报废期的二手车能比的。

    那辆从旧货市场淘来的佳美甚至在开出十几公里后就爆了胎。在车主找千斤顶换胎时,赫尔曼不耐烦地说:“得了吧,另外三个轮胎也够破的了。把它丟路边,坐我的车。”

    卫瑟还是有点习惯性地肉痛,道:“我花了四千多……”

    赫尔曼鄙夷道:“你都不想活了,钱拿来干什么?”

    卫瑟像从最后一丝梦境中醒来,钥匙也不拔了,把车丢在路边,直接上了赫尔曼的越野车。

    他们沿着郡公路奔驰,在拂晓逐渐漂白的天色中驶向城市。

    2

    路上出了点小插曲,险些节外生枝。

    他们开的越野车被一名郡警拦下例行检查。那是个警长,佩戴着六角星的郡治安官徽章,上面刻着名字劳恩。赫尔曼拿出驾驶证,对方验完,用犀利的目光扫了一下车里的两个男人,注意到赫尔曼肋下夹克内微微隆起的弧度。

    “我有持枪证,一把半自动手枪。”赫尔曼立刻说。

    警长劳恩却越发怀疑了。他绕着车子走了一圈,敲了敲后车厢的盖子:“打开,我看看。”

    赫尔曼与卫瑟迅速交换了个眼神,把手伸向肋下。

    “快点,打开”劳恩催促。

    盖子弹开一条缝,劳恩一下子掀起来,发现后车厢放着些修车工具与瓶装水等杂物,还有两把带土的铁锹。

    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他关上后车厢的盖子,走到车窗边,发现后车座上似乎躺着人,看身形是个孩子,身上裹着灰色毛毯,露出睡得乱蓬蓬的浅棕色头发和一点儿眉眼。因为毯子跟车坐垫颜色相近,方才竟忽视了。

    “这孩子是谁?”劳恩问。

    赫尔曼的手从肋下口袋里取出香烟盒,抖出一根点燃,深吸口气,说:“我们的女儿。”

    弥漫的烟雾后方,他的脸硬朗且男人味十足,劳恩看看他,又看了一眼副驾驶黑发青年——大约二十二三岁,长相堪称俊秀,又从骨子里透出一种野性的桀骜。很帅气的两个男人,像一对儿漂亮而危险的野兽。劳恩心想,声线不由得扬起:“你——们的女儿?”

    “我们共同领养的,警官,法律没有不允许领养孩子。”赫尔曼挑眉,无奈似的看他,“她闹得筋疲力尽,刚睡熟没多久,您可以弄醒她问东问西,但她要是再大哭大吵着要玩游乐场的摩天轮,您得想办法解决。”

    卫瑟从他手中的烟盒里也抽了一根香烟,没有打火,而是凑过去,就着他嘴上的半截烟点燃。然后他微抬起头,朝劳恩幽幽一笑。

    劳恩败退在这个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笑容下,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赫尔曼并不急着离开,而是抽完最后几口,在烟灰缸里掐灭烟蒂,才打火发动,扬长而去。

    车子开出几百米后,他用手捶了一下方向盘,“扑哧”笑出了声:“看到那警察的眼神了没?巴不得我们立刻滚出他的思想范围。我从来没用过这一招,看来效果不错——当然,你配合得也不错。”

    “对此我一点都不觉得好笑。”卫瑟白了他一眼,把早已戒掉的香烟丟出窗外,“你事先料到的?要不为什么提前把尸体移到后车座上。”

    “不,我只是注意到路上的警力增加了不少,有的路段还设了关卡。近来本州发生过规模挺大的帮派械斗,估计他们在查违禁的枪支武器,而后备厢总是重灾区。”赫尔曼拇指朝车后座指了指,“在眼皮子底下的反而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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