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鸭》分卷阅读13

    言语中的羡慕太天真,孔雀真的高兴不起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几个念头闪过就抓不住眼泪,他深呼吸几下,想再把自己武装起来,何季潜的抚摸却又让他软了身段。

    “再笑啊!那么狼狈你高兴了没有。”

    喉咙干燥,他又咳了起来,头发糊了满脸,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何季潜尴尬的放开手,脸上显然有些无措,他没想弄哭孔雀的。

    “没有在欺负你。”

    他委屈得像背黑锅的小孩,摸了半天才拿出一个小布帕,好像是刚才用来封瓮口的。

    “怎么会没有,放开我,浑蛋!”

    “你是怎么了?”

    何季潜没想过孔雀会这样哭,脱去冰冷的外衣,他也只是个孩子,自己年纪还比他大呢。

    “好啦,别哭了,”搂着他,像安慰小孩一样半哄着,何季潜缓慢细心的整理起孔雀的仪容,“哭了就不好看了。”

    “发生什么了,突然反应那么大?”

    清醒些的孔雀尴尬的离开何季潜的怀抱,自己重新绑好辫子,甩甩皱巴巴的衣服,看上去还是有些消沉,何季潜不敢再给他喝酒,拿起温在一边的茶,倒了些推给孔雀。

    “老爷、老爷他……。”

    说出来也解决不了问题,一开口孔雀就放弃解释的咬紧牙,眼睛逃离盯住自己不放的何季潜。

    “要去南方做生意是吧?”

    家里其他伯母都只是挂名的,大伯惟独对孔雀有种异常的执着,会花心思讨他欢心,会因为见到他开心,这几天更是挖空心思找遍礼物点心,完全不顾伯母们又叫又闹。

    “他要买下我。”

    孔雀摇头,平顺呼吸后说。

    “真的?!”

    大伯是个精明的商人,不可能为孔雀放弃生意,可是没想到会想带孔雀走,到店里玩玩是一回事,带回家里养又是另一回事,几个伯母平常就争得头破血流了,只身一人的孔雀俨然是活生生的标靶。

    5伯母最近才出事,马车出了车祸,命虽然保住,却摔断手,拿着筷子,连米饭都夹不起来,再也不能弹出全城最美的琴音,她迷人的本质还是在,内心却缺了一大块,听着单调的旋律,追逐名利金钱?最后搞到什么都没有,何季潜真的为此感到不值。

    “怎么?”

    不知道他在盘算什么,孔雀皱了下眉头;对于孔雀的疑问,何季潜耸耸肩膀,搞不懂是不知道还是不想回答。

    “你想去?”

    到大伯家听来不是好选择,可是这也许是孔雀这辈子唯一能离开的机会,就孔雀的立场来说不失为一个选择。

    “你在想海芋?”

    何季潜问,真不敢相信都这个时候了,他还不能决定要一个小女孩还是下半辈子。

    “她够大了,能照顾自己。”

    见孔雀没有回应,他又说,海芋年纪当然还小,但也不用担心至此,孔雀却好像还当她是奶娃一样。

    “她才10岁。”

    很傻,真的很傻,她都把心给另一个人了,自己还在犹豫,可是他真的真的不能想象看不到海芋的日子。

    “10岁不用你陪,你才该考虑自己立场,能离开这里是多少人的梦想,你现在还有客人,但再5年、10年呢?”

    怎么能轻易说出这种话!为什么知道会后悔还要跳下去,为了善变的人赔上一切,为什么要?

    “就算我明天就死了,也不关你的事。”

    灯光动了一下,影子趁机晃荡,更凸显孔雀的狼狈,依旧华丽的衣服被披散的头发遮住,糊掉的胭脂口红如血。

    “别随便说死。”

    何季潜不讨厌孔雀,却极其厌恶他的心态,老把糟糕事情挂嘴上,好像那真的在不远的未来就会发生。

    好想把他放出这个笼子,他想看孔雀沐浴在自由的阳光,脸上是真正的笑容。

    “做什么,放开!”

    “我要买你!”

    “什……”

    一个不注意便被何季潜拉着走,孔雀慌忙的抵住脚,却站不稳,脸朝下的跌倒在地,受限于繁复的衣物,一下子爬不起身。

    “脚……你……。”

    地板很平,他也真的没很大力拉,何季潜先是一脸狐疑,不经意的看往孔雀很少露出的双足,玉镯下的脚后跟有一条很深的伤,深红色的凹处切口平整,该是用刀一类的利器割的,何季潜还在呆傻中,孔雀很快坐起身,用衣襬盖住脚。

    在房间内孔雀都是用手辅助挪动,进门或是离开时也总是跪着,何季潜一直以为是为了优雅,他真笨。

    “怎么,第一次进妓院?”

    孔雀惨然的冷笑,嘲笑的讥讽着,看起来却快哭了,驼着背,他想站起来,双脚却动不了。

    “什么时候弄的。”

    何季潜问,言语中有压抑的愤怒,和老爷不允许拒绝时的眼神一样,只想着达到目的,有点可怕。

    “开始接客后。”

    “敷药也许还有机会好。”

    何季潜呼出一阵鼻息,端起孔雀残缺的那只脚。

    “谁在乎我们的脚怎样。”

    孔雀讨厌何季潜的啰唆,好像自己归他管一样,他发现自己无法掩饰心里的苦楚,尤其接触何季潜一副等待倾听的样子,眼神却那么锐利,刺痛了皮肤和胸口。

    “做什么?”

    手上的脚一下子溜掉了,何季潜开始沉默;沉默更让孔雀不舒服,相处一段时间,孔雀能猜出他会回答什么,却无法理解他的心和本意,平常眼前的这个人好像只有半个灵魂,最核心的地方连看遍人们的孔雀也看不清。

    “对不起。”

    他又突然认真了,孔雀感觉得出来他还有话说,却迟迟没开口。

    “你什么也没做,道什么歉。”

    他要说什么是他的自由,可是孔雀不想要接受,好像这样欠他似的,何季潜听了还是笑,感觉上却一点也不开心。

    “偏要反我就是了?”

    “谁叫你老不明不白的乱说话。”

    就算被骂,何季潜还是笑,听起来比刚才开心多了,像傻瓜一样。

    “你只有被激怒后才会好好回答我。”

    “谁,谁被你激怒了?”

    自知理亏的孔雀脸憋得红,话一出口又被自己气得半死,他紧抿住嘴,好像那样就能改变事实。

    “你看过的人多,帮我出主意吧?”

    “我的点子可没你多。”

    “最近我爹娘逼我结婚,”不理会孔雀,何季潜径自说了起来,“可是我有喜欢的人了。”

    “我都不知道你坚持只能有一个夫人。”

    话题己经转了,孔雀却不能停止想脚上的伤,听起来心不在焉的,

    “我喜欢他,但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

    “真不像你会做的。”

    何季潜的无常搞得孔雀毛毛的,不断捏着自己的手臂内侧。

    “我不擅长说话。”

    “再乱说人家就要走了。”

    “在别的地方我很少说话,有时侯一整天都不说,可是只要看着你就有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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